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的包围圈,如同一根不断收紧的绞索,死死地勒住了义军的脖子。


    绝望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自从义军的“总掌盘”王自用伤重不治后,这支队伍便彻底失去了主心骨。


    而连番的惨败,更是将他们那点仅存的锐气,消磨得一干二净。


    帅帐之内,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可帅帐之外,下面的不少兵将们,早已是各怀鬼胎,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有的人想着保存实力,找个机会脱离主力,从小道绕出官军的包围圈;


    更有的人,甚至已经在暗中盘算着,要不要拿着同袍的脑袋,向官军请降,换个荣华富贵。


    就在大军即将分崩离析的危急关头,经过各营首领的紧急商讨,闯王高迎祥,被推举成了义军新的总掌盘。


    高迎祥虽然临危受命,当上了总掌盘,可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接手的是一个怎样的烂摊子。


    高迎祥上任后,第一时间便召集各路大小首领,打算开会统一思想。


    昏暗的帅帐中,气氛无比压抑。


    高迎祥端坐在上首,目光缓缓扫过底下心思各异的众多首领。


    良久后,他才沙哑着嗓子,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各位兄弟!”


    “我知道,你们不少人推我上来坐这个位置,无非就是想拿我高某人来顶缸罢了。”


    “恐怕你们心里早就盘算好了,等我带着主力去和官军拼命的时候,你们就转投官军,是也不是?”


    这番话轻飘飘的,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心上。


    大帐之内,瞬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在场的首领们本以为,高迎祥召集大家过来,无非就是说些鼓舞士气,约定共同迎敌,不准怯战这种老一套的说辞罢了。


    可万万没想到,高迎祥一上来,就点破了他们的那点小心思。


    高迎祥看着众人那或惊愕、或羞愧、或愤怒的表情,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我今天召集大家过来,就是想好好地问一问各位。”


    “难不成我高某人死了,官军就真的会放过你们?”


    “别的不说,就说那洪承畴,他杀降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即便你们运气好,躲过了洪承畴,顺利降了官军,难道朝廷能让你们继续带兵?”


    “最好的下场,无非就是收了兵权,打发你们去做个富家翁罢了。”


    高迎祥叹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你们扪心自问,要是手上没兵没权,这富家翁,能当得安稳吗?”


    “别说什么知府县令了,到时候,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胥吏,都能骑在你们的脖子上拉屎!”


    “难不成各位都忘了,以前给朝廷当牛做马的日子了?”


    “我话就说到这,是跟着我杀出一条血路;还是跪下回去给朝廷当狗,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高迎祥双手插在胸前,往椅背上一靠,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听了这话,在场的一众首领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仔细想来,高迎祥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他们这一路走来,抢的金银财宝可不算少。


    但问题是,降了官军,这些东西能保得住吗?


    朝廷出尔反尔,卸磨杀驴,不是一天两天了,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堵。


    可眼下官军的包围圈,越缩越紧。


    他们辗转突围了十几次,损兵折将不说,就连上一任总掌盘王自用,都因此伤重而死。


    要是能打过,谁又愿意投降呢?


    现在的义军可谓是进退维谷,打吧,打不过;降吧,又怕被秋后算账。


    一时间,帐内众人开始激烈的争吵起来。


    有的人说要分散突围,这样目标小,容易冲出去;


    有的人说要集中所有优势兵力,这样才能冲破官军的围堵。


    反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此时的高迎祥依旧端坐在上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帐内首领们的争吵。


    吵了半晌,帐内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大家见实在吵不出什么结果,最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高迎祥的身上。


    想让这位新上任的掌盘子,拿个章程出来。


    高迎祥见状,缓缓直起身子,沉声分析道:


    “现在想要分散突围,恐怕为时已晚,朝廷的追兵已经很近了,一时半会儿根本甩不掉他们。”


    “小股部队很可能连官军的防线都冲不开,只会被分割包围,逐个击破。”


    “依我看,还是得集中兵力,找一个官军防守的薄弱处突破。”


    说罢,他缓缓起身,摊开舆图:


    “我打算回师兴安府,从平利县附近突围。”


    听了这话,在场的一众首领,瞬间就炸开了锅。


    “兴安府?”


    “掌盘子!万万不可啊!”


    混天王张应金当即站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愕,


    “这兴安府一带,前阵子咱们不是才刚去过吗?”


    “镇守兴安府的守将王来聘,锐不可当。”


    “他仅带着十二骑,就把咱们给冲了个七零八落,掌盘子莫非忘记了不成?”


