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九刚在窗外答应,轩车里面的鲜于仲通再没了颠狂,双手扶枷的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唐离面前,涕泣横流道:“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听你的……”。

  “这就对了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见鲜于仲通彻底服了,唐离也不嫌他身上肮脏,亲自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杨相能保下鲜于麟,莫非本官就不成?若论这守信的口碑,本官自信怎么着也要比他杨国忠强些!鲜于大人放心,只要你配合的好,本官现在就可对天立誓确保鲜于麟安全无虞,鲜于一脉必可绵延长存。且不说他,就是你,本官虽救不得你的性命,但也必当尽力使你能痛快上路,免受千刀万剐之苦!”

  这鲜于仲通此时再无前些日主政剑南的霸气,漆黑的双手紧攥住唐离的手腕儿,满眼希冀的颤声道:“还有我儿鲜于琪!”

  “连你我都尽力,更何况令郎的凌迟之刑!”言至此处,唐离微微俯下身子低声道:“不过,此事结果如何,可就要看鲜于大人的表现了!”这一刻,言语和煦的唐离面带浅笑,直有说不出的温文从容……

  ……

  晓行夜宿,一路疾走,自动身以来唐离等人没有片刻延迟的直奔长安,因着前几日的耽搁,太后及唐离在跃虎台跳崖殉节的消息早已由剑南流布开去,虽然朝廷因为没得到确切消息而不曾明发诏旨,但民间已有人自发祭奠,是以唐离一路上透过车窗,多见着路人有披麻戴孝,一身缟素的。穿州过县时,更有许多地方已经娱乐禁停,满城惨淡!由此可知一旦杨妃“身死”的消息得朝廷诏书确认之后,又该是怎样一副四海同悲的景象。

  此时的轩车全无减震,一旦跑的快了就颠簸的很,当唐离感觉到自己全身都要散架儿时,终于见到了远处青黑厚重的长安城墙。

  等他们一行到了城门处时,天色已是暮色四合时分,堪堪等他们刚进城门,就听三声鸣锣鼓,明德门正式闭上。

  刻意压低头上便帽的帽檐儿,唐九策马凑到轩车边低声问道:“少爷,咱们现在就回府嘛?”

  “你且先到道政坊御林卫营,找到郑鹏后带他来别情楼见我!”向唐九吩咐过后,唐离一踩车内的踏板道:“去别情楼!”

  唐九策马向北,唐离的轩车却转向东边小巷,经此转往别情楼。

  别情楼后门处,那守门儿的小厮一见到护卫递上的唐离贴身玉牌,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别情楼中常常接待王孙亲贵,长年下来就给这些身份尊贵的客人们配发有相应的玉牌,持有此牌定座传菜等等都有优先权,听楼里的大师傅说,就连当朝陈希烈陈老相公的玉牌编号也不过只能排到第三,可眼下这个持酒吹箫的玉牌分明就与传说中位列第一的玉牌形制一模一样,这小厮如何能不激动?

  嘴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小厮赔笑着点头哈腰一番后,当即一溜烟儿的跑进了灯火鲜亮的别情楼中。

  刚进大堂,这小厮正见着从一间雅阁中转出身来的蓝钻佳人,显是今晚应酬陪酒的多了,蓝老板脸上两朵嫣红悄然绽放,看来甚是美艳。

  “这是玲珑雅阁的‘雪龙狮子’吧!”顺手叫住一个传菜的小二,蓝钻佳人接过他手中的托盘,仔细查看菜色。

  今晚包下玲珑阁的是礼部一位新调入京的郎官,这郎官自己倒没什么,关键是他宴请的客人户部尚书章仇兼琼却非同小可,因着别情楼与唐离的渊源,是以章仇兼琼素来就对别情楼没什么好印象,以前碍着唐离,他毕竟还有顾忌,如今传言纷纷的都说唐离已在剑南殉节,就由不得蓝钻佳人不小心应付,千万别因菜色的缘故别他挑出茬子来生事。

  其实也不仅是他,如今就不说朝堂及京里别处地方,单是别情楼就能看出苗头儿来,自从唐离已死的传言散布开以后,蓝钻佳人明显感到楼里的生意难做的多了,以前楼里若有什么招待不到的地方或是出了小纰漏,来客多能包容。换成现在,动辄找茬儿甩脸子,甚或有人还敢掀桌子,要不是如此,他蓝老板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几乎每个雅阁都要应酬陪酒。

  正在验看菜色的蓝钻佳人见这小厮如此慌乱的跑过来,刚吃过酒的她就有些毛躁,“二毛,你不在后门看着,跑这儿来干嘛!”

