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洛基
纽约，某条街道上。
定制款的银色劳斯莱斯化作一团绚丽的火球，在十字路口的中心燃烧，火光倒影在路明非的眼里。
“该死！我的车！”路明非眦目欲裂。
虽说定制一辆劳斯莱斯并不贵，但他在变成狗大户之前过的可是零食都要去网吧蹭的生活，节俭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莫名其妙被炸掉一辆车已经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抽疼了。
街道不知何时变得车辆稀疏，残留的车辆多是大型轿车甚至越野车，此刻这些车行驶丝毫不减慌张，反而是行云流水般的开到十字路口的四条街道上，接着整辆车横停下来，将十字路口的中心封锁。
路明非指尖银丝涌动，目光扫过这些车辆——很明显，这是有预谋的截杀。
虽说这里算不上市中心地区，但纽约毕竟是美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能够以这种封路的形式进行围杀，可见来者势力极大。
众多车辆的门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打开，一连串身穿纯黑作战服，端着颇具科幻感的武器的人从车里冲出来。
“火……火箭筒！”被路明非扶着腰才能站稳的女司机指着几个肩扛金属长筒的袭击者。
刚刚就是一发从视线死角袭击过来的火箭弹引爆了劳斯莱斯，路明非的女司机虽然是退役的顶级赛车手，但毕竟没有经历过战场，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扶住的女司机，关心道：“怎么样？”
路明非很清楚，这些人兴师动众，目标肯定是自己，总不可能是为了杀司机，所以司机算是被自己给连累了。
轻吐一口气，女司机双手在裙下一抹，再抬起时就已经多了一把上膛的手枪，指着围拢过来的众人。
袭击者没什么表示，路明非倒是一脸惊讶：“你还随身带着枪？”
“除了司机之外，我也兼职您的保镖，”女司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拿着这把小破手枪还有什么意义，但手里有把家伙总比赤手空拳强。
“回去之后我给你涨工资。”路明非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赞叹她的职业精神。
女司机举枪的手还算稳定，但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随后不等女司机说什么，路明非伸手按住她那没什么用的手枪，上前一步，把她挡在身后：“别怕。”
路明非抬头看向围拢过来的人中为首的人——所有人都带着战术面具，身上没有任何标志性的饰物，只有为首的人比较特殊，没有拿任何武器。
“路明非先生，中午好。”为首的人开口，声音明显经过了处理，变成了刺耳的电音。
“海豹突击队的？”路明非突然问道。
为首的男人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有个格斗和枪械的教练就是海豹突击队出身，伱们行动时表现出的训练痕迹和他如出一辙，”路明非淡淡道，“话语会骗人，但长期高强度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就算是特工也无法遮掩。”
为首的男人又沉默了几秒：“路明非先生果然不是普通的富豪。”
“你们代表谁而来？”路明非好奇，“军方的鹰派？还是某个或几个军火公司？总不能是某位议员吧？”
“我们代表很多人而来，”为首的人道，“代表所有不希望美国队长成为总统的人。”
“我还以为美国军人都很崇拜美国队长。”路明非道。
“那是老兵，而他们现在急等着退休金和医疗金，”为首的人摇头，“而美国队长正在掐断他们的命脉。”
“你不会是想说，美国队长成为总统后，结束美国在世界各地的战争，军方就会破产，继而发不起退役军人的退休金吧？”路明非耸肩。
“这是事实，”电子音毫无波动，“我们无意伤害你们，只希望你们能重新思考自己的要做的事情。”
“我们？你们？”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你们还袭击了托尼和史蒂夫？”
电子音沉默一秒：“开火！”
凛冽的寒风以路明非为中心扩散开，化作风雪构筑的龙卷，雪龙卷几乎是在出现后的一瞬间就凝固在半空，化作一堵圆形的围墙，将路明非和女司机保护在其中。
