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突围开始

　　何若智微微一笑：“能够决定天堂还是地狱的，并不是什么至高神，而是人类的心灵。莫扎特，面对你自己的心灵吧，如果你真的还是莫扎特的话，你会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么愚蠢！”

　　“少来对我蛊惑，魔鬼，死吧！”

　　莫扎特发动了灵解，蝴蝶机甲在瞬间变得更加庞大，力量以疯狂的级数上升。

　　然而当他的力量达到巅峰之时，却忽然发现何若智已经从他的世界中完全消失。

　　不但眼前看不到对方机甲的身影，就连大脑亦无从感知到对方的能量。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可以感受到四周暴乱的能量，那是神化战士和星族正在进行搏杀，而在这工厂之内的方圆数千米之内却完全没有对方的踪迹。

　　莫扎特汹涌澎湃的能量就像是惊涛骇浪，可是当大浪卷起之时却发现根本没有可以攻击的目标。

　　何若智的能量有若彻底融入了天地之中，再无半点踪迹可循。

　　暴怒的莫扎特张开背后双翼，不断放射出爆炸性的波动能量，将整个工厂的一切完全粉碎。

　　甚至连天空都因为他的愤怒而变成了一片阴云笼罩，雷电轰鸣。

　　莫扎特忽有所感，抬头看去，但见黑翼高高在半空之中漂浮。

　　那是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虽然眼睛告诉他敌人就在那里，但偏偏灵觉却无法感受到何若智的半点踪迹，就好像天空之中只是一个虚像而已。

　　而莫扎特却知道，那是真实的存在。

　　何若智的力量已经融入了整个宇宙，和天地间的一切融合在一起。

　　他就是云，云就是他；他就是雷电，是风沙，是星尘。

　　若有若无的长啸传来。

　　开始只是一片尖利的风声，随后转变成为隐隐的雷鸣，最后则完全化作了奔腾的咆哮！

　　莫扎特这等精修音波异能的高手，亦被这神秘的魔音震慑着大脑。

　　他忽然发现——这音波完全是由自己的胸中所起。

　　那是尚未被三面兽细胞所吞噬的，真正的莫扎特的怒吼！

　　何若智的攻击终于发动。

　　天际闪过一道耀目的金光，龙形的闪电将整个世界都劈成了两半，强烈的电芒聚集在黑翼高高举起的月魂骨镰之上，顺势重重向莫扎特劈下！

　　莫扎特恍惚间觉得这一刀来的好慢，但是不知为什么又根本生不起半点抵抗的感觉，好像这一刀劈中自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电流划过，居然没有意料之中的痛苦。

　　他的灵魂似乎已经被从丑陋的肉体中抽离出来，即将升上美好的天国。

　　蝴蝶机甲喷涌出大量绿色的脓液，原本斑斓灿烂的皮肤上冒出一个又一个丑陋的气泡，埋藏在里面的电路发出噼啪的响声。

　　莫扎特忽然抱住脑袋，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脸上白色的面具片片剥落，露出里面惨白消瘦的面孔！

　　“呼呼……快杀了我，何若智！快！我不愿意当三面兽的奴隶，绝不，绝不！”

　　何若智平静地举起了长刃。

　　可以看到，莫扎特脸上白色面具剥落的地方，重新生出了一些细小的白色条纹，看来在几秒钟之后，他的意识又将被三面兽完全操纵，变成一具傀儡。

　　“我，绝不是傀儡！”

　　莫扎特忽然大叫一声，鼓起最后一点力量，伸出右手重重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居然将自己的心脏，完全扯了出来！

　　鲜红的心脏，热气腾腾。

　　“呵呵，我的心脏，仍旧是红色的……何若智，你这个亡灵族的异教徒！真，真想以真正教廷圣骑士的身份，再和你继续打一场。是的，打一场……现在么，快去保护，保护整个人类世界吧！”

　　“告诉我苍井空被关在哪里！”何若智急迫问道。

　　莫扎特微微惨笑，通过电脑传输过来一张完整的地图。

　　上面标明了三面兽所有重要设施的位置，包括监狱。

　　在最后的关头，莫扎特启动了机甲的自爆装置。

　　这名在最后时刻恢复意识的教廷圣骑士，终于以他本来的面目光荣战死！

　　“所有碎星魔向B3区域进军！”何若智通过无线网络将电子地图传输到了所有星族战士的大脑中。

　　B3区域储藏着大量的能源，是供应三面兽进行自我增殖的最大能源点，对三面兽来说十分重要。

　　“我们的战斗力不足以摧毁那个区域！”啸天星敏锐地指出，“那里一定有非常严密的防御！”

