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调查

　　那些凶徒只是受托催债要钱的，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反戈一击惹恼了光头大汉，也许他们只会洗劫钱财不会杀人。

　　那么，自己家面临的就可能只是钱财被劫，而不是父母惨死。

　　青决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强烈的后怕和愧疚感和像大山般压在心头，让她的整个身心性格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她变得大部分时间阴郁孤僻恐惧与人交流，有时候却又暴躁易怒超敏感。

　　尤其是晚上，一点点的异响就能让她颤栗不已甚至挥刀乱舞。

　　在配合警方调查的时候她更是一度失语，患上了严重的后天语言障碍。

　　父母惨死，身心遭受重创。一个年轻靓丽活泼可爱舞技惊人的少女，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神经质。

　　她的青春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已经枯萎颓败，就连经办此案的警察都忍不住纷纷摇头叹息。

　　但幸运的是，青决并没有孤苦伶仃的堕落颓败下去。

　　她遇到了贵人。

　　当夜救她一命的女司机好人做到底，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对她不离不弃，当亲妹妹一般悉心照顾。

　　这个好心女司机的当然就是庞嫣。

　　庞嫣很同情青决的遭遇，她说青决的悲惨命运，其实和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既然她把她救了，就证明姐妹之间有缘，她要帮她帮到底。

　　于是她带着青决辗转各地，不惜重金请了很多心理医生为青决治疗。

　　功夫不负有心人，青决的语言障碍渐渐恢复，但冰冷孤僻的性格却已经根深蒂固，以前那个阳光活泼的少女，回不来了。

　　青决也基本不再跳舞，心理康复的她似乎对舞蹈不再有什么感觉，兴趣真是很奇怪的东西。

　　同时庞嫣给她安排了形形色色的课程，让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外语，文秘，计算机技术，驾驶，格斗，甚至射击。

　　于是青决从小钟爱的舞蹈渐渐荒废，其他知识和本领却突飞猛进，渐渐成长为才貌双全的妙龄女郎，庞嫣对她有再造之恩，青决把她当作亲姐姐，常年跟随左右，犹如庞嫣的影子。

　　她为庞嫣做了很多事，有好事也有坏事。

　　外界对庞嫣的为人争议很大，对她的褒贬评价更是天壤之别，有人说她是天使也有人骂她是魔鬼。

　　不过青决完全不在乎这些。

　　经过了当年的劫难后，青决心中关于善恶好坏的标准早就发生了变化，她固执的认为对庞嫣有利的事情就是好事，对她不利的就是坏事。

　　庞嫣让她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不遗余力的去做，从不在乎这样做对其他人会产生什么后果。

　　她觉得没必要在乎。

　　在那个噩梦之夜，她歇斯底里的求救无人回应，除了庞嫣外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援手。

　　所以她觉得自己只需要对庞嫣一个人投桃报李肝脑涂地。

　　至于其他人的利益，和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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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最精彩的形状在哪里？”

　　老板基地，黑无常听完了欧阳六色讲了青决的悲惨经历后，饶有兴致的问。

　　“呈贡。”欧阳六色玩转着一直钢笔轻笑。

　　“呈贡？”黑无常和一旁的千颜满脸不解。

　　“当初青决一家人跑路去的那个小县城的名字。”欧阳六色说，“2012年5月，这是青决家发生血案的时间。根据这个时间我查了庞嫣档案，结果发现那段时间庞嫣正在山东济宁开饺子店，而且生意相当不错。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云南呈贡？你们难道不好奇吗？”

　　“出差？采购？或者是旅游？”千颜耸了耸肩，表示无从推测。

　　黑无常捻了捻头发，幽幽地说道：“一个开饺子店的，跑云南去出差或者采购都不太可能，另外云南那边的主食主要是米饭，而且少数民族很多，说是去学习水饺技艺也不太现实。至于旅游……云南呈贡附近的景点并不多，除了比较有名的滇池外，再就是三台山和梁王山了，都是不怎么出名的地方，还有更重要的，如果是去旅游的话，半夜三更自己开着车出现在偏僻无人的大街上，这又怎么解释？”

　　黑无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了才见欧阳六色和千颜都用看怪物似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是你脑袋上有花。”千颜笑着说，“我真想打开你脑壳，看看里面到底存了多少东西。”

　　“你是指云南地理方面的知识？我脑子里存的还真不算多。只是碰巧了而已。”黑无常很谦逊的说，“当初咱们死神团队在撤离中国之前，我曾规划了好几个地方想去游玩一遍的，云南就是其中一个目的地，可惜后来没等完成目标就出了赖天星那档子事儿……”

