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宿命般的瞬间
数日航程转瞬即逝。
当飞舰进入道宗区域后，甲板上骤然响起一片惊呼！
只见，整座道宗山门如画卷般在众人眼前展开！
只见七十二座巍峨灵峰悬浮于云端，无数修士从中御剑飞行，讲经论道。
其中最为显眼的——
便是一座漆黑的巨塔，矗立在主峰之上！
苏明心头大震！
这正是自己在黑塔幻境中见过的道宗炼神塔！
也正是那临渊黑塔的前身！
苏明站在甲板上，目光死死盯着那座漆黑巨塔，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两下。
黑塔幻境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天启降临、道宗覆灭、众生哀嚎......
“苏小友？”
玄清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这位道宗长老顺着苏明的视线望去，捋须笑道，
“那是我道宗镇派之宝‘炼神塔’，为祖师当年亲手所铸。怎么，小友对此塔感兴趣？”
“略有耳闻。”
苏明强压下心中惊涛骇浪，故作平静道，“不知可否入内一观？”
“哈哈哈！”
玄清子朗声大笑，“此塔虽说是修行圣地，但却凶险异常，就连我宗真传弟子也不敢轻易涉足。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明一眼，“若是掌教应允，倒也未尝不可。”
苏明闻言，目光闪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正说话间，飞舰已稳稳落地。
山门前早有数百名道宗弟子列队相迎，见众人下船，齐声喝道，
“恭迎长老回山！”
声浪震天，气势恢宏。
新入门的弟子们哪见过这等阵仗，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
陈虎更是紧紧攥着苏明的衣袖，小脸上写满震撼。
“肃静。”
玄清子抬手示意，转向苏明等人，“诸位且随我来，先去拜见掌门。”
众人跟随老者踏上白玉台阶。
这台阶竟有九百九十九级，每上一级，周身压力便重一分。
几个体质较弱的弟子很快气喘吁吁，额头见汗。
苏明却如履平地，甚至还有余力搀扶落在后面的虎子。
他注意到玉衡仙子始终与自己保持着三步距离，那双秋水眸子时不时瞥来，带着复杂的情绪。
“这是‘问道阶’。”
玄清子头也不回地解释，“能检验心性毅力。若连这都走不完，谈何求道？”
闻言，众多新弟子顿时面露难色，而虎子则是攥紧拳头，指节微微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拒绝了苏明的帮助，目光坚定，“苏大哥，这是我必须自己走的路。爹和乡亲们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不能辜负他们。”
苏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个从山野间走出的少年，也算是有了几分修行者该有的坚毅与觉悟。
当众人终于登上最后一阶时，好几个人直接瘫软在地，虎子也面色苍白，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扶着膝盖直喘粗气。
唯有苏明气定神闲，连衣角都没乱半分。
这时，一道身影缓步而来。
那人一袭朴素白袍，面容平凡，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中年道士。
但当他走近时，苏明体内神血竟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
危险！
极度危险！
这是苏明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威胁感！
面前这人的实力远超苏明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包括归墟校长和白虎将军！
正是道宗的第七十三任掌教。
“掌教。”
玄清子和玉衡仙子同时行礼，神色恭敬。
白袍道人微微颔首，目光直接落在苏明身上。
那双看似普通的眼睛，却仿佛能看透一切。
“苏明？”
声音温和，却让苏明浑身紧绷。
“正是晚辈。”
苏明强自镇定，拱手行礼。
白袍道人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轻叹一声，
“果然是你。”
这句话让苏明心头狂跳！
“玄清，新弟子的事就交给你安排了。”
“至于你，随我来吧。”
他顿了顿，幽然叹道，
“有人已经等你很久了。”
说罢，白袍道人便转身走向炼神塔，脚步看似缓慢，却眨眼间已到百步开外。
苏明连忙跟上，心中惊疑不定。
有人？
莫非指的是......那位道宗祖师？
炼神塔近在眼前，塔身漆黑如墨，散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
白袍道人看向苏明。
“此塔共九层，每上一层，考验便难一分。”
苏明闻言瞳孔微缩。
九层？
蓝星的黑塔只有七层，看来它肯定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得残缺......