　　“你们只要尽力佯攻就可以了！”何若智说，“等我们救出了苍井空之后就可以撤离了！”

　　“这样啊，嗯，希望不要和三面兽正面相遇吧！”啸天星对三面兽还是有一些顾及，不过想到刚才捍天卫自己都已经牺牲了，碎星魔这边如果不做出一点表示的话未免也太过孬种了。碎星魔怎么说都是宇宙间最强大的战士，怎么可以比捍天卫都要胆小呢？

　　“碎星魔们，上啊，不要被这些懦弱的人类和星巡者们看扁了！”

　　在捍天卫英勇战死的刺激下，碎星魔战士们总算也发挥出了强悍的实力，一路呼啸着向能源基站冲去。他们根本没有想要隐藏自己的踪迹，而是以爆炸和死亡显示自己的到来！

　　大批教廷战士向碎星魔冲去。

　　星巡者战士则扑向另外几处兵工厂，造成一片混乱的景象。

　　何若智悄悄潜行冲向监狱。

　　在这个乱糟糟的时刻，根本没有谁还顾得上监狱方面会怎么样。

　　反正现在这里都没有关押多少犯人。

　　大部分的犯人都是那些不肯屈服于三面兽淫威的神职人员。

　　这些人身居高位，三面兽需要他们来对其他人进行游说，同时要得到他们大脑中教廷的众多资料。

　　所以并没有将他们当作神化战士的原料。

　　“轰！”

　　电磁炮塔如同脆弱的玩具般被轰得四分五裂，几名神化战士守卫也接着飞了出来，通了高压电的墙壁就像是纸片般被轻易扯碎。

　　黑翼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了监狱中心。

　　它丝毫不掩饰身上张狂的黑冥之气。

　　四周的电磁牢房内关押着上百名重要的教廷囚徒，这些人最少也都是星球主教之类的大人物，不少人都掌管着一个星系的宗教事务。

　　不少人已经被三面兽关押了好几个月，眼睁睁看着光明星一天一天被三面兽改造。为了软化他们的意志三面兽还命令萨斯但丁播放教廷军在宇宙各地的征战场面，不过当然都是以捷报为主。

　　教廷的高级官员要说优点也是有的，就是思考模式比较一根筋，认准了萨斯但丁已经被魔鬼所诱惑之后就不会轻易转变观念，无论对方怎么说，都不肯投入到恶魔的怀抱之中。

　　眼看这段日子捷报越来越少，某些星系一次又一次地被攻占，天空中飞行的机甲也越来越少，甚至连自己的食物供应质量都差强人意起来，这些人自然明白——萨斯但丁的末日已经快要到了。

　　直到今天，天空中星环的崩坏，是每个人都看到的事实。

　　四周的爆炸声，更不断刺激着人们的耳膜。

　　有些人猜测是否四大星域联军已经攻入了教廷中枢，却没想到轰开牢房城墙的居然是这样一台古怪的机甲。

　　一名德高望重的星系主教面色严峻地耸动了一下鼻子，失声叫了起来：“这是，这是黑暗的气息，来的人是亡灵族！”

　　“亡灵族？”

　　这个恐怖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所有的囚徒。

　　这真是雪上加霜！萨斯但丁原本就已经被魔鬼所控制了，现在又出现了亡灵族的敌人！虔诚的教徒们不由闭上眼睛，为他们心目中的神国而不断祈祷。

　　何若智找到了控制牢房大门的中枢电脑，让阿布解开了所有牢房的大门。

　　“都出来吧，各位神父。”

　　“亡灵族的恶魔重现人间，难道这就是上天对罪民的惩罚吗？”

　　一名苍老的神父颤巍巍爬到了黑翼身边，用芦柴棒一般的手臂在黑翼的脚趾上攻击起来。

　　“无论如何，就算粉身碎骨我都要和你们这些恶徒作战！”老者义愤填膺。

　　黑翼：“……”

　　何若智哭笑不得，用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说道：“外面停着一艘宇宙船，大家快点上船，等到萨斯但丁赶来就来不及了，我是来救你们的。”

　　“你，一个亡灵族？来救我们？”

　　神父死都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亡灵族是教廷千百年来最大的敌人，这简直是笑话嘛！

　　“肯定是个阴谋，这个亡灵族的家伙肯定和那些恶魔是一伙的，嗯，那些恶魔见到没办法让我们屈服就准备用这种办法来迷惑我们！”

