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战锤：全面战争！

    警视厅本部大楼及周边街区，今夜无眠。


    原本在夜幕下应归于沉寂的樱田门，此刻却被一片肃杀而炽热的气氛笼罩。数以千计的丰田皇冠警车、装备车，从东京都内各区，乃至从神奈川、埼玉、千叶等邻近县道府县抽调而来的精锐力量，如同百川归海，沉默而迅猛地向此地汇聚。


    引擎的低吼与无线电的杂音交织成一首战前的交响乐。


    在本部大楼前的广场上，灯光如昼。


    一排排、一列列身着深蓝色制服或是黑色西装的警察如同钢铁森林般肃立。他们中有搜查一课的精英刑警，眼神锐利如鹰；有公安部的谋报专家，面容隐在阴影下；有SAT的特战队员，全副武装，散发着冰冷的杀气；还有来自东京都各警署集中而来的骨干，脸上带着使命感与决绝，他们警服的肩章或是西服上的徽章在强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汇聚成一片片星海。


    所有正在休假的警察全部停止休假，各大警署抽调大群精干警力第一时间前来樱田门报道！


    所有人，都过来！


    警视厅本部大楼的最高层，一面巨大的旭日旗与警视厅樱花纹章旗在探照灯下猎猎作响。下方，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被悬挂起来，上面是遒劲有力的白色大字：


    「港区连续特大恐怖事件特别搜查本部」


    所有警察的目光都聚焦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


    渡边英二总监与警察厅长官田丸寿三郎并肩而立，他们没有使用麦克风，但通过扩音系统传出的声音，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诸君！”渡边英二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破了夜的沉寂：“我们今夜聚集于此，不为别的！只因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正义，我们发誓要守护的国民，正遭受着最卑劣、最残忍的挑战！”


    台下数以千计的警察们一言不发，气氛肃杀。


    渡边英二手臂猛地一挥，指向身后屏幕上秋本翔太的照片和那燃烧的汽车残骸画面。


    “就在几小时前，他们当着全国国民的面，践踏了法律，嘲弄了警察，并以最残酷的方式，夺走了生命！这不是犯罪，这是战争！一场针对我们所有人的战争！”


    田丸长官接过话，他的声音更显沉稳，却蕴含着更大的力量：“警察厅已授予此案最高优先级！全国警察，皆为尔等后盾！此战，无禁区，无限制！唯一的目标——歼灭敌人！”


    “行动代号，战锤！”


    “咚！咚！咚！” SAT队员们用佩枪的枪托顿地，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巨响。紧接着，数千名警察如同一个人般，右脚猛地跺地，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嘿！！”


    声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笼罩在东京上空的阴霾震散。


    这一刻，樱田门化为了战争的堡垒，数千名警察的意志与怒火融为一体，化作一柄即将刺向黑暗的利剑。


    成百上千的西装大队在复杂的命令体系下四处行动，密密麻麻的戴着警帽和黑色头发的脑袋铺满了整个广场，四处都是警察，到处全是警察！


    在西装和制服海洋的中心，搜查一课的精英们再次集结于此，第一系的香坂、第二系的白鸟、第三系的柏木、第四系的岛野、第五系的伊丹，乃至于一直到第十三系正在休假的松田警部全部赶到。


    全军出击了。


    西装大队中，白鸟翔警部的脸色始终不好看，他苦着一张脸朝着搜查一课管理官日暮警视解释道，他要回家一趟拿一下换洗的衣物。


    当日本警察组建“特搜本部”来应对重大恶性案件时，警察们就要以本部为家，无分昼夜极限压缩个人时间，一切以破案优先。


    虽然理论上警察会有“轮班制”，以确保大家24小时都会工人处理情报和搜查，但在特搜本部刚刚组建的时候，很多警察上来都会连续工作24小时甚至更久，只有真的累了困到睁不开眼睛了，才会在特搜本部的椅子、桌子或者地板上打地铺小睡片刻。


    日本警察甚至有个专有名词叫做“猿箱”，指的就是这样的大通铺和极为拥挤嘈杂缺乏私人空间的休息。


    同样，特搜本部一旦开始如果没有重大突破或者结案，警察几乎就不会回家，最多是回家拿换洗衣服，就算如此，特搜本部也更建议是家人来送而不是自己回家拿。


    所以说日本警察经常吐槽说我们作为守护劳动法的存在，整天都在事实上践踏劳动法和公务员法。


    “你不是有女友么？”日暮警视也是加班到现在了，他刚刚打电话让他妻子从家里送衣服过来：“让你女朋友送啊！”


    “纱佳她晚上要参加mleague，没空啊，要我自己回去拿。”白鸟翔脸上表情不太好看，这对情侣之前因为谁做家务在家里吵过不止一次了，冈田纱佳作为一线的模特和雀士其实收入非常不菲，年收入到手2000万日元左右，而对比之下白鸟翔年收入到手仅700万日元，因此家里谁地位高实在是不好说。