  蓝钻佳人一人支掌着偌大的别情楼,自有几分威仪,这番寒起脸来,还真有几分气势。王二毛因是跑的急了,气喘之下一时说不出囫囵话,因就举着手中的玉牌,“掌柜,掌……掌柜的,这位……这位客爷到了,在……在后门!”

  一眼扫过玉牌,蓝钻佳人手中一颤,那盘“雪龙狮子”顿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将她湖绿色的裙摆都溅上了汤汁,但蓝钻佳人却连看也没看,顺手抓过王二毛手中的玉牌后就向后门跑去,徒留下一脸苦相的跑堂小二。

  “好我的大少爷,您可总算回来了!听着那些传言我就不信,我就说嘛,象少爷您这样的,岂是那么容易就出事儿的?佛爷保佑,菩萨保佑,太上玄元皇帝保佑!”一见着从轩车里走下来的唐离,这几天吃尽苦头的蓝钻佳人絮絮叨叨间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沉默着由专供达官贵人通行的便道进了“凤仪阁”,唐离坐定后向满脸通红的蓝钻佳人道:“左右两间雅阁就不要再安排人了,你且先出去注意着大门,见着唐九就领他由后门来此”。

  蓝钻佳人这是有了酒,再加上这几天受气多了,是以一见着唐离这大靠山就份外激动,这情形就象孩子在外边挨了打,见了父母后急于告状一样。但她毕竟不是不知事的,见唐离这样子就知道是有要事,当下也不再说,福身一礼后当即去了。

  约小半个时辰后,就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阁门推开,郑鹏带起一阵风儿就跑了进来,“姐夫,你要再这样,我姐可就活不成了!”重重一拳打在唐离肩上后,小胖球儿一把拽起他的胳膊道:“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赶紧回家去,我姐可是三天都水米未进了!”

  这两年下来,郑鹏又壮实了不少,这一拳下去打的唐离也是脸上微微色变,“小声点儿!”

  见唐离脸色不对,郑鹏才从惊喜中回过神儿来,松开唐离的胳膊问道:“姐夫,怎么了?”

  也不跟他废话,唐离直接道:“陛下现在在那儿?”

  “你要见睿哥,进宫啊!现在这时辰离宫里下钥还……”吃唐离双眼一瞪,小胖球儿当即收住话头,老老实实道:“这几天传言姐夫你和太后都在跃虎坡殉……那个什么了,剑南道的折子又一直没来,陛下也是心急如焚,天天追着兵部问,吃不下睡不着的,我刚刚从宫里下值回来,走的时候陛下正在花萼争辉楼,皇后也在!”

  “虽不是亲生,睿儿对杨妃感情倒深!”听说李睿在花萼争辉楼,这个念头在唐离心中一闪而过。

  “你这就去宫中,无论如何也要到宜芳院找到陛下,带他即刻来此!”低声说完,唐离又追着补了一句道:“除了陛下,我已回京的消息不得告知他人,你记住了!”

  见唐离神情凝重,郑鹏也知事情紧急,当下也不再多嘴,答应后便出阁门疾步去了。

  杨国忠身为首辅数年,外戚一党在京中势力庞大,唐离这番回来的目的就在于杨国忠,这就由不得他不小心。

  这次时间就更长了些,眼瞅着夜色渐深,别情楼也正到了最热闹的时候,郑鹏才领着一身便装打扮的李睿走了进来。

  “老师,果然是你!”毕竟是帝王之尊,经过这一年的历练,李睿控制感情的能力远胜于郑鹏,饶是如此,他的眼中也可见隐隐的水光。

  “郑鹏,你先出去,守好外边门户!”小胖球儿闻言,不情不愿的走出门去,一时这间雅阁内便只剩下师徒君臣二人,不等脸上欢喜的李睿探问,唐离已率先开言道:“睿儿,为师无能,未能护卫好太后,太后娘娘她已在剑南殉节了!”