    “我还听说,这厮是皇帝老儿钦点的武状元,可谓是勇冠三军,咱们.咱们非要去找他的麻烦?”


    “这哪是突围?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


    张应金此话一出,帅帐内的反对声此起彼伏,在场的一大半首领,都不同意从兴安府一带突围。


    高迎祥见状,猛地一拍桌案,巨大的声响,将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他心中发狠,双目赤红,一字一顿地吼道:


    “武状元怎么了?”


    “老子宰的就是武状元!”


    众人都惊呆了,不明白为什么高迎祥非要去啃这块硬骨头。


    高迎祥环视众人,冷冷地解释道:


    “你们只看到了王来聘的勇,却没看到他的蠢!”


    “咱们上次,为何会败?我来告诉你们!”


    他站起身,在大堂内来回踱步,仔细分析着先前的战役:


    “首先,咱们前脚刚在竹山县,吃了卢阎王的大亏,总掌盘新丧,士气本就低落,人人畏战;”


    “再者,那王来聘冲阵时,气势确实骇人,军中不少兄弟,都被他给震住了,不敢上前。


    “你们好好想想,有多少人还没开打,心里就先怯了,不敢带兵上前,生怕被这厮给阵斩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咱们各个营头之间,打起仗来心思不一,根本无法形成合力。”


    “否则,就算他王来聘真的长了三头六臂,也冲不动数万人的大军!”


    高迎祥这番话,说得是有理有据。


    他毫不留情地点破了这支义军最大的弱点,人心不齐。


    义军虽然名义上有个总掌盘在头上,但打起仗来都是各管各的。


    不少人只想保存实力,根本没有打硬仗的心思。


    但张应金还是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道:


    “就算咱们这次真的上下一心,怎么能保证一定能胜过那姓王的?”


    “掌盘子这话,未免也太过乐观了。”


    “这厮,可是一员不折不扣的猛将!”


    高迎祥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错了!”


    “说好听点,这叫猛将;说得难听点,这就叫莽夫!”


    “上次交手,我就看出来了,这厮自恃勇武,轻敌寡谋。”


    “他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傍身,便目空一切,打起仗来,全凭着一股血勇,毫无章法可言。”


    “这厮最喜欢的,就是带着他麾下那点亲兵,孤军深入,从而把自己的主力部队远远甩在身后。”


    “对付这种莽夫,咱们可以给他设个局,找地方把他给围了!”


    听了高迎祥的话,张应金还是有些犹豫,下意识地就想反驳:


    “可是……”


    高迎祥却猛地抬手,打断了他,厉声喝道:


    “没什么可是了!要是再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咱们所有人都跑不掉!”


    “混天王!你要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那就当着所有兄弟的面说出来!”


    “不要张口就想反对!”


    “如果大家都觉得你的办法可行,我高迎祥自愿让贤!”


    “这个总掌盘你来当,你带我们冲出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应金也只能讪讪地退了回去,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而其他首领见无人再敢出头,也只能纷纷点头同意。


    高迎祥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


    “我今天在这里,跟各位交个底。”


    “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


    “要么,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全力以赴,从官军的手下杀出去;要么,就趁早跪地请降,省得白费力气!”


    “既然大家都不愿降,那从今天起,所有营头,所有弟兄,都必须听我指挥。”


    “谁要是再敢畏缩不前,怯战避战,那就休怪我不念及往日的情分,第一个拿他脑袋祭旗!”


    “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


    他一番话,说得是杀气腾腾,掷地有声。


    在场诸位首领也清楚,事已至此,再无退路。


    他们对视一眼,最终下定了决心,齐齐对着高迎祥,抱拳喝道:


    “但凭掌盘子驱使!”


