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老树新芽
“这地方场地是够大，不过就这破破烂烂的，怎么看也不行吧。”
虽然现在时代不同了，圣主已经不能跟曾经一样甚至可以直接影响一个国家的国策了，但这个名号的影响力仍然非常恐怖，本来扯皮的手续最少半年，但以圣主的名头出去，各方面的手续办的都特别快，不到半个月就已经从立项快进到了选址了。
耗子作为负责人，这种事情当然是要盯着的，因为时间很急，重新拿地新盖校区恐怕是来不及了，所以他就跟当地的有关部门进行了沟通，打算看看他们手里有什么那种老的改制厂区，打算重新让那些没啥经济效益的老厂区焕发生机。
这种地方其实不少，七八十年代大搞建设到九十年代市场经济浪潮冲击，大量的厂区因为各种原因成为了不良资产冻结在那，有人肯二次开发，那绝对是顶好的事，毕竟这一来一回都是政绩，谁不愿意呢。
而且因为这个项目本身也是国家牵头的，所以当地各部门配合也很好，很快就给耗子那边选定了一个老厂区，原国营1571厂。
这个厂区本来是一个大型的机械铸造厂，后来因为技术落后加上管理不善最终还是倒闭了，不过里头的配套设施却非常全面，东德包豪斯建筑风格加上非常扎实的用工用料，让这老厂区有一种敦实的耐用的感觉。
这个地方本来占地有一千二百亩地，后经过几番拆改，如今厂区面积大概有九百多亩地，大抵跟bj798艺术区差不多大小，里头除了工作区之外，还有一整套具有完整配套设施的生活区，包括高级职员公寓、员工宿舍、现成的厂校幼儿园、食堂、澡堂甚至是配备齐全的电影俱乐部和歌舞厅，如今这些地方虽然早已经人去楼空，但整个结构却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因为是前苏联援建项目，所以这块地方的地理位置也是相当不错的，毗邻珠江，不远就是主城区，交通便利但却嘈杂，非常适合现在这个方案的所需要的执行要求。
但问题是耗子看到里头那破败的样子，多少是有些丧气，于是就问旁边的陪同人员道：“这里翻新需要多久？”
“少则一年半，多则三年。”
“太慢了太慢了。”耗子摆手道：“最快呢？”
“主要是这个地方的占地面积太大了，如果赶工期的话，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经费方面……”
耗子这时倒是大气了起来：“最近是不是因为疫情很多工程队都没业务啊？”
“嗯。”
“一个队伍一年半，十个是不是只需要一个月？”耗子转头看向他：“三十个是不是只要十天？”
“理论上是……”
他点了点头：“钱不是你们那头担心的事，帮我把人找齐吧。”
当地的陪同人员当场人就麻了，他根本难以想象上头到底是从哪找来的这么财大气粗的主儿，这纯粹就是胡闹呢吧，十天完成装修？问题是不大，只要有钱五万人一天就能给搞定。
但问题是这不划算啊，这可不是请小工按工期算钱，这种规模的都是承包制，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给钱，找十个工程队就得给十份钱，找二十个就得给二十份钱啊……
“我说了，别担心钱。”
“好……”随行人员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前工程队的改造预算是2.2个亿……扣除材料费用，工程款大概需要三千万到五千万，看具体实施方案。”
耗子拿出虎妞给的预算表看了一眼，这批预算虎妞给批了二十个亿，绿币……也不知道她那边是以什么标准评估的，二十亿绿币换下来也得一百多个亿了，她是要盖个啥出来？
不过这件事肯定不能找张瑶，张瑶的长安巷改造计划就差不多花了这个数，而且到现在才完成三分之一，她的方案会随着研究进程改变而改变，又贵又慢，这不符合耗子的心理预期。
但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虎妞的心理预期是啥，那可是十二灵的大总管，最后审定肯定是她，不管是花少了还是花超了，最后恐怕都逃不过审查，但问题是虎妞可不傻，她手底下可是有专门的审计事务所和评估团队，一个鸡蛋十两银子的事，那是逃不过她的法眼。
所以耗子现在能求助的人只有皇帝近臣，内务大总管——英砸。
电话打通之后，英砸也犯迷湖：“这就不对了啊，大姐可干不出这种冤大头的事，肯定是你们哪个环节没沟通好，让她给了你这个错觉，你还是自己亲自打电话问问。”
耗子一想觉得也对，于是就连忙打电话去问了大姐，这两方一沟通耗子才明白这些钱是几个意思，大姐那头的意思是这笔钱是用于这个学校的专项资金，其中包括启动资金、建设资金跟后续的运营资金等三个大项，也就是说这些钱是这个项目里头所有的资金，哪怕是那些门派的补助都算在里头了，要真的是被耗子整过去全搞装修了，耗子真的就凉了，虎妞非生吃了他不可。
了解清楚之后的耗子脑门子上都出了一圈汗：“我差点把这些钱都拿去搞装修。”
“可以啊。”虎妞那边轻描澹写的说道：“那你就等着进轮回吧。”
耗子哈哈的干笑了几声：“明白了明白了，这个建设资金大概占比多少？”
“百分之十五。”
有了虎妞的吩咐，耗子大概这么一算，自己手头上的建设资金大概是在二十一亿左右，其中还包括置办各种物资的钱，而拿来搞装修的钱上限是在十二到十三亿，而且允许耗子在这方面有富裕。
“妈的马踏花。”
耗子叉着腰在那算着账，之前他知道马踏花毛钱，但他其实对多少多少亿是没有概念的，而现在他要开始计算工程量和工程款了，他才知道十亿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能把这一千亩地完全改造成特级景区的钱，要知道一个方特乐园的平均投资也不过就是在三十五亿左右，而那里头还包括各种游乐设备，还有重新平整地面、挖湖填坑，盖新房屋，而这只是重新改造。