  “什么!”担惊受怕数日,刚刚见到唐离时满心惊喜的李睿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一愣之下脚步发飘,正撞在旁边的案几上,“哗啦”声中,上面的茶瓯茶盏纷纷摔落于地。

  就势萎顿在身边的胡凳上,沉默无言的李睿眼角处慢慢润下两滴眼泪,这两滴眼泪一滑落,后面的泪水就如决堤的江河一般滚滚而下。虽然身为帝王之尊,但他自小丧母,其母在众嫔妃中又属“寒族”出身,李睿并无母族可供依凭,孤零零在十六王宅中长大,直到玄宗晚年时因思慕天伦之乐,他这个最小的儿子才得以进宫伴驾。

  因李睿生的乖巧灵秀,身边无子的杨妃就对他格外宽厚,这一方面使玄宗对他更为看重,也让从小孤苦的李睿第一次尝到了父母宠爱的滋味,虽然短短年余之后,玄宗就因废太子内乱而驾崩,但越是如此,李睿在心理上对杨妃的依恋就更深。自他登基以来,杨妃但有所求一概允准,大力减省宫室用度时却没动花萼争辉楼分毫,每天晨昏时必定往杨妃处请安问好,这一桩桩一件件,莫不是二人感情深厚的见证。

  仅仅一年多时间,玄宗与杨妃这两个内宫里最亲近的人先后身死,这对年仅十五岁的李睿而言,打击实在太大。

  见李睿如此,知道现在劝也无益,唐离也只能沉默以对。

  良久良久之后,李睿的哽咽声渐渐止住,沙哑的声音响起道:“前两日传言是母后及唐卿一起在跃虎台殉节,如今母后蒙薨,唐卿却怎的安然无恙?”说这番话时,李睿没有抬头,但话语中已分明多了几分冷意。

  由“老师”到“唐卿”,唐离已明确察觉出李睿对自己的迁怒之意,是以他的答话中也就没再如刚才般称呼李睿为“睿儿”,而是改成了正式的奏对格局,“当日被围,太后娘娘营帐在跃虎台后,而臣却是在前面指挥应敌。我军以不足万人抵御吐蕃三倍之敌,因外无援军,跃虎台终于在两天后为敌所破。太后娘娘刚烈,眼见我军守阵被破,为免守辱于敌,使陛下、朝廷蒙羞,乃愤然跳崖殉节。待臣知晓此事时已无力回天,臣本欲追随太后娘娘于地下,却被身边亲随拼死拦住,并李代桃僵假死偷生”,虽然上面说的八成是假,但当日以“援军将至”欺骗跃虎台上万余守军,而自己却率先逃生始终是唐离一大心病,口中说到这些,心里想着那万余死不瞑目的军士,唐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中泪水潸然而下,“太后娘娘身死,臣本无苟活之理,然,不如此不足以诛杀国贼,为太后娘娘报仇!”

  对于李睿而言,若说最亲近的人,除了玄宗、杨妃后就是唐离,当日早在十六王宅他便极喜欢离辞,随后见机缠着玄宗随唐离就学;此后又是唐离平定废太子之乱,将他这个最没希望的皇子扶上皇位;于安禄山叛乱中登上皇位,还是唐离制定军略,坐镇军中平定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叛乱,也间接让他坐稳了皇位。这些日子以来,李睿已习惯性依靠唐离。

  此时见这个当日身受几十杖,背后血肉模糊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老师眼泪潸然,李睿既觉心中不忍,又受他撩拨控住不住眼泪,当下就随着哭出声来,只是听到唐离咬牙切齿说出的最后两句时,他才愤然抬头道:“国贼?谁?”

  见话已切入正题,唐离收了泪水后冷声道:“臣请陛下见见两个人”,言毕,他乃向门外吩咐道:“把他们带进来!”