那些端着仿佛从科幻电影里拿出来的武器的人瞬间扣动扳机，蓝色的能量弹倾泻在冰雪城墙上，爆炸的气浪扩散，冰屑飞溅，偶尔几颗火箭弹在冰城墙上点燃爆烈的火球，也不过只是让其多出几道不明显的裂缝，旋即裂缝缓缓愈合。
火力覆盖只持续了几秒，厚重的冰雪围墙表面突然像是融化般流淌变化，形成了大片栩栩如生的浮雕，每个浮雕都是身着全身甲胄的中世纪骑士，有的手持剑盾，有的张弓搭箭，还有的一手握枪矛，一手牵着战马的缰绳。
“冲锋！”路明非的命令从围墙里响起。
随着他的下令，浮雕从城墙里冲杀出来，仿佛古时坚城的城门大开，披甲执剑的精锐从中杀出。
冰骑士们都是中世纪的样貌，那些人手里的武器像是科幻电影里拿出来的，但打在冰骑士身上效果并不大，虽然可以对其造成一些损伤，但不足以打断其行动，片刻之间便有人被长剑或枪矛刺穿，个别倒霉的甚至被冰骑士胯下的战马远远地撞飞了出去。
路明非在冰围墙里掏出手机：“贾维斯，托尼和史蒂夫那边怎么样？他们受到袭击了吗？”
“斯塔克先生和史蒂夫先生都遭到了袭击。”贾维斯传输过来两段影像，情况几乎和他如出一辙，都是被车辆围在街头倾斜火力。
托尼的钢铁战衣本来不惧寻常的武器，但袭击他的人似乎早有对策，使用了不少“黑科技”般的武器，虽然单拎出来哪件都不如托尼的战衣，但人数多了还是让他有些狼狈。
史蒂夫那边情况比较特殊，攻击他的人似乎并不想杀他，使用的都是一些非致命的武器，看来幕后之人也不希望出现“美国队长身死街头”的新闻。
“贾维斯，把地址给我。”路明非道。
“已传输到您的GPS导航中。”贾维斯立刻道。
路明非刚刚只是稍作试探，所以只创造了十几个冰骑士，虽然势不可挡，但不足以瞬间击溃对方，他正要多创造几只冰骑士，尽快结束战斗去支援托尼和史蒂夫，却突然感觉不太对。
好像……有言灵的领域展开了。
路明非念头一动，把女司机留在围墙里，自己脚下一根冰柱托着他上升到半空。
四面八方有约二十道身影窜出，它们的速度极快，在空气中有些像是模糊的黑色影子，让人看不清真容，只有一抹冷冽的金色格外清晰。
以路明非的动态视力自然能看清它们的样子，目光扫过，瞬间认出了这些穿梭在战场中的怪物——死侍！
难道说在偷偷研究死侍的势力就是军方？路明非心中思索。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军方有一批人一直执着于超级战士计划，甚至造就出了浩克这种可怕的存在，要说他们会研究死侍，无论是从技术还是从动机上讲都是吻合的。
但旋即路明非就发现不对了。
这些穿行在战场上的死侍分明就是无差别攻击，所过之处不仅冰骑士会遭到攻击，那些来袭击他的海豹突击队成员却还要更惨一些——死侍是嗜血的怪物，在攻击目标时往往更喜欢虐杀。
死侍掠过的地方，有的人直接被高高地抛飞起来，落地之后胸腹之前开了个大口子，内脏从伤口里流淌出来，人却还没有死，在原地扭曲抽搐。
这要是军方研发的武器，还把它们跟这人投放到一处，那未免也太不拿自己人的命当命了吧？
路明非暂时抛开疑虑，目光在死侍群身上一一注视，被他注视的死侍瞬间臣服，变成了一套躁动的机器在原地待命，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出笼厮杀。
而在数公里外一座小房子中。
电子屏幕挤了满墙，播放着战场上的死侍屠杀的画面和各种参数，十几个技术人员忙碌，希特维尔站在最大的一块屏幕正前方，深深皱眉，低头问身边的技术员：“怎么回事？为什么死侍没有去攻击目标，反而在杀伤军方的人？”
他在从亚历山大那里接收了用死侍袭击路明非任务后，正巧通过神盾局的情报发现军方中也有一派人在策划对路明非、托尼和史蒂夫的袭击，其中虽然以大富豪托尼受到的针对最严重，但袭击路明非和史蒂夫的小队阵容也颇为豪华。
于是他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提前在附近布下了死侍，等到军方的人袭击路明非之后，才派出死侍去偷袭。
结果被放到战场上的死侍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作为目标的路明非，转而将杀戮的欲望释放到了周围军方的人身上，痛击自己人。
“这……之前给死侍设置的命令确实是攻击路明非，但……”技术员擦擦额头的冷汗，“但不知道为什么，死侍仿佛很抗拒这个命令，根本不靠近目标，反而在处在失控的边缘，去攻击了其他人。”
“该死！果然现在的洗脑技术掌控力还不够强大。”希特维尔深深皱眉。
花费巨大资源制造出来的武器却不受控制，枪口随时可能指向自己，这种感觉糟透了——尤其他还是制造死侍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
