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谁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几个关键词，登上了当日的秘法日报头版头条。
死灵法师、招魂术、陵园……
“哈哈哈哈哈，我操，这孙子……”
“这真的是狠人了。”
小饭馆里一片快活的气氛，大家都在那拿着今天第一期的秘法日报在那哈哈大笑，虽然现在的秘法日报还是个公众号，上头都是刊登一些秘法界的趣闻，但上线的第一天就已经有了超过十五万的关注，热度还在持续上升。
而它的运营者谁都想不到是那个在山海界整天给姐姐添堵的皮爷，她在各个群里收集到的一些消息汇总之后发布出来，形成了秘法日报，而今天是这个公众号正式上线的第一天，空前火爆。
当然，这时耗子可没工夫在这里跟人讨论这几个傻批的事情，他正忙着写越狱的工作汇报，还有组织人手对这两个死灵法师进行管控和审讯。
那两个死灵法师仍然在ICU里，而另外一个倒是大致的清醒了过来，只是浑身多处骨折，让他看上去像个木乃伊。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耗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那的死灵法师：“我们也只能无限期的羁押了。”
“我要求跟大使馆通话。”
“抱歉。”耗子这几天本身就心态爆炸，听到这个死灵法师的要求之后，他露出一抹冷笑道：“我们不需要根据正常法律来交接，更没有明确的法律来保障死灵法师的人权，你可以跟你们大使馆通话，但前提是需要我们有了完整的相关法律法规之后，你们可以在这里先等着，我估计最快三年左右吧。”
现在的确是没有关于这一块的法律，换句话说现在耗子的权力极大，甚至可以管杀不管埋，弄死他们也不过就是打个报告的事而已。
他们想要和他们大使馆联络，门儿也没有啊，不招就关进水晶监狱，然后把灯给他熄了，声音给他屏蔽了，看看他们能扛得住几天。
而看到这边态度的坚决，死灵法师之一也是有些慌了，他想反抗但在个范围内，他什么招都没有。耗子也不着急，只是放松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翘起二郎腿拿起手机开始看起了新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见他还嘴犟，耗子也有些烦了，于是在群里发了个消息问问有什么招，之后很快陈局就来了。
“你小子真的是没有刑讯经验，去歇着吧，半小时之后过来。”
耗子满脸迷茫的看着陈局走进审讯室，接着关上了门。
之后耗子去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靠在椅子上眯瞪了一会儿，直到陈局过来拍醒他：“去吧，那边肯说了，你去做笔录吧。”
“这么神奇？”
“嗨，老法子了。”
耗子带着好奇走入了审讯室，他这一进去，里头突然涌出了一股子让人鼻头一凉的脚臭味，那味道即便是不呼吸都直往人鼻孔里钻，眼睛都睁不开，睁开眼直熏得人掉眼泪。
耗子赶紧把门窗全部打开，捂着口鼻冲到了门口后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等了好久他才重新走了进去，只见那个死灵法师脸色苍白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我什么都说了，求你别让他再来了。”
这时耗子才知道，陈局过去之后啥也没说，就是把鞋一脱坐在椅子上刷短视频，而他脚丫子那味儿……哪怕是整天跟尸体、腐败物和地穴生物打交道的死灵法师都顶不住，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什么都肯招了。
审讯这档子事吧，一旦打破了嫌疑人的心理防线，那就会跟决堤的大坝一样，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死灵法师这个职业，其实也算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职业了，一般情况下死灵法师操控的恶灵和尸体并不看这具尸体是谁，而看的是死前是否痛苦、是否有强大的精神力加持、是否有强大的信念，一般情况来说死前越痛苦、心念越重、越是被人记住的亡灵的力量越大。
他们本来是打算来到这里发动一场足够影响整座城市的恐怖事件，但他们根本没想到他们会去到英灵殿。
说到这里时，死灵法师一号的语气里全是惊恐，他描绘当时的场景时，眼神不停的闪烁，脸上的肌肉也不停的痉挛。他说他为什么知道是英灵殿，就是因为如果是普通的墓地，亡魂是阴霾的、晦涩的、散发着腐败气味的。
但昨天晚上，他们好像看到了太阳……