  小胖球守在门外,先是听着里面案几倒地时的哗啦声,随后又听到隐隐哭声,此时再一见到姐夫吩咐带进去的人如此龌龊不堪,伸手在口鼻前扇动以去除异味儿的同时,他心中的好奇却越发重了,任郑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刚刚经过的那个带着重枷的浑身脏臭之人竟然就是前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

  “好个姐夫,有什么秘密连我也要瞒住!”口中虽是抱怨,但郑鹏却还真不敢推门进去一探究竟,恰在他心急难熬的当口儿,就听外面楼上一阵喧哗声传来,这喧哗声里甚或有砸桌子摔板凳的声音夹杂其中。

  一听到这声音,郑鹏心里的火顿时“噌”的一声就起来了,“好家伙!敢在我姐夫酒楼里闹事!”刚拔脚就要冲过去,无奈又想着李睿还在里面,身为御林亲卫的他根本就走不了,遂也只能恨恨收住脚步,只是心里的火却随着楼上的喧哗声越大而烧的越旺。

  好在没让他等多久,就在正提着裙角的蓝钻佳人往这边跑过来的时候,雅阁门开处,李睿阴沉的脸显露出来,“谁在外面喧哗,给朕扔出去!”话刚说完,就听“蓬”的一声,阁门又被李睿重重摔上。

  “遵旨!王哥,李哥,你们带着御林卫的兄弟守在这儿,九哥,咱们上!”口中话还没说完,小胖球脚下已冲了出去,后面跟着的是同样愤恨不已的唐九等人。

  楼上闹事的正是章仇兼琼所在的雅阁,前面“雪龙狮子”上迟了他已是不满,方才又因送酒的小二一个不小心就酒洒泼在他的衫子上,如此以来顿时激的他发起火来。身为六部尚书,他毕竟还自矜身份,倒是随行侍候的家人先自发飙起来,这些家人早知道自家老爷与唐离不和,更知道这别情楼与唐离渊源极深。他们刚才在外面等候时就已暗笑今晚这个请客的郎中刚刚进京不明白内情,只怕钱也花了,事更办不成。此时一见老爷喝斥那小二,顿时就来了精神,就此吆五喝六的嚷着要叫老板,凡有其他跑堂来劝莫要吵嚷了客人,他们也是推推搡搡,这一来二去就闹的大了,章仇兼琼的家人们顺势就开始砸桌子摔板凳,分明是刻意要砸场子。

  一马当先的郑鹏上了二楼时,正见着一个章仇府家丁抬脚去踹身前的桌子,当下也没二话,冲上前去一脚踢在那家丁撑地的腿上。

  那家丁一脚悬空,这只腿又吃了一脚,顿时摔倒在地。郑鹏因其姐之事从小就性情暴躁,对自家府里的下人也是动辄就下狠手打骂,遑论是这些来别情楼捣乱的,一脚将那家丁踢倒,他犹自不肯罢休,顺势又是一脚补上去,那家丁顿时就顺着楼梯惨叫连连的摔滚下去。

  一脚将那家丁踢下楼,郑鹏看也不看他,抄起身边的一只胡凳就向另一个家丁劈头砸去,一声闷响,这家丁脑袋上顿时就开了花,鲜血涔涔而出。

  小胖球下手又狠又快,唐九等人速度也不慢,毕竟他们是随着唐离出生入死过来的,这些家丁如何能应付,加之人又多,等郑鹏打倒两人后再去看时,其他那些家丁都已成了滚地葫芦。

  “敢到别情楼来闹事,瞎了你们的狗眼!”狠狠扔掉手中的胡凳,郑鹏边骂边走到窗边,顺手抄起一个被打倒在地的家丁的腿,“九哥,帮个手儿,把这厮扔出去!”

  虽说这只是二楼,但下面可正好是别情楼前青石铺成的台阶,这一个扔的不好可就要出人命了,见郑鹏这般狠法,连唐九都有些踌躇,其他那些躺在地上的章仇府家丁更是噤若寒蝉。

  那家丁原本躺在地上躲打,一听郑鹏这话,顿时又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一个不小心被那家丁踢在了胳膊上,郑鹏中午才用油擦过的轻便皮甲上顿时落下一个黑乎乎的脚印,“九哥,你忘记刚才的话了?”口中说着话,小胖球手上也没闲着,身边没合适东西,他就抓起旁边桌上的酒瓯,重重砸在那家丁头上,就这一下儿,酒水顺着血水就流了出来,那家丁被这一下砸晕过去,倒不再挣扎。

