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暮然回首

    没有来过旧金山的游客们以为渔人码头只是一个码头，但其实渔人码头包含有很多个码头和其它建筑物景点，2000年这里早就成为了米国西海岸一处最负盛名的餐饮旅游人文景点。


    道格殷勤迅速地倒车回正，把他心爱的野马车停在39号码头对面的停车位上，然后恭敬地把车钥匙交到韦鲁斯韦大少手上。


    然后他掏出了身上所有的整100刀面额现钞，包括他在野马车手套箱内常年备用的那个牛皮纸口袋里的厚厚一沓富兰克林，跟着他小心而整齐地把所有纸币叠正拢好归整压实。


    道格眉开眼笑地一边递钱一边说道：“韦少，您看这点小钱今天够花不？如果不够我再去前面那条街上的花旗银行去取，您可以先逛着一会我就能回来。”


    韦鲁斯韦大少一手捏钱一手拍拍接过来的这沓美刀，听声音不用数他就能清楚地知道数量，如果是一个普通游客这大几千美刀想在渔人码头花掉难度还是蛮大的。


    其实论起来千禧年这时候美刀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一般奥特莱斯快餐五块吃饱十块吃好，打折季名牌运动鞋牛仔裤也就二三十刀的样子，当然了同容积矿泉水比星爸爸贵一二块这是老米特色不能和天朝类比。


    韦鲁斯满意地拍拍道格肩膀，说道：“兄弟够意思，车我先用着过几天还你，这个情我记下了。”


    道格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忧，他们这些三代不管外面斗的多凶做事多缺德无耻，但多数人的信用承诺还是相当靠谱的。


    韦大少说承他这个情以后一定会十倍百倍奉还，想奉承他的人排队可以沿着66号公路从西海岸排到东海岸，道格担心的是踏上韦少这条船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没看到韦少都差点挂了。


    韦鲁斯看出了道格的心思，轻笑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先去做你的，这十年没人敢动你的。”


    道格只是圈子边缘的小人物，他只是按照本能趋利避祸挣扎求生，像他这样的三代们多数都会成为利益冲突帮派交火中的炮灰。


    现在既然踏上了韦少这条大船，除了一条道趟到黑他别无选择，不管在那朝那代反骨仔无间道都不受待见，从他载着韦鲁斯离开鹰谷很多事情就不再是他能决定和掌控的了。


    不提迅速消失的道格，韦鲁斯韦大少看看自己身上这套连帽运动服摇了摇头，他站在街头左右打量了一下，随便找了一家时装小店就推门进去了。


    玻璃门上挂式牌显示营业中，韦少其实日常衣着都有专人负责定制裁剪，好巧不巧他迷迷糊糊忘了回去更衣再出来，就这样去赴约肯定有些不合时宜。


    换了一身行头的韦少自觉甚为满意，快步并入如织人潮涌向码头海边，这里可是旧金山排名第一的最热门旅游景点永远是摩肩擦踵人山人海。


    凭着记忆中模糊的细节，步行街尽头某处拐角拾级而上，最最顶上的一层一间可以远眺金门大桥的餐厅门口，墙上硕大的餐牌上占据接近一半面积正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餐厅不大但却是整个渔人码头最佳观景平台，驰名海内外的口碑加上喷香扑鼻的食物，不管是游客还是本地人都纷纷慕名前来就餐。


    韦鲁斯韦大少一个人占据了整个餐厅位置最好的灯塔内餐桌，凝望着远处熠熠发光的金门大桥，韦少的脸上不断有忧伤沉重疑惑沉思各种表情掠过。


    生意这么好的餐厅伙计的脾气一定不会很好，不管在那个国家都是如此，换你每天伺候几百几千个烦人的家伙都会变得暴躁易怒，当然老板除外。


    不过韦少长期占据这台整个餐厅甚至整个渔人码头最好的位置，却没有任何伙计过来添水和发泄不满，人手一张富兰克林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欧美人工作就是工作，到了时间上工也不会故意偷懒磨洋工，到了下班点绝对第一时间扔下工作服工具甩手就走，哪怕接下去的活几分钟不干完明天就需要大量时间返工也不会在乎。


    这里各种工会的力量之强大远远超出你的预想之外，各阶层罢工要求提薪减少工时天天都会发生，但小费的存在能让很多原本不能解决的问题变得不再是问题。


    给你服务是工作那你铁定不要指望多享受标准之外的服务，但如果多一张五刀纸币一切都会变得很好解决了，小费国度其实多数时候给的小费都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多。


    一般酒店旅馆的清洁工收到的床头小费多是1块钱纸币，普通餐馆小店酒吧约定成俗是消费额的5%-10%，那其实也没有几块钱，只有各种高档米其林星级餐厅超豪华场所才能收到大额小费譬如二三十块这样。


    还是那句话美刀的购买力这个时候还足够坚挺，五十一百甚至上千小费也不是没有，但那通常是亿万富豪们炫富攀比的一种生活方式而已，一般人寻常是碰不到的。


    只要有侍者接近“唰”地一声，韦鲁斯韦大少手指上就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就不会再有任何声音了。


    美刀100纸币的尺寸其实是很小的，远没有其它国家大额纸币印得大气豪华，但它上面那可爱的富兰克林头像绝对受到全球人民广泛而热切的爱戴。


    早起就什么都还没吃的韦鲁斯肚子里早已咕噜咕噜叫了很久，但和曾经刚经历过的生生死死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望着远处的红色大桥韦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太阳渐渐向西方倾斜，韦少感觉到又有一个人向他靠近，习惯性的动作做了一半忽然就停住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让他惊喜地跳了起来。


    回过头、双目相对，整个世界好像瞬间静止暂停了一下，韦鲁斯眼眶渐渐有些湿润，女孩雪白俏脸微微泛红。


    “你来了。”二人不约而同一起说了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