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港区烟火神！

    前一秒，整个广场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狂喜之中。警察们互相拍打着肩膀，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媒体记者对着镜头，激动地宣告危机解除。


    远处围观的人群中甚至响起了零星的掌声。秋本翔太被扶进那辆象征着绝对权力与安全的黑色丰田世纪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持续了近七小时的都市噩梦，终于落下了帷幕。


    然而，没有人想到，这一幕胜利幻境之后所隐藏的，才是最残酷的高潮序幕。


    那辆庄重的丰田世纪平稳地驶出百米，即将汇入主干道的车流——


    “轰！！！！！！！！！！！”


    没有预兆，没有警告。一团巨大的、混杂着烈焰与浓烟的火球，猛地从车体内部爆发出来！爆炸的巨响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瞬间压过了广场上所有的声音。坚固的丰田世纪像纸糊的玩具般被撕裂、抛向空中，形成一个短暂而恐怖的、由火焰和碎片构成的“烟火”，然后重重砸回地面，化作一团疯狂燃烧的扭曲残骸。


    冲击波如同实质的墙壁般扩散，震得百米外的人群耳膜刺痛，附近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应声碎裂，化作一场晶亮而致命的雨。飞射的金属碎片击中了几辆附近的汽车，引发警报器凄厉的鸣叫，更有不幸被波及的行人发出惨叫，倒在地上。


    死寂。


    短暂的、如同时间凝固般的死寂。


    现场，无论是面色复杂死死地摁住石原久美子的池田绘玲奈，跑过来协助抓捕但是因为对方是女性而束手束脚的南乡唯甲斐享五十岚等人，还有正在和拆弹专家讨论问题的伊达长宗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炸……炸了？？？


    上杉宗雪则是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冲天的焰火。


    炸了？？？


    东京大学法医学临床专研医、旧华族米泽上杉氏后人、搜查一课首席监察医、特命系唯一指定核心、警视厅最后的防线、警察组织的王牌和最后的救赎、渡边上杉氏的开创者，上杉宗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顺着他拥有“灵视”能力的瞳孔之中，丰田世纪冲天而起，火球升空，在两侧写字楼玻璃的反光映照下，好似一场宏大的焰火表演。


    （烟火声）


    上杉宗雪尝试着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身边的美波大小姐一把拥入怀中，背对着冲天的火光。


    “宗雪！”美波大小姐惊呼一声，但没有反抗，任由上杉宗雪将她抱在怀中，除了惊讶之外，心中更是有些甜蜜，知道上杉宗雪是害怕她受伤。


    （烟火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爆炸声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受害者之一的石原久美子，这位女警在地上放声大笑：“好死！我开香槟！”


    “……………………”现场依然一片死寂，终于，在石原久美子的狂笑之后，面色复杂的冈田将义从嘴里牙缝中蹦出了几个字：“送……送走！！！”


    没错，秋本翔太是个权二代，也是个糟糕的烂人，也曾经犯下数起疑似强奸的罪过，但无论如何，他都罪不至死啊！更不用说被当场炸死了！


    这件事的影响极坏，极恶，而且起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头！


    冈田将义几乎瞬间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这次爆炸不意味着一切的结束，而是代表着更恐怖的开始！


    果然，紧接着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彻底、更本能的恐惧尖叫。


    刚刚还在欢呼的人们表情凝固在脸上，随即被极致的惊恐所取代，人群如同炸开的蚁窝，疯狂地向后奔逃，现场秩序彻底崩溃。直播镜头剧烈晃动，主播的声音完全失真，只剩下“爆炸！又爆炸了！我的天啊！”之类的绝望呼喊。


    现场指挥部内，搜查一课长杉下右京刚刚松弛的神经瞬间绷断，他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因震惊而变调：“封锁现场！扩大封锁线！EOD确认是否有二次爆炸物！医疗队！优先救助周边伤员！快！”


    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撼之下，所有人的反应都有些迟钝。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公安警察，警察厅警备部的木之下透也警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示意大家冲上去查看情况，他本人更是第一个踹开了路边的消防器械。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大路正中间只剩下了一具炸飞的丰田世纪，还有车上四具焦黑的尸体。


    他眼睁睁看着车上的四团焦尸，心中一片冰凉。这不是失误，这是嘲弄，这时那群劫匪在他们最成功的时刻，给了整个日本执法系统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率领着SAT的警视厅公安部一条警视也带着SAT小队飞速赶来，面色铁青。


    “西马塔！！！”


    ……………………


    秋本信一郎在官邸的屏幕上，亲眼看到了那团吞噬了他儿子和座驾的火焰。他脸上那因为儿子“得救”而浮现的、混杂着狂喜与庆幸的红晕，在千分之一秒内褪得干干净净，化为一种死寂的灰白。


