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当量还不够
“不，等一下，这玩意打一发，得用多少枪药啊.”
想着昂贵的枪药一把一把塞进枪膛中，耶利米浑身一颤，仿佛塞进去的是金币一般。
“没那么贵的，而且火药这种东西并不是我们的主要商品。”
阿列克谢回忆起了不久前，当初听说能自产火药时，他别提多兴奋了，他是帝国皇家陆军学院的毕业生，自然明白这玩意的重要性。
步兵操典上有整整三个大章节写火器的应用，毫不夸张的说，有火器和没有火器，完全就是两支军队，打法完全不一样。
当然与之对应的，也有对炼金工坊的抱怨，枪药的价格昂贵不说，关键是出产太少，前线根本不够用。
因此这个世界的军队也只把它当成枪药使用，火炮并没有大规模列装，毕竟费了半天力气把火炮送到战场，转头说火药供不上了，没法开火，这谁受得了。
还有一个更直接的问题是枪药无法长期存放，修斯研究过一段时间，最后怀疑和黑火药用的原料并不相同。
卡斯特尔不怎么产硝石，少量制备还好，想要大批量生产必然是供应不上的。
这一点海盗们或许能帮上忙
阿列克谢眯了眯眼。
“时间差不多了，耶利米，跟我来吧。”
“嗯？去哪里，你们的伯爵领主不是还要介绍其他商、商品吗？”
“你们宝石湾有着另一份商品名册，怎么，你和那些贵族一样，对香水感兴趣吗？”
耶利米一言不发的跟了过去，有了火药他就能去交差了，如果能有些更厉害的东西.嘿。
离开庄园不远，耶利米在一座小山前停下了。
说是山，其实就是个高些的土坡，几个人正在那里忙前忙后。
“准备的如何了，肯。”
“盖娅刚刚全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的，阿列克谢先生。”
“好，退后些吧。”
几人一齐走向了旁边的一块石头，躲在了它后面。
耶利米有些疑惑不解的探头看了看，小山那边微弱的火苗一现，随后一个女孩快步跑了过来。
“引线有多长时间？”
“大概十秒。”
阿列克谢点了点头，拍了拍耶利米的肩膀：“你看那边，有座小山。”
耶利米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小山一眼，随后被阿列克谢拽到了石头后面。
轰！！！
巨大的爆炸以及火光，吓得耶利米坐倒在了地上。
阿列克谢站在耶利米旁边，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小山.曾经的小山。
“它没了。”
耶利米怔怔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下意识的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
刚刚的那座矮小的土山，仿佛被挖掉了一块的蛋糕，只剩下了一个狰狞的伤口在地面上，从中向四周，无数痕迹扩散开来。
耶利米迟钝的脑子缓缓开始转动，却怎么也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怎么为什么.”
“很简单，和会爆炸的枪药差不多，把山炸没了而已。”
“可是，可是，枪药怎么能做到这样的事，那可是一座山，一座山啊，怎么就没了？”
“加大当量就可以。”“当量？”
“是的，当量，记住这个词。”
耶利米转头看着那突兀消失的土山，他觉得那声轰鸣已经将这个词深深的印在他的脑子里，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耶利米，听说，你的海盗船在不远处吧。”
海盗船长忽的打了个寒颤。
阿列克谢没有再说话，但耶利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船，又能抗住多少当量呢？
不远处的庄园中。
碧翠丝听着外面传来的爆炸声，有些疑惑：“什么声音？似乎就在附近？”
修斯冲她笑了笑：“出来看看吧。”
仆人们早就打开了宴会厅的大门，门口的园处放了不少照明用的煤油灯。
修斯带着宾客们一齐走出了屋子，抬头看向上方。
天空如同一块深邃的黑色天鹅绒，点缀着几颗稀疏的星星。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寂静，紧接着，一道金色的光点从地面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砰——”
烟在夜空中炸开，仿佛一朵巨大的金色朵瞬间绽放，瓣四散，洒下无数闪烁的光点。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红色的烟紧随其后，如同一颗炽热的心在天空中跳动，光芒照亮了整片大地。
烟，这个火药最传统的用途，修斯自然不曾忘记。
火药加上一点焰色反应，就能在夜空中描绘下灿烂的火，恍惚间让修斯想起了蓝星时的日子。
临近年时烟在空中闪个不停，抬头遥望的人们眼中映出了火光，心中诞生出莫名的感慨。
修斯看着绽放在夜空的火，心中有着许多说不出的滋味。
钢铁像冰冷的理智，烟如炽热的梦想。
都一样浪漫。
碧翠丝站在园中，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烟。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烟，那些闪耀的光点照亮夜空的时候，她心中似乎也在跟着一起绽放。
那种从未有过的震撼与感动，像是一颗种子在她心底悄然发芽，随着每一朵烟的升空与炸裂，逐渐生长，蔓延至她的全身。
“真美啊……”她低声呢喃，声音几乎被烟的爆炸声淹没。
稍远一些，克洛伊也抬头看着。
深邃无垠的星空，和转瞬即逝的火，她都同样热爱与向往。
烟是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对她这样追逐着知识的逐火之蛾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棒的了。
现在想想，修斯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从他在卡斯特尔的动作，和那些诡异的海中盟友.
克洛伊的手指忍不住轻轻颤抖着。
探寻未知，追逐知识，揭开过往，这是逐火之蛾永恒的信条，为此他们不惧污染，被世人视为疯子，依旧如飞蛾般固执的追逐着光与热。
仿佛他们诞生便是为了灿烂的燃烧。
这便是逐火之蛾教团。
克洛伊看向修斯，她在这个男人眼中同样看到了对真理的渴求，她隐隐有种直觉——修斯或许和他们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