  听郑鹏这么一说,也是被他的气势所摄,唐九上前搭起那家丁的头,二人合力就将之抬到了窗沿处。

  郑鹏当日与李睿同在唐离府中就学,李睿初登基时又把他拉到了宫中同时受教,随后补了御林亲卫,几乎是李睿走到那里都要带着郑鹏,实在算得上皇帝身边第一亲信。初时见是他出面来打,章仇兼琼因不欲与他直接冲突,还有意装聋作哑过去,以他想来,郑鹏年纪小,出出气也就是,却没想到这个往日看来一张圆脸的御林亲卫竟是这般心狠手辣。

  眼瞅着自己再不出去,家人只怕就要性命难保,章仇兼琼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且慢!”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扔!要不然以后什么乌龟王八蛋都敢来闹事了”,嘴里发狠,郑鹏已率先撂了手,眼瞅着那家丁摔下去重重磕在青石台阶上后,小胖球才转过身来,一脸讶色道:“章仇大人,您怎么也在这儿?”

  楼上楼下,楼里楼外,众目睽睽之下,章仇兼琼就算想忍也忍不住了,正在他色变要发飙的时候,却见另一个同样身穿皮甲的亲卫跑上来道:“胖子,快去,‘少爷’有事急召!”

  “章仇大人,有什么事咱们等会儿再接着说!”一听李睿急召,郑鹏跑的比兔子还快,章仇家的家丁谁还敢拦他,三两下功夫,他已跑下楼梯不见。

  随后上来的这个亲卫乃是华凌长公主的儿子,李睿登基时补进的御林亲卫,恰好是章仇兼琼认识的,似他这样勋贵的身份,还有谁能当得起他叫一声“少爷”!,想到这里,章仇兼琼已隐隐觉得不对。

  郑鹏刚一跑到雅阁里,立时就吃李睿一句喝骂,“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又跑那儿去惹是生非了!”

  “这不是你的旨意嘛!”心中虽是委屈,但看李睿脸上青黑一片,眼角肌肉还在微微抽搐,郑鹏也不敢辩,涎脸赔笑解说了一句道:“楼上章仇尚书带着家丁在闹事!”

  “混账行子!”听李睿咬牙切齿的骂,小胖球正暗自得意高兴的时候,却听李睿嘶声说道:“你跟王耀武一起去杨国忠府传朕口谕,着他立来此地见朕!”

  刚才还是章仇尚书,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杨国忠,偷眼看了看同样一脸沉重的姐夫,再瞅瞅地上跪着的那两人,小胖球见势不对也没再多言,答应一声就要转身出去。

  “到杨府就说朕在别情楼饮闷酒无人相陪,所以传他!”随着刚才去叫他的那亲卫王耀武刚走到门口,后边李睿冰冷的声音续又传来道:“唐卿回来的消息若有一丝泄露,朕斩了你们”。

  自与李睿认识以来,还没听他这样说过话,小胖球闻言全身一震,恭声答应后疾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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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夏穿成了一个小木匠家的女儿,凄风冷雨中,只余姐弟二人,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还被人追杀,怎一个惨字了得,怎么办? 树挪死,人挪活,管它前方有什么,奔过去就是了!只是一到京城就碰到‘老友’孙子要冲喜,而且她的八字还配的不得了,这……行吧,看在有片瓦遮身的份上,姜辛夏决定先认下‘新身份’。 不是说京城繁华迷人眼的吗?怎么都是破破烂烂的,不是低矮的土屋、粗糙的工具,就是难以下咽的饭菜……就在姜辛夏暗自庆幸自己是个学建筑、搞装修的可以修屋造巷时,被她‘冲喜’活过来的未婚夫哭天喊地誓要冲破世代为匠的困局,通过科考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好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走的独木……匠人路。从一把泥、一块砖开始,建茅屋,修民房,从三柱、五檩到四合、宫殿,哪里需要哪里上,什么一斗三升、一斗二升交麻叶,什么硬山、歇山、庑殿顶,什么难上什么,配上五脊六兽、仙人骑……一不小心混了个编制,成了工部公务员。 正在科举路上曾经的小夫婿,那他辛辛苦苦十载算什么?于长龄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让隔壁的臭男人抢了媳妇。 某人:你确定敢抢?不管环境多糟,日子多难,都不要怨天尤人,努力向前,创造美好生活,这就是姜辛夏的人生信条。

