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伟大悲剧的缔造者
与此同时，
江白蝶的银发在空中乱舞，精神力场开始泛起涟漪，咔咔布满裂纹！
两道触目惊心的血泪在她动人的脸庞滑落。
她咬破舌尖用刺痛保持清醒，瞳孔彻底化为毫无杂质的银白色，强行压下几近昏厥的精神状态！
“精神风暴！”
银色的风暴侵袭过境，无数异种瞬间爆成血雾！
江白蝶喘着粗气，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
至少，现在还不能。
自己还有......想守护的人，想去见的人。
........
指挥所内，全息屏幕上的冰封长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冷凌月身躯剧烈颤抖。
她突然抓住总指挥的袖口，“让我去！”
“我要去支援我姑姑！”
江清璃几乎同时出声，声音难掩颤抖。
苏明突然横亘在两女身前，
“以你们现在的状态，去前线无异于送死！”
他目光始终盯着画面中七窍流血的江白蝶——女人精神力场已濒临崩溃，脸色惨白如纸。
“可那是我哥！”
冷凛月周身突然炸开寒气，指挥所温度骤降！
另一边同时传来霜鸣剑的震颤鸣声，清冷少女手指攥得发白，无声表明着自己的决心！
“我去。”
苏明突然出声，声音平静得可怕。
可他手中黑夜剑身上的血纹骤亮，像是感受到了主人心底翻涌的决然。
而在这时，
陈山河布满老茧的大手重重按在他肩上。
“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现在轮不到你们去。”
“三十年前珠峰战役，老子背着战友杀穿魔潮的时候，你们这群小娃娃还没出生呢！”
指挥室内空气骤然凝固，数十名军官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不行啊！您得坐镇中枢......”
“交给我，我去前线！”
“让我去！哪怕是战死沙场，我也不愿缩在这指挥室当懦夫！”
“......”
“都给老子闭嘴！！老子是瀚海总指挥之前，更是一位华夏军人！！”
陈山河一声暴喝，压下指挥中心的喧哗！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涨得通红的脸，
“这里同样需要有人镇守！你们的使命就是守护好指挥中枢！一旦这里失陷，整个瀚海将会变成一盘散沙，被敌人一击便溃！”
“可是您的旧伤......”
副官的话音未落，便被陈山河凌厉的目光制止！
在所有人死死注视下，
陈山河脱下最高指挥官的军装，肩上的将星纹章璀璨发亮。
露出那密布狰狞伤痕的上身，
那是他从军四十年的勋章，每一道都值得他打心底的骄傲。
“周副官！”
“到！”
满脸泪痕的中年军官本能地挺直脊梁。
“从现在起，由周卫国副官接任总指挥！”
陈山河将军装叠好，郑重地交给他，
“记住，指挥中心在，瀚海魂不灭！”
周卫国双手颤抖着接过，这并不仅仅是一件军装，更是肩上扛着三千万黎民的重任！
陈山河目光灼然，六阶强者的威压轰然如泰山压顶！
“总指挥！”
十余名军官齐刷刷喊道，泛红的眼眶里跳动着同样炽热的光。
“牢记使命！你们是瀚海最后的神经中枢，是千万人活下去的希望！”
当他的目光落在苏明三人身上，暴怒语气骤然轻柔，
“年轻人，记住，燎原的火种比快要断掉的刀刃更加珍贵。”
苏明三人眼眶通红，重重点头。
赵山河欣慰一笑，笑起来时露出一颗虎牙。
他踏碎地面冲天而起，化作赤色流星贯入血色苍穹！
狂暴气流撕开一道豁口，久违的和煦阳光落在众人脸上！
“敬礼——！！！”
周副官带着哭腔的嘶吼声中，十七道军礼整齐划一！！
他知道总指挥可能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就让陈山河的身躯变得千疮百孔，根本承受不住六阶过载的灵能。
陈山河，此行已有向死之志！
苏明怔怔望着天际消散的赤芒，
突然想起教科书里举世闻名的一张名为“珠峰凯旋”的照片。
照片里面，站在张三疯身后捧旗的年轻士兵，笑起来有颗虎牙。
入海口前线，
冰封王座上的冷烬猛然抬头，看见天穹划开一道赤红轨迹。
那道燃烧的身影撞碎数十只飞行异种，带着漫天血雨砸在冰封长城之巅。
待冷烬看清那道身影是谁后，冰蓝瞳孔剧烈震颤！
他强撑起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长官，很荣幸，能够和您并肩作战。”
陈山河徒手撕开扑来的异种，血肉淋了满身，却开怀大笑，露出那颗虎牙，
“这里没有什么长官，只有前珠峰战役第七战团的机动兵——陈山河！”
他的雄浑声音传遍整条海岸线！
“最高指挥官参战了？！”
“是陈山河！是真的陈山河！！”
“兄弟们！坚持住！不能在指挥官面前丢人！！”
“......”
一时间，士气大振，呐喊声，声声震天！
极寒灵焰与血色罡气交织成新的防线，一并冲天而起，撕裂血色苍穹！
两位六阶强者背靠背的身影，成了这场天倾之中的定海神针！
............
城市废墟中，
首座正带着白面执事，毫无目的地散步，
白面执事心中有些好奇，但始终没有问“散步”的目的意义到底何在。
因为首座向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偶尔会有几只不长眼的异种扑上来，可还没临近他们十米范围内便直接爆成血雾！
首座瞥了白面执事一眼，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
“我只是在等。”
白面执事一怔，“等？等什么？”
这时，远处传来惊呼声，
“是强者，灵能强者！”
刚才异种爆成血雾的画面落在一群幸存者的眼里，他们激动不已，靠拢过来。
白面执事神色冷然，正欲出手。
首座却摇了摇头，
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群围拢过来的幸存者，像是观察小白鼠的实验人员。
最前方的老者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求求大人......救救孩子......”
首座眼里流露出趣味，询问道，“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我们太弱......”
青年满脸恐惧，瘫坐在地，喉结滚动着。
废墟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泣，襁褓中的婴儿在母亲染血的衣襟里发出微弱啼哭。
“所以，弱小即无罪？”
首座嗤笑，
“难道就因为我比你们强大，所以我要背负更多的责任？”
“你们，还真是向来如此。”
人群陷入寂静。
远处，海岸线突然爆发出惊人的灵能波动，
只见湛蓝冰焰和赤红罡气交织缠绕，将血色苍穹撕开狰狞缺口！
首座眯了眯眼，溢出声低笑，
“陈山河终于还是坐不住了，我们的时候到了......”
闻言，所有人一怔，
陈山河，那不正是瀚海最高指挥官的名字？！
有人惊恐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我？”
首座猛地张开双臂，猩红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身后是一望无尽的废墟。
“——这伟大悲剧的缔造者！”
幸存者还未露出惊恐表情，便瞬间爆成团团血雾！
血雨落下，将第十二执事的破碎白面染成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