想到这里，他心底发寒，仰头望向高耸入云的漆黑巨塔，塔身表面那些繁复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祖师在顶层等你。”
白袍道人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塔门开启的瞬间，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明微微颔首，迈步踏入。
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顿时涌来。
他仰头望向那盘旋而上的幽暗阶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没想到命运竟是如此戏谑，自己闯过残缺的黑塔，如今还要再闯一次这完整的黑塔。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手中镇渊剑震颤作鸣，眼底锋芒毕露，
“不过是再次登顶罢了。”
曾经的苏明都能闯过黑塔的前七层。
如今的他，更是势如破竹！
不多时。
苏明便踏上了第八层的台阶，也是他从未涉足之地。
“第八层。”
“直面本心，方能见真我。”
一道苍老声音在塔内回荡。
随着话音落下。
四周场景扭曲，化作陈家村的景象。
苏明看到自己站在村口，村民们跪伏在地，眼中满是敬畏。
“仙人！求您救救我们！”
老村长颤抖着递上几块碎银，“这是我们全村最后的积蓄......”
苏明眉头微蹙。
但紧接着，画面突变。
黑风妖的尸体旁，虎子抱着王叔的尸首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来？！”
少年抬起泪眼，眼中满是怨恨，“如果你早点出手，王叔就不会死！”
苏明眼中掠过一丝了然。
场景再换。
这次是青阳县城，街道上尸横遍野。玉衡仙子白衣染血，长剑指着他，
“都是因为你！”
她声音凄厉，“若非你耽误时间，那些百姓就不会死！”
一个接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都在指责他的过失。
苏明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眼中浮现几分失望。
编造一些虚假幻境，就想让自己心中有愧，这第八层的难度未免太过小儿科了。
从自己持剑的那一刻开始，便心知肚明一件事——
“我非圣人，岂能救尽天下人？”
他字字铮然，
“我辈执剑，但求问心无愧！”
镇渊剑铮然出鞘，一剑斩破万千幻象！
苏明眼前出现了通往第九层的阶梯。
他握紧镇渊剑，迈步而上。
第九层的空间相当广阔，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苏明走近一看，发现这些文字竟在不断变化，时而如流水般流淌，时而如火焰般跳动。
“第九层——悟性。”
声音再度响起，
“参透石碑上的奥义，终现因果。”
苏明凝视石碑，发现这些文字并非随意排列，而是蕴含着某种深奥的规律。
他尝试用精神力去感知，却发现自己的意识竟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在这里，时间仿佛静止，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
石碑上的文字化作一道道流光，在他脑海中交织。他看到了天地初开的景象，看到了万物生灭的轮回，甚至看到了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
“这是......道？”
苏明若有所悟。
他闭上眼睛，任由这些信息在脑海中流淌。
渐渐地，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升华，对世界的认知也更加清晰。
更为直观的反应是，森罗万象天赋不断攀升，最终突破界限！
【森罗万象晋升为SSS级天赋“道法自然”！】
【天赋介绍：除了原先天赋能力，增加“天人合一”的被动状态——免疫一切精神干扰与规则类束缚（如因果律、命运操控）】
苏明缓缓睁开眼，石碑上的文字已全部静止，最终凝聚成一句话，
“道法自然，唯心所向。”
“你终于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塔顶的黑暗中亮起一点微光，渐渐扩大，照亮了整个塔内空间。
只见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白发老者盘坐在蒲团上，面容慈祥，双眼却深邃如星空，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
不用多说，面前这位老人定然便是道宗祖师！
可当苏明看清老人面容时，却是心神凛然！
因为，他正是自己在临渊黑塔中见过的守塔人！
“你是......守塔人？！”苏明忍不住惊呼出声。
“守塔人？”
老人抚须轻笑，眼中似有星河流转，“这称呼倒是新鲜。比起‘祖师’这般虚名，倒更合老朽心意。”
“好，从今往后，老朽便是守塔人了”
苏明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临渊黑塔中，那位守塔人曾说过，“当年道宗弟子都称我为守塔人......”
苏明张了张嘴，却因心中震撼难以发声。这延续了千年的称呼，居然来源于此刻的自己？
时空在此刻形成完美闭环。
他望着老人含笑的眼睛，仿佛看见无数光阴在其中流转。
最终的最终，汇聚成此刻这个宿命般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