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破碎

　　晚上的祭典，海星逛得很开心。

　　不仅有各种不要钱的美食——成濑或者泷川光负责买，她负责吃——能体验的娱乐项目也很多，比如捞金鱼、钓水球，又比如射击、鬼屋等等。

　　虽然内容上与平时的祭典别无二致，甚至可以说千篇一律，但她今天的体验很好。

　　一开始是光在陪着她，后来光一直和一叶待在一起，陪她玩、教她玩的人就变成了成濑。

　　尽管尚子也一直跟在旁边，但也只是跟着而已，他似乎玩得挺开心，她也从未有过如此尽兴的感觉。

　　因此当夜色渐深，大人们说要回去的时候，海星仍有几分意犹未尽。

　　“海星这么喜欢祭典吗。”松千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过夏天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祭典了，下次再来吧。”

　　“嗯……好。”

　　她到底还是记得，自己早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

　　“走吧，去停车场。”

　　回到停车的地方，几人还是按照过来时的安排各自上车，海星一直没看到森见和泷川光，钻到车里，才发现她们都已经在最后一排坐着了。

　　“光和一叶什么时候过来的……”

　　“比海星早不了几分钟。”泷川光对她笑了一下。

　　两人各自往旁边挪着，海星在中间坐下，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森见。

　　她总觉得她今天晚上的情绪不太对劲。

　　“一叶……”

　　森见从窗外收回视线，搭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抚摸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随后上车的松千秋，回头看了看三个女孩子，目光最后还是停留在森见脸上。

　　她似乎想说点什么，只是又有点无从开口的感觉，还是转过去了。

　　森见咬了下嘴唇。

　　泷川夫妇也很快回到车上，“人有点多呢……”

　　“小心点。”

　　车子很快启动，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津前。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一到乡下，路上只有车灯的光亮。

　　回到成濑家的路口，松千秋开口表示送到这里即可，省得麻烦。

　　车子靠边停下，她跟车里的其他人道别，然后下车，森见忽然也站了起来。

　　泷川光一把拉住她，“一叶？”

　　“我在这里下车。”

　　“你要走回去吗。”

　　“让他送我。”

　　“……”

　　站在车门旁边的松千秋怔了一下，念头飞转，随即说道：“那就让春海送一叶回去吧。”

　　泷川光抿了下唇，又与森见对望几秒，还是松手了。

　　“晚安。”

　　泷川家的车开在前面，此时停在路口，随后的另一辆车也得停下。

　　成濑探出脑袋，看着先后下车的两人，尤其是后者，有些意外。

　　“你在这里下车干什么？”

　　“春海送一叶回家。”松千秋说道。

　　成濑一愣，“啊？”

　　“骑车不是很快吗，春海送一下。”

　　“直接让……”

　　“好了，听妈妈的。”

　　他抿了下唇，又看了森见一眼，不再多说。

　　“松小姐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春海就行。”森见开口道。

　　松千秋本来还想趁这段时间跟她说点什么，听到这句话，也就明白她不愿意跟自己多谈，便又上了此花家的车。

　　“晚安。”

　　车继续往里开去，成濑扭头看着刚上车的松千秋，“怎么回事？”

　　尚子也无声地望了过来。

　　松千秋沉默了一下，“等春海回来之后，我会跟你解释的。”

　　“……好吧。”

　　回到院子门口，两人下车，成濑去将摩托车骑了出来。

　　“我很快就回来了。”

　　他在院子门口停下，跟已经下车的尚子道别，“晚安。”

　　“晚安……路上小心。”

　　“嗯。”

　　来到外面的路口，森见独自站在路灯下，仰头望着。

　　他过去停下，她看了看他，将浴衣提到大腿，跨坐到车上。

　　“我想早点回去。”

　　将头盔交给她，成濑一拧油门，沿着空旷的县道全速骑到了森见家。

　　在院子里将她放下，他调转车头便要回去，她也没拦着，自己走到黑暗的缘侧，坐了下来。

　　“……”

