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神识气息，亡灵
白虎公爵与日月帝国对峙的地方，也是明斗山脉的最宽处，层层迭迭的山峦簇生在一起，大致排列成连行的褶皱。
一团光影就在这些褶皱间的裂谷中穿行，时不时从山脊缺口处翻越到下一层，还未走多久，明斗山脉中的连片矿洞就开始增多。
“这些山峦下方估计都被挖空了…不管是日月一方直接挖掘，还是由星罗帝国开采并出手到日月，那些珍惜矿物的终点估计都在明德堂。”
霍雨浩放出精神力扫过那些洞道，有些地方甚至还能探查到残留的生活痕迹：“这种废弃已久的洞穴也有人活跃？”
越往前探查，那些隐约显现人迹的矿洞也越来越多，比起栖居之所，更像是故意布置出来的假象。
“这…”
霍雨浩彻底看不懂了。
在这明斗山脉深处搞这些东西，何必呢？无论对于日月还是星罗帝国，这些夹在战线之中的障眼法都只会在战火轰鸣中被彻底淹没。
做这些的，也只能是藏匿在山脉中的盗匪一类了。
“居然能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这伙盗匪怕不是全员魂师。只不过看这些矿洞荒败样子，应该已经很久没有维护过了。”
霍雨浩将精神力拉成一束光柱，像是钟表指针一样不断循环扫过，最后却在这横径十五里的范围内发现了一大片饱经破坏的山头。
仿佛是被某种庞然巨物逐个掀开一样，一片狼藉的山间被推出一条碎石遍地的宽阔谷地，直接横断多条褶皱山脊。
“等等！”
在精神雷达扫过这处地方的瞬间，天梦突然精神起来，连带着雪帝一同投来视线。
“唔？”
悬于高空的伊老也不由得探出意外的目光：“那好像是……神识的气息？”
神识！
这两个字就像惊雷炸响，让霍雨浩瞬间紧张起来：“那东西是敌是友？”
能够涉及神识的，无一例外都是神级存在。而他真正接触过的神识，除过伊老，就只有王冬脑中的那份神秘力量了。
目前…霍雨浩除了知道那东西是个神识以外，其余的相关信息全部都是空白。
“应该说是老朋友。那股气息和那孩子精神之海内的神识完全一致。”
伊老在霍雨浩的精神探测中标记出位置：“只不过此地除了它曾经发动过的气息外，还残留了一点别的东西。”
‘王冬脑中的神识？’
霍雨浩眼带震惊地抬头，打量着这片被改变地形的广袤废墟：“这里就是史莱克遭遇邪魂师的地方？”
“也许。”
伊老有些不太确定地回答着。
毕竟以他的眼光来看，这片废墟比起什么惊世大战遗留下来的场地，更像是某个强者无能狂怒的宣泄所致。
……
“我们停在这里做什么？”
刚一落地，跟在霍雨浩身后的叶骨衣就本能的皱起眉头，只觉得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令她厌恶的东西。
“虽然已经变得很淡薄，但这确实是邪魂师的气息。”
宇梦迪放出长剑在空气中扫过，却没能得到那股净化邪恶的反馈：
“残余的力量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判断不出他的等级…也许圣子大人能感觉到——圣子？”
宇梦迪眼带诧异地看着伫立原地的霍雨浩。
这个平日里散发着暖阳般力量的存在，居然忽然间转变为纯粹的死寂。
宛如死亡本身一般冰冷漠然的气息悄然涌现，让他的头发与眼睛都渐渐化作灰色。
“你是谁！”
宇梦迪还在震惊犹豫，叶骨衣的圣剑就已经横在了霍雨浩面前，眼中满是警惕。
虽然她的神圣天使武魂就像是失灵了一样，完全没有预警和净化邪魂师的感觉，但对方身上的死灵气息却由不得她不认真。
这股力量。
甚至比那三名邪魂师表现出来的更加纯正！
‘我就知道…’
霍雨浩长叹一声。早在伊老动用力量附身之前，他就预料到了这两个邪魂师警报器会有所反应。
将精神力注入神格，短暂激活起那股光明神圣的力量，霍雨浩带着一金一灰的双眼看向叶骨衣：
“现在你总该打消疑虑了吧？”
“这…”
看着两种气息共存一体的霍雨浩，叶骨衣慢慢睁大双眼：“这怎么可能！”
亡灵力量遇到神圣应该和冰雪消融没区别，根本无法抵抗净化才对，可现在这两股共存共处的气息居然相安无事。
甚至还有种趋于沟通的趋势。
“一切皆有可能。”
霍雨浩冲着叶骨衣微笑一瞬，与她擦肩而过，手中出现了一根三色共存的神秘法杖，高举过头顶又轰然杵地。
一道音节古怪的低语传荡四周，像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一样，令周遭所有生灵都能明白其中含义：
“高阶亡灵掌控。”
低语落下，方圆数十米的范围内突然升腾起稀薄雾气，逐渐勾勒出十三道虚影。
虽然他们的肉体灵魂乃至于力量都已经被消磨殆尽，但伊老还是靠残余气息摹画出了生前的样子：
“一个接近巫妖的东西。还有一群受他操控的准亡灵。”
嗡~
不知道是不是这复现出的残影触及到了什么，前方一处空地上突然升起一缕蓝色气息，直扑残影而来，又被伊老挥杖封锁。
“消耗神识衍生出来的神力吗？”
看着这仅剩一缕的微薄能量，伊老忍不住皱眉：“那个神祇明明就身居上界，为什么要动用这种损耗自身的手段？”
直接以神识当做定位投送神力不行吗？非要消耗自己留下的后手。
‘莫非所谓的神界还有别的限制？’
伊老拄着法杖看了眼天空，又将视线落在这片谷地的起始处。
那里，似乎埋葬有不少逝者。
除过众多满带煞气的生灵之外，也有三个澄净的灵魂停驻于此。
“那位学姐…还有其他几个史莱克正选队员…”
与伊老共感的霍雨浩眼神闪烁，想到了西西在魂师大赛前的友情分享：“他们好像就是死在了这里？”
“你想见他们一面吗？”
伊老突然开口。
“见、见面？”霍雨浩的思维卡顿了一瞬：“他们不是死了吗？连尸体都被带回了史莱克！”
“灵魂的停驻之所可不只有尸体，执念也会是他们的存续支柱。修为境界达到五阶层次已经能够依托外物存续下去了。”
伊老笑着顿了顿手中法杖：“更何况，哪怕他们的灵魂附着在尸体身上，我也能凭借气息将他们召唤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