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仪式是假的？
佐伊与盖娅呆立当场。
倒灌入现世的无识之海海水本该会是一场灾难，但它们没有流出多远，便纷纷被碧翠丝吸取了。
在场的烛光会高层几乎全军覆没，机械圣堂的修士们反倒伤亡不大，此刻正聚集在炮口两侧，有些迷茫的不知该不该用枪对准他们的教皇。
有不少人转头去看万机枢卿海拉，可海拉在碧翠丝登场后便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此刻才缓缓的抬起了头。
海拉看了眼周围的信徒们，深吸了口气，将扬声器声音调大，上前一步：
“若安冕下她”
忽的，海拉的声音顿住了。
她那机械的瞳孔轻轻旋转，放大了些，然后缓缓低下了头。
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了她的胸口。
周围的信徒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抬起了枪口。
在他们身后，本该是教堂的墙壁才对，可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墙壁忽的扭曲了一下，随后如玻璃般碎裂开来，真正的墙壁在更后方，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
密密麻麻的，身穿整齐长袍的，【调查员】们。
“什”
“开火！”
机械教会的修士们这才发现，这些调查员手中也拿着火枪，或许并不如机械圣堂的火器好用，但在这个距离下，没有区别。
子弹划过教堂，带起赤红的光芒，看上去竟然有那么几分.神圣。
机械圣堂的修士们也怒吼着反击，他们的身体大多是钢铁构造的，比血肉更可靠，理当能承受更多攻击。
可飞向对面的子弹，全都在这些人身前止住了。
“全是【调查员】？！”
“怎么可能！”
“他们不是去了梦境之城吗！”
“撑住！撑住战线！！”
爆炸声，子弹穿过血肉的声音，钢铁的碰撞声，伴随着哀嚎，共同组成了一曲赞美诗。
机械圣堂的修士们很快就一排排的倒下了，他们确实很强，以凡人之身能与超凡者正面战斗，但对面的【调查员】实在是太多了。
【调查员】们明显有备而来，每人都带了不止一支火枪，全都装填好了。
很快，整个教堂中站着的就只剩下碧翠丝一人了。
烛光会的【调查员】们并非特意放过她，帝国的火枪也没有那个精准度，而是飞向她的子弹，尽皆被无识之海的海水吞噬了。
她低头看着周围的尸体，神情渐渐呆滞，又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些【调查员】们。
“你们.没有去梦境之城？”她喃喃自语“可是你们的手续都是我签字的，全部的流程，包括食宿，马车全都没有问题你们骗了我？”
“您言重了，若安冕下。”一名年轻的神甫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几分讥讽“这一切当然是真的，经过了守密人理事会的裁定与批准，全都是正规流程，只是.我们提前回来了。”
“所以.你们早就打算向机械圣堂下手？”
“烛光护佑，我们哪里下手了，明明是机械圣堂对我们突然发起攻击，你看，我们可死了不少人的。”
他说的毫不迟疑，语气也夹杂着几分痛惜与委屈，可脸上的笑容却未曾变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其实察觉到了机械圣堂的异动，但却压着没有向上汇报，故意装作不知道，就这么离开了莱茵，等他们死的差不多了再返回到这里.你们当守密人们会看不出么？”
“那又如何呢？若安冕下，您能成为教皇，也并非您足够强大，而是您是唯一的选择，我们亦是如此。”
男人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他的声音中多了几丝愤怒。
“这些教会的高层，把持了整个烛光会，我们普通的【调查员】只能听任派遣去送死，北境死了那么多人却一无所获，他们依旧不曾在意，只因付出的不是他们自己的生命！”
男人瞥了眼地上的尸体：“现在他们也死在了这里，很公平。”
碧翠丝的眼睛转了转，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去，刚刚佐伊与盖娅呆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而管道上却多了一个大洞。
只要她完成了仪式，然后就算无法力敌，也可以.
“若安冕下，您不会还在想拖延时间吧？”
碧翠丝的脚步顿了顿。
“说实话，您能掌控机械圣堂着实令我们有些意外，但升华成为【具名者】.”
男人忽的笑了笑。
“烛光会从未有过升华为【具名者】的途径，虽然不知道您是从哪找来的法子，但.”
“【具名者】的存在从来都是与生俱来的，您该不会不知道吧？”
碧翠丝整个人都呆住了。
“您在拖延着时间，我们又如何不是呢？这些真理回廊中的污秽存在可是很麻烦的东西，您能帮我们解决可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似乎也快要结束了。”
碧翠丝有些惊惶的看向周围，她汲取海水的速度已经渐渐慢了下来，可她还是原本的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按照仪式我现在应该已经完成升华了啊！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若安冕下，给您一个小小的提示，您所汲取的这些东西都是饱含污染的，而您汲取了这么多您的仪式应该快要停下了吧？”
碧翠丝愣了片刻，看着还在涌入的海水，眼中泛起了绝望。
如此之多的海水，如此之多的污染，足够把她彻底侵蚀十次的了。
对面男人说的没错，她的仪式已经马上就要结束了，却完全没有要升华的样子。
所以.
她轻轻闭上了双眼。
碧翠丝的意志已经彻底动摇，眼前开始渐渐有幻觉产生，她却没有再去努力控制。
这次，她真的打算放弃了。
眼前的一切开始渐渐扭曲，教堂内的尸体渐渐消失，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碧翠丝认得这雨，在她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时，都会看到这一幕。
那是女皇遇刺的那晚，她忍着幻觉与头痛，奔逃出宫殿的时候。
直觉告诉她要逃，她也如此去做了，逃出了宫殿后，看到的却是密密麻麻的教廷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