　　神父们议论纷纷，最令人郁闷的是他们根本不怕死，而是纷纷拉开衣服露出了干瘪瘦小的胸膛，摆出一副“来吧，我不怕！”的架势。

　　呃……如果不是为了要让这些人去说服尚且在四大星域作战的普通教廷士兵，何若智倒确实非常想将他们一个个都踩死。

　　何若智叹了口气，跳出了驾驶舱，来到地面。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银光闪闪的东西。

　　主教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都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神之戒！”

　　代表教廷最高荣耀，由教皇佩戴的戒指！在十多年前的动乱中由海老人带出了教廷！

　　更加重要的是，充盈着纯正光明力量的神之戒在这个邪恶的亡灵族手中，居然没有令他产生半点损伤！

　　这怎么可能？神之戒的光明力量和亡灵族的黑暗力量根本不可能统一调和的嘛！

　　何若智微微一笑，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无论光明力量还是黑冥之力都只是生命之火的表现形式不同而已，已经可以非常自如地转换了。何若智深吸一口气，周身的黑冥之力顿时收缩了回去，转化成纯粹的光明力量喷涌了出来。

　　这下子那些主教们更加看不懂了，这个邪恶的亡灵族怎么一下子变得好像比自己都还要神圣了？

　　何若智道：“愚蠢的人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远古的妖魔已经入侵了人类世界，无论是教廷和亡灵族都无法幸免，在这个时候还执着于光明和黑暗的划分，难道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整个人类世界灭亡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一名主教大声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和那些恶魔一伙的？为什么你会掌握着神之戒？”

　　“我是亡灵族的一名普通战士。”何若智说，“但我也是人类的一员！无论教廷是否我亡灵族的敌人，但是在恶魔入侵的现在，我愿意和你们联手来驱逐这些怪物！”

　　顿了一顿又道：“十字骑士团的前任团长海老人曾经见过我，他将这枚戒指交给了我，希望让我将它带回到教廷，现在我把它重新交还给你们。各位，这能够代表我的诚意吗？”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西尔班大主教身上，他是这里权位最高的领导者。大主教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戒指，确认是真正的神之戒之后，心中的疑惑更甚。

　　就连神之戒……都接受了这些亡灵族，难道说自己真的要和亡灵族合作吗？

　　不过也是，亡灵族再怎么邪恶，终究都是人类可以解释的敌人；而那些恐怖的大虫子，根本就是连地狱最深处都不会存在的恶魔！

　　两者相比的话，似乎还是亡灵族的危害性比较小一点……更何况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啊！

　　至高神啊，请原谅我们的亵渎，在全人类的威胁面前，我们必须暂时放下内部的分歧了！

　　大主教喃喃着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向光明神祈祷了几句，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跟你走！”

　　“等等。”何若智问道，“苍井空队长被关押在哪里？”

　　“苍井空队长被关押在监狱最深处的V号囚牢，因为她是特别危险的武者，所以受到了特殊的对待。”大主教说。

　　何若智想了想，让黑翼带着这些主教们逃出去，登上自己抢来的飞船。

　　自己则孤身一人前往地下囚牢。

　　因为人手紧缺的关系，萨斯但丁在监狱并没有安排太多的士兵，只是靠严密的自动化防御系统来对付敌人，反正在他的认知当中，也不可能有人会潜入光明星。

　　被阿布破坏了中枢电脑系统之后，所有的防御体系自然崩溃。

　　何若智刚刚走到地下一层，就感觉到了地面在剧烈地颤抖。

　　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将地面轰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两名士兵惨叫着被抛了出来，在半空中就被轰成肉渣。

　　披头散发的苍井空缓缓升了上来。她的手脚上还残留着粗重的镣铐，上面留着断裂的痕迹，显然是在防御系统被破坏之后，自己扯断的。

　　赤足走在地面上，苍井空的长发四处飘散，眼中绽放着冷峻的杀意，像是一头猎豹般寻找着猎物的踪迹。

　　两人目光相对，何若智忽然打了个寒战。

　　自从进入光明星之后他就没有改变容貌，现在完全是以自己的本体出现在对方眼前。

　　苍井空的眼睛眯了起来，周身的气势不断涌现，显然已经记起了眼前的家伙。

　　何若智大惊失色，这疯婆子放在别的地方固然有激励士气的作用，要是放在这里搞不清楚状况和自己大打出手可就太糟糕了。

　　“冷静一点听我说——现在一种凶恶的外星生物已经占领了整个教廷，并且操纵教廷的士兵侵略四大星域！在这个时候无论我们以前有多少恩怨都应该暂时放在一边，先对付面前的大敌再说！外面还有很多主教等着我们去救护，如果现在我们内讧的话一切都完了！”

