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前所未有的上杉热潮

    上杉宗雪小时候到高一一直住在的是文京区的上杉会馆中，高二之后去群马租房住了一段时间，等到考上了东京医科齿科大之后，家里正好在东京医科齿科大附近有学生公寓房，当初就是为了给哥哥上杉定宪住而买的，哥哥住完弟弟住，正好。


    米泽上杉家早已经不复昔日的辉煌，但依靠着和“上杉谦信”文化的绑定和历代书香门第的加持外加上藩阀家业的存量，在文京区这里扎根后还是留下了不少不动产的，爷爷作为东大教授收入不菲，父亲作为庆应大学校友会会长和文化交流会馆馆长也有积攒下一笔丰厚的家业，所以上杉家在文京区内有很多套房子。


    历史上的华族大概分为五类，分别是除宫皇族、旧公卿华族、德川幕府华族、藩主华族和新功勋华族，其中除宫皇族、旧公卿华族和新功勋华族都在五星麦天皇的铁拳之下被砸烂了，过得大多极为凄惨。


    除宫皇族和旧公卿不用说，这群人大概在一千年前就开始当吉祥物了，别说战后，就算是明治维新之后才过了二三十年，这类华族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破产的情况。


    新功勋华族是用来奖励那些维新功臣的，但这些爵位鲜少世袭，而且再往后的大正昭和新功勋华族多多少少沾点“战犯”就不明说了，被五星麦天皇铁拳一通打烂之后也过得很惨，只是说比前两种稍强点。


    真正过得还算不错的就是德川幕府华族和藩主华族的一部分，德川家一门双公爵至今依然较为显赫，其他几个侯爵分家也实力雄厚，藩主华族们虽然很多都落魄了，但也有小部分靠着积蓄和知识水平的优势依然过得不错，比如说金泽前田家的家主目前就担任宫内厅长官，常陆佐竹家家主不停地担任秋田县知事，细川家主曾经担任过首相。


    上杉裕宪在文京区有一套塔楼（即高级酒店式公寓）正好租约到期，面积大约是120平米，三房一厅一厨两卫一浴室（日本的卫生间和浴室是分开的），正好给上杉宗雪换住，毕竟明年四月上杉宗雪就要毕业了，还住在学生公寓里面确实有点尴尬。


    但给上杉宗雪住≠房产转让，父亲也明确说了，房子可以给上杉宗雪住，而且可以签协议享有永久的居住权，水电物业房产税也由家里出，但是产权依然归本家所有，等到上杉宗雪身故，这套房产就要归还本家。


    可以住到死，这是家里给自己开出的待遇。


    不住白不住，上杉宗雪想的也很简单，能住到死不就等于这套房是我的了？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可以吧。”上杉宗雪很快就给了父亲一个准确的答复。


    “好，那你明天就可以去看房了，我今天去处理一下。”上杉裕宪说完了正事，突然坏笑道：“以后你就不用经常去开宾馆啦！雪松，就是要稍微注意一点别带什么奇怪的女人回家就行！”


    “呵呵，父亲你倒是想得周全。”上杉宗雪冷笑了两声，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未婚夫哥志摩川莲也是，婚前所有的财产已经都转移到了父母名下，生活开销走公司和信托，未来的收入转移到了基金里，名下并没有任何金币可以爆。


    只能说经过了几轮现代化的演变，日本的精英男性已经高度提防任何可能的婚姻勒索了。


    放下电话，上杉宗雪心中点点头，对这个结果他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是有点惊喜。


    东京都租房很贵的，这是在给自己省钱了。


    和父亲说完了话，上杉宗雪接着翻未接来电。


    池田绘玲奈……这女人晚上不睡觉的是吧？


    很自然地就将池田的名字划过去，上杉宗雪随手查看了通讯录里面的两个新名字。


    白川麻衣和渡边美波。


    上杉宗雪分别都给她们设置了“特别关注”。


    不行了，忍不了了！


    我现在就要公主连结！上杉宗雪洗漱完，随便吃了点面包牛奶，控制不住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然而，对方表示自己正在上课，晚上可不可以？


