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云雾坊市初见识

    拖着疲惫却兴奋的身躯，林凡终于走出了黑云山脉绵延的范围。


    远远地，一座笼罩在朦胧雾气中的巨大山谷映入眼帘。谷口似乎经过人工修葺，立着两尊斑驳的石雕异兽，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一条明显被踩踏出来的小路，蜿蜒通向谷内。


    更让林凡心惊的是，越是靠近那山谷，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比他借助小鼎修炼时感受到的灵气要浓郁不少，但也更加杂乱。


    “这就是……云雾坊市？”林凡深吸一口气，能感觉到体内那丝微弱的灵气都活跃了几分。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勉强蔽体的狼皮袄（用那晚猎杀的狼皮简单鞣制的），又将柴刀别在显眼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好惹，这才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朝着谷口走去。


    越靠近，人影渐渐多了起来。


    这些人大多穿着粗布麻衣，但一个个眼神锐利，身上带着淡淡的煞气或药草味，步履沉稳，显然都不是普通人。偶尔有几个穿着绸缎或干净道袍的，周围人便会下意识地让开道路，投去敬畏或羡慕的目光。


    林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学着那些人的样子，低着头，加快脚步。


    谷口并没有想象中的守卫森严，只有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懒洋洋地坐在一张破木桌后，桌上放着一个积满灰尘的签筒。


    看到林凡这个生面孔，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那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波动，老者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道：“新来的？入坊市，交一块下品灵石。没有灵石，十两黄金，或者等值的药材、矿石也行。”


    灵石？黄金？林凡心里一紧。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怀里那几株药材和几张狼皮，还有母亲缝在内衣里的几十个铜板。


    他连忙赔着笑，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那株用油纸包好的五十年份黄精，递了过去：“老仙师，您看这个行吗？”


    老者漫不经心地接过，打开油纸，眼睛微微一亮，仔细打量了几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才点点头：“嗯，五十年份左右的黄精，品相还行。抵一块下品灵石够了。”


    他随手将黄精收入袖中，然后从桌下摸出一块巴掌大小、触手冰凉的木牌，扔给林凡：“拿好，这是你的临时身份牌，能在坊市里待一个月。丢了或者过期了被执法队抓到，哼，后果自负。”


    林凡接过木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中间还有一个数字“卅七”。他不敢多问，连忙道谢，紧紧攥着木牌，快步走进了山谷。


    一踏入谷中，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林凡瞬间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山谷两侧依山开凿了无数的洞府和石屋，中间则是一条宽阔的青石街道，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地摊！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复杂的味道：药香、丹香、金属锈味、兽皮的腥味，还有一丝丝淡淡的血腥气。


    地摊上卖的东西更是光怪陆离，让他眼花缭乱：散发着各色光晕的草药、形状古怪的矿石、锋利的刀剑兵器、甚至还有关在笼子里龇牙咧嘴的奇异小兽……许多东西他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就是修真者的世界吗？


    林凡感觉自己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奇。他强忍着蹲下去一个个仔细研究的冲动，牢记着谨慎的原则，只是慢慢地沿着街道走着，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交谈，眼睛飞快地扫过各个摊位。


    “赤血参，十年份，只要三块灵石！”“玄铁精金，炼制飞剑的上好材料，快来看啊！”“组队前往黑风洞猎杀一级妖兽火狐，缺一个擅长防御的！”


    灵石、丹药、法器、妖兽……一个个陌生的词汇涌入脑海，林凡贪婪地吸收着这一切信息。


    同时，他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差距。街道上行走的人，大部分身上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灵力波动，比他强了何止十倍百倍？他甚至看到有人背后背着会发光的飞剑，有人腰间挂着会动的小葫芦……


    在这里，他引气入体的那点微末道行，简直不值一提。


    兴奋感渐渐被巨大的压力和紧迫感取代。


    他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几株普通药材和那块冰冷的木牌，又感受了一下贴身藏好的小鼎和玉片。


    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点，然后想办法赚取灵石！没有灵石，在这个地方寸步难行！


    他注意到街道尽头有一些看起来最简陋、依着山壁开凿的石洞，洞口挂着“出租”的牌子，几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落魄的修士在那边徘徊。


    林凡定了定神，朝着那片区域走去。


    第一步，先在这云雾坊市，活下去！


    而在他没有察觉的角落，一个看似在挑选药材的精瘦中年人，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林凡那鼓鼓囊囊（装着狼皮和药材）的包袱，以及他腰间那把凡铁柴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


    肥羊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