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凡人的认可
“啊？”格里沙傻了眼。
“听说过卡斯特尔综合征吗？唔，你大概没有听说过，这种疾病的发病率和个人认知的稳固程度成正比——简单点说，就是你之前学过的东西越多，越容易发病。”
格里沙有些迷茫的睁着双眼，他感觉身前的少女是有在告诉他事情的，但知识丝滑的从他的脑海中转了一圈儿又一点没少的流了出来。
“您的意思是？”
“像你这样没有过往错误认知的小孩子，是最安全的，你应该不太用担心卡斯特尔综合征，也就是说，你去岛上看到那些东西，是不会被吓到的。”
格里沙赶紧点了点头，他虽然听不太懂少女的意思，但他是个勇敢的男孩，这点肯定没有错。
哪怕在战场上斩断了双足，他都没有叫痛，连格温大人都夸赞他的勇气，格里沙其实并没有那么自信，但他很相信格温大人。
格温大人说他是勇敢的，那他便是勇敢的，如果有人敢质疑格温大人，格里沙会冲上去给他一拳。
“你会是第一批登岛的，老实说我们其实在这方面经验比较少——最近登上卡斯特尔的基本都是些接受了进阶班学习的学员，他们的发病率其实不低，经常被吓到，但只要解释清楚原理，很快就能恢复，你们这批人有不少没有接受过系统性教育，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好。”
修斯准备将部分抵抗军伤员送到岛上。
一是血港的基础建设虽然完善了不少，但比起卡斯特尔还是有不小差距的，海岛上的医疗条件要好许多。
二是理查和他手下的许多研究人员都是医术精湛的医生，他们研究闲暇在海岛上帮人看看病问题不大，但去血港就不现实了。
而很多研究场只能放在卡斯特尔，总不能把研究都停了吧。
因此注定会有不少人被迁到卡斯特尔，而卡斯特尔综合征这时候就很麻烦了。
平常人还好说，哪怕认知崩塌，陷入了临时疯狂，从医院中躺几天也便好了，但北境送来的可都是伤员。
他们若是发了疯，本就脆弱的精神再受些刺激，能不能挺过去都不好说。
“因此领主大人准备先选一些人试验一下，格里沙，你愿意参加吗，这可能有些危险。”
“这个试验，能帮到抵抗军中的大家吗？”
“能的。”
“那我就参加。”
少女笑着抚了抚男孩的头发：“好，勇敢的小家伙，我替你登记上，到时我会跟着你的，我叫佐伊。”
格里沙不好意思叫出她的名字，只是腼腆的点了点头。
卡斯特尔的效率很高，确定之后的第二天，格里沙就登上了去往卡斯特尔的船。
扶着船舷的栏杆，格里沙有些兴奋的看向了外面的海面。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大海。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带着海水气息，凉爽宜人的海风，在船尾盘旋的海鸥，以及
格里沙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看向了下方的海面。
海水中，不时有鲨鱼跃出水面，它那流线型的身体弧线很有美感。
而在鲨鱼下方，则是——
在海里扔鲨鱼玩的报丧女妖们。
格里沙认得那个黄色头发的女妖，那日正是她第一个突入战场，当时她手中举着一堆管子对准敌人，敌人就像被风吹倒的麦子一样一片片的倒下，在抵抗军最为绝望的时刻，她的出现就如那撕裂黑暗的黎明之光。
“那是妮妮，她是很强大的女妖，她们这批人从北境轮换回来了，正好跟着你们一起回卡斯特尔。”
佐伊笑着解释道。
她貌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格里沙，你怎样看待报丧女妖呢？”
“报丧女妖.”格里沙有些迟疑，他挠了挠头。
“有些人害怕她们，但更多人还是很感激报丧女妖的，抵抗军在北境过的很艰难，不论我们走到哪里都会被驱赶，还有些很坏的领主恨不得让我们死，但女妖们不会。”
“她们愿意向我们伸出援手以前从来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的。”
抵抗军的人们大多来自白鸦，那里本就以传统著称，静默圣堂也一直宣传除了人类之外的一切都不值得信任。
抵抗军的人们第一次见到报丧女妖的时候，本该是非常抵触的，甚至有可能出现各种误会、矛盾、冲突。
但女妖们高大如巨人般的身躯，厚重得像门板的重甲，还有那透着寒气的加特林与龙息炮，让这第一次接触的氛围变得极其友善。
而且她们是来帮助自己的友军，北境人本就有恩必偿。
等到伤员们开始医治的时候，抵抗军们更是吃惊的发现，这些报丧女妖们竟然还大多精通医术。
虽然她们的手法粗暴了些，不像教会的神官只是往伤口上倒各种型号的圣水，而是用刀子与缝线去处理伤口，但这些抵抗军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贵族。
他们能分辨的出好意，不需要格温约束，伤员们老老实实接受这些让他们看不懂的医治，毕竟这是他们唯一能获得的治疗了。
女妖高大的如一座高塔，六只手拿着刀与针站在伤员们身前时，大多数人都是畏惧迟疑的，甚至有些不好的猜测在悄然传播，但随着她们快速的救活了一个又一个人，一切都不一样了。
医生，医术精湛的医生，医术精湛的战地医生。
每一个修饰语都让抵抗军的人们多出一份信任与友善，这些女妖明显是超凡生灵，除了诺拉大人，又有几个超凡者愿意出手拯救他们这些凡人了？
凡人就是这种存在，他们愚昧、软弱，但这并非由于他们天性卑劣，更多则是出于无知，当他们知道了这一切后，明白了谁真正在帮助着他们后，这些凡人的支持也是不遗余力的。
他们也有发自心底的善良。
传播女妖谣言的人，不需要格温去管，受过治疗的伤患们自己就会将他们揪出来教训。
有人不理解，畏惧女妖，更多人就会告诉他们女妖怎样帮助过他们。
抵抗军从抵触女妖，变得开始自发的维护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