“有变化了！”技术人员惊喜地喊了一声。
屏幕里的死侍们突然一个接一个的停止行动，随后向着路明非冲过去。
“太好了，死侍开始攻击目标了……呃？！”技术人员惊喜的喊声凝固在喉咙。
屏幕里冰柱托举着路明非下降，死侍在冲到路明非面前时纷纷跪倒，仿佛救驾之后拜见皇帝的御前侍卫。
希特维尔低头看了技术人员一眼：“这就是我们引以为傲的洗脑控制技术？”
技术人员讷讷不语。
“立刻引爆死侍体内的炸弹，全部。”希特维尔道。
“什么？这样会一次性损失二十头死侍！”技术人员惊呼。
希特维尔一只放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握着枪抵在技术人员后脑：“快点。”
“是！”技术人员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
纽约街头。
军方的人已经在死侍凶残的屠杀下溃败，为首之人坐在地上，半边身子被伤口染红，面具早已破碎，露出一张满是惊恐的中年白人面孔，用颤抖的手指着死侍群：“怪……怪物！”
路明非从冰柱上走下来，俯瞰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死侍们，低头观察——虽说是其他组织造出来的，但这些死侍的控制权似乎还在他手上，不得不说是个好消息。
但不等路明非再仔细观察一下这些死侍，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他的心头。
下一秒，拱卫着跪倒在他面前的死侍们身躯瞬间膨胀、撕裂，裂缝中绽放出四散的火焰和冲击波。
……
“yes！”看着屏幕里被爆炸淹没的路明非，希特维尔一脸兴奋。
房间里的其他技术人员也低声欢呼——他们都是死侍项目相关人员。
二十头死侍体内都安装了特制的炸弹，虽然炸弹体型很小，爆炸范围也不大，但在爆炸范围内的杀伤力却非常恐怖，高温甚至可以熔化钢铁。
虽说在神盾局的资料里已经证明了路明非很强，但被这些特制的炸弹近距离淹没，除非他有像浩克那个怪物一样的防御力和生命力，否则必死无疑。
虽然没有能让死侍不受路明非控制的技术，但只要干掉路明非，就能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即便为此浪费了二十头死侍也是划算的。
屏幕里刺眼的火光散去，希特维尔脸上的兴奋逐渐凝固，房间里一片死寂。
消散的火光中走出一道高大雄健的身影，踏在融化成岩浆的地面上，漆黑的鳞片宛如铠甲般覆盖他的全身，身后翼膜怒张，狂风彻底吹散了残余的高温和烟雾，碎石如同子弹般飞射出去，洞穿了几个还没死透的倒霉蛋。
“毫……毫发无伤？！”希特维尔用力抓了抓裤子，声音颤抖。
房间里其他技术人员面面相觑。
……
纽约街头。
路明非黄金瞳睁开，扫视着四周的狼藉，爆炸威力奇高，但范围不大，只有几个冰骑士被波及损坏，剩下的冰骑士四散在他周围待命。
转头看向冰墙，目光仿佛能透视一般，路明非“看”到里面的女司机除了冻得有些发抖外毫发无伤。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黄金瞳明灭，周围在死侍袭击下哀鸿遍野的人看到那双金色的瞳孔便有种大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穿的感觉，霎时间一片空白，任由身上的伤口血液流失，却再嚎不出半声，仿佛自己此刻在俯视神灵，稍有不敬便是罪无可赦。
而恍若神明的路明非，鳞片下嘴角抽搐。
真见鬼了！为什么我每次来托尼的世界都一定会濒死一次啊！这是什么该死的诅咒吗？！
徐徐吐了口气，路明非目光扫过这些冰骑士，寒气再次涌动，先是三十个全新的冰骑士凭空诞生，再为所有没有战马的冰骑士都配上一匹马，随后战马仰天长嘶，背上冰屑飞旋，凝结成一对如龙翼般宽大的膜翼。
冰骑士翻身上马，战马载着冰骑士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两队，分别飞向托尼和史蒂夫的方向支援。
路明非却并没有和冰骑士一起离去，而是抬起手掌，圣洁的银丝编织成剑，指向一片空无一人的角落：“出来。”
角落处安静无声。
路明非微抖手腕，寒风夹杂着飞刀般的冰凌刮过。
空气波动了两下，一道绿色的身影浮现，微微弓腰，搓着双手，一脸谄媚地看向路明非：“别动手别动手，是熟人，自己人，自己人。”
“洛基？”路明非森然的语气中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