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淡季很淡
“要开不下去咯。”
大黄把小饭馆的账本翻了好几页下去，然后默默的叹了一声，这段时间算是进入了夏季，本来夏天是小饭馆的旺季，但现在看来这个旺季还不如澹季，之前还能指望玫瑰帝国那边找补回来一点，但现在那边在筑城修路，根本就没有任何客流量。
许薇也很烦，因为她每天都要处理很多食材，然后到晚上都没办法消耗掉三分之一，原本许多外地来品尝小张哥美味的秘法界人物如今也因为疫情的关系没办法进行聚集，所以小饭馆现在举步维艰。
虽然倒是肯定不会倒的，但没有盈利的状态，人是会变得很疲乏的，因为整天无所事事的状态真的让人很糟心。
“要我说，倒不如直接关一阵子，起码每天不用浪费那么多东西。”大黄心疼钱，于是对许薇说：“他去当老师了，这地方你做主。”
“不行。”许薇摇头道：“多余的食物也没有浪费啊，不都拿去分给环卫工人了么。”
现在店里每天都会多出很多食材，因为实在不忍心扔掉，所以每天傍晚的时候许薇都会把多余的食材制作成盒饭，然后第二天去分发给周围的环卫工人和需要帮助的人，虽然本质上也是没有创造价值，但至少让人吃下去了不会浪费，而且这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好菜，鸡鸭鱼肉可是一样不少。
“把这么好的东西分出去给他们吃，我心里难过。”
大黄当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但许薇是啊，不过每个人的价值观并不相同，她也早就学会了不去说服他人，毕竟很多时候有些事看上去很傻，但还是需要有人会去干的，毕竟许薇始终认为东方思维体系跟西方思维体系本质上不同的方面就是体现在“兼济天下”这四个字上。
而正说话间，门口铃声响起，许薇本能的说了一句“欢迎光临”，之后就见一个人影从外头嗖的一声窜了进来，再看过去的时候，就见一个破衣喽嗖的人正伸手在旁边的保鲜柜里拿盒饭，等他转过脸时许薇发现这正是失踪许久的阿鸡。
“你怎么回来了？地藏王菩萨。”
“眼看快饿死了。”鸡哥一边疯狂往嘴里塞饭一边含湖的说道：“我这一走都快两年了，两年我都没好好吃顿饭。”
他现在的样子着实有点惨烈，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成了一条一条，虽然看着还是那个俊雅秀气的和尚模样，但穿着打扮到气质内涵都是标准的无家可归者，可怜兮兮的。
“不是说带徒弟么，怎么成这样了？”许薇递过去一杯柠檬水：“这也太惨了吧。”
鸡哥讪笑，却也不说话，只是闷头喝光了水，然后就像好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吃饭，那动静都吃出了哗哗声，就跟用扫帚扫落叶似的。
看着他的样子许薇大概能猜到点什么，毕竟面前这位大神那可是能跟黑观音硬碰硬干一场的大老，能让他这么憔悴，看起来他的传承之路似乎并没有那么顺畅，但他既然不愿意说，那许薇也没必要多问，毕竟这个世界多的是各种人间疾苦，不在乎多他这一遭。
“一个死了，一个疯了。”鸡哥在吃晚饭之后轻笑两声，还是把他的故事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之前那个因为压不住心中的痛苦，在最后除心魔的阶段，疯了。还有一个本来顺顺利利，突然胃癌，走了。”
虽然他说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但许薇还是能看出来鸡哥因为这两个徒弟的事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至少他现在看上去沧桑了很多。
“也许这对我来说也是一场劫吧。”阿鸡坐在那里无奈笑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与人言无非二三。老大哪去了？怎么没见他啊，我这次回来就想看一眼老大坐在落地窗户前面叠纸牌，屋子里放着音乐，外头的风吹得树叶哗哗响。我真觉得那个场面特别治愈。”
阿鸡来到后头却没有看到小张哥，说完这番话之后可以明显看到他的情绪再次低落了下来，而许薇笑了笑走上前往点唱机里投了几枚硬币，点了几首小张哥最喜欢听的歌：“那你听完歌能不能去换身衣服？这里好歹是饭馆，别给我哥添堵。”
“好。”阿鸡靠在窗口长叹一声：“还是家里好。”
这个世道有多苦，其实从这就可见一斑，阿鸡是谁？那可是发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可偏偏这么一个能忍世间百般苦痛的人，现在那一看就有一种隐世决绝的姿态，这是什么概念？这大概就相当于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九世大善人正在用加特林机枪无差别的突突路人。
八首歌听完，小张哥这时拎着年年回来了，阿鸡看到他之后突然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的起来要抱抱，但却被小张哥按着头推到了一边。