最后耗子根据虎妞那边团队的想法，直接包了十五个工程队开始进行翻新，在建设方面的预算大概准备投入十一个亿左右，一个月上下完全建设完毕，一个月后开始正式招生。
而厂房方面其实并不需要特别的休整，只是需要一些改造，让它们变成全新的训练场地，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路面和生活区的改造，毕竟这都已经是五十年前的设施了，总归是要增加一些新花样的。
厂区子弟学校也需要翻新，这正好就是现成的学校区，只需要新增一个2200平方米大的多媒体教室，可以容纳五百到八百人左右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安装空调、水电、网络和其他生活施舍的扩建和改造了，但这东西钱撒出去就算完事，反正到时候大姐那边会派人过来验收。
反正最后总算是一块大石头落地了，耗子悬着的心也落下来了，回到小饭馆他都没精力去汇报之前遇到的精神生物或者说是不可名状物的情况，只是吃了一点小张哥特制章鱼脚就回去休息了。
“你还别说，今天的章鱼脚挺好吃，明天再去弄点来吃。”雷龙靠在床头上刷手机，漫无目的的对旁边的耗子说道：“说起来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怎么样？章鱼脚？还不错。”
“不是。就是那种一掷千金的感觉，几个亿几个亿的往外撒钱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感觉。”
耗子想了想，一边掏着耳朵一边上床裹好被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是有点被爽到，之前我其实对钱还挺没概念的，今天下午十五个工程队的方案摆在我面前，我一看人数三千九百施工人员，还有一千一百个农民工配额，我就真的服了。五千人干工程，那场面真的是太爆炸了。”
“过去点，屁股顶着我了。”雷龙往旁边挤了一下：“咋这么霸道呢。”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自己的房子租出去，跟我挤一块，你还嫌我？”耗子坐起身来：“你明天给我搬出去啊，听见没有。”
“哎呀，师弟呀，你忍心看师兄我露宿街头？”
“忍心，怎么了？”
“不搬。”雷龙说着掀开被子：“来来来，你要挤就来挤吧，来，躺到师兄怀里来。”
耗子一脚把他给踹到了地上，然后两人因为这个事吵到了十一点半。
之后的日子都是这么无聊，倒是小蛇那边跟着垃圾桶去雪区寻找相关线索去了，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她还没下高原呢，耗子那边的翻新工程已经完全搞定。
第二次来到这个老厂区，耗子其实都不咋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整个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地面上铺了沥青，周围的房子也都被装修整顿，看着就是个度假区，一点都不像是老区改造。
几个大型的厂房都被改造成了训练场馆，还在原来废弃的堆料场上直接弄出了一个大操场，看着就非常新，后头的生活区更是完全进行了现代化的改建，虽然还保留了一部分东德建筑群的风貌，但看着那大落地窗户心情就通透了起来，学校里的配置也都到位，桌椅板凳就不用说了，每个教室还配上了两台空调，宿舍清一色的都是四人宿舍，甚至在原本的垃圾场上还特别挖了一个人工湖出来，据说就是因为人太多了，工期提前一个多礼拜完成，多下来的时间不能让人家老板白花钱，于是就给弄了这么个湖出来，旁边还用装修多余的料建了一个水上长廊，还别说，看上去挺有那股子小骚情的味儿的。
水电网络都已经通畅，下一步就是得招职员了，首先校长这个位置那肯定不能是耗子他们的，因为他们一来没有经验二来没有时间，但没想到大姐那边竟然早就准备好了，从校长到普通职员她都已经搞定。
校长姓严，是个女校长。据说二十岁就投身于教育工作，曾经在省里也担任过教育相关的管理工作，有着三十五年的管理经验。虽然这也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这一类特殊教育行业，但以她的能力，吃下这一块问题不大。
而根据这个严校长提出的方案，一所特殊学校绝对不能与现实教育脱钩，他们在学习秘法学知识的同时也必须要保证相关的基础知识教育，特别是一些年龄偏小的学生，如果没有一个系统的教育环境，他们很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导致行为上的偏差，所以常规课程还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之后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招的第一批老师里，就有小张哥本哥。当耗子看到教职员工名单的时候，他还以为看错了，拿过去跟雷龙对了半天身份证号和手机号码，最后才确定了小张哥是要来教历史的。
“也就是说他背着我们偷偷投了简历。”耗子好奇的抬着头：“而且还被录取了。”
“为什么别人后头都是研究生还有两个博士，到他这就是初中学历啊？”雷龙指着名单上小张哥后头跟着的初中俩字问道：“这走后门了吧？”