    ……


    高迎祥的计划很简单,无非就是诱敌深入,设伏围杀。


    虽然听起来老套了些,但对付王来聘这种莽夫,必有奇效。


    高迎祥亲自在兴安府附近,反复勘察地形,最终选择了一个狭长的隘口,作为伏击地点。


    这里两面环山,四周林木茂盛,当地人称之为“栗树坪”。


    选定地点后,高迎祥便把军中的老营精锐都集中起来,悄无声息地藏进了两侧的密林之中。


    随后,他又让马守应带着主力骑兵,藏在了不远处的山包后面。


    只等这边号声一响,马守应便立刻带队,包抄官军的后路,封死隘口。


    做完这一切,高迎祥将自己的胞弟,外号“中斗星”的高迎恩,叫到了跟前。


    他命高迎恩,领着三千老弱病残组成先锋,前去诱敌。


    随后,他又让张献忠带着一支装满了金银绸缎的辎重队,紧跟在高迎恩的队伍身后。


    一切安排妥当后,高迎恩和张献忠便踏上了前往府城诱敌的道路。


    正如高迎祥所预料的那样。


    当王来聘的斥候,探查到贼兵来犯时,他大喜过望。


    当即便带着麾下的蓟州兵,急匆匆地冲出了城,想要将这股不知死活的贼兵一举绞杀。


    他本以为,贼兵在兴安府吃了个大亏,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来了。


    没想到,军功还是送上门来了。


    当王来聘领着麾下部队上前迎敌时,高迎恩麾下的那些老弱们,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随后便跪地投降。


    高迎恩和张献忠见状大惊失色,立刻带着各自的亲兵,朝着栗树坪的方向狼狈逃窜,根本顾不得前头的部队和辎重。


    “给我追!”


    “务必把贼首留下!”


    见此情景,王来聘二话不说,立刻催动胯下战马,带着麾下的骑兵们,冲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他根本来不及,也懒得去管那些跪地投降的小卒子和辎重。


    王来聘的两只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那两个疯狂逃窜的身影。


    他一心只想着把前头的贼首斩于马下,立下大功。


    但王来聘虽然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可他麾下的步卒们,就有些跟不上了。


    他们只能哼哧哼哧地,跟在主将的屁股后头,死命追赶。


    而刚刚投降的贼兵们也很有心机,看准时机,推翻了几辆拉辎重的大车,将里面的金银绸缎撒了一地。


    看见这堆琳琅满目的战利品,刚刚还在追赶主将的蓟州兵们,瞬间就走不动道了。


    他们也不管前头的王来聘,当即停下了脚步,开始哄抢地上的金银绸缎。


    不少官兵,为了争夺一匹绸缎,几锭银子,甚至当场就撕打了起来。


    而这一切,王来聘都不清楚。


    他早就带着骑兵一骑绝尘,追着贼首到了栗树坪外。


    面前就是狭窄的隘口,和两旁幽深的密林。


    王来聘的亲兵队长见状,连忙上前劝阻:


    “将军!不能再追了!”


    “此处地势险要,小心贼人有诈!”


    可此时的王来聘,早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哪能眼睁睁地看着军功溜走?


    于是他转头怒喝道:


    “一群残兵败将,能有什么埋伏?”


    “咱们一百多精骑,难道还怕他不成?”


    “再敢多言,扰乱军心,本将定斩不赦!”


    说罢,他再不理会亲兵的劝告,一头扎进了高迎祥精心设置的包围圈里。


    王来聘这个人,自幼家境贫寒,常受人奚落。


    从军之前,他就是一介白身,没有任何官职,更无半点正式的军事经验。


    直到考上了武状元,崇祯才力排众议,连升王来聘十四级,强行把他提到了副总兵的位置上。


    朱由检的本意,是想在军中培植自己的嫡系。


    可这,自然也引起了军中其他将领的不满。


    明末时期,能打的将领可不少。


    几乎所有人,都是用自己鲜血和汗水,在和蒙鞑东虏真刀真枪的拼杀中,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即便是像左光先、艾万年这种将门出身的武人,也都是从最底层积累军功,慢慢升上来的。


    可如今,就是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武夫,仅靠着一身蛮力考上了武状元,入了皇帝的眼,就能摇身一变,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官至副总兵。


    这让他们怎么服气?


    就算是文状元,也不可能上来就当个部堂级别的重臣吧?


    带兵打仗,难道光看个人的武艺吗?


    堂堂一个蓟州副总兵,在上任之前,竟然连一场正经的仗都没打过,说出去恐怕惹人耻笑。


    这件事说到底,其实还是朱由检的老毛病犯了,急着在军中培植嫡系,根本没考虑过其他问题。


    但下面的官将们,可不敢把这个锅扣到皇帝的头上。


    于是,他们只能抱团排挤王来聘,称其名不副实,不过是个“关系户”罢了。


    “名不副实”这四个字,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王来聘这位新科武状元的心里。


    自从当上副总兵后,他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


    王来聘不仅要报答皇帝的知遇之恩,更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甩掉“幸臣”的帽子。


    所以,王来聘打起仗来,才会如此急切,渴望建功立业。


    但在战场之上,最忌讳的便是“急躁”二字。


    古往今来,有多少能征善战之辈,最终都倒在了这上面。


    当王来聘带着麾下亲兵,准备继续通过隘口,追击前头的贼首时。


    一声沉闷而悠长的号角声,陡然从山巅之上响起!