而许薇看出了情况可能不太对，于是便上前问道：“年年又闯祸了？”
小张哥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即便是他的修养都差点没能压制住火气，听到许薇问话，他抿着嘴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她在第一场考完试之后，跟考场的同学说要暑假带他们去水上公园吃人，把整个考场都给吓哭了，然后就被逐出考场了。”
年年站在那就像个挂件似的被小张哥拎在手上，但她显然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甚至还在那前前后后的荡秋千。
许薇抿着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因为年年在家不这样，在家里的时候她超乖也超懂事，不知道为什么一出去就变鬼，这种事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之前她也在作文里写过想吃班上的那个xx同学，还详细的把人家的身体不同位置的味道描述了一遍，然后被叫了家长，老师语重心长的让小张哥注意一下年年的精神状况，如果以后还是这样，学校可能选择报警。
“那考试怎么办？”
“不知道。”小张哥坐在那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我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
“消消气消消气。”旁边的阿鸡连忙上前：“要不我给你跳个舞。”
小张哥闭上眼睛默默顺气，而旁边的大黄看到小张哥这副样子也终于知道了哪怕是守护者也会因为家里有这样的小兔崽子而鸡飞狗跳。
好像有记忆以来小张就没有发过脾气，但现在看上去他是真的好生气，这个时候惹他有可能是会被爆头的……
不对，应该是一招抹杀扔去异世界当史来姆。
“我去休息一会。”
小张哥把年年往旁边一扔，自己便进了后院，而年年还要跟过去烦他，但走到一半却被许薇拎了回来：“我求求你别再去烦他了。他要是崩溃了，我们都完蛋了。”
不过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年年的入学问题了，她本来成绩就差，现在还缺考了一门，这真的是秀上天了，让人哭笑不得。
回到房间的小张哥坐在椅子前发呆，心里满是苦涩，他感觉自己的人生突然很灰暗，连这么点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仔细想来如果自己没有这样的力量，恐怕就会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人了吧，典型的蛀虫、啃老族、废物、死宅、地缚灵。
而随着他的丧气，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顿时阴云密布，厚重的乌云开始翻滚起来，而这个异象从南半球到北半球迅速的弥漫开来，亚洲、欧洲、美洲最后到澳洲，南北两极这种地方也没能幸免。
玛雅金字塔里的预言水晶破裂、西班牙大教堂里的圣子像流出了红色的眼泪、黄河断流、黄石公园出现不规律的巨幅震颤、富士山冒烟，澳大利亚海域的海平面在半小时之内下去了三十九米。
种种迹象表明世界末日要来了，而且来得很凶，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它的爆发。
“啥情况！？”
北极圈里的科考站看到原本已经及及可危的冰盖正在以每秒钟十公里的速度往外蔓延，原本夏季三十度的高温正迅速开始降低，只是几分钟之内就已经降低到了零下十七摄氏度。
而根据卫星显示，南太平洋上正有两股飓风形成，正违反自然规律的朝东西两个方向前进，中心风力达到了二十四级，从覆盖面积到影响范围计算，其威力超过了有历史记录以来飓风威力的总和，就这个威力吹过来，别的不说整个北半球怕是gg了，而南半球也并没有好多少，汹涌的海啸正在酝酿。
而这还只是地球，如果把视野放大到太阳系，就会发现有一颗流浪恒星正在飞快的接近太阳系，如无意外，在七十二小时之后这颗恒星将进入太阳系并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摧毁整个太阳系，而这颗流浪恒星正是太阳系和室女系相撞的前兆……
在多国的气候灾害防御部门内，最专业的科学家已经开始互相道别了，但为了避免最后的混乱，他们并没有选择把这件事公布出来，倒是有民间的气候组织公布了出来，但很少有人回去相信这么离谱的内容。
“喂？我啊，小林。”
小张哥这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林老师的。
“嗯？”
“刚刚我接到通知了，这次gz小升初进行试点改革，升学不用分数只需要凭户口就近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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