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美琴的热爱

    樱田门警视厅本部，鉴识科。


    鉴识科里面空无一人，无论是东山武、神冈英雄还是中堂系都出去了，当上杉宗雪来到鉴识科的时候，这里只有自动咖啡机的低沉运作声，上杉宗雪手中拿着一个装饰精美的灰蓝色礼盒，却惊讶地发现鉴识科里面居然没人。


    人捏？


    上杉宗雪只得在美琴姐的工位上坐下，在某个瞬间，他似乎回到了之前两人还在群马常磐中学里面，他在校医室里听美琴姐讲法医知识的时光，又似乎回到了他刚刚来警视厅上班，和东山神冈等人挤在鉴识科里面的落魄岁月，嗯，虽然没有持续多久。


    麻衣学姐的手段给了他深深的震撼。


    在多次作案之后，麻衣学姐对于如何制造意外已经有了极为丰富的经验，她制造的意外绝非随机巧合，在作案之前，麻衣学姐会精心调查，并设计一系列看似微小、独立、无关紧要的事件，让它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精确地连锁触发。


    比如说健身房事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直接动手，她所做的就是操控极其微小的金属疲劳或巧合震动让限位螺丝失效，让气压缓冲装置中的钢圈因为缺乏检查而有些漏气，并在防滑垫下方恰到好处地滴了几滴润滑的清洁液。


    早上刚刚打扫完卫生，会有几滴清洁液很合理吧？健身房里面的器械因为违规操作和缺乏检修，出了问题，很合理吧？


    还有那位女教练，是麻衣学姐召唤出来的使魔使用化妆幻术模拟的，但是那位女教练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她今天没来上班而已。


    学姐不直接动手（如用刀砍、枪击），而是利用受害者周围的环境和日常物品作为“武器”。


    厨房、浴室、办公室、维修车间、街道……任何地方都可能成为她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


    水、电、火、气体、尖锐物体、坠落物、机械故障、车辆失控、甚至阳光反射等，都能成为她致命链条中的一环。


    而且，她的手段因人而异。


    太可怕了，我的麻衣学姐啊。


    上杉宗雪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他亲眼见证了麻衣学姐是如何设计并触发一连串陷阱的，其实学姐的陷阱也不一定总是成功，但她多尝试几次，总会中的。


    这是个可怕的女人。


    而更可怕的是，上杉宗雪能察觉到里世界侧对表世界的侵蚀，即当你可以制造大量的意外事件来完成你的目标时，那你很难在意表世界的秩序和道德。


    举个例子，赌徒一旦意识到简单的压大小就可以赚到一个月一年十年的工资，他就再也不会想去工作了，FX战士久留美习惯了炒外汇一日利润500万日元（虽然要缴税大约150万），她努力在便利店兼职了一个月拿到的5万薪水看起来简直如此可笑。


    里世界的存在大多都因为这样走向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这也是麻衣学姐对表世界缺乏代入感的原因，她已经习惯了黑暗，如果她不曾见过光明（指遇到了上杉）。


    但上杉宗雪不能这么干，或者他不能完全这么干。


    理由也很简单，如果他可以开无双顶着米国的飞机大炮一路从西雅图干到北卡罗来纳，那他肯定完全不在乎表世界的法则了。


    但是米国这样干的里世界存在都被SWAT一枪爆头了，再不行，出动阿帕奇和F35，里世界存在也只有暴毙的份。


    确实强，但是不够强！


    上杉宗雪给自己的心中划了一道线，里世界的力量可以用，但是要少用，而且不可以“假想防卫”，除非对方也是里世界的人，否则若是引来了官方力量打击就大大不妙了。


    当然，底线可以灵活一些，等他未来更强了再看怎么调整。


    可恶，我怎么不是天神组啊？配平不过，直接人类补完！


    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美琴，她刚从解剖室出来，身上还套着浅蓝色的手术服，外面随意披着白大褂，下面是修身九分裤+踝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她正低头嗅着自己挽起的袖口，眉头微蹙。


    “美琴姐。”上杉宗雪轻声叫住了她。


    “宗雪？！”石原美琴见到上杉宗雪居然来找自己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随即闪过一丝慌乱。


    “啊！你怎么来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飞快地抬手又闻了闻自己的手腕，然后有些局促地把手背到身后，脸上泛起薄红：“这里……这里味道不好，我刚从里面出来……”


    上杉宗雪走近几步，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解剖室的冷冽气味，但并不强烈，更谈不上什么尸臭。


    “我闻到的只有认真工作的石原医生的味道。”上杉宗雪微笑着，把礼盒递到她面前，“给你的，小惊喜。”


    她疑惑地接过盒子，拆开丝带，掀开盒盖，当看到里面排列整齐、包装精致的各色连裤袜时，她愣住了，随即脸颊“唰”地一下变得更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先是有点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连裤袜，像是你会送的东西，宗雪，我没搞懂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这可是福助品牌出品的解剖室专用抗菌裤袜。”上杉宗雪微笑着说道：“银离子抗菌，防液体渗透，美琴姐工作那么辛苦，也要适当奖励你一下。”