    “呜——”


    只见隘口两侧的密林之中,数千名早已埋伏多时的老营精锐,猛地冲了出来!


    最先出来的,是弓手和铳手。


    他们钻出林子,甚至都不用瞄准,就朝着那狭窄的隘口之处,疯狂地倾泻着火力!


    高迎祥这次,可谓是赌上了老本。


    他把军中为数不多的火药,箭矢,全都凑了出来,势必要一战宰了王来聘这个副总兵。


    密集的铅弹,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紧接着,便是遮天蔽日的箭雨。


    但王来聘身上可是裹了两层甲胄,明甲与暗甲,交叉防御。


    他虽然身上中了好几箭,但都没射穿甲胄,还不至于毙命。


    但他身边的亲兵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少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成片成片地射翻下马。


    在这个狭窄的隘口处,他们根本无处躲藏,只能被当成活靶子。


    “撤!快撤!”


    来不及多想,王来聘扯着嗓子,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可此时,马守应的骑兵早已从外围包抄而来,死死地堵住了王来聘的退路。


    老营的步兵精锐们也紧随其后,将王来聘和他身边的十几个亲兵团团围住。


    步卒们二话不说,直接一拥而上,想要把王来聘给斩杀当场。


    眼见深陷重围,退无可退,这位大明第一任武状元,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抄一杆长枪,将自己护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但凡有贼兵敢上前迎战,不是被他一枪捅穿喉咙,就是被他一棍扫出去老远!


    见此情形,王来聘的亲兵们也纷纷抄起腰刀,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王来聘浑身浴血,他仗着一身血勇和武艺,在人群中左突右冲,大肆收割着贼兵的性命。


    他像是在人群中开了无双一样,锐不可当。


    手中的长枪大开大合,随意一劈一崩,一点一扎,便有数名贼兵倒毙当场。


    就连他身后亲兵也不敢近前,只能一脸惊叹地看着主将在人群中肆意拼杀。


    随着一个个上前的老营兵倒下,一时间再也没人敢上前接战,不少首领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们看着王来聘浴血搏杀的身影,心中竟然又开始动摇了起来。


    不远处高迎祥见状,差点没把后槽牙给咬碎。


    妈的,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


    明明已经把敌将给围死了,结果反而被打得节节败退,畏战不前。


    他当即抽出腰刀,指着那些畏缩不前的首领,大声吼道:


    “都给老子听好了!”


    “这厮已经是瓮中之鳖,他就算再能打,也不过就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而已!”


    “要是连这都不敢上,我看你们也别他娘的造反了!”


    “都回家抱孩子去吧!”


    说罢,高迎祥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亲兵就冲了上去,势必要把王来聘给阵斩当场。


    看着高迎祥在战阵之中奋力拼杀的身影,周围的首领们也纷纷醒悟过来:


    “掌盘子说的对,都是爹生娘养的,谁还怕谁不成?”


    “弟兄们,跟老子一起上,宰了这狗屁武状元!”


    在各路首领的亲自带领下,周围的士卒们红着眼睛,如同潮水一般,又从四面八方涌了上去。


    王来聘虽然勇猛过人,但终究还是个肉体凡胎。


    面对着义军源源不断的攻势,他的亲兵也渐渐不支,相继力战而亡。


    而王来聘虽然还在搏杀,可早已身中数创,体力也渐渐不支,手上那杆长枪,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最终,在一声不甘的怒吼声中,他被数十杆长矛,同时刺穿了身体,钉死在了地上。


    围杀了官军主将后,高迎祥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当即命人,剁下了王来聘的脑袋,将其高高挂在阵前,朝着兴安府的方向就杀了过去。


    而此时,外围的蓟州兵们,才刚刚分完了战利品,正四处寻找自家主将的身影。


    结果,他们一转头才发现,自家主将的脑袋已经被挂在了贼兵的大旗上,正随着旌旗来回摇晃呢。


    眼见贼兵朝着自己杀来,这帮蓟州兵们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可马守应的骑兵,早就已经包抄了过去,堵死了退路。


    眼见逃生无望,官军们只能扔下武器,跪地乞降。


    就这样,兴安府一带的官军主力,被高迎祥一网打尽。


    义军也如愿以偿地拿下了府城和附近的平利县,在一番大肆劫掠后,军中的粮草也得到了补充。


    可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追兵就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东路的卢象升,和西路的邓玘,以及后路的曹变蛟、贺人龙等部,再次形成了一个新的包围圈。


    “掌盘子,官军又跟上来了,咱们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府衙内,不少首领齐齐看着高迎祥,想要他再拿个主意。


    阵斩了王来聘,又打下了兴安府,高迎祥在军中的威望提升了不少,总算是彻底坐稳了总掌盘的位置。


    他看着舆图,沉思了许久,缓缓开口道:


    “我听说,之前的西路义军江瀚,已经在四川站稳了脚跟。”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咱们要不就往四川走?”


