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闲暇

    文江中心医院隔离观察区二楼的隔离房间内，虽然空间不算很大，但应有的物件倒是极为丰足。


    一台彩色电视，源源不断的热水，几样好吃的小吃和水果，以及网速快到爆炸的WIFI。


    除此之外，只能偶尔听到门外走廊的一个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还在诉说着，这个地方还有许多人在忙碌的付出着。


    “真是无聊啊！”


    有时，刘大柱在想，是不是谁失误按了暂停键，将这时间定格在了某一刻。


    连续十多天持续忙碌的刘大柱，此时忽然闲暇下来，反而感觉身上长满刺儿般，满身的不舒服。


    虽说，此时的闲暇也是为当前的形势做着贡献！


    曾经，刘大柱有一个梦想，便是“天天睡觉睡到自然醒，还可以躺在床上成天不动弹”。


    但是，此刻暂时实现梦想的他，却是心有所感。


    “唉，以后像这种梦想，平日里随便想想便好，千万可不能随意实现。”


    “无聊，无聊！”


    想玩手机，但是刘大柱同志的手机经过一天的奋战，哪还有余力为大柱同志继续服务，目前正处于没电充电中。


    想看电视，结果播了半天台，却不知道看什么。


    吃东西，刚吃过，实在吃不下了。


    此时的刘大柱只是怔怔地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好在这地方可以看见稍远处医院的篮球场，虽然此时已然无人在这球场上驰骋，但是无疑，在目前，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景色。


    走下舒适的小床，刘大柱来到窗边，看着远处的篮球场，怔怔地看着出神！


    不多时便听得一位老者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近，循声望去，刘大柱便可以看清楚，一位老者正缓缓地从他窗下的小路上走过。


    只见这位老者，戴着眼镜，满头银发，步履虽然缓慢，但却非常稳健！


    洁白的白色大褂穿着在他的身上，两根不知用了多少年的钢笔，牢牢地别在老者的左上兜内。


    “老婆啊，你要配合我们院医生治疗！放心吧，没事的！”


    原来是他！


    这老者刘大柱是认得的，乃是这文江中心医院的院长，王育明。


    倒不是刘大柱神通广大，或是和他有什么亲戚，只是在刘大柱刚刚进门时听一起前来的人和他打过招呼，称他为王院长。


    听说这位王院长，从来也没有架子，有人向他问好，他总是有所回应。


    平时让人一见便倍感亲切，如沐春风。


    若不是医护人员叫他院长，谁知道这和蔼可亲的老人，竟是这一院之长。


    电话那头说什么，刘大柱是听不到的。


    只能隐隐听到老者，爽朗打电话的声音。


    “现在大疫在前，我不能乱了军心，放心吧，我的老寒腿，不碍事，等这事情过去，再好好的休息休息。”


    不多时，只见这老者脚步一顿，却是将手中正在通话的电话放在了眼前，看了看……


    “老婆啊，有电话进来，你好好休息！”


    简短地嘱咐之后，只见老者又是将手机放在眼前。


    刘大柱知道，这是挂断了先前的电话后，又接通了后进的电话。


    就这样，反反复复地挂断，接通。


    仅仅这一小段路，这老者已然接到好多个电话。


    有的似是来请示物资问题的，有的似是来请示人员调配的……和蔼老者都是第一时间认真倾听，之后会立即给出意见。


    并且，无论什么问题，都在他睿智的话语中，一件件的被解决。


    不久，随着老者渐行渐远，声音也随着距离，变得飘渺。


    唉，该如何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啊！


    想了半天，忽然瞥见一旁充电的手机，见手机已然吃电吃得充足，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应该给家里的父亲和母亲打个电话！


    按下熟悉的号码，经过了几秒漫长的等待后，电话里的嘟嘟声忽然被一声慈祥的声音所代替。


    “喂？”


    刘大柱一听，原来是母亲的声音。


    “我最尊敬的母亲大人，可安好啊，儿子刘大柱向您请安了！”


    这一声调皮的问候之后，只听到电话那头扑哧一笑。


    而刘大柱脸上也是笑意，自己似乎都能清楚地见到母亲的慈祥笑容。


    但是，俗语说“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有一阵风平浪静”，俗语又说“该来的总会来的，该挨的骂，怎么也逃不掉！”


    不久，刘大柱母亲的笑声便被一声责备声所替代：“臭小子，还知道打电话，你知不知道，家里还有几位同志担心你吗？”


    “这不这几天挺忙的么，而且我身体什么都挺好的，所以电话打的少了些。”


    这一解释不要紧，电话那头的责备似乎更重了些。


    “什么叫打的少了些，是根本没打过好吧！”


    “好了，不说了，臭小子净惹我生气。最近咋样，吃的好不好，衣服够不够穿，睡几个小时……”


    虽然责备段落到此结束，结果紧接着电话那边忽然抛过来一大堆问题，让刘大柱感觉瞬间头大如斗，脑容量瞬间被这些问题占领！


    “嘿。嘿。母亲大人，那个我没记住你刚才都问啥了，反正我吃得好，睡得好，穿得好就是了！”


    这么一说，电话那头似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妈，你们身体都好着吧？”


    “好，都好着呢！”


    但是，此时刘大柱突然发觉，母亲打电话的背景似乎太安静了。


    要知道，往日里刘大柱打电话，总会听到父亲要和他说话的急迫声音，但是今日，却安安静静的，没有听到。


    “妈，怎么没听到老爸的声音，老爸呢？”


    “哦，老刘同志去义务宣传了。你也知道，哪里需要他，他就会到哪里！闲不住，闲不住！”


    作为朝夕相处二十年的老爸，刘大柱也自然十分清楚“老刘”的脾气。


    “可别让他太累了！”


    “没关系，也不总干活，不累！”


    听到这里，刘大柱心里稍稍放心了些，接着问道：


    “爷爷呢，爷爷身体还好吧？在睡觉吗？”


    “也好着呢，现在呀，他比老刘同志还忙哩！这不，最近把之前存的够一年用的药材，全倒腾出来了，有的配成补气汤，有的配成预防风寒的药，每天都熬好送给街坊。”


    听着母亲有些不舍的语气，刘大柱立刻揶揄道：


    “怎么，娘心疼那些药材吗？”


    一句话让电话那头苦笑一声，接着笑骂声便从电话听筒里传来：


    “臭小子，我是那种小气人么，我是怕别把老爷子给累着！”


    “我知道！咱娘最慷慨了！”


    正当刘大柱等着母亲再次“笑骂”时，只听电话那头，刘大柱的母亲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得，我得帮你爷爷去看看药锅，别熬过火了，白白浪费几副药材！”


    紧接着，急忙对刘大柱说道：“乖儿子，知道你忙，不忙时候往家打几个电话！你爸爸和爷爷都挂着你呢！”


    “知道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