这样的光芒是亡者的信念和寄托在他们身上的信仰共同铸造的东西，那样的东西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可怜的死灵法师能够触碰的，那是神域……他们当时想跑来着，但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千军万马踏过一样，最开始他们还想挣扎，但徒劳的抵抗连十秒钟都没撑过去就彻底晕厥了过去。
“那个出租车司机一定是魔法师，他肯定看出了我们的身份，他就是故意把我们带去英灵殿的！”死灵法师说话间，恨意十足：“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完成了任务。”
耗子侧过头捂着嘴笑了好久，然后咳嗽了一声强行平复了心情才继续说道：“那你们打算到这里来干什么？”
“奉第九代梅林的命令，进行复仇。”
耗子眉头一挑，梅林他是知道的，带嘤国师嘛，不过国师怎么会……哦，对了，他们也是有奇怪魔法的地方，不会跟美国佬那边一样，斩妖除魔要么靠宗教要么靠超能力要么靠高科技，人家带嘤也是有些年头的。
所以看来他们干的事情应该是败露了，但这种事应该也是没办法走正规途径交涉的，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进行报复，启动死灵法师在这里造成一次空前的混乱。
但谁知道带嘤国师派来的人竟是两个傻批，他们竟然有种去烈士陵园去招魂，这真的是……耗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稍微同情他们一下。
不过既然他们有能力追查到这里，那么想必日本方面应该也会有所行动吧，耗子想到这里不由得捏住了额头，要知道这种世俗的事情小张哥一般是不会管的，而要面对外来的侵袭，要么清灵子要么十二灵，现在清灵子被赶出去了，就只能是十二灵来干了。
“你们后续还有什么行动？”
死灵法师坐在那沉默了许久，可就在刚准备开口说话时，他的头突然后仰了过去，乍一看就像是死了一样，不过很快他的脑袋又转了回来，不过这次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发生了变化：“很高兴认识你呀。”
耗子眼睛一瞪，因为死灵法师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女声，而很明显他的意识也已经被夺取了，他用一种妩媚的笑容看着耗子：“我已经记住你了。”
耗子倒是丝毫不慌，抱着胳膊笑道：“九代梅林是吧，随时欢迎。我会好好的招待你的。”
“那么，我们就后会有期。”
她说完之后，死灵法师的头再次垂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耗子看着椅子上已经被灭了口的死灵法师，手里的笔被他捏得吱嘎作响，刚才的行为说白了就是挑衅！这样是会打文明战争的。
但是谁在乎呢，文明战争而已，打就打了，反正从上古时代开始文明战争就没有停止，外战内斗从无断绝，输输赢赢也这么过来了。
基本上文明战争开打了，接下来就会是真实战争了，而如果文明战争赢不了，真实战争也几乎不会赢，而上一次十二灵输了，上一代的十二灵输掉的，这一代十二灵必须拿回来，这跟利益不利益没关系，活着就为了争这一张脸。
“嫌疑人自杀了。”
耗子拿出对讲机说了一句，然后就看外头的人跑进来七手八脚的开始抢救，但耗子却始终坐在那动也没动，只是拿起了脖子上的鸡心项链，打开里头却是一张有些年头的大头贴，大头贴上是一个可爱的圆脸女孩：“哥哥，对不起你了。”
说完，他啪的一声合起了项链，起身走了出去，接着他直接来到了灵虚幻境之前，取下了小蛇的雕像，然后将鸡心项链里的照片取下，然后再拿出了里头的一根头发缠绕在雕像上，灵蛇雕像啪的一声碎裂开来，碎片落在地上，耗子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灵蛇雕像的碎片开始原地燃烧，等到多余的碎片燃烧掉之后，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很有规律的分布，耗子这时拿出罗盘往中间一扣，屋内的地面上立刻出现一片巨大的天机图，而那些碎片每一个都在天机图上的一个点上，而通过这几个点的延长焦点可以得到一个精确的位置。
接着这个位置被带入了方位，这样就得出了一个精准地点——余杭。
计算好地点之后，耗子缓缓起身，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后便走了出去。
灵虚幻境直接把耗子送到了目的地，他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了目标所指的精准地点，这是一所高中，耗子在门口张望了一阵，然后趁着门卫不注意，在学校旁边的一棵树上画下了一个符箓，接着便找了一个宾馆住了下来。