    晚上当然可以，但我现在就要！上杉宗雪直接摁掉了电话，两次死魂契约的副作用让原本冷静得他变得有点失控了，连续拨了几个电话，终于有个新泻县过来东京都参加偶像甄选的表示现在有空。


    出发！


    ……………………


    东京医科齿科大学附属病院，医学楼小招待室。


    桌上摆着三层幕之内便当，鹈饲院长为首的几位熟悉的科室教授正坐在一起小聚，旁边的大荧幕上放着警视厅召开的公开新闻发布会，警视厅广报课课长正在面对整个东京都的记者，讲述台场大楼封楼事件到墙中藏尸案的全过程，并会在之后接受记者提问。


    “……弘中真理子女士出于同情和善意，向派遣社员福岛惣三郎透露了关于台内对派遣社员的决定，福岛惣三郎无法接受这一结果，并认为弘中真理子女士故意羞辱他，激情杀人，后将尸体藏于墙内。”


    “福岛惣三郎对所有犯罪经过供认不讳，现场采取到的证据也和本人所描述的、现场验尸法医上杉宗雪所推断的吻合。”


    “我谨代表警视厅，向因为封楼事件造成影响的全体国民道歉。”说完，警视厅的广报课课长起身鞠躬。


    同时，在一旁的富士台台长龟山社长强忍着心中的狂喜，也起身对着镜头鞠躬：“红豆泥私密马赛~”


    会议室里面一阵阵惊讶之声。


    富士台封楼生放送和墙中藏尸案引起的是前所未有的社会热潮，第二天报纸头条全都是富士台案，网络上网民的讨论随便盖几千楼，从NHK到五大民营电视台再到地方电视台全都临时改了节目，轮流播出此案的新闻。


    按照关东地区5000万人口平均收视率35%来看，至少有2000万人看了富士台的生放送。


    所有人都在关注第二天的警视厅新闻发布会。


    可当真的开了发布会之后，国民才被这个案子背后曲折的真相所震惊，而知道弘中真理子仅仅只是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因为她单纯的善良而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本来应该是她婚礼的日子啊！


    警视厅描述案情，富士台解释缘由，最后，弘中真理子的母亲也出席了发布会。


    这位老妇人对着镜头流着眼泪说道：“我再也没法看到真理子出现在天气预报上了，我再也不能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了，我以后只能在梦中见到我的女儿了……我希望她的去世，能让富士台为每一个工作人员提供更安全的工作环境。”


    老妇人的发言也令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叹息。


    会议室内，桌上摆满了三层的高级便当，鹈饲院长用筷子夹起帝王蟹天妇罗，不急不慢地吃着，还打了个哈欠。


    他昨天晚上被警视厅的电话从床上叫起来，警视厅为了让这位医学部长签字不得不出让了很大的利益。


    “立功了啊，上杉君，这样，本院的名声也会随着这次现场验尸推理，传遍整个本岛吧。”鹈饲院长笑呵呵地对着身后的大河内教授说道：“大河内老师，你带的好徒弟啊。”


    “…………”大河内教授皱着眉头。


    “财前君，你也要学一点，一旦遇到了难缠的患者，我们唯一要做的是符合程序、符合规章制度、符合标准教科书中的处理方式以保证事后的安全，至于病情能不能治好，患者负不负担得起，这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鹈饲院长自讨没趣，只好对着他身后的财前教授说道：“这位弘中小姐的事也是这个逻辑。”


    “和任何人交流，都存在一个沟通成本的问题，有的人很容易就能听明白你的意思，有的人则不然，知识水平只能一定程度影响沟通成本，有的文盲一说就懂，有的都当副教授了，比如说内科的里见君，真是说了多少遍还是不明白。”鹈饲院长谆谆善诱：“我们此时应该做的就是让他们去走合规流程，千万不要学弘中小姐，自以为在做善事，结果丢了命。”


    “是。”财前教授点头。


    荧幕里，记者开始提问了。


    “请问现场验尸的法医上杉宗雪先生为什么没有出席这次发布会？”


    警视厅方面早有准备：“上杉桑因为连续工作和熬夜，体调不良回家休息。”