我曝光前世惊炸全网

《我曝光前世惊炸全网》 【甜燃爽+双疯批+非遗传承+家国大义】 夜挽澜的身体被穿了,穿越者将她的生活变得乌烟瘴气后甩手走人,她终于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却又被困在同一天无限循环999年。 无论她做什么事情,一切都会重来,被逼成了一个掌控无数技能的疯子。 脱离循环那天,面对残局,所有人都笑她回天无力,直到她的前世今生无意被曝光—— 夜挽澜从十丈高处轻功跃下,毫发无损 有人解释:她吊了威亚 夜挽澜一曲《破阵乐》,有死无伤

侯爷的掌心娇是朵黑心莲

古医世家传承人叶初棠卷了一辈子,将要继位的时候意外身亡。重活一世,她只想当个咸鱼,摆烂一生。 谁知开局暴击,父母与长兄被刺身亡,留下她和三个娃。三弟伤重,四弟昏迷,还有个奶娃娃嗷嗷待哺。 她掂了掂手里冰凉的窝窝头,绝望望天,一拖三,这牌烂得不如重开。 小奶团拽了拽她的裤脚。 “饿饿。”叶初棠:“……”起来干活!……叶初棠计划得很完美,养大几个娃娃,她就退休养老。 结果偏偏有个男人不如她的愿。 “叶二小姐耽搁我这么多年,总该有个说法。”叶初棠:“6。”当年赖在我家门口不肯走,到头来倒成了我的错? ……叶家不得了,叶家三郎是当朝状元,叶家四郎军功赫赫名震西北,叶家五姑娘商业版图遍布天下富可敌国。 唯独叶家二姑娘,忙着养大几个弟妹,不知不觉年岁渐长,婚事成愁。 直到某日,权倾朝野的定北侯沈延川十里红妆相迎。叶初棠沉默良久。 “这次娃你带。”

盛世芳华

他带着三百名亲信返程,却被奇门阵法困在一处深山老林,七天七夜走不出去,身边的人不停死亡,人心惶惶。<br/><br/>一个骑着骡子的少女,闯入阵中,轻松将阵法破除,救了他和他下属的性命。<br/><br/>他望着少女娇嫩的脸,懊恼的说:“怎么我的姻缘来得这样早?她看上去不满十五岁,要娶她还得等几年啊。”<br/><br/>“您都二十五了,这会子才开窍,特么的这姻缘到底哪里早了?”总之就是一个古代大龄将军,自以为是因为保家卫国耽误了姻缘,其实是情志晚开。<br/><br/>偶遇某个擅长玄学的少女,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根筋走上了追妻、宠妻的忠犬之路。

心动难挡

《心动难挡》 简介:[小太阳.漫画家女主vs高岭之花.骨科医生男主] 过完年的第二天,进入本命年的年余余仿佛霉神附体,先是在家崴了脚,误挂号成了有医院“一枝花”之称的骨科医生楚宥,没过多久又因为尾椎骨骨裂再次和楚宥相遇,在第三次因为左手骨折入院时,年余余被打上了“高岭之花狂热追求者”的标签。 莫名其妙成了某人狂热追求者的年余余“……”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楚.高岭之花.宥:“哦,我信了!” -- 两人在

盛世春

梁宁才送走了沙场战死的大哥和二哥,万万没想到在准备跟六年前救下的孤儿履行婚约时,却被他给活活烧死! 醒来的她变成了傅家大小姐,而杀他的仇人已然身居高位,坐拥娇妻美妾,成了皇帝跟前的重臣……不怕! 她梁家姑小姐换一条赛道,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罗刹女!只是小时候老跟他侄儿玩在一起的那个不懂尊长的臭小子,怎么老缠着她?

重生年代好年华

《重生年代好年华》 姜馨玉前脚刚和相亲结婚大半年的丈夫提出离婚,后脚发生车祸,来到了缺衣少食物资匮乏的年代,没多久她发现,还没来得及成为她前夫的丈夫也来到了这个年代…

妖女乱国

檀邀雨觉得自己一定是被 “穿越来的”师傅给坑了!三岁就被师傅调教成了 “妖女”,又搜罗了一堆 “奇形怪状”的人送到她身边。自己好不容易正了名声,爬进权利阶层,师傅一句 “你是必死之人”,直接打回泥潭。真是愁skr人!既然是必死,那就更没顾虑了! 美男?收!谋士?请!剑客?来战!不就是天道吗?你给我改了重写!

