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牺牲
然而，莫妮卡虽然状态诡异，仿佛被污染腐蚀，完全失去了理智，但却并没有爆体而亡。
相反，她的身躯都鼓胀了几圈，无数黑色污染的在她的皮肤中钻入钻出，修斯感觉耳边仿佛听到了不甘的怒吼。
“复仇.”
无数的污染从海中渐渐凝聚而起，一条一条如同水蛭般聚集在莫妮卡身上。
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庞然巨物，原本她在报丧女妖中也属于身材娇小的，可现在，她站在山洞中像一个巨人一般。
水压的消失，血肉魔法的中止，不仅没有让她爆体而亡，反而让她在污染的侵蚀下变得更强了。
撞飞诺拉，仿佛弹飞了一只蚂蚁。
诺拉被撞飞后，莫妮卡赤红的双眼狠狠的盯住了修斯，他离诺拉的距离最近。
下一刻，她冲了上来。
修斯想要闪开，可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时，莫妮卡狰狞的面孔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好快！
她扭曲的手臂向自己伸来，修斯能看到她手上仿若沸腾着欢呼的污染，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甩向了自己。
躲不开。
要死了吗，又是这么突然？又要重新再来？修斯咬紧了牙关。
哗！
红色的鲜血在他的眼前绽开，带着腥气，温热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有些熟悉的场景，可这次，他却没有被贯穿。
艾什用六只手臂抵在莫妮卡被污染的躯体上，挡在了修斯的面前，她的腹部上有一个狰狞的巨大伤口，鲜红的血液正从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她银白色的蛇尾。
“快，走！！”
艾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魔力透支带来的虚弱让她眼前发黑，她的状态太差了。
不过相持片刻，她就被莫妮卡甩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洞窟的石壁上。
被甩飞的前刹那，她努力甩动尾巴，轻轻的勾了一下，把修斯撞到了一边。
随后带着污染的肢体猛的落下，修斯刚刚站着的地方，被莫妮卡砸出了一个大坑。
碎石在空中飞舞，洞中满是灰尘。
莫妮卡缓缓站起身。
修斯勉强抬起头，他和艾什有着共生契约，现在也同样是重伤状态，而且契约还在源源不断的汲取着他的生命力。
太过弱小的生物，会被抽干生命力而死。
修斯感觉生命在快速流逝，或许他来不及被莫妮卡杀死，就要魂归黄金王座了。
莫妮卡看到了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修斯，用一种怪异而扭曲的姿势爬了过来。
完了。
修斯心中一凉。
就在此刻——
砰！！
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砸在了莫妮卡头上，掉在地上跳了几跳。
那是一本圣典，八个角上镶嵌着铜壳撞角，封皮上画着一只只剩白骨的白鸦。
莫妮卡愤怒的转过身，咧开了嘴角。
下一刻，灰尘向两边分开。
一个矮小的身影缓缓走出，她的盔甲粘上了泥污，额角一道鲜血流下，可她眼中没有畏惧，面对着小山一样的莫妮卡，甩了甩手中链枷，向前冲了过来。
“圣堂，永不陷落！！”
“吼！！！”化身怪物的莫妮卡和诺拉撞在了一起。
两人经过的地方像是被大锤砸过，一块块石壁被砸的粉碎。
修斯大口喘息着，他看得出来，莫妮卡完全压着诺拉在打，诺拉的溃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他甚至连这个时间都撑不到。
胸口一阵阵的虚弱，共生契约在疯狂的抽取他的生命力。
报丧女妖们在水下急的团团转，却没有丝毫办法，她们离开水就会死，维持血肉魔法就没有余力发动攻击，解除血肉魔法还是会死。
妮妮看了眼身边的同族，咬了咬牙。
她算是比较强大的，离开海水说不定可以撑一会不会立刻暴毙，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在死前冲到莫妮卡身边，引动血肉魔法爆发，造成巨大的伤害。
那是报丧女妖最后的绽放。
她们在逃离鱼人的追捕时，就是这样用自爆和鱼人的士兵以及幽灵船对抗的。
妮妮有些颤抖的闭上了眼。
可惜才刚刚来到家园.往好处想，她至少能死在家园的土地上了。
“停下！！！”艾什猛的呵斥一声，妮妮转头看去。
艾什的声音又快又急：“我受了重伤，修斯会被契约拖垮的，你成功了也没用，何况莫妮卡在不停的变强，现在已经不是你能对付的了。”
“那怎么办！？”
“我要解除共生契约。”艾什平静的说。
妮妮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修斯忍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努力抬起了头。
他记得艾什说过，她主动解除契约的话，她会当场死亡，随后她所有剩余的生命力会转移到他的身上。
艾什闭上了眼，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解除契约后，你就带着他和族人从海上离开跑远点，换个地方，活下去！”
“可是.”妮妮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你还不明白吗？卡斯特尔不是家园，风暴洋也不是，但他是！”艾什指着修斯低吼着。
“他在的地方，才是报丧女妖的家园！修斯，他才是我们的应许之地！”
“追随他，然后活下去。”
艾什看了眼不远处的战斗，诺拉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对不起了，异族的战士，你不负你的勇武，我会留在这里陪你的。”艾什向她高声说。
诺拉离她们并不远，她一直听着她们的话语，慢慢的，她看向修斯和报丧女妖们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或许，静默圣堂的希望在这个领主身上.
要赌么？
她咬紧了牙关，猛然昂起头，开口高声喊道：
“不必了，你们不必逃离，我能解决她！”
她猛的把手中的链枷甩了出去，将莫妮卡砸的后退一步，看着眼前巨大如小山，而且还在不断变大的怪物，她就这么站在原地，微微张开双手，整个人缓缓腾空而起。
“死亡的瞬间才是埋葬者最强的那一刻，虽然多了些波折，但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咬了咬牙，猛的转头看向修斯：“修斯，我要你许下承诺，卡斯特尔会接收北境的难民！”
“作为回报，我会为你，拯救卡斯特尔的。”她回身面对莫妮卡，鲜血从牙缝里涌出。
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在空中缓缓飘起。
她的眼瞳染上了血色。
“让我来将你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