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沉夜

　　吃吃喝喝，到七点左右，成濑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结果这家居酒屋的卫生间只有两个位置，此时都被占着，外面等着好几个人。

　　他顿时有些后悔刚才喝得太多太快。

　　好在其中一间很快就开了门，“竞争者”数量立即减一，他靠着旁边的窗户，继续等待。

　　窗户外面是居酒屋后面的小巷，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小巷里自然也更加昏暗。

　　“你不是可以到外面的小巷里解决吗。”

　　他回过头，森见也过来了。

　　“我还没急到这种程度。”

　　她靠过来，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手。

　　“喂……”

　　“放心吧，她们都在坐着呢，我不回去她们是不会过来的。”

　　成濑朝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向她，“那你是来方便的，还是来找我的。”

　　“都有。”

　　森见靠着他，“你晚上能找到借口送我回家吗。”

　　“恐怕不太行。”他回答得很快。

　　她有些不满，“伱认真一点。”

　　“再认真也没什么办法。”成濑无奈，“除非你的车突然坏了。”

　　森见又思索起来，“唔……”

　　成濑捏了下她的手，“别在车子上动歪脑筋，太危险了。”

　　她叹了口气，“好吧。”

　　前面排队的人一个个减少，很快便轮到成濑，他又让她先进去。

　　她反手便想拉他一起进去，被他打了下手。

　　“疼。”

　　“别浪费时间了。”

　　看着她进去，将门关上，成濑又看了眼旁边仅剩下的一个女上班族。

　　“……”

　　她将脸往另一边撇了撇。

　　很快，另一间的门打开，等人出来，女上班族接着钻了进去。

　　成濑继续等着，等森见出来，又让她先回去。

　　“你就说没看到我。”

　　等他方便完，回到桌上，几人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要再点些吃的吗。”

　　“我感觉差不多了……”尚子摸了摸肚子，扭头看向海星，“海星要再来点吗？”

　　她望了眼桌上的空盘子，“我也差不多了吧……”

　　森见喝着饮料没说话，泷川光也只是看着他。

　　成濑明白了，他不该这样问的。

　　“我还想再吃点，你们也来一点？”

　　“我最多只能再吃两串鸡肉葱串了。”森见说道。

　　她开了口，剩下的三人也就都再点了一些，成濑叫来店员，又要了一杯小杯的可尔必思。

　　“春海还喝得下吗。”

　　“小杯的。”

　　“小杯也很多了……”

　　“那尚子帮我分担一点吧。”

　　“好吧。”

　　继续坐着，继续吃喝聊天，几人都至少去了一趟卫生间，似乎已经饱了的肚子，也总能再腾出一点空间来。

　　明天是周末，有意无意地，每个人都在主动延伸自己放松的边界。

　　一直到七点半左右，他们才算真正吃完。

　　“回家吗？”泷川光看着同伴们。

　　成濑站起身，也拉起尚子，“回家吧。”

　　她也没说什么，过来扶着肚子有些撑的尚子和海星，成濑则过去结账。

　　“您好，十二号桌一共消费了……”

　　结完账出来，几个女孩子站在摩托车旁，正仰头望着夜空。

　　今天天气很好，夜晚星空璀璨，天上的星星清晰可见。

　　“城市里也能看到这么清楚的星空呢。”

　　“这里是乡下啦。”

　　成濑也仰头望了两眼，骑上摩托车，“那就兜会儿风再回去？”

　　“去哪里兜风？”海星问道。

　　“就在市区里有路灯、能见得到人的地方转转吧。”成濑说道，“我可不想在黑灯瞎火的地方乱转，指不定会撞到什么。”

　　几人也没意见，都答应下来。

　　尚子坐到他身后，往他背上靠着。

　　“还好换了辆车，不然吃得这么饱，尚子大概都爬不上来了。”

　　她笑了一下，隔着制服，摸了摸他的肚子。

　　“春海的肚子也鼓起来了。”

　　“我吃得最多了。”

　　泷川光骑在他换下来的摩托车上，目光掠过尚子的笑脸，又望向远处。

　　“春海带路吧。”

　　成濑应了一声，戴上头盔，一拧油门骑到了前面。

　　三人很快跟上。

　　夜风拂面，早就将在居酒屋里久坐的燥热吹了个干净。

　　穿行在市区的大街小巷里，就算有灯光，夜晚的视野也很难说得上好，而路上两边也时不时地会蹿出一些人或者别的车，成濑骑行的速度并不快。

　　星期五的晚上要比平时热闹一点，而夜晚的底色终究是宁静。脸上吹着静悄悄的风，远处照来无声的灯，恋人指尖的摩挲，也缓慢温柔。

　　从居酒屋出发，他们先是一路东行，来到武道馆附近，绕着那边的几个体育场转了转；

　　接着往北，到坚田一带，又折向西行，一直骑到津前城。骑车绕城转了一圈，几人又下车去城堡外的公园里散了会儿步，在长椅上坐着休息了片刻。

　　真正要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超过九点半了。

　　成濑眯眼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真该回家了。”

　　“好吧。”

　　而离开公园，重新骑上车，森见看了眼油表，说道：“我的车好像没油了。”

　　“我也得加油了，一起过去吧。”海星说道。

　　成濑和泷川光也跟着一起，而来都来了，索性也都将油箱加满。

　　“怎么还没满，你这辆车能装多少油啊？”

　　“原付就不要跟赛车比了。”

　　再一路骑回青柳，几人陆续分开，各回各家，终于结束一晚上的放纵。

　　停车进了家门，成濑直接瘫到了沙发上。

　　尚子则上楼下楼地转着，再来到沙发旁时，已经放好了洗澡的热水，也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

　　“春海，先去洗澡吧。”

　　成濑睁开眼，应了一声，又闭上了。

　　尚子看了看他，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累了吗。”

　　“有点……”

　　“今天在外面玩的时间，要比平时久很多呢。”

　　她抚摸着他的脸，“大家就像是不想回家……也不想跟朋友分开的小孩子。”

　　成濑握住她的手，慢慢吐出一口气。

　　“要是都还是小孩子就好了。”

　　尚子没说话，慢慢俯下身来，吻上他的唇。

　　两人浅吻了一会儿，成濑还是坐起身，拉着女朋友去了浴室，“洗澡吧。”

　　将彼此都剥光，站到淋浴喷头下，互相清洗，等白色的泡沫完全冲洗干净，尚子又蹲下身来，张口接纳他张扬的欲望。

　　再冲洗一次，她也坐到浴缸边上，等待他唇指并用的同等服务。

　　哗啦——

　　当彼此都精疲力竭，才共同坐进浴缸里，前后相拥。

　　“春海明天要来学校吗。”

　　成濑低头看着怀里的女朋友，又将脑袋埋进她白嫩的脖颈之间，“嗯。”

　　两人泡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夜色更深了，也就没在楼下多待，很快回了房间。

　　躺到床上，没过太久，成濑就睡着了。

　　忍着越发浓重的睡意，尚子又等了一会儿，才拿起他的手机。

　　“……”

　　看着又是删得干净的聊天记录，她慢慢放下手机，重新在他身旁躺下。

　　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可她还是忍不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至少，他还愿意继续瞒着她。

　　他还是喜欢她的。

　　他还是最喜欢她的……

　　尚子翻过身，将熟睡中的男朋友抱紧。

　　睡梦中的一些本能，让他也翻过身来，将她抱在怀里。

　　她闭上眼，将脸贴在他的心口。

　　扑通、扑通——

　　只要他还在她的身边……

　　只要他还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