    “看看能不能和那江瀚合营,共同抵抗官军的围剿。”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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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早已厌倦朝政,向往自由的朱厚照逃跑,皇帝的冠冕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叫朱厚炜,改写大明历史的一代雄主!东平倭岛矮鬼、南征蛮荒丛林、西定黑奴土著、北战草原不臣! 在他的治下,大明的巨轮扬帆远航,四海为之臣服,世界因之颤抖!书友交流群:317166530

农门长姐:满级大佬去逃荒种田

《农门长姐:满级大佬去逃荒种田》 穆知许穿梭多个世界,终于完成了系统规定的所有任务,正想松口气的时候…… 她重生了!还重生在她的第一世,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时间也卡得她想骂人!正好是逃荒的路上,爹娘保护她们兄弟姐妹四人,被流民砍死! 穆知许深吸一口气,顾不得悲伤,赶紧拉着弟弟妹妹逃命! 不然接下来交代的,就是她们几个!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生活终于安定了下来,穆知许却奇异的发现,有人心怀不轨,暗戳戳的盯着她,正在她想冷笑让人死心

医妃为尊

《医妃为尊》 (新文开启,同样的精彩,欢迎移步哦)她是将军府的五小姐,却是东辰国第一废物,花痴成性,因为追求男子,被跟班失手打死;她是天之娇女,却被害身亡,惨遭家族灭门,从此背负血海深仇。 当天才穿越到废物的身上,再次睁眼,命运从此不同!!! 炼丹、炼器很难?她手到擒来。驯兽师很稀少?她一不小心就成了帝王驯兽师! 逼婚?!你是美男你很拽?她一把拉过身边的妖孽男:魔王兄弟,他要抢你的位置。 某妖孽冷眸一瞥,身形

养成青梅甜又甜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网络小甜心&国民男神 苏恬甜从小一直认为江临寒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后来……他却变成了她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 数学不及格的时候,他说:“苏恬甜你是猪转世吗?这么简单都不会!” 他一边说一边耐心的给她讲解她做错的所有数学题。 打游戏被虐的时候,他说:“苏恬甜你确定你是你爸妈亲生的吗?你哥是电竞大神,再看看你,就是个渣渣!” 他一边吐槽一边登陆游戏陪她玩,把方才虐了她的那个男生虐得渣都不剩。 一直有个演员梦的苏恬甜人生中接到第一部戏的时候,他说:“我会一直陪你的,你怕什么?” 为了让她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一步步的将她捧到最高的那个舞台。 站在颁奖台上的时候,苏恬甜哽咽着说:“小时候有个人总是欺负我,长大后却成了我的保护伞,他还没说过要娶我,但我一定会嫁给他!”

换命女,蛇嫁娘

从小我就被村里人当做克死全家的克星,可道士却说我是被人换了命格。 十八岁那年,我被大伯献祭给恶鬼,是一条赤瞳的黑色巨蛇救下了我,代价是嫁给黑蛇做新娘。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我成了黑蛇郎君的新娘,大伯一家也因为借运被邪术反噬,而我被人换命的真相也被缓缓揭开......

中奖裸辞后全网求我直播田园养老

《中奖裸辞后全网求我直播田园养老》 “恭喜您,中奖了!即日起,每月可以领取两万元养老赞助金,领取年限为70年……”22岁的甘甜转发微博中大奖,确认不是骗子后直接裸辞,老板讽刺:“这点钱就敢辞?” 甘甜冷笑,天天加班猛如虎,一看工资3500,不裸辞等着被pua? 她决定回乡养老,把生活过成一首诗,却不想另一位神秘中奖者直接向她发出邀请:“我看上了你的田园小屋,屋外花草环绕,屋内烹饪养生,不如我们搭伙拼个老?” 黑粉嘲讽:年纪轻轻就躺

