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隐患
“咳~那个，我其实觉得这些虚礼并不重要。而且我也不喜欢这种被人高高架起来的感觉。”
瞅着两人间几乎凝固的气氛，霍雨浩及时开口插话，打断了静默中逐步积蓄的爆发：“平日里当做朋友相处就行，没必要这么认真。”
“…”
宇梦迪眉眼一压：“那么，圣子大人愿意撤回施给娜娜的命令喽？”
“这不一样……”
霍雨浩嘴角一抽。
他要是敢在现在撤回指令，娜娜就敢在今晚发动夜袭，从今往后这类乱七八糟的破事指不定还要发生多少次。
他实在是招架不住。
“不一样吗？”
宇梦迪摇了摇头：“主仆关系只不过是个缩影。圣子知道那些圣仆平时的活动由谁负责吗？补课学习由谁领头？轩老师和紫烟姐的安排怎么落实？
“再退一步，为什么平时只有娜娜一个人过来找您，有什么大事禀告总是一切从简，那些繁杂破事又该怎么消化，圣仆之间如何保持高效联络，如何最大限度互相扶持……”
听着宇梦迪几近古板的絮叨，霍雨浩下意识地瞅了眼脚下阴影。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沟通，还有那些势力的运行，貌似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娜娜就像真正的影子一样，在他根本看不见的地方付出了不少努力……一场校内淘汰能塞七个圣仆，这其中要是没有她的操作鬼才会信！
“一个能够良好运行的势力，结构、身份、规矩，一个都不能缺。”
宇梦迪跟个老头一样复述着她从学院里学来的东西：“像圣子和幽灵这样的关系就是最简单的‘势力’，照样需要三者并存。”
结构是上下垂直，身份是主仆，规矩则是命令需服从。
“所以照你的意思。哪怕我再不愿意，也得有个身居首位的样子？也得有规矩维持秩序…”
霍雨浩从不是笨人，自然听得懂她想说什么。
——但心里那道坎还是有些过不去。哪怕抛开了天使，也还有个公爵府拦在眼前。
公爵府就真的像是个世界一样，尊卑有序、服从规矩，每当涉及到出格的人际关系时，他总是会联想到这方面。
甚至包括……
感情。
念及某个家伙，霍雨浩眼中瞬间涌现一抹厉色，又在悄然间恢复平静。
“没错。既然您有打算发展一个势力，有打算收拢天使魂师，那就必须要坐宝座上…哪怕只是成为一个象征。”
宇梦迪自然察觉不到霍雨浩的心绪波动，只是顺着自己的考量往下说：“至少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这个时代里的我们，需要这样。”
“另外~”
宇梦迪有些好笑地看了眼叶骨衣，虽然两人性格略有差别，但揣摩对方的想法并不算难事：“你只是接受不了这种形式吧？那换成鞠躬呢？”
“额。”
叶骨衣的视线开始飘飞游走：“我尽量？”
站在原地犹豫许久，叶骨衣才克服心理障碍，摆出一副还算恭敬地样子慢慢躬身，口中分明叫着：“圣子。”
……
“光明而幽冷。”
熟悉的阴森庭院中来了个老年人，正站在院落正中看着藤架上的植被，口中不知道是在说这些久疏照顾的植物，还是在说地下深处的残余气息。
虽然霍雨浩在解决长老后还专门回来清理了一番场地，但那些细微处的破绽还是瞒不过眼下这尊大佛。
“居然能在四环爆发出这种程度的杀伤力…有史以来也是独一份吧？穆恩他所说的有趣小子也只是能是你了。”
收起探入地下的精神力，龙逍遥精神大好地抬手轻挥。
一股无形力量瞬间扫清了整座庭院，进而透入泥土深处，将所有残留的气息与能量尽数碾碎。
做完了这些，他像是还觉得不太够，又轻轻跺了跺脚。
一阵彷如地震般的摇晃瞬间扫过方圆十里，让这附近的街区下沉了微不可查的高度，巨量的土石流动填充，将那深藏在地下的庞大教堂和甬道彻底淹没。
“夕水啊…”
最后看了眼这片庭院，龙逍遥深深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隐痛与落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
明明毁了她人生的就是那群邪魂师，现在却又将发展圣灵教当做了人生目标。
有这么一个触及大陆巅峰的极限斗罗坐阵，将来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统治世界？亦或者毁灭一切？”
龙逍遥就像个普通的落魄老头一样慢慢摇出庭院，背负着双手捻着袖口。
如果真的到了那天，他能狠下心来做出正确的事吗？
“嗯？”
还未拐出小巷走到大街上，龙逍遥就在惊愕之中猛地抬头，看向了远处那束微弱光芒。
光明？
不对…好像作为主体的属性并非光明，而是别的什么……是神圣属性！
“居然又出现了属性不同的天使武魂？”
刚刚完成收尾的龙逍遥脸色一黑：“居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
虽然有点信息差作祟的缘故，但耐不住最近圣灵教又要在明都搞动作啊！
要不是那个钟离小子带着人跑来面见徐天然，他也不会火急火燎地销毁线索——虽然现在来看完全属于白跑一趟。
“封号级别的邪魂师。”
龙逍遥苦笑一声：“你们真的能挡住吗？”
市区明牌惊动四方，天使光辉都快亮到皇宫附近了，想藏都藏不住。
要不了多长时间，那些东西就要暗中出手了。
……
“又出一个天使？”
忙碌中的镜红尘暼了一眼赶来报信的林佳毅，叩住了手上的机械图纸：“你确定你的感应没有出错？天使魂师怎么可能会这么多见！”
“千真万确啊！”
林佳毅有些头大地回话：“场外的动静都已经大到干扰比赛了，除我之外至少有几百人都认出那东西了。”
“你说多少人？！”
镜红尘突然闻言色变，猛地拍案起身。
“几…几百人。”
得。
再三确认之后，镜红尘又有些颓然地坐回靠椅：“没事。日月境内很快就没有天使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