第二十三章:变大了，又没完全变
阿黛见他紧盯着自己，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大抵是刚从噩梦中惊醒缘故，他眼白里全是血丝，看起来甚是骇人。
阿黛下意识吞咽一口唾沫，本来就心虚，现在更害怕了。
“我……你放开……”
阿黛微微颤颤喊道，手也开始用力想抽回来，可男人手劲极大，牢牢钳住她的细腕，被抓疼了，她轻轻抽吸着气。
秦豫不禁手劲一松，转身过去打开灯，白莹灯光下，小姑娘穿着宽大的衬衣盘坐在他身侧，她眼睛水灵灵的，一边揉着被抓疼的手腕，一边用眼神控诉着他。
空气被冻住一秒，两人四目相对。
“……你的衣服怎么回事？”秦豫别开眼，眉头紧蹙，开口问道。
阿黛低头看了眼身上，惊觉自己扣子没扣对，连忙拉过一旁的被子挡住，瓷白的小脸逐渐染上薄红，她用软糯的嗓音解释。
“那个，我不是故意穿你衣服的，刚才…出来的时候突然恢复身体，身上裙子直接碎成片了，我只能从柜子里找衣服穿，可能是太着急了没穿正确。”
阿黛伸出手指指向地上的碎布，告诉他自己没说谎，秦豫看过去，地板上一块块布料静静躺着，头越发疼了。
再回看身前怯生生的小姑娘，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怎么会突然变大？
阿黛也一头雾水，说来这事也是凑巧，原本她在香炉内都准备睡觉了，可秦豫好似做了噩梦，一直喘着粗气，满头大汗，阿黛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想出来看看。
谁知脚尖刚落地，嘭地一声身体恢复成原本大小，穿在身上的蓝色蓬蓬裙直接被撑碎开来，她光着身子着急忙慌从柜子里找衣服穿，可衣柜里全是秦豫的衣服，最后只能病急乱投医随便套了件衣服上去。
扣子也是胡乱扣的。
秦豫当时不知道在做什么噩梦，整个人像从海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是汗，脸庞颈脖都是红的，阿黛觉得不正常，伸手过去想查看一下，不料刚放手上去，秦豫就醒了。
一把钳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睁开眼的瞬间，凶狠摄魄，如地狱里的修罗带着恐怖的杀气，刚才他抓着自己手的瞬间，阿黛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他捏死，像捏死一只蚂蚁般，总之就是非常吓人。
阿黛委委屈屈地躲在被子后面捂着胸口，到了此刻依旧心有余悸。
秦豫凝着她许久，那张脸很熟悉，完全是那个巴掌大的小人等比例放大，其实也不是很大，娇娇小小的看起来有些稚嫩。
突然想问她几岁，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滑稽，她并非常人，年岁对她又算什么。
抬眸和她对视，想起刚才抓住她手腕，纤细、羸弱、不堪一折，那种无与伦比的柔嫩触感在他记忆中挥之不去，秦豫失措地闭上眼，又睁开，掀开被子下床。
临走前，他侧着身不看她，嗓音低沉暗哑，对阿黛说，“把衣服穿好。”
阿黛眨巴着大眼睛，男人气场太强大，她不由地嗯了一声，像小猫咪一样看着他的背影，看他走进浴室。
啪嗒一声门被关紧，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阿黛也想不通，秦豫刚才好像有点生气，他为什么生气？
看起来也很凶，难道是因为她不经过他同意穿了他的衣服？
秦豫快速冲一个冷水澡，穿上浴衣，随意在精瘦的腰间打一个结，用毛巾擦头发，关于做梦的烦躁早就被他抛之脑后，此刻他脑海里全是阿黛的影子。
一时是巴掌大的小人，一时是刚才的绝色少女，来回切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秦豫惊觉自己被阿黛影响太深，已经慢慢突破底线，如果说以前是因为她只有巴掌大小可以不分性别，可以纵容她在身边，如今她猝不及防幻化成一个少女，自己内心竟没有一丝抗拒。
甚至她躺在自己床上，穿着他的衣服，他都没有习惯性出现洁癖的反噬。
换做是旁人，早就被他丢出去了。
秦豫面对着镜子，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眼神幽深，想着，阿黛现在的样子是没办法瞒下去了，以后只能让她光明正大生活在别墅里，至于理由……
“啊！”
忽然卧室传来一声尖叫，秦豫忙转身出去，只见床上鼓起来一个小包，不停移动着想从被子下钻出来。
秦豫蹙眉，走过去伸手拉开被子的一侧，只见一个小脑袋怯怯地从里面钻出来，长发凌乱，有几缕挂在睫毛上、鼻梁上，眼睛大而明亮，唇色粉嫩。
显而易见的，她又变小了，如果说刚才她有十七八岁的年纪，那么现在最多只有七岁，胖胖短短的手臂，脸上还有婴儿肥。
像一个小胖墩。
秦豫:“……”
阿黛眼神躲闪，垂着脑袋，活像一个犯了错被家长批评的小孩。
秦豫蹙眉，如果不是眼前太过真实，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还在做梦。
许久后，他问，“怎么回事？”
男人眼底的情绪不明，嗓音微冷，高大颀长的身躯矗立在床边，压得人喘不过气。
阿黛蜷缩在被子里面，闻言，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上面挂着水珠，她抿了抿嘴唇，软软糯糯的嗓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她也在害怕，“我……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大变小，这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而且刚才缩小的时候居然伴随着剧痛，痛得她不由呼出声。
“可能…是这段时间吸收熏香太多了，身体没办法完全，导致紊乱不受控制。”
说着，阿黛小声补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我过一会儿又会变小。”
秦豫睨她:“变成之前那么小？”
阿黛脸颊微红，总感觉他这话是在挖苦嘲笑她的无能，只是这能怪她吗？又没有人教过她，她又不是天生聪明！
如果是青铜剑，这个时候肯定会安慰她，还会帮她想办法，而秦豫只会问她问题，只会凶巴巴冷冰冰，他没有青铜剑好！
“我不知道！”
阿黛扭开身子，背对着秦豫，气呼呼的一小团，蓬松浓密的头发垂落在床上。
这脾气，也不知道谁惯出来的，秦豫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养宠物、养药引，而是养了一个小祖宗。
他掀开被子躺上床，床垫下陷，小姑娘猛地转过头，一脸惊恐看着他。
秦豫就这么看着她，坦坦荡荡，两人都坐在床上，体型差距的原因，一个低头，一个只能仰视，“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去客房，要么安静睡觉，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