    “嘿，终于终于要燃起来啦！”柏木仁倒是非常兴奋，他最喜欢这种大场面和热血沸腾的大搜查了：“我这边有明纱，让她回家拿换洗衣服就是了！白鸟，你也学一学香坂岛野和我，早点结婚，把妻子驯得服服帖帖，让她在背后支持你就好了！”


    “柏木桑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喜欢办案呢！真是的，在干劲上败给你了。”第四系的岛野警部平时不苟言笑，这个时候也只能严肃地回应：“多的话也不说了，这一次，也请多多指教了。”


    “咦？特命系呢？上杉桑呢？”第一系的香坂警部在上次被打了之后一直和柏木仁有点不自然，柏木仁这家伙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他不行，只好转移话题：“没有上杉首席在，心里总有点没底啊。”


    “特命系跟我们不一样！”第五系的伊丹警部补忍不住吐槽道：“人家那是特别部门、特别预算、特别待遇、特别津贴、特别高效、特别能干，要不然怎么叫特命呢？”


    “废话，上杉首席是东京大学的鉴证精英，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他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样在前线当搜查工具人，特命系也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了，如果上杉首席累得人也晕了眼也花了，反而不利于破案。”日暮警视瞪了伊丹一眼：“特命系现在去附近的APA酒店的商务套房那边休息了，他们的伙食也会由食堂专门制作配送，明早，等东京大学的化验结果和科搜研那边的分析结果出来，他就会来这边跟我们汇合。”


    “真好呢，我也想住APA的商务套房，我也想能享受有专人配送的定食！”有一位下属警察怪叫一声。


    “很简单，你要能像上杉首席一样，只要有尸体，有案必破，只要是他亲自接手的案子就没有超过两个星期的，然后你还要有一个警视总监的女儿当未婚妻，有华族背景，能让东京大学专门发直博邀请，更重要的是，你要能够说服内阁通过正式国会议案，一年批给你5亿日元的特命专项预算。”日暮警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住APA酒店，每天有8000日元的吃饭预算，专车接送和一整个特命系围绕你服务了。”


    “可恶，我为什么不是特命系成员，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给上杉桑当司机！”


    这下现场的众人都不禁莞尔。


    就你，还想进特命系？你知不知道特命系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除了上杉硬要带着的池田和硬指定的石原，其他成员非富即贵，集体二代！


    “好了，玩笑就到此为止了。”就在这时，搜查一课的杉下右京一课长出现，他严肃地说道：“上杉首席的思考和判断是我们警视厅最需要的，我们需要上杉首席在状态最佳时工作，让他持续疲劳奋战反而不好，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明天早上把我们的收获全部交给他。”


    “现在各地警署和周围县的警察本部的精英都来了，我们一课更要显示出我们的能力！”


    “一课的诸位，为搜一的荣耀而战吧！”


    “嗨咿！！！”柏木仁喊得最大声。


    ……………………


    与本部热血沸腾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几条街外一家APA商务酒店。


    特命系凭借其特殊地位与专项预算，并未与庞大的特搜本部挤在一起，而是选择了这个更隐蔽、更安静的临时据点，便于不受干扰地进行核心推理和秘密行动。


    套房内，弥漫着咖啡和疲惫的气息。资料散落在茶几和地毯上。


    上杉宗雪坐在套房内舒适的皮质沙发上，费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就在刚刚，他在警视厅鉴识科内和石原美琴一起，对四具尸体进行了解剖。


    秋本翔太遗体残存的气管和支气管内，几乎未检测到本次爆炸的爆燃产物残留，而其他三人，特别是司机，呼吸道内有大量吸入性烟尘。


    这符合他位于爆炸中心正上方，在爆炸瞬间即因超压和高温导致生命活动瞬间停止，未来得及吸入后续燃烧产物。


    综合法医病理学检查与物证分析，所有遇难者的损伤模式，均指向爆炸源位于车底。


    秋本翔太遗体无明显爆燃物吸入，符合其在爆炸中心正上方瞬间死亡的特征。


    所以毫无疑问，炸弹是被提前安放好的，而那个女警石原久美子显然是被利用了。


    然而这个案子依然有很多不明的地方，但上杉宗雪目前也只能等待东京大学的化验结果，警视厅对石原久美子的连夜审讯和公安警察那边对外相秋本大臣座驾丰田世纪的行程调查结果。


    关西新神、那位隐身神秘人、还有红色金丝雀，是否和这件事有关，亦或者是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而我们的这位外相大人又为什么会被装上炸弹呢？他到底是为什么会遭到如此惨烈的报复呢？和皇居案一模一样的ANFO炸药又来自何方？


    案情，越来越复杂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沐浴露清香。


    “宗雪~”


    上杉宗雪下意识地抬起头，男人的目光猛地一亮。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