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献祭
“现在应该能好好听我解释了吧？”
卷起蚕蜕的天梦一脸幽怨：“如果说连霍雨浩都没办法成神，那这世界上就不该存在任何可行的登神之路了。”
确实……
雪帝的视线大致扫了一眼天使神格，随后便停在了形体虚幻的伊老身上。
眼前这个人类所拥有的资本已经远超世上的任何人，甚至比万年前在大陆上发动神战的三人还要底蕴雄厚。
无论是信仰成神，还是直接体悟大道凝聚神格，恐怕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目标。
毕竟，精神之海内可就躺着一枚属于一级神的破损神格，哪怕只是照猫画虎去编织劣质仿品，也最后他获得跨入神级的门票了。
“雪女…我们……”
身侧的冰帝声音有些犹豫，显然已经开始动摇。
成神，永生。
就连人类都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飞升契机陷入疯狂，更不用说一生都在经受天劫残害的魂兽了。
身为掠食者，冰帝本就没有雪帝那么在乎魂兽种群。平日里一时兴起之间都不知道往肚子里填了多少所谓的同类，现在跟她讲什么两族对立、什么助纣为虐？
她只知道眼前就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
雪帝低垂着视线挣扎了半晌，随后再次看向了伊老，看向了这位仅靠残破神识就能在她面前泰然自若的神秘老者：“前辈——”
“您觉得我拥有成神的资格吗？”
抛弃尊严发动献祭，从此委身于人类，将性命托付于人类什么的……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雪女！”
冰帝瞬间惊慌起来。
以现在的人兽形势来看，雪帝只要敢化形重修，她必然会变成人类的资粮！光是在人类社会活过十年，就已经是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成神？”
面对雪帝的询问，饶是以伊老的眼光都有些拿捏不准，只能给出一个含混不清的答复：“若是转生后的修行之路一切顺利，你应有三成概率踏足我生前涉足过的领域。”
面对这句话，天梦冰帝尽是一脸茫然。
唯有雪帝有些颓然的点了点头。
她听得懂。
修为顶到位面所容许的极限，精神之中衍生出神识，至少领悟一种法则并付诸实践，窥探神级的威能……
这就是她的上限。
而现在坐在她面前的人类，有着神格和这道神识从旁协助，未来成就的下限都是如此。
“天梦，和我说说你的想法吧…”
雪帝幽叹一声。
……
蚀——
碧绿蝎尾凌空甩动，扎进了霍雨浩的脊柱，与此同时，一股来自于这片天地的强大能量自虚空中浮现，形成一团充斥着细微纹络的光层将一人一兽包裹其中。
天梦的计划很简单。
那就是直接将霍雨浩的躯干骨打碎！然后再利用献祭的能量粘合起来！
冰帝本就在三十九万年的门槛积压了许久，献祭时坦然释放的能量已经妥妥的达到了四十万年，这股连超级斗罗都难以承受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环魂师能吞下的。
至于雪帝则更是夸张，这股堪比极限的恐怖能量真要往霍雨浩体内硬塞，只会把他变成一枚绝无仅有的超级炸弹。
何况~魂兽体内的魂力总量本就比人类高一截。可以想象的是，雪帝的庞大本源要是就这么炸了，恐怕足以激发出堪比神级一击的惊天爆炸。
因此——
必须将霍雨浩改造成可以容纳并封印凶兽本源的容器！
“粉身碎骨之痛，冻彻灵魂之感……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这么能忍，一声不吭。”
雪帝盘坐在霍雨浩面前，看了眼他的神色，心中倒是对这个近乎躺赢的人类有些改观。
本以为只是个被选中的幸运儿。
现在看来，他被这么多机缘选中并非没有原因。
雪帝稍一抬手，霍雨浩的双手便随着她的牵引而自行对上掌心，雪白色的精纯能量迅速染上他的双臂，涌向碎裂中又不断重塑的躯干。
“唔……！”
身体的压力突然倍增，霍雨浩突然咬牙，睁开几乎被挣裂的双眼，死死紧绷的精神只差一线就要彻底崩碎。
他现在，都能隐约听到血管中、经脉中奔涌的细碎冰碴相互挤压磕碰的声音。
整副身躯都要变成灌满冰渣的玻璃器皿。
“定心。”
沉心操控本源的雪帝低语一声，分出些许心神睁开眼睛和他对视：“这会是一场彻底脱胎的机缘，撑过去，未来海阔天空。”
咔~
仿佛有一根细小的冰刺贯穿霍雨浩的瞳孔，在他眼中折射重叠出古怪的光影。
“我们已经将希望托付给你……”
在阳光作用下折射出金辉的身形与浑身荧白的雪帝相重合：“那便千万别让我们失望。”
我。
会的。
伴随着几近于碾碎冰碴的声音，霍雨浩艰难地阖上双眼，忍受着每一分毛孔都在向外延伸出冰雪的折磨。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
可就在即将完工的瞬间，献祭光圈之内却突然穿出一阵恐怖的波动。
与霍雨浩抵掌对坐的雪帝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冰儿？雪帝？”
焦急静待中的天梦心中一怵，慌忙扑到近前：“发生什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有回音，只是从献祭之中传出的波动越发强盛，甚至如同水波一样扩散开来，将头顶云层都一浪一浪尽数推至天边。
“容器，快装满了。”
在一旁默默研究魂兽献祭的伊老突然出声，目光投向了猛然从霍雨浩手肘延伸出的一根血色冰刺。
“什么？！”
天梦顿时一怔，心中被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无措彻底充斥，猛地趴到献祭的光层上：“等等……停下！快停下！”
可惜。
魂兽的献祭一旦开始就没有中断的可能，哪怕是神级存在想要出手干涉，也要面对位面规则的阻挠。
会死的……
真的会死。
天梦的瞳孔疯狂震颤：“雨浩他一定会被撑死的！不，怎么会这样？冰帝躯干骨完全可以容纳雪帝本源吧？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