    他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手杖“哐当”倒地。


    从下定决心“弃子”的黯然神伤，到峰回路转的极致狂喜，再到眼前这尸骨无存的终极毁灭……这短短几分钟内天堂地狱的反复折返，彻底摧毁了秋本大臣的理智。


    那是我儿子！我最喜欢最珍爱和我前妻唯一生的儿子！


    我对他可从来都是不抛弃，不放弃，视若珍宝的儿子！


    TMD！什么警视厅，什么公安，什么机动队SAT，什么号称王牌的特命系？废物！通通全TMD都是一群废物！！！


    渡边英二！我跟你没完！


    翔太！我的翔太！！！


    他一把抓起那部直通警视总监的红色电话，不再有任何政治家的矜持与算计，只剩下一个失去一切、濒临疯狂的父亲最原始的咆哮：


    “渡边！！！你们这群废物！白痴！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炸弹不是拆了吗？！啊？！不是已经安全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车会爆炸！翔太！我的翔太就在里面！是你们！是你们这群无能的警察害死了他！第二次！你们让他死了两次！！”


    于此同时，警视厅紧急指挥中心。


    电话那头，渡边英二总监同样目睹了爆炸，警视总监的脸色铁青，但声音依旧保持着可怕的冷静，这冷静在秋本听来无疑是最大的挑衅：“秋本大臣，请冷静，根据现场画面和前方消息初步判断，拆弹专家已经成功地将秋本翔太身上所有的炸弹全部移除，爆炸源可能并非来自翔太君身上拆除的装置，情况非常复杂……”


    “复杂个屁！”秋本信一郎粗暴地打断，口水几乎喷在话筒上，“都是借口！推卸责任！是你们警视厅的渎职！是你们从头到尾的无能，才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你们早点抓住那些老鼠！如果你们排爆能彻底一点！翔太就不会死！你们要对这一切负责！我要你在内阁会议上谢罪！我要你们整个警视厅为此付出代价！！”


    他疯狂地将所有责任甩向警视厅，完全不去想，也不敢去想，炸弹为何会出现在他那辆理应戒备森严的座驾上。


    此刻，他需要一个宣泄悲痛与愤怒的出口，而近在咫尺且“办事不力”的警视厅，就是最完美的靶子。


    “八嘎！你，跟樱田门，全都是八嘎！废物玩意！”


    你们救了我儿子，是好狗，但你们害了我儿子，那就是无能的路边野狗！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翔太！爸爸一定为你报仇！一定！！！


    而在电话的另一边，听到外相如此侮辱自己和整个警察组织渡边英二的语气也骤然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出鞘的武士刀：“秋本大臣！我理解您的悲痛，但请您注意措辞！警视厅上下上千同仁冒着生命危险处理此事，成功拆除了目标身上的炸弹，阻止了现场引爆！至于您的车辆在离开现场后，在移动过程中发生爆炸，其缘由必须经过严格调查！在证据出来之前，您的一切指控都是不负责任的臆测！”


    “臆测？！我儿子都死了你跟我说臆测？！渡边英二，你等着！这件事我跟你们没完！”


    “啪！”电话被秋本信一郎狠狠摔断。


    渡边英二缓缓放下听筒，指挥中心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总监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怒意。


    他知道，这场与秋本大臣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而更可怕的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正冷笑着欣赏着这权力与执法机构内讧的场面。


    现场燃烧的火焰尚未熄灭，而刚才发生的巨大爆炸火焰与混乱的现场画面，如同病毒般瞬间吞噬了所有主流电视台的频道。


    NHK主播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语气沉重如铁：“紧急插播。就在港区人质危机看似解决之际，接走秋本翔太君的车辆发生猛烈爆炸。根据现场情况判断，车内人员生还可能性极低。这已从一场人质危机，演变为针对国家要人的、极其恶劣的恐怖袭击。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


    报道四平八稳，但措辞间已将事件定性提升至“国家恐怖主义”层面。


    NTV：“第二爆！地狱在希望之后降临！”


    TBS：“目标彻底摧毁？秋本大臣公子恐已罹难！”


    而富士电视台现场主播堤礼实更是尖叫道：“天呐！我就在现场，已经闻到了烧焦的气味！这是对日本警察和国家的正面挑战！这个国家未来怎么办，只有天知道！”


    请来的嘉宾前警察厅长官金子泽郎在演播室里目瞪口呆，几乎语无伦次，富士台反复播放着汽车爆炸的慢镜头，分析着爆炸的当量和可能的原因，恐慌情绪透过屏幕弥漫开来。


    朝日电视台：“炸弹为何能在警方重重护卫下再次引爆？是警戒漏洞还是另有隐情？”


    也就在同一时间，东京电视台。


    “斯派~利敖~光线！！！”


    在爆炸发生约一分钟后，其正在播放的《欧布奥特曼》系列中，正好演到欧布奥特曼（重光形态）积蓄能量，双手十字交叉发射出必杀光线，巨大的怪兽在屏幕中央轰然爆炸，化作一团绚丽火球的瞬间……


    画面罕见地被突然切断！切换到了紧急新闻画面，出现了“速报”字样和港区爆炸的火球升空现场照片（非实时视频），东京电视台主播的声音带着一丝匆忙：“抱歉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刚才，东京港区发生大规模爆炸事件，详情正在确认中……”


    “连东京电视台都切了！”


    这一刻，所有正在关注事件的日本网民几乎同时在社交媒体上发出了同样的惊呼。


    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