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古阵之前抉择难

    裂缝深邃，曲折向下。


    林凡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空间波动和微弱的光亮。


    他收敛所有气息，悄无声息地摸到裂缝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远比之前的石窟宽阔百倍！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由无数古老巨石垒砌而成的圆形平台！


    平台之上，镌刻着无数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银色符文，这些符文大多已经黯淡破损，许多地方甚至已经坍塌断裂，但依旧能感受到其曾经蕴含的磅礴伟力和玄奥的空间波动！


    平台四周，还散落着几根断裂的、同样刻满符文的石柱。整个溶洞的岩壁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和术法轰击的痕迹，仿佛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这里，就是空冥散人推测的那处上古传送阵！


    虽然残破不堪，但那股苍凉、浩瀚、跨越时空的气息，依旧让林凡心神震撼！


    他怀中的青铜小镜此刻灼热无比，镜面上的银色符文自主疯狂流转，与脚下平台那些黯淡的符文隐隐呼应共鸣！


    吸引小镜的，正是这座古阵！或者说，是古阵核心的某样东西！


    林凡强压激动，目光扫向平台中央。


    只见平台最中心处，有一个凹槽，凹槽内似乎原本镶嵌着什么，如今却空空如也。但在凹槽旁边，却斜插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截尺许长的、焦黑枯槁、仿佛被雷劈过的……梧桐木枝？


    但这截梧桐木枝却极其不凡，虽然焦黑，却隐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而苍凉的气息，表面还有着极其细微的、如同凤凰羽翼般的天然纹路。


    青铜小镜最强烈的感应，正是来自于这截焦黑的梧桐木枝！


    “这是…凤栖木？”林凡想起某些古老传说，真凤非梧桐不栖，其栖居过的梧桐木会蕴含一丝凤凰真意，是炼器和布阵的无上宝材！这截虽然焦黑，但绝对是了不得的宝贝！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上前取宝。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戏谑的苍老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夫守了这破阵几百年，都没等来‘钥匙’，今日却等来了一个自带‘钥匙’的小娃娃。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林凡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短剑瞬间横在身前，灵力全力运转！


    只见在他刚才进来的裂缝入口处，不知何时，倚靠着一個身影。


    那人穿着极其古老、款式奇特的破烂道袍，头发胡须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几乎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眼睛，明亮得吓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件有趣的玩具。


    正是之前在石窟中出现过的那道虚影，此刻却凝实了许多！


    林凡心脏狂跳，他竟完全没察觉对方是何时出现的！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远超陈啸，甚至可能比清虚长老还要恐怖！


    “前辈是何人？”林凡强行镇定，沉声问道。对方似乎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


    “我是谁？”那老道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嘿嘿一笑，“看守这破阵的倒霉蛋罢了。你可以叫我…守阵人。”


    他目光落在林凡怀中的青铜小镜上，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复杂：“‘星枢镜’的碎片…没想到还能见到。小娃娃，你运气不错，也能惹祸。”


    星枢镜？碎片？林凡心中巨震，小镜果然有名字和来历！


    “前辈认得此物？”


    “认得？何止认得…”守阵人叹了口气，却又摆摆手，“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你既然带着‘钥匙’来到此地，便是与此阵有缘。怎么样，小娃娃，有没有兴趣，启动这传送阵，去看看另一边是什么光景？”


    启动传送阵？林凡看向那残破不堪的平台，苦笑道：“前辈说笑了，这古阵破损如此严重，如何能够启动？况且，晚辈修为低微，岂敢胡乱尝试？”


    “破损严重？”守阵人嗤笑一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周天星斗挪移阵’岂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核心未彻底崩坏，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和正确的‘钥匙’，勉强启动一次，送个人过去，还是办得到的。”


    他指了指那截焦黑的凤栖木：“那玩意儿里面，应该还残留着一丝稀薄的凤凰真炎和空间之力，正好可以作为引子，替代一部分缺失的阵法核心。再加上你手里那块‘星枢镜’碎片协调空间波动…啧啧，条件简直完美。”


    林凡闻言，心中更是警惕。对方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前辈为何要帮我？”林凡直接问道。