　　何若智一口气说完，汗流浃背。

　　苍井空面露迷惘的神色，显然在思考对方的说话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何若智不动声色地走向女孩儿，真情流露地说：“我不想争论究竟谁对谁错，只要你毫无保留地相信我，和我走吧！”

　　“……”苍井空还在思考。

　　何若智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少女的脖子上狠狠一切，苍井空半点都没有防备就昏死过去。何若智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希望这个女武痴到时候不要发飙。

　　不过这个时候他实在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外面还有那么多的老头子等着撤退呐！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和这个暴力女讲道理来着？要闹就到宇宙船上再闹吧！

　　何若智一把背起苍井空，快速撤离。

　　四处的星族战士也已经完成了破坏，在他们面前普通机甲骑士根本没有对抗的能力，仅有十字骑士团队长级别的高手才有可能和他们抗衡。

　　然而倘若星族只是全力想要逃跑的话，就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们了。

　　除了三面兽。

　　而三面兽则因为星环崩坏，心神的力量大受打击。

　　为了控制住庞大的星环，三面兽必须将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力灌注到星环体内，当捍天卫引爆星环之时，连带三面兽的精神层面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何若智等人正好趁这个机会逃窜。

　　星族战士纷纷改变了形体，以最适合撤离的快速形态冲出大气层。

　　一艘飞船仓皇地飞了起来，以惊人的战术动作规避了四处射来的导弹和激光束，飞向天际！

　　萨斯但丁在地面上，深沉地凝视着这艘飞船。

　　“没有人可以逃过我的追踪，没有人！”

　　双手一挥，面前顿时出现了一个虚空的次元，萨斯但丁确定了对方的坐标之后，以瞬间移动的方式冲入了那艘战舰！

　　他忽然感到一丝不对——这艘战舰上感受不到半点生命存在的气息，反而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滴答声作响。

　　整艘战舰上没有一名敌人，反而充斥着无数高能炸药。

　　当他移动到战舰内的瞬间，所有的炸药一起爆炸，将整艘飞船都炸成了碎片。

　　地面上，何若智冷冷地望着天空中耀眼的火球。

　　可惜萨斯但丁及早一步发现了这艘自己提前释放出去的“诱饵”，如果在宇宙真空中再发现的话，也许他的下场还要悲惨。

　　萨斯但丁……咱们之间的账留着下次再算吧！很快我们就会见面的！

　　何若智心想，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也许你的三面兽帝国就要彻底灭亡了！

　　载满教廷高层的宇宙船冲入了星尘之中。

　　宇宙中的作战已经进入到了最惨烈的阶段。

　　星环在灭亡的最后瞬间，似乎是意识到了灭亡的来临，于是用它所有的能量，在片刻内生殖出了上万头虫兵！

　　这是它最后的能量。

　　初生的虫兵并没有受到母体毁灭的影响，而是在杀戮和破坏的本能引导下向卡森星的敌人扑去。

　　阿泽利卡舰队陷入苦战！

　　星族回到了何若智的战舰两边，纷纷攀附其上，用自己的引擎推动力让飞船加速！

　　很快来到了战区边缘。

　　可以看到，整个宇宙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军，黑褐色的虫豸拼命向卡森星的战线挤压过去，却始终被猛烈的炮火阻挡。炮火形成了一个完全的红色圆球，将整个行星都包围了起来。

　　但是阿泽利卡军已经隐隐流露出了败相。

　　虫军的攻击实在太凶猛了，这种恐怖的生物生命力太过强大，往往需要超出平均水准四五倍的攻击才能彻底消灭其中一头，而在此之前这怪兽的尸体已经可以冲破防线。

　　银白色的人类舰队防区不断被黑色的阴影所侵蚀，疯狂的虫军就像是癌细胞一样不断吞噬着正常的躯体。

　　阿泽利卡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事实摆在眼前，如果强行防守的话，卡森星也不可能支撑太多时间，弹药始终都是有限的，比弹药更加紧张的是战士的精力。不少人已经在高强度的条件下连续作战超过一整天，精力完全崩溃，都是在依靠肾上腺素注射剂勉强维持。在这种情况下，战士是不可能保持高超的机甲术水准的，只会成为更加凶残的虫军的食物！

　　“报告司令，第五攻击中队在战舰制造厂的堡垒已经被虫军攻破了，现在全中队的四百二十五名骑士正在和虫军进行肉搏！中队长保证在半个小时之内将入侵的虫军全都驱逐出去，重新封闭堡垒！”