时间到了放学时刻，学校里的学生呼啦啦的一下就散了出来，青春洋溢的校园里充满了活力。这时高二三班的几个小姑娘结伴走了出来，她们几个就跟所有其他的高中生一样吃着零食叽叽喳喳的走出学校，还时不时调侃几句其中的某个同学，还互相提醒那些暗恋着她们几个的男孩子在什么位置。
一切都是普通而平淡，直到他们走过那颗刻下符箓的大树时，其中一个女孩突然定住了脚步，也不说话就这么抬头看着树，眼神直勾勾的，有些渗人。
“喵喵，你干什么呢！嘿！”她的同伴不停的在她面前挥舞着手臂：“别吓人啊。”
被这么一惊扰，这个叫周妙的女孩才缓过神来，她眨巴着眼镜，皱着眉头说道：“我刚才突然看到好多奇怪的画面。”
“你是不是看疯了呀，前几天你说你想当程建刚，昨天你说你梦到自己穿越成了个花魁，今天又整这么一出是吧。”
“哈哈哈，真的，不骗你们，我昨天做了个拢长的梦，梦到我成了个花魁，特别厉害的那种。”周妙很快就把刚才的感觉抛诸脑后，开始跟同伴分享起昨天的那个有趣的梦来。
“那你是不是还嫁了个小公爷啊，还是当了太子妃？”
“都不是哦。我呀，我成了工程师！造飞艇、造海船，可厉害了。”
同伴听完都是哈哈大笑，而这时周妙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棵树，因为刚才的画面对他来说非常迅速也非常真实，她看到了许多奇怪的东西，每一幅画面都让人惊愕不已，时而是自己站在着火的阿房宫旁、时而是跟霍去病谈笑风生、时而是坐在赤壁高山上眺望江畔映霞、时而是眺望江山凋零两晋崩塌，再从盛唐喧嚣到崖山绝唱，登上过三保宝船、看过沿海抗倭，在虎门销过烟，也眼睁睁看到过塘沽的大炮终究没能抗住外敌的入侵。
这些画面就在那一瞬间在她的脑海里过了一道，速度很快但非常清晰，就像是她本人站在那边一样。
回到家后，看到母亲留下了一行字，说让她自己照顾自己几天，周妙习以为常的打开了冰箱准备热东西吃。可就在她一边翻找冻品时，她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在说话。
这可把她给吓坏了，连忙起身四处查找起来，但家里的确是没有人，但这个声音却无比的清晰，那种细碎的尖锐的声音……
周妙顺手拿起锅铲在家中搜查了起来，直到她沿着这个声音来到了阳台上，发现居然是两只壁虎发出的声音，这可让她浑身一哆嗦，差点把锅铲给扔楼下去。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吃的少了。”
“是啊是啊，少了少了。”
“再这么下去我们要搬家了。”
“搬家搬家。”
“这家的主人恐怕不会回来了，我看到她下午的时候把抽屉里的东西都拿走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周妙眉头紧蹙，但还是快速的去到了母亲的房间，发现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房产证和父亲临终留下的存折都不见了。
她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但电话却已经显示是空号了，这说明母亲连电话号码都给注销了。
“完了。”周妙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久：“真成孤儿了。”
她脸上并没有太过悲伤，毕竟母亲也不是亲妈，这么一天是她老早就预料到的，能让一个后妈把她养到十六岁，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她其实也不在乎太多了，毕竟出生时母亲就因为大出血走了，父亲五岁的时候再婚，再婚第二年就因为单位发生爆炸把他也给带走了，然后她就被后妈养了十年。
如今终究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刻了，周妙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身上没有钱这件事就让她有点难以接受了。
不过很快她就从茫然中清醒了过来，突然想到刚才阳台上的两只壁虎，她赶紧过去，却发现壁虎早已经不知所踪。
周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别让后妈把房子给卖了，于是她拿出手机在她的群里咨询了一下该怎么冻结房产，但很快得到的答复就是如果房产已经被抵押出去了，就无得办法了，除非直接起诉。
周妙丧气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双手放在脑后抖着脚丫子开始琢磨怎么办，她倒是没时间去忧伤，独特的成长经历让她早就不知道什么叫脆弱了，在她的概念里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靠得住，所以她现在也没有怨天尤人，只是在想法子解决问题。