　　就要骑出院子的时候，成濑车头一转，又骑回缘侧前。

　　车灯照着地面，映着缘侧上躺着的少女，他又将车头往旁边偏了偏，那边重归昏暗之中。

　　他从车上下来，“是不是我妈跟伱说了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重重地吸了口气。

　　果然……

　　成濑走近一点，“她说了什么？”

　　“你不如想想你跟她说了什么。”森见冷声道。

　　他在两步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只说了一些事实的部分。”

　　她一下子起身，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半分钟才开口。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你妈。”

　　这种事情？

　　成濑隐约觉得她似乎想多了。

　　松千秋对他们两人关系的了解，差不多也就停留在彼此相互喜欢的程度。任何隐私的部分，他都不可能告诉第三个人。

　　但她似乎并不这么想，并且一副深以为耻的样子。

　　如果这样真的能让她退却……

　　“你现在终于知道羞耻了吗？”

　　“……”

　　她登时睁大了眼，嘴巴张了张，脸上是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可真看到她用这副表情看着自己，他心口还是猛地一紧。

　　“到此为止吧，别再做更丢脸的事情……”

　　啪！

　　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股怒意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而他抬起视线，只见她浑身颤抖，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大些，直勾勾盯着他，两行眼泪已经挂了下来。

　　“反正我的脸已经丢尽了……”

　　她声音沙哑，像是换了个人，“索性让大家都知道好了，让尚子也知道，我是怎么不要脸地勾引你的。”

　　说罢，她转身去拿丢在地板上的手袋。

　　看到她拿出手机，成濑连忙过去抢夺。

　　“等一下！”

　　她整个人趴到地板上，用自己的身体当掩体，死死捏着手机，同时也不忘操作，很快点到了通讯录里尚子的名字上。

　　成濑瞥到一眼，心跳猛地加快，也再顾不上克制和轻柔了。

　　“唔……！”

　　背上传来重压，她被压迫在地板上，动弹不得，手机也很快被夺了过去。

　　哗啦——

　　将手机按在地板上，往旁边一滑，成濑只想让它暂时远离她，却忘了控制力道。

　　啪嗒！

　　手机撞到墙边的柱子，撞击的声音意料之外地剧烈，屏幕立即熄灭了。

　　“……”

　　他张了下嘴，下意识地就将压着的森见松开了。

　　“我会赔你……”

　　啪！

　　又一巴掌打在脸上，成濑顿时心头火起，单手就将她钳制住，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

　　咚！

　　落下的拳头砸出巨响，最后还是捶在她脑袋旁边的地板上。他再生气，也不至于对她动手。

　　更何况她此时两眼通红，满脸泪水。

　　“你死心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

　　泪水滚涌，她张了下嘴，发出一点声音，似乎说了句什么。

　　他看着她，她又重复了一遍。

　　“除非……你……”

　　还是听不清。

　　他低头刚凑近一点，她猛地抬起脑袋，在他脑门上重重撞了一下。

　　成濑猝不及防，被撞得头晕目眩。

　　而她挣扎着爬起来，又发了疯一般地将他撞翻到地板上，然后扑到他身上，在他脖子上和肩膀上用力咬了几口。

　　这女人疯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从眩晕里清醒过来，刚动弹一下，她忽然咬住了他的喉咙。

　　“……”

　　含糊不清的话语，伴随着隐隐疼痛，从她牙齿间挤了出来。

　　“别动……你猜我能不能咬死你……”

　　他不相信她真的会咬下来，就跟他不会对她动手一样，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的身体瞬间放弃了抵抗。

　　但哪怕他真要死了，他的嘴也还是硬的。

　　“你不如现在就咬死我。”

　　“呵呵呵……”

　　颈间传来她含糊的冷笑，而彼此僵持了一会儿，她的手忽然游走起来、

　　“这种情况还能……你真是……”

　　“……”

　　成濑恨不得现在就去死，但身体对颈间紧咬不放的威胁恐惧更深，几乎不得动弹。

　　下一刻，她拉开他的浴衣。

　　“再动就咬死你。”

　　她抬起身子。

　　接着，咬在他喉咙上的嘴巴，忽然也松开一点。

　　“你要是不能喜欢我一辈子……那恨我一辈子也好。”

　　她坐了下来。

　　“愛してる、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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