    “帮你？”守阵人眨眨眼，一脸无辜，“老夫谁都不帮，只是守阵太久，太无聊了，想看看这破阵还能不能动而已。至于你过去是死是活，得到机缘还是粉身碎骨，跟老夫可没关系。”


    他顿了顿，又懒洋洋地补充道：“不过提醒你一句，阵法对面，空间极度不稳，具体通向哪里，老夫也不知道。可能是某个破碎的秘境，可能是某个上古宗门的废墟，也可能是空间乱流…嘿嘿，刺激得很呐。”


    林凡沉默不语。风险太大了！对方目的不明，阵法对面未知，一旦过去，生死难料。


    但…巨大的风险往往也伴随着巨大的机遇！上古宗门废墟？秘境？这其中可能蕴含的机缘，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


    而且，待在这里同样危险！这个神秘的守阵人态度暧昧，谁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突然翻脸？赵清远的麻烦也并未根本解决。


    似乎看出了林凡的犹豫，守阵人嘿嘿一笑，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身上已经被赵家那个小天机镜打了个标记，虽然很微弱，但足够他们老祖宗亲自出手锁定你了。算算时间，最多三五日，赵家那个闭关的老怪物恐怕就要睁开眼了哦。”


    林凡脸色瞬间煞白！赵家老祖？！那可是筑基期甚至可能更高的存在！被那种人物锁定，绝对是十死无生！


    守阵人这话，几乎断了他留在宗门范围内的所有退路！


    要么，冒险一搏，启动传送阵，前往未知之地寻求一线生机和机缘！要么，留下来，等待赵家老祖的追踪和灭杀！


    根本没有选择！


    林凡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他看向那残破的古阵和那截凤栖木，又看向一脸玩味的守阵人。


    “好！我闯！”


    “有胆色！”守阵人抚掌一笑，“那就别磨蹭了，把那截木头插回核心凹槽，然后站在阵法中心，催动你的‘星枢镜’碎片，引导其力量注入阵法即可。剩下的，就看这老家伙还中不中用了。”


    林凡不再犹豫，快步走上平台，小心翼翼地将那截焦黑的凤栖木插入中央凹槽。


    嗡！


    凤栖木插入的瞬间，整个平台微微一震，上面那些黯淡的符文竟然有一部分缓缓亮起，虽然光芒微弱，却给人一种“活过来”的感觉！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开始荡漾。


    林凡走到平台中心，盘膝坐下，取出青铜小镜——守阵人口中的“星枢镜碎片”，握在手中，全力向其注入灵力，并尝试引导其散发出那奇异的空间波动，与脚下的阵法沟通。


    小镜光芒大放，镜面上的银色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流淌，与平台上的符文交相辉映！


    轰隆隆！


    整座古阵开始发出沉闷的轰鸣，越来越多的符文被点亮，空间波动越来越剧烈！一道道银色的光线从平台上升起，交织缠绕，将林凡的身影逐渐笼罩！


    狂风大作，吹得林凡衣衫猎猎作响！他感觉周围的空間開始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碎！


    守阵人站在远处，看着这景象，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就在传送即将发动的最后刹那，守阵人忽然嘴唇微动，一道细如蚊蚋的声音精准地传入林凡耳中：


    “小子，若真能过去，别忘了…找找‘星宫’的痕迹…”


    星宫？林凡心中一震，还想再问，但已经来不及了！


    轰！！！


    银光彻底爆发，淹没了整个溶洞！恐怖的空间之力撕扯着一切！


    林凡只觉天旋地转，仿佛被扔进了一个狂暴的漩涡，身体和灵魂都要被扯碎！他死死握着青铜小镜，将其贴在胸口，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那尊黑色小鼎！


    下一刻，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银光散去，溶洞内恢复了死寂。


    那座古阵平台上的符文再次黯淡下去，中央那截凤栖木，“噗”一声化为了齑粉，随风飘散。


    守阵人看着空荡荡的平台，沉默了片刻，才喃喃自语：


    “种子已经撒下…能否生根发芽，就看你的造化了…老朋友…”


    他的身影缓缓变淡，最终如同青烟般消散在溶洞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残破的古阵，诉说着万古的寂寥。


    而林凡的命运，已然驶向了未知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