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天机老人
“江湖代有人才出。远去了谢家神剑、剑魔燕十三，今又有叶孤城、西门吹雪接过剑道大旗。有人可能不服，觉得小老儿吹捧太过。非也！天下强者数不尽数，其中亦不乏用剑高手，然真正能做到钟于剑、极于剑之人，却少之又少。而叶孤城与西风吹雪正是少数之中最具代表的人物。诸位以为然否？”
老头讲完这段，不急不缓地抽了口大烟袋子。
周围听书的食客不自觉点点头，道：“不错，是这个理。”
众多江湖客之所以用剑，并不是觉得自己就该用剑，大部分只是随波逐流，若须得放弃用剑，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抛弃。
云天涯亦是赞同，因为他自己就是那多数人之一。
他为什么多用剑法对敌？还不是现在除了压箱底的《北冥自然气》之外，就属于《万剑归宗》用起来最潇洒实用，念动间便是万千剑气化形。就连《三分归元气》都甚少动用，更别说属于拳脚功夫的《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了。
不是不爱，是他懒了。。。
这时，云天涯好奇地问燕南天道：“燕兄，你也是位剑神级人物，不知在你心中剑道地位几何？”
燕南天闻言，沉吟片刻，叹道：“燕某也只是众多俗人中的一位罢了，对于剑道，亦难全情投入。”
云天涯点点头。
要说燕南天的剑法造诣，观其自创的《神剑诀》可见一斑。
出手技巧法门异乎寻常，纷绞诀窍之法无所痕迹，剑式起落法门独树一格，前后顾应的办法返璞归真，用剑速度如同闪电术法。
他之剑法能万军丛中取敌人首级，亦能将一根头发劈成两半。真可谓纵横开阖，无招胜有招，刚柔并济，轻重刚柔随心所欲，刚则强劲威猛，招式强霸天下无双，柔则轻灵变化，巧妙绝伦当世无敌，两者阴阳互换，达到真正绝代神剑境界。
当然，剑法只是燕南天强大的一种外在体现，除了剑法，他同时还自创了《南天神拳》，亦是招式强霸，刚猛无匹。
然，其最根本的，还是修炼成了号称武道佛禅的神功绝艺——《嫁衣神功》！
“欲成神功，先搓其锋！练其神功，后废而再修！尔后便能易筋洗髓，脱胎换骨！练成后体质拥有伏魔金身，内力精纯醇正，力道雄强无比，真气雷电霹雳，炽如烈火，且运功如意随心，无物可撼。”
以上便是《嫁衣神功》真正大成后的表现。
凭云天涯灵觉之敏锐，他一早便发现了，眼前的燕南天，浑身气机圆融，无有一丝滞碍，显然已是将此门神功完全修成了！
不如此，云天涯焉能赞其能与李沉舟相抗？李大的强大是能随便开玩笑的？
台下如何，无人注意。台上的老头仍在继续。
“有一种人，已接近神的境界，因为他已无情；有一种剑法，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因为曾经有幸目睹的人都已入土；有一种寂寞，是无法描述的，因为它源自灵魂深处。此形容的正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七岁练剑，其嗜剑如命，视杀人为艺术，喜欢在杀人之后吹落剑上的血花，故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
世人常误以为他是一个冷酷嗜杀之人，其实不知，西门吹雪剑下所杀皆是死有余辜之辈。
他看似冷傲，实则心有正气，会为了给不相干的人复仇而沐浴斋戒，奔走千里去杀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众人听了，忍不住窃窃私语，这可与他们听过的传言着实不符。
在座大多数人只是听说西门吹雪的剑很快，且剑下从不留活口，是个残酷无情之辈，没想到在这老头嘴里却有着另一番模样。
要不怎么说以讹传讹呢，江湖上众多风言风语，又有多少是真？
也许一个明明是贞洁烈妇，经过几番传言，却成了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之人。
白发老头并不理会其他人的私语，自顾自地道：“按说这样的人，很难交到朋友。但奇妙的事，冷酷少言的西门吹雪偏偏有一个爱惹麻烦、麻烦也喜欢找上门的好朋友，那人便是人称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陆小凤？”食客们一愣。
虽然陆小凤武功不及西门吹雪，但却不妨碍他在江湖中的名气。
两个性格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居然能成为好友，真是咄咄怪事。
其后，白发老头又讲了些西门吹雪的人生经历，以及其与陆小凤之间的事。
看他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就好似这个老头亲身参与过一般，委实令人惊讶。
也不知他是从哪得知的这些事。
随着最后一杯酒喝完，白发老头住了嘴，却是今日不打算说下去了。
众食客有些不乐意，嚷嚷道：“老人家，怎么光说了西门吹雪，还有叶孤城呢？接着讲噻！打赏少不了你的！”
“是极是极！”
老头并不理会众人叫嚷，用烟杆子轻轻磕了几下条案，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位耳中，心神都被震动了几息。
回过神来的食客们，这才意识到，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说书老头，竟是个游戏风尘的隐士高人！
见得众人安静了，他开口道：“今日差不多就到这儿了，若还想听，明日此时此地，小老儿准时恭候各位。”
下面的人哪敢托大，纷纷拱手，连道“不敢”、“一定”。
“这位前辈，若不嫌弃，不若来云某这里，一起再喝上一杯？”云天涯突然出声邀请。
然后他转头看向燕南天，道：“燕兄，你看？”
燕南天豪爽一笑，回道：“既有幸得遇前辈高人，自当相邀共饮！”
随后，云天涯和燕南天一起看向白发老头。
那老头呢，见状咧嘴一笑，也不犹豫，径自带着自个孙女来到了云天涯这边。
双龙知道，能被如此厉害的云大哥称为前辈高人的，定然也非简单之人，于是立马腾了座。
老头对着双龙点点头，目露惊奇地打量了他们两眼：“灵光内蕴，根骨惊奇！二位小友，将来成就不凡啊！”
寇仲、徐子陵闻言，前者大喜，后者比较沉静但也嘴角含笑。
毕竟是前辈高人的夸赞，含金量足啊。
见老头入了座，云天涯和燕南天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报上了各自名号。
如此一来，作为前辈再要端着藏着就说不过去了。
何况，眼前的两人，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不少，甚至云天涯也就比自家孙女大个几岁，可人家的本事一点不小，说不得老头还不一定是他们对手呢。。。
白发老者亦郑重抱拳，道：“小老儿孙白发，今日有幸见过两位。”
云天涯心中一动，他有些好奇道：“前辈莫非便是人称‘天机老人’的孙白发么？”
叫做孙白发的老头感觉惊异，道：“不想云少侠居然认得老头子？”
云天涯哈哈一笑，他哪里是认出来，只不过是借助前世的一些记忆而已。嘴上解释道：“只是偶然听说过前辈行走江湖喜欢扮作说书人而已。这天下间说书人无数，又有哪个是大宗师呢？”
“原来如此。”孙白发恍然，一看便是被忽悠住了。
身份被识破也就识破了，孙白发也不是很在意。
“没想到前辈竟到了此地，莫非也是为了紫禁之巅的决斗而来？”燕南天道。
孙白发咪了口酒，咂巴了两下，道：“不错，如此盛事，老头也是难免心痒，想要去看上一看。”
云天涯微微一笑，这天机老人可不是孤家寡人，其来自武林中的一大家族，这家族专事情报工作，江湖大小事，鲜少有能逃过他们耳目的。
孙白发此行，估计是想要评估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实力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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