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浩克与洛基与“好弱的神”
新墨西哥州，城镇边缘。
能量洪流在路明非面前分开，像是被岩石阻塞的溪流。
片刻之后，毁灭者停止了这种无用的攻击。
火红的流光从盔甲的每一个缝隙中溢出来，在盔甲表面凝固成辉光符文。
“卢恩符文！”希芙惊呼，“小心，毁灭者把能量全部用来强化它的近战型态了，它是用仙宫的乌鲁金属打造的，坚不可摧而且可以附着魔法和神力！”
下一刻，毁灭者几乎是瞬间消失在路明非眼前，再次出现时，它的手甲指尖凝固着一层锋利的光芒，探入无尘之地的领域中。
像是用刀剑穿过某种坚韧的凝胶，毁灭者的手甲每前进一分，就在领域内的空气中留下一道缓慢扩散的波澜痕迹。
路明非抽身而退，避开毁灭者的手甲——虽然能够破开无尘之地领域，但在领域内毁灭者的前进也十分困难，路明非可以轻易避开。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
随着经历濒死状态的次数增多，在这个状态下路明非也渐渐地能保持更多的清醒。
在恐怖分子基地里第一次觉醒力量时，他前半程几乎是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后半程力量大幅度衰退之后，才恢复了清明的意识。
但现在他几乎是爆发力量之后，就能立刻恢复部分清醒。
只是在这种状态下，他莫名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感觉自己的最深处——说不上是身体方面还是灵魂方面，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虚无感与流失感。
这种虚无感与流失感非常难受，甚至比濒死的瞬间还让他感觉难受。
所以越清醒他反而想速战速决，尽快让身体平息下来，脱离那种诡异难受的感觉。
“你们的武器也是乌鲁金属？”他再次避开毁灭者，转头向希芙问道。
“我们的武器掺杂了部分乌鲁金属，”希芙道，“毁灭者的身躯几乎完全由乌鲁金属铸造！”
“把你们的武器给我。”路明非道。
这个状态下他固然保持了清醒，但仍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影响，如果是平时的他，起码会加个“请”字。
希芙和仙宫三勇士对视一眼，各自把武器向路明非扔过去。
另一个领域从路明非身上扩张开，覆盖在无尘之地的领域上，领域内强大的电流凭空生成，击穿空气，留下明亮的电弧，宛如蛇群的拼死舞动。
四柄来自仙宫的武器悬浮在路明非身前，周围的金属物品以四柄仙宫武器为中心汇聚起来。
路明非一边躲避着毁灭者的攻击，一边张开手，高声诵念古奥的咒言，与这次吟唱相比，之前的君焰与无尘之地都像是轻快的哼曲。
全新的领域内，除了被卢恩符文保护的毁灭者外，一切金属都在电离、融化，变成一团团发光的赤红熔汁，这些被电离的液态金属互相碰撞、融合，精粹互相聚合，重构成更完美的结构，多余的杂质掉落在地上凝固。
一柄短刃在路明非手中成型，像是一颗修长的牙齿，从刃柄到带着锯齿的牙尖只有人的小臂长，护手紧咬着手掌，像是要合二为一。
这是他能凝练出的最大的武器，再大它就要掺杂杂质。
炼制武器的言灵领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时间如同凝固的领域。
时间像是突然凝固，路明非走到毁灭者身边，短刃从一处相对薄弱的链接层切进去，留下一道浅浅的刻蚀。
而在外界的目光中，路明非的身影仿佛消失不见，毁灭者身上穿出近乎于蜂鸣的金属碰撞声。
毁灭者并不是完全反应不过来，它的身体虽然跟不上，但能量光束却能顺着盔甲的缝隙向着路明非轰击。
然而集中能量的光束范围很小，路明非足以凭借速度避开，范围大到无法躲避的光束，却因为能量分散无法突破无尘之地的领域。
不知过了多久，毁灭者突然停下了动作。
接着它开始解体，像是树在一夜间掉光了叶片般，无数碎片从它的身体上零落下来，坠在地上，叮当清脆。
路明非的身影重新出现，他手中的短刃几乎也已经破碎殆尽，只剩下光秃秃的刃柄。
他随手把刃柄扔在地上。
仙宫三勇士和希芙看着满地的碎片，又互相看看对方。
“我们来的是米德加尔特没错吧？”希芙喃喃问道。
其他三个人犹豫着点头。
“米德加尔特的法师居然这么强！”希芙感觉自己作为阿斯嘉德神，可能有些过于轻视其他八界的种族了。
“我一点都不怀疑他的强大，”仙宫三勇士中的沃斯塔格挠挠头，“但他真的是法师吗？看起来他好像更擅长近身的战斗。”
希芙和其他三人也有些面面相觑：“他刚刚好像是在用魔法进行近战吧？”
路明非并没有理会四人的对话，而是闭上眼睛，专心呼吸，恢复体力。