　　“没事，等滨州这边改命游戏找到接班人后，咱们继续以前没完成的旅行！”千颜踌躇满志，满脸的神往。

　　“好了回到刚才的话题。”欧阳六色说，“虽然没有木子想的那么快那么透彻，不过我也意识到了庞嫣那个时间段出现在云南呈贡也许不是巧合，再说庞嫣是个目的性极强的女人，从来不浪费时间去做毫无目标的事情。后来灵机一动，我查了一个人的背景——晋天鸿。”

　　“清荷养殖的大老板？”千颜问。

　　“没错。我查到晋天鸿这个人叫张鹏，老家是河南的，后来去浙江经商，2010年赶上了浙江温州的高利贷狂潮，最后卷钱跑路，人间蒸发了一阵子后改头换面，以投资商晋天鸿的名字出现在山东邹平，成为清荷养殖的大老板。”

　　“这家伙是在浙江的高利贷狂潮中尝到了甜头，积累了圈钱的经验，又跑到山东邹平来复制财富神话呢。”黑无常冷笑。

　　“没办法，浙江尤其是温州宁波这种地方经济发达，新型犯罪手段基本上都是从这种地方滋生，然后再向内陆地区渗透蔓延，这种高利贷的圈钱方式自然也是一样。”欧阳六色无奈的玩转着手里的钢笔。

　　“更令人郁闷的是，晋天鸿再次复制成功了，青鹏晔等人成了替罪羊，他却在第一时间卷了钱跑了……现在还没抓到吧？”千颜义愤填膺。

　　“根据网上的传言说已经出国了。反正没找到他落网的任何信息。”欧阳六色说。

　　“好了六色，继续正题吧。你查晋天鸿发现了什么？”黑无常问。

　　欧阳六色点点头继续说：“我查了清荷养殖的相关资料，晋天鸿是总经理，而法人代表的名字叫做——石天成。”

　　“石天成？”黑无常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个名字很陌生。

　　欧阳六色看出了他的疑惑，接着说道：“石天成是搞服装厂的，他有个儿子叫石伟。”

　　千颜恍然大悟：“也就是后来和庞嫣有了孩子结婚，然后被庞嫣坑死的那个倒霉蛋？！”

　　“没错！”欧阳六色说，“还有当时清荷养殖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庞嫣的饺子西施店也正如日中天，她店里饺子调馅用的鲜猪肉和羊肉，就是从清荷养殖采购的，清荷养殖当时的口号就是绿色养殖，打造放心肉。所有肉类由清荷养殖直供，这就是当年饺子西施店的广告词之一。”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千颜激动地说：“把这些联系起来的话，便会让我们产生一个猜想：庞嫣和晋天鸿不但认识，而且很可能参与了他的高利贷圈钱计划！然后……庞嫣出现在云南呈贡也不是偶然，而是冲着高利贷的钱款去的，杀青鹏晔的人可能就是她安排的！”

　　“完全正确。”欧阳六色说，随即又微微皱起黛眉：“不过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又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青决智商很高，是个冰雪聪明的人，我能通过网络查到的事情，这么多年她应该也能查到吧？那么……”

　　没等她说完，黑无常便迅速分析道：“两个可能。第一，青决被庞嫣洗脑了，当时经受了严重的恐惧后青决患了心理疾病，庞嫣再找医生给她做心理治疗的时候，很可能顺便给她欣洗脑了，这是顺手牵羊的事情。第二种可能，是青决还没想通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欧阳六色和千颜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

　　“她一直固执的认为那些凶徒是为了追讨高利贷钱财去的，而青鹏晔当初卷走跑路的钱都是底下那些经纪人和底层储户的，而不是晋天鸿的。所以晋天鸿不可能派人去找青鹏晔要钱，所以就算她查到晋天鸿和庞嫣有联系，也不会想到更多。”黑无常说。

　　千颜摸索着下巴还有些没转过弯来，欧阳六色却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凶徒并不是追讨者雇佣的，而是晋天鸿派去的人，他们的目的不是拿钱，而是灭口！”

　　黑无常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正色道：“青鹏晔当时是晋天鸿手下最好的经纪人之一，手里一定捏着晋天鸿的把柄，所以晋天鸿为了自保，杀人灭口的可能性非常大！只是……青决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她自己在劫难中苟活下来却没能救下父母，强烈的愧疚感会让她丧失一大部分分析能力。”

　　“这消息果然够好玩儿！”千颜赞叹道。“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一次挑拨离间？反正庞嫣现在已经不相信青决了！”

　　“六色的这个调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黑无常含情脉脉的看着欧阳六色，嘴角微微向上弯起：“挑拨离间是最起码的目标，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来一次……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