    其实是警视厅了解上杉宗雪的脾气，怕他在发布会上乱说，干脆不让他参加。


    “请问富士台，对于这场悲剧，富士台的后续打算如何处理呢？”


    龟山社长心中暗笑，心想这是悲剧？这明明是天大的好事！


    但这老逼还是做出了一副悲伤的样子：“本台全体社员都会对这场悲剧深刻反省，未来本台也会致力于为工作人员提供一个更安全的工作环境……由于派遣社员出现了这种事，本台将会一次性辞退所有的派遣社员，之后另行再招募。”


    旁边的富士台高层忍不住想笑：这老逼早都想这么干了，这次可算是找到完美的借口了。


    “您好，我是朝日新闻的松井，请问在事件中，为什么弘中真理子女士透露了这类可能，犯人就立即选择了相信呢？”又一位记者上来提问。


    “这个嘛，其实我们也不清楚。”龟山社长心里一突，随即用沉痛的嗓音说道：“可能在犯人看来，被害者是正社员，所以知道内幕消息也不奇怪吧，犯人本来文化水平就不高，易怒暴躁。”


    富士台方面已经封口了，绝不承认弘中真理子总是能从高层那里得到一些小道消息。


    “请问警视厅，未来我们还能看到上杉宗雪先生现场验尸么？”《周刊文春》的记者兴奋地跟吃了药一样：“还有，能为我们详细介绍一下那位柔道美人女警么？为什么她也没有出现？”


    “警视厅已经和东京医科齿科大学达成了正式合作，以后诸位肯定会继续看见上杉先生出现在现场，他现在已经是警视厅刑事部鉴识科的正式现场顾问了。”


    “至于那位柔道美人女警，出于个人隐私她不接受采访，不方便透露她的身份。”


    《周刊文春》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干脆追问道：“医院那边的初步诊断，犯人存在多处肋骨骨折和腿骨、脊椎骨骨折，还有内脏出血，这位柔道女警是否防卫过当了呢？”


    “关于防卫过当的问题，警视厅已经提交给东京地检，经由检方查办，确认为正当防卫，且凶手当时手持刀刃存在危险，故检方不会因为此事提起诉讼。”警视厅方面的态度很冷酷。


    虽然警视厅也不喜欢池田绘玲奈，但这件事上警视厅会全力支持她。


    《周刊文春》对此感到很失望，但他们已经没有再提问的机会了。


    “以后警视厅会考虑以生放送的形式现场搜查么？”


    “这个……只能说会考虑，但是涉及到搜查情报和个人隐私，很多情况下还是要尊重法律。”


    “为什么周五报案，周一警视厅才开始搜查呢？”


    “成年人失踪24小时之内不会被立案，考虑到失踪人员的休假因素和警力因素，周一开始搜查是合理的判断，当然本厅还是要为这件事道歉。”


    “警视厅这次为我们国民展现了前所未有的高效和果断，请问以后有信心继续保持下去么？”


    “我们警视厅始终将维护全体国民生命、财产、身体安全视为我们的首要任务，也请期待我们未来的表现！”


    发布会圆满收场，所有人都对警视厅这次的表现大加赞赏。


    “大获全胜了啊，警视厅。”鹈饲院长意味深长地笑着，然后朝着背后的大河内教授说道：“既然上杉君这么厉害，那就让他专门验尸去吧，和警视厅绑定在一起。”


    “医院里面的事情，他就不要再过问了，病理那些的事……大河内老师，你应该有其他学生负责吧？”


    “等他升了专攻医，给他专门配个科室，配一两个人，专门负责看死人。”鹈饲院长摇晃着脑袋：“不然，我看上杉君那种性格和喜欢直言不讳的习惯，什么时候像弘中真理子这样被人捅了，也难说啊。”


    “这样也好。”大河内教授这次表示了同意。


    “呵呵，成名了啊，上杉君！”鹈饲院长的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来这家伙不是什么天狗，而是真正的天才！


    是不是可以介绍几个医学界内的女儿和他认识一下了？


    等等，他好像还是次子来者？


    院长头上的皱纹更密了。


    名门的次子，不一向都是拿来卖的嘛~


    每天两更压力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