连续展开好几个领域，并且长时间地维持，对他的消耗也不小，他站在毁灭者满地满堆的碎片旁，每一次呼吸都给濒临干涸的身体注入新的活力。
“呃……”索尔捂着头站起来。
路明非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抽搐。
你是游戏过场cg里的划水npc么？boss登场就被打晕，然后等玩家把boss干掉后又生龙活虎地爬起来，感慨一句……
“毁灭者居然被干掉了？路明非是你做的吗？！”索尔惊呼。
很好，你还真把那句台词说出来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明非！明非！”班纳博士挥着手跑过来。
他不是在练瑜伽而是在冥想，偏偏酒店的门不仅隔音还防撬锁，娜塔莎着实费了点功夫才把他叫出来。
哦对，还有一个永远姗姗来迟的npc队友。路明非一边呼吸回血，一边眺望跑来的班纳博士。
话说我方是不是还应该有个漂亮的花瓶队友来着？
下一秒路明非视野余光看到娜塔莎拉着简跑过来。
很好，不仅有，而且配置还超额了。
“明非，你们没事吧？”班纳博士问道。
“我没事，”路明非看向索尔，“他可能没事，但他的锤子肯定有事。”
索尔挠挠头，从地上捡起雷神之锤的锤头——所幸这是他的神器，所以即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也就昏厥了一小会儿而已。
但只剩个锤头该怎么战斗？
“要不插回去试试？”路明非把锤柄递给索尔。
索尔把锤柄插会锤头里，试着用力挥了一下……锤柄还在他手里，但锤头已经远远地飞了出去。
路明非和索尔面面相觑。
“没事，锤头可以飞回来。”索尔一招手，锤头朝着他飞回来，这次因为早有预判，倒是没出现接不到而被砸的窘境。
“呃……”路明非有点尴尬。
毕竟说到底是人家的东西，他就这么给弄坏了，好像得给点赔偿。
“没事，”索尔道，“我可以带着它去尼达维，那里是矮人的居所，他们锻造九界最好的武器，自然也能修好妙尔尼尔。”
“但我们现在已经没时间了，”希芙道，“我们不知道洛基在搞什么阴谋，我们需要立刻回阿斯嘉德阻止他！”
“没关系，就算妙尔尼尔损坏，我也能制服他。”索尔把锤柄插回去。
“算了，还是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路明非道。
趁着他的力量还没消退，他可以去帮个忙，就当补偿一下损坏索尔的锤子了。
“感谢你，我的朋友，你将会是整个阿斯嘉德的朋友！”索尔给了路明非一个拥抱。
“等等，我先问一下，你弟弟跟毁灭者比，哪个比较能打？”路明非问道。
“毁灭者起码可以打十个洛基！”索尔道。
“那我就放心了。”路明非松了口气。
“但他手里应该握着我父亲的永恒之枪，”索尔道，“永恒之枪是凌驾于毁灭者之上的神器，只是我不确定洛基能发挥出它多少力量。”
“班纳博士，我们需要浩克。”路明非果断扭头看向班纳。
“记得看好他，别让他搞破坏，”班纳博士叮嘱道，“起码别搞太大的破坏。”
“什么浩克？”托尔和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
“我叫他出来，”班纳博士再次叮嘱路明非，“一定要看好他。”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路明非表现出了跟浩克沟通，以及安抚浩克的能力，班纳博士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把浩克放出来。
对他而言，浩克一旦出来，再想让他回去就难上加难了，而浩克只要身处在外界，就会对外界造成难以想象的严重破坏，哪怕是只是无心之举，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不过虽然让浩克回去不可能，但对班纳来说，释放浩克却很简单。
浩克会在他情绪过于激动时出现，所以他一直在学习诸如瑜伽、冥想还有坐禅之类能帮助人稳定情绪的东西。
而相比于稳定住情绪，想要让情绪在短时间内激动起来就要容易许多。
于是几乎就在班纳博士说完的下一秒，他就怒吼一声，随后整个人体型开始膨胀，并且变成绿色。
在索尔、希芙以及仙宫三勇士惊讶的目光中，一个仿佛小山般雄壮的绿色巨人取代了班纳。
“浩克！出击！”浩克兴奋地在地上跳了两下，又一拳锤在地上。
裂缝在地面上蔓延，站得离浩克比较近的人只觉得地动山摇，娜塔莎和简这两个普通人甚至站立不稳，路明非和索尔瞬间出现在娜塔莎和简身边，扶住她们两个。
“简，你没事吧？”索尔关心道。
“我没事……”简有些羞涩。
“娜塔莎，你……”路明非开口道。
“我没事。”娜塔莎道。
“你不是神盾局特工吗？怎么平衡感这么差啊。”路明非吐槽道。
娜塔莎：……
希芙和仙宫三勇士用一种仿佛在看怪物的目光看向浩克。