“走，问问去。”
两人拿着名单见到了严校长，耗子便指着小张哥的名字说道：“严校长，这位老师是不是有点离谱了？初中学历？”
严校长看了一眼，然后笑道：“没错，是他。我见过他了，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雷龙在旁边滴滴咕咕的说道：“那咱们这可是正经学校……”
“他不正经吗？我也好奇，为什么一个初中学历的人会来投简历，就打电话过去问了他几个问题，他的功底很扎实，甚至可以说是渊博。而且我也看了一下他的简历，全手写的，那一手字可以说是非常漂亮了，我见过很多字很漂亮的人，但他的字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这个初中毕业根本不重要。”
严校长笑道：“你们可能要质疑对吧，但我认为完全没有问题，让他试试看吧。”
“可……”
耗子还想说什么，然后就被雷龙给拉了出去，走到外头之后雷龙压低声音对耗子说道：“你他妈找死别带上我行不行？”
“几个意思？”
“你他妈……”雷龙气不打一处来，甚至都笑了出来：“你是耳朵聋了吗？人校长说了啥？”
“啊？”
“手写的简历，而且已经面试通过了。你明白这个概念吗？也就是说人家严校长已经认为老大合格了。你这会儿去质疑。没错，你是官方督导员，你是有职权，可你这第一把刀就砍你老大头上？”雷龙这时已经哭笑不得了：“你就说你抗不抗揍吧。”
“不是……我就想……”
“得了。”雷龙一扬手：“咱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反正你也不在这当老师，你还怕看见尴尬不成？真要是因为你胡说八道，人家老太太把老大给砍了，那回去之后被砍的就是你了，就问问你白泽师父是不是就你一个徒弟？”
“不是啊。”
“嗯。”雷龙点头道：“还要我说明白？”
耗子嘴巴张了张，然后也是苦笑了一声：“行吧。”
“看你那不情愿的德行，什么叫不聋不瞎不做家翁哦。你管这个事，就得适当的时候装聋作哑。”雷龙叹气道：“老大这么干肯定有他的理由，人家都说了要学习来，不过估计是跟你说的那样，没办法拉下脸让那些门派的小辈去教他，但当个老师咋了嘛。而且他教历史有啥问题？”
“问题是没问题，就是挺……怪的。”
雷龙懒得再说，只是回到小饭馆的时候顺口跟小张哥提了一下这件事，小张哥那头听闻之后也是没有遮掩，就坐在那笑着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店里一直没生意，我每天都坐在这发呆。就有时候会有点无聊，我就想着找点事干干。”
小张哥说得诚恳：“而且我让你们教我，你们也不肯。”
“不是不肯。”雷龙揣着手手无奈道：“老大，你也清楚的，我们没法教你，这就属于僭越了。正常程序里，圣主本身就是应该精通各门类的术法，保留天下典籍。是应该你来教我们的……”
“所以啊，我这不是情况有点特殊么。我爸根本没教我。”
“那是没机会没时间啊，师父走得早了点也突然了点。”雷龙摆手道：“去吧去吧，去当老师吧，顺便偷学一点。”
就这样小张哥正儿八经的成为了这所着急忙慌上线的新学校的科任老师，而他在所有学科里最不虚的恐怕就是历史了，毕竟他在无聊的时候可是把这人类的简史都亲眼看过一遍的人，从举着石矛追勐犸象一直到飞机撞向双子塔。
开学招生在准备工作结束之后就正经开始了，他们这所学校并不接受报名，而是要经过选拔，就是那种摇人儿模式，耗子一次性给出大几百个生辰八字，然后按照生辰八字到警务系统里去查，查到适龄的就让雷龙发动符纸鹤将录取通知书传过去，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属于撒网捕鱼的那种类型。
而且在内部的话，还要根据不同的流派分出不同的学院，现在主要有文王流的文王院，东方流的东方院，老庄流的老庄院、鬼谷流的鬼谷院这四大院，整的跟哈利波特似的。
不过也确实人家那个选拔模式和教育模式有可取之处，至少在方便管理方面的确是有很大的优势。毕竟这个地方的主流思想就是儒道两门，但里头的分支却也不少于十五个流派，混在一起是要打架的。
当然了，这个地方所有的内容都可以归为圣主流，换句话说能在本部进行修行学习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正统文化传承人，是本土的、经过漫长演化的、没有被外来干扰的正经圣主流派。
而其他注入佛家、萨满等等，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外来因素的影响，这就是所谓的血统不纯。
在之后的几天，春暖花开时，招生工作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划，各大门派的老师也都派来了，对这次的工作门派间都很重视，光武当一个点就派出了六个中高级的选手过来承担教学任务。
“为了点传承真不容易。”耗子叹气道：“就是不知道我的传承人在哪。”
“你别急，到时候我跟你嫂子给你生一个出来。”
耗子听着雷龙的话，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传承啊……烦死了，我就一个徒弟，还是个天生反骨，唉……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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