燕辞归

一场大火,烧尽了林云嫣的最后一丝希望。滚滚浓烟,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乍然梦醒,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林云嫣的新生,从一手烂牌开始。

崔大人驾到

严肃正经的文案:阿凝是个目标明确的女孩纸,从懂事以来对自己的形象定位就是:贤淑、优雅、淡定、从容、大气!但在做到这一切之前,她首先,必须得撸起袖子掀翻那帮装逼的伪君子!!!    不正经文案:他那么耀眼,宛若烈烈金乌让人不敢直视、不敢靠近,就连他主动接近,阿凝都觉得自己要被烤化了,始终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拥有了这个男人。    她有时候会惴惴:你不嫌弃我笨?    他道:智多者夭寿,你能拯救我和我们的孩子。    她恼怒又担忧:就算以后我生的孩子能笨点,可你又不会变笨。    他抱住她道:近墨者黑。    ——————————————    本文是悬疑、推理、逗比、暖萌,希望大家会喜欢,欢迎入坑!

穿成外室后我不想奋斗了

《穿成外室后我不想奋斗了》 修真界资深咸鱼余枝穿成大庆朝武安侯三公子的外室,此女肤白貌美,身娇体软,乃三公子外出查案某地方官所献。 余枝弄清楚自身的情况后,心态稳得很。外室就外室吧,包吃包住,工资高,要求少,老板颜值高身材好,出手大方,这样的好工作上哪找去? 余枝这条咸鱼在大庆朝浪得飞起。 苟着苟着,老板看她的眼神日渐炙热。 苟着苟着,老板不顾家族反对非要娶她当老板娘。 不要啊!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是没未来的,办公室恋情是要

春闺密事

握了一手好牌却打的稀烂的卫安死了, 家破人亡又成了下堂妻,冗长的人生就像是个噩梦。 好容易发飙一回把渣男贱女成堆炸翻,一转眼却又转回了闺阁弱女之时。 娘家没倒爹娘还在,眼看着前头全是繁花锦秀,她下定决心要好好打牌, 一念前程美似锦,一年高墙锁芳华,这一世她才是掌控命运的那只大手。 才不打算陪着渣男贱女再浪费人生,可是重新活了才发现, 自己自以为是的握有的一手好牌竟从不是属于自己的, 是逆流直上还是仍旧安心当个炮灰,这是个问题。 一个心机女重生想报恩却发现无恩可报,重新过日子的故事。

庆云浮

杨菁穿越了,穿成个搅弄风云,威风八面,镇压朝野的女枭雄。可惜,享受是曾经的,风光也是曾经。 如今新朝初立,盛世即临,她这等乱臣贼子,自是都被打得七零八落,风流云散,不成气候。 她更是身受重伤,流落市井,每顿窝头菜粥,还有了个整日想把她嫁出去的继母。 没奈何,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只能去‘仇敌’的衙门混个差事。 好歹也算是上了岸!ps:有很轻的推理。ps:女主是胎穿,她只是忘了!

鉴昭行

也没人告诉林知清,一穿越就得死呀!好在她精通心理学,一步步遇险化险,最终脱离绝境。 而且,她并不是一个人。傲娇竹马陆淮:“求饶有用的话,要你我这样的恶人干什么?”少年侯爵江流昀:“清儿说的都对。”纯情堂兄林十安:“我,我方才只是顺手而已,并没有在帮你。”身后站着众人,林知清直面眼前眼前无边的黑暗与荆棘,朱唇轻启:“人心当鉴,其罪当昭!” “我,自当踏雪至山巅!”

与卿谋

鬼庙亡魂,绣楼女尸,恶灵屠村, 乡野间疑案重重; 引绳批根,党同伐异,尾大不掉, 朝堂上危机四伏; 上一世,顶尖法医祝余拼搏事业, 年纪轻轻过劳死。 这一世,作为圣上赐婚的逍遥王妃,她只想躺平过舒服日子。 然而,新婚之夜,老天爷追着喂的饭,就送到了嘴边。 探秘,探险,探真相, 验尸,验骨,验人心。 借力打力,见招拆招。 为躺平而努力, 祝余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