    “所谓的奖励就是让你的美琴姐在解剖服的长裤里面搭配裤袜？”石原美琴摸了摸，感觉厚度大概在80D左右，手感很柔软舒服，上面深海灰的色泽也算是职场百搭再加上可能也许确实有抗菌提臀防渗透的功效，勉强算是感觉到了上杉宗雪的诚意，但她很快就冷笑着从盒子里面又取出了里面的厚木款超薄微珠光连裤袜和灰底银纹的格纹提花连裤袜：“这也是穿着解剖用的？”


    “工作中的美琴姐是应该穿着盔甲保护真相和逝者的尊严，脱下盔甲的美琴姐是个值得被温柔对待的可爱女人。”上杉宗雪轻声说道：“又去帮忙解剖了？”


    “我只是……”美琴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她其实现在和上杉宗雪一样面临一个问题——她因为辞职而暂时失去了法医资格，因此她的解剖实际上是非法的，或者说不能作为有法律效力的证据。


    这种事其实在日本很普遍（法医太少了），大家一般也不会在意，但是就怕上秤。


    “你不用解释，美琴姐，我还能不了解你么？”上杉宗雪摇头：“你热爱这份工作，这还是你教会我的，美琴姐的味道，是专业和勇气的味道，我只会觉得安心，放手去做吧，我会一直在你的身后支持你的梦想的。”


    著名的哲学家弗雷德里希-尼采曾经说过：“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


    “嗯。”美琴怔怔地看着上杉宗雪，眼眶似乎有点湿润，那点自卑被上杉宗雪的话冲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被理解的感动和羞意。她微微咬着下唇，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大手，低声道：“……谢谢。很贴心…我会好好穿的。”


    她确实热爱法医，热爱解剖，热爱聆听尸体的低语，诉说那被掩埋的真相，她无论如何都不打算放弃她的事业的，这也是她宁愿在东京都流浪的原因，否则以她的容貌颜值，怎么可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点上她其实和绘玲奈有点像，她们都不希望回归家庭，她们都坚定地热爱着自己的事业并将其视为自我价值的实现。


    然而日本这种后女权时代和极为困难的职场环境都让她举步维艰，绘玲奈选择了坚持，美琴选择了放弃，而美波则是……爱情事业，我全都要！


    “来，抱抱，我的美琴姐一点也不难闻，最香了。”上杉宗雪展开了双臂。


    “你所谓的支持就是这样？”石原美琴微微嗔道显然非常地受用，她从包里取出了荔枝味的唇膏，正打算给自己的嘴唇涂一下再送上一枚香吻，就听到了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


    “啊！”美琴被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小鹿瞬间抽回手，飞快地把丝袜礼盒盖好紧紧抱在胸前，同时迅速退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脸上的红晕未褪，但眼神已经切换回工作时的冷静自持。


    “你们什么在解剖台上我都不会奇怪的。”中堂系在外面拿着一板解剖记录走进了鉴识科，捡起美琴因为拿盒子掉在地上的唇膏：“情侣垃圾请收好，否则当成医用垃圾一起丢掉。”


    “哦，我的中堂桑，听说你解剖的时候喜欢听古典乐？需不需要我放一首巴赫G弦上的咏叹调，顺便告诉你人类有三大欲求？”上杉宗雪吐槽道。


    “我知道，比如说樱田门的淫魔大奥后宫男。”中堂系乱糟糟的头发翻了个白眼：“有事么？”


    “暂时没有。”上杉宗雪意味深长地说道。


    “暂时？？？”中堂系真想把上杉宗雪的脸砸烂，但是因为这逼总是能找到不可思议解释问题的角度和常有通神的言论，只能憋着：“那我去补觉了，需要我关门么？”


    “不需要，我找美琴姐有事。”


    ……………………


    于此同时，东京都涩谷区惠比寿高级健身房。


    楼下停着好几辆警车，背着双手的巡逻警察们将现场全部封锁拉起黄线。


    第五系代理系长伊丹宪一调取着健身房的监控，脸上非常地困惑。


    “邪门了，明明附近地铁监控没有纱仓女士的痕迹，那她是怎么出现在附近的？”


    就在这个时候，下属前来汇报：“警部补大人！我们找到纱仓女士了！她本人今天休息，人在千叶迪士尼游玩呢！有不在场证明！”


    “纳尼？？？”


    于此同时，第三系的柏木仁凝视地面血迹形态，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喷射半径4米…这是动脉破了！”


    “奇怪，关键限位器螺丝松动配上缓冲器钢圈泄露再碰上碰巧早上打扫不小心滴了几滴清洁液导致润滑。”


    “天底下哪有这么奇怪的巧合？百万分之一都没有！”


    名侦探柏木的猎魔徽章响了。


    此事，必有蹊跷！


    哼~上杉现在无法正常办案呢！


    我的机会这不就来了！看我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