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整个卡斯特尔的心灵同调
而且
修斯忽的回想起了血港叛乱时招呼出的【慈母】。
这些超凡力量的造物，似乎只有在体型方面有巨大的优势，但並没有真正的脱离物理定律。
高大如山的血肉怪物是很厉害，但依旧是碳基生物，还是会被子弹撕裂，被炸弹轰成碎片。
而脚下的钢铁方舟，庞大的已经如同一座海岛了，但航行速度却依旧是风帆船只的速度，完全配不上这么巨大的船身。
总给人一种又强大又落后的感觉，就好像用晶片打磨出了个弩箭的箭头来。
仿佛想像力忽的不足了一般，有种定海神针没有一辆半掛沉的荒诞感。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跟唯心的意志掛鉤，那会不会出现一种情况，工业的產物已经超出了超凡者的想像，所以这些拥有超凡力量的存在，有时甚至会不如他们这些凡人。
倘若凡人的国度已经发展到了比肩神明的程度，那
修斯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好好发展。
『理查在哪里？』
修斯从心灵连结中问道。
『在我这边，要让他过来吗？』
『来吧。』
很快，方舟之上出现了理查的身影，他向修斯微微行了一礼：“领主大人，您喊我？”
“是的，理查，我有个任务安排给你”
修斯指了指格温。
“你现在手头有不少科研项目吧，带著她一起试试。”
理查顿时瞪大了双眼：“领主大人，我记得格温她似乎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吧？”
“確实，这也是我让她加入你们研究的原因。”
“可是她如果不懂得原理的话，会导致认知干哦.”
理查露出了一个恍然的神情，他看了眼自己脚下的钢铁方舟。
“格温很可能不会带来认知干涉所以您想借用她这类似心想事成的超凡力量？”
“並非如此。”修斯摇了摇头，神色严肃了起来“我知道我们的科学研究总是受到莫名的阻碍，这个世界似乎总在妨碍著科技的进步，但我不认为完全倒向唯心的方向是个好的选择。”
他指了指自己脚下的钢铁巨轮。
“你看，如此巨大的船，大的近乎接近一座海岛了，以我们的技术以及船坞大小是绝对造不出来的，这么庞大的战舰本该有著更加强大的战斗力吧？可它的航行速度却只有区区五节，仍就是风帆战舰的水平。”
修斯的手掌拂过锈蚀的甲板，以及船舷边的蒸汽机。
“看这蒸汽机，这台船上的蒸汽机不知道有多少，只要拿出五分之一不，十分之一，就能让这条船的速度翻倍，可这些蒸汽机却只是起了装饰的作用，我甚至能感受到其中机魂的嘆息。”
“凭著个人的意志確实能做到很多的事情，甚至这个唯心的世界还能钻些空子，解决眼下的问题，但我不认为这是真正长久的方法。”
“没有自己的科学体系，造出来的东西就会像这钢铁方舟一般，你看那蠕动的钢铁很是诡异唬人，但却比不过一台最简单的蒸汽机，我们选择了发展科技，这是一条曲折又艰难的路线，几乎是在与整个世界为敌，但这是真正能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的。”
教会统治了世界多少年？超凡的力量来了又去，烛光会封印的知识堆满了一个又一个图书馆，世界却依旧是老样子。
帝国造出了蒸汽机多少年？莱茵的工厂中却依旧让工人们用命去填，修斯不过是做出了一点点的改动，就未经审判即被教会杀死。
服从於这个世界，便可以变得强大，反抗这个世界，却不知要多出多少代价。
修斯抬起了头，海风吹起他的衣角，眼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从一开始卡斯特尔就有著另一种选择，上百名效忠於他的报丧女妖，逐火之蛾的超凡体系与仪式知识，【具名者】那诡异又强大的扭曲现实的力量，这些任何一个都可以成为他的依仗，让卡斯特尔快速强大。
但修斯却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更艰难的道路。
他从头开始发展工业，一点点的努力去攀科技，拒绝了女妖將他捧上神坛，放弃了所有的捷径。
超凡力量唾手可得，稍不注意整个卡斯特尔便会滑向另一端，每一次都被修斯坚定的拽住了。
修斯的目光划过身边的女妖，划过逐火之蛾的超凡者，落在了护教军身上。
他们是凡人，真真正正的凡人，既没有共享生命的连结，又不能强行改变物理定律。
他们孱弱，愚昧，甚至连学习也赶不上女妖与超凡者聪慧，似乎在所有方面都是劣等的。
但他们建设起了卡斯特尔，將不可战胜的神明塞进了熔炉，在一片废墟上让新的城市拔地而起，他们用双手改变了这个世界。
凡人的钢铁撕裂了怪物的血肉，凡人的熔炉煅烧著神明的躯体，卡斯特尔从来都是凡人的国度。
“理查，人类是可以信赖的，请信赖人类，超凡与意志的力量可以利用，它们共同构成了这个世界的法则，但我相信这个世界终將属於凡人，他们才是一切的基石。”
船上静悄悄的，心灵连结中也罕见的一片安静，女妖们是心灵的生物，她们天生就能感知到其他人的情绪，何况是与她们签订了契约的修斯。
这一刻，每一名女妖都感受到了修斯心中的那份坚定，那炽热如火的意志，这一刻，女妖们齐齐的闭上了双眼。
心灵同调，以往只有在战时才会使用，女报丧女妖们用它来解决分歧，平息爭端。
而这次，女妖们却在没有任何爭吵时进入了心灵同调，而且还是由修斯主导——这似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非女妖主导的心灵同调。
人类的意志，女妖们也能理解吗？
能的。
修斯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仅仅只是一瞬间，同样的意志便在不同的躯体內迴响，而很快，不仅仅是女妖，船上的人们，甚至不远处卡斯特尔上的人们，都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