想了一会儿，她打算拿起手机资讯一下VB上关注的那些律师现在该怎么办，却突然听到外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她走到阳台上这么一看，却发现那个骂声竟是一条狗发出的，这条狗她经常看见就是后头一栋房子里的人养的泰迪。
她一度还觉得这泰迪可爱，但现在听到它骂人之后才真切的知道这狗可真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啊！”周妙一拍自己脑门：“我不会是疯了吧？”
说着她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把平时积攒的和暑期工赚的私房钱都带在了身上后就冲出了房间，一路上她可以听到鸟、听到狗、听到猫、听到虫子，甚至听到花花草草在说话，而植物相比较动物要笨许多，可蘑菇却很聪明，其中最聪明的是杏鲍菇，躺在货架上的杏鲍菇会唱歌，唱超市里头播放的歌。
“完了完了，我疯了……”
越来越多奇怪的声音冲入到了她的脑海中，她甚至都顾不上自己身上发生的糟心事，站在原本就嘈杂的城市中，她觉得自己快要被吵炸了。
这时候突然一个烟嗓大叔的声音传来：“喂，你没事吧？”
蹲在地上捂着耳朵的周妙抬起头，却发现是一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狗，它叼着剩下的半个包子站在周妙面前：“你要是饿了，就先吃。”
说着，流浪狗竟把嘴里的包子放在了她面前，周妙盯着这只脏兮兮的狗，然后指着自己说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还有谁？”那只狗回头看了看：“你自己看看还能有谁。”
周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有超能力了！”
“不吃别浪费。”流浪狗大叔重新叼上包子就要走。
但这时周妙喊了一声：“等会等会，我请你吃饭要不要？”
很快，周妙就买了一斤炸排骨和二十个肉包子来到了公园里，她旁边就蹲坐着那只流浪狗，周妙吃一块就给狗吃一块，吃着吃着一人一狗就聊了起来。
“是这样啊，我没听说过。我只知道你说话我能听懂。”流浪狗大爷说道：“那你该去碰碰运气，问问看能不能捡到新鲜的垃圾吃。”
“我不吃垃圾啦。”周妙长叹一声：“我就是能听懂小动物说话很奇怪。”
“小动物？谁？谁是小动物？”
“你啊，你就是小动物。”
流浪狗闻言起身转了一大圈，然后重新坐下，淡淡的说道：“我是大动物。”
而这时，周妙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过来，她本能的一偏头，接着一个从不远处足球场上飞来的球就擦着她的耳朵嗖了过去。
周妙啊了一声，看着旁边踢球的老哥从隔离带中穿行过来捡球，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不真切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你可能是病了，我曾经也有很多朋友，他们病了之后也想你一样眼前出现奇怪的东西，老花看到的是鸡腿、大白看到的是排骨、土黑看到的是鸭屁股，然后他们病着病着就死了。”
流浪狗的话让周妙皱起了眉，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病，而是真的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能力……她尝试着跟树上的小鸟沟通。
“下来一下。”
很快，电线杆上的麻雀在她旁边的长椅上站了一排，它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周妙听来都是稀碎的对话声。
“你过去一点”
“我要拉粑粑了”
“今天天气真好”
“我想洗澡澡~洗澡澡~洗澡澡”
“我想吃饭，我想吃饭……”
这些声音聚拢在一起，周妙的耳朵都快炸了，而她这时看向了远处的一群鸽子，然后她尝试的喊了一声：“那边那群鸽子！来一下！”
“别……别全来……”
公园广场上一共有两千只鸽子，它们一起飞向了周妙……
最后她终于还是逃了出来，跟那只流浪的老狗一起，毕竟刚才那个场面太吓人了一点，两千只鸽子，乌云蔽日好吧……
周妙坐在路边，递给老狗仅剩下的一个包子：”狗，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啊？“
“要下雨了，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垃圾堆，里面有个避雨的地方。”
“喂，我不去垃圾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