“米德加尔特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希芙不禁感慨。
“走吧，我们去彩虹桥的传送点，它可以直接把我们送去九界的任何地方！”索尔倒是很高兴，有浩克在他们就等于多了份战斗力。
“不能直接在这里传送吗？”路明非问道。
“彩虹桥蕴含巨大的能量，”索尔解释道，“为了避免传送时能量外溢破坏到周围环境，附近有传送点时最好尽量去传送点。”
“原来如此。”
……
新墨西哥州，城镇附近的彩虹桥传送点。
路明非一行人站在地上的巨大圆形图案内，索尔跟简道别，拥吻。
路明非站在传送点里，不由得感慨外国人就是开放，索尔这才被贬下凡间几天啊，就跟人类相恋了。
“海姆达尔，打开彩虹桥！”索尔跟简道别，在传送点内大喊。
光柱瞬间投下，而后一处即收，其中的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
阿斯嘉德，彩虹桥宫殿内。
索尔以及路明非一行人在剧烈的光芒中被传送到此。
“海姆达尔！”索尔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穿着金色铠甲的男人，转头对希芙四人道，“他一定是在受伤的情况下强行开启彩虹桥了，你们先送他去疗伤室，我去处理我弟弟！”
希芙四人当即点头。
虽然不害怕战斗，但之前对毁灭者进行刮痧时候他们已经受伤了，武器又被路明非拿来当了消耗品，此时也没什么战斗力了，只能当一下辅助。
“我先去找洛基，你们在这里等我！”索尔看向路明非和浩克，“待会发生战斗，我就把他引到你们这来！”
索尔飞出彩虹桥大殿。
他的飞行能力是雷神之锤赋予的，在把锤柄插回去后，雷神之锤依旧能带着索尔飞行，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他飞的时候要同时用到两只手——一只手握着锤柄，一只手握着锤头。
“浩克！不喜欢等！”浩克用力跺了一下脚。
“别别别，浩克冷静点，你把这搞塌了咱们可能就回不去了。”路明非连忙拦住浩克。
浩克只能生着闷气坐下。
路明非其实也可以跟着索尔去找洛基，他现在这个状态下，飞行速度足以跟上索尔。
但一来浩克不会飞，很可能跟不上，需要他留下来安抚。
二来他的体力也只恢复了一部分，留在这里也方便多恢复一下。
他反而比较希望索尔和洛基晚点来，让他多恢复一会儿。
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人推开了彩虹桥宫殿的门。
“诶？”
“嗯？”
来者和路明非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路明非上下打量着来者——骚包的金色铠甲，绿色的斗篷，还有长尖角的头盔，手里握着一根金色的枪。
索尔提前跟他和浩克描述过洛基的样子，现在他面前的人毫无疑问是就索尔的弟弟洛基。
索尔说会把他弟弟引到这里来，但……
现在洛基是来了？索尔人呢？
路明非一脸懵逼。
就算你是npc，你也不能每场boss战都划水吧！
“你们是谁？”洛基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操控毁灭者时，是亲眼看着路明非把毁灭者硬生生拆碎的，因此对他印象深刻。
“我们是索尔的朋友，”路明非问道，“索尔呢？”
“你们是米德加尔特的凡人吧？”洛基冷笑一声，刻意表现出一副高傲强势的样子，“我可是阿斯嘉德的神，区区凡人，我命令你们立刻从彩虹桥前让开……”
洛基本意只是想先震慑住路明非和那个绿色的傻大个，他再找机会施展幻术或者用永恒之枪把他们两个收拾掉。
路明非倒是不介意跟洛基废话，反正拖时间他可以恢复体力，不亏。
但对浩克来说，他刚刚已经等了很久，耐心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路明非在他旁边，他早就忍不住砸点什么发泄一下了。
此刻目标自己送上门来，路明非能沉得住气，浩克怎么可能得等了？
于是洛基话都没说话，就感觉自己眼前多了一道铺天盖地的绿影。
下一秒，他就被浩克倒提了起来。
“凡人你……”洛基的话嘎然而止。
浩克抡起洛基狠狠地砸在彩虹桥的宫殿地面上，发出沉闷响亮的声音。
随后不等洛基反应过来，再次抡起，下砸。
抡起，下砸。
抡起，连砸。
路明非在一旁把眼神移开——虽然对方是敌人，但这个场面还是有点过于残暴了。
许久之后，或许是终于砸尽兴了，浩克随手把洛基扔在地上：“好弱的神。”
洛基仰面躺在地上，握着永恒之枪，双眼放空、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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