　　“报告司令！格雷分舰队已经全军覆没，坐标35KD44地区完全由虫军控制，我方第一第三分队完全失去了联络！”

　　“雷电战斗机群失去联络，重复一遍，雷电战斗机群失去联络，请速往救援！”

　　“司令，烈焰机甲中队队长发来战报，称整个中队已经被完全包围，无法逃脱，希望指挥部对他们所在地区实行地毯式饱和攻击！为了胜利向他们开炮吧！”

　　“司令！虫军已经强行突入卡森星地面，和我方守军展开了地面战，异端者部队快要顶不住了！”

　　阿泽利卡不动声色地端坐在指挥官的皮椅上，四周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激烈的作战场面，原本占据画面最多的己方战舰已经逐一被消灭，取而代之的是面容丑恶的虫军。

　　阿泽利卡叹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这场惨烈的战争已经被完整地拍摄了下来。

　　只要舰队中有一艘战舰突出重围，就能将消息透露到外界去。

　　至于外界的教廷士兵是否愿意相信他，那就不是他可以考虑的问题，因为阿泽利卡已经决定将自己身为军人的生命奉献在此。

　　希望那些战士能够明白吧。阿泽利卡叹了一口气，铲除异端的圣战虽然重要，然而在全人类的敌人面前，内战实在应该停止了。

　　“全军准备突围。”阿泽利卡苦涩地说，他的生命不值一提，但在自己的舰队里还有无数青年的士兵，他们的生命才刚刚开始，现在却要毫无理由地牺牲在这寂静的星空之中。

　　只是希望，他们的牺牲能够换来应有的价值吧！

　　阿泽利卡大手一挥，指向了遥远的星系外围。

　　此时所有的虫军都被吸引到了卡森星附近，星系外围一片空虚。

　　冲出去，只要能够冲出去！

　　就在这时，神秘的电波请求连接。

　　一名清瘦的青年出现在了大屏幕上，站在他身后的还有身穿华丽法衣的主教们。

　　阿泽利卡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要叫出声来：“西尔班大主教！”

　　“阿泽利卡队长，你是当之无愧的神圣十字骑士！在真正的光明神面前，你没有背弃自己的信仰，也没有被魔鬼迷惑而误入歧途，至高神会一直庇佑你的！”

　　西尔班大主教也非常激动。

　　当来到了宇宙空间之后，他和其他的主教们才明白在宇宙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何若智向他们详细讲述了阿泽利卡决意搞清事实真相的想法，以及武装异端者的计划。

　　尽管开始有些主教对于他的这种做法还有所不满，但是当他们看到星空中惨烈的作战场面之时，心头的一切疑惑都被打消了。

　　“看看那些你们口中的异端者！他们不也正在用自己的鲜血捍卫人类的尊严吗？难道这个时候我们人类还要区分出五大星域，还要区分出新人类旧人类，还要区分出兽人？不！如果我们不联合起来，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所有人都只会有一个代名词——那就是奴隶！”

　　何若智激动万分。

　　主教们全都沉默了。

　　丑陋虫军的进攻就像是在他们心中挖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以前他们还没意识到问题究竟有多么严重，但是在充满刺激效果的现实面前，主教们终于觉悟——如果人类再不起来反抗，那么灭亡就将是唯一的下场！

　　西尔班大主教伸出了手，庄严地划出了一个十字：“我以图卡星系中枢主教的身份宣布，图卡星系的所有光明圣教信徒中止人类的内战，一致对抗恶魔三面兽。图卡星系所有的半兽人、异端者以及其他宗教罪犯都将得到赦免，重新成为至高神的信徒！”

　　“我以温布利亚星系大主教的身份宣布……”

　　“我以加利亚佐星系大主教的身份宣布……”

　　“我以龙星系大主教的身份宣布……”

　　这些被关押的主教们本来就比较反对战争，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更是毫不犹豫地宣布中止作战！

　　何若智将所有主教宣布的画面都拍摄了下来，传输到了阿泽利卡的旗舰上。

　　“太好了！”阿泽利卡幸喜万分，“西尔班中枢主教，你们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围绕着光明星的巨大怪物又是怎么被消灭的？那个该死的东西如果没有被消灭的话，我们现在可能早就战死了！”

　　西尔班大主教感激地看了何若智一眼道：“是这位战士将我们救出来的，现在你不必问他是什么人，阿泽利卡，你只需要率领部队突围出来就可以了！只要我们到了四大星域之后，相信凭借我们这些主教的威信，还有你舰队中的战争影像，绝对可以让所有的战士都认清，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明白了！”

　　阿泽利卡整了整军帽，面容无比肃穆。

　　全军突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