陆少谋妻之婚不由你

《陆少谋妻之婚不由你》 【我陆景行这辈子只护沈清一人】 【动我可以,动我老婆,你试试看】 他、M国太子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称行走的阎王爷。 她、行业内最值钱的企业规划师,江城首富之女,任何濒危企业,都能用芊芊玉指出一条康庄大道。 两个本是毫无交集的人,却阴差阳错擦出了火花。 她怒;“我要去告你,让你把牢底坐穿。” 他轻点烟灰,嘲讽道;“大门朝哪边开你知不知道?” 第二日、满城风雨,M国太子爷与某某女在阳台………。

穿到我妹的修仙文里尽情撒野

这世上最坑姐的事,不是你有一个腹黑的绿茶妹妹成天陷害你并和你抢姐夫,而是你的腹黑妹妹会写书,并且把你写成了她书里的炮灰女配……分分钟嗝屁的那种! 而云初就是那个穿到她妹修仙文里并成为小炮灰的倒霉姐姐。 …… 一朝穿越到仙魔世界,云初就意识到生存在这里的第一要义:猥琐发育,坚决不浪!只求把一条小命苟到天荒地老。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奈何她妹创造的世界太危险,好不容易摆脱了渣男茶女的无端陷害,自己又被反派大魔王给盯上了……囚禁play了解一下! 卑微的云初:魔君上上,要不您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某暴躁魔君:不可能,便是死,你也要和本君死在一处。 云初:那个,我肾虚,但我有个妹妹,身体贼好,介绍给你可以吗? 魔君问号脸:…… 某人妹妹:姐,穿越这事儿,我也是无辜的啊!

穿书后,豪门真千金成了京圈团宠

一朝穿书,阮尤尤成了虐文的恋爱脑女主。好消息:原主是京圈豪门真千金,上面有五个 “妹宝男”哥哥;坏消息:她开局遇到了书中的反派大BOSS并被对方看上,面临被抓起来强制爱的风险! 重活一世,阮尤尤决定先把看书时郁积的怒气发泄出来!渣男贱女?玩他们跟玩狗似的! 白莲花假千金?抱歉你弱爆了……虐完渣的她只想做个乖巧的全职女儿,爱财爱己,风生水起。 无奈她的实力不允许她低调!一不小心,把自己混成了京圈团宠!!反派大佬温柔诱哄, “宝宝乖,我不对自己的女人凶。”

难忘剑侠之忘忧酒馆

忘忧酒馆,每晚亥时开业,只等待一个客人,一个故事。

王妃嫁到请接招

穿越成扔到乡下不受宠的侯府三小姐,还被刺杀? 身为末世战神的萧意欢表示,问题不大,打得过她再说 下毒暗算?明枪暗箭? 手握医馆的她表示,问题不大,敢欺负她,就十倍奉还。 被无耻病号追着报救命之恩? 只想独自美好的她表示,问题不大,她还和傻子王爷有婚约在 什么?傻王......爷竟然和那冤家是一个人! 萧意欢慌了。 这次,问题可就大了……【展开】【收起】

大明:我摆烂了,老爹是胡惟庸

胡汉山穿越大明,变成了丞相长子。正准备过上躺平的富贵日子,发现自己老爹竟然是胡惟庸。 只剩两年就要被洪武大帝诛九族了。还能活两年。完蛋,只能摆烂。

重生男频白月光,被强制爱了

桑久久重生后得知自己身处在一男多女男频文世界,而她连恶毒女配都不是,原本该早早下线的她被救了回来。 但她并不打算阻止男主和后宫们再续前缘,默默地为他们腾出地方。 只是随着她的回来……谢少翎的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为了躲避男主谢少翎,桑久久不惜招惹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谢少翎的堂哥谢无毅。 老者语重心长道:“那女子始终和你没有夫妻情分,反倒是苏云溪,却与你有两世道侣的缘分。” 谢少翎:“我若要强求,你又能如何?” 谢无毅淡淡一笑:“他们没有情分,我有。” 谢无毅把桑久久压倒在隔间,强迫他看向隔壁的男女,低声在她耳边道:“感觉怎么样,你的夫君在别人的床上。” 他笑得肆意,桑久久偏头闭目,对那场面见怪不怪,她只觉得胸疼手疼,被他压麻了。 嘴上仍倔强道:“我是他的妻子,应该大度。” 谢无毅一脸诡异地看着她,只觉得她虚伪极了。

退婚后她成了真祖宗

《退婚后她成了真祖宗》 【已签漫画改编~】 苏家的废物千金苏也,被薄氏集团总裁退婚后疯了! 第一天,她摸着父亲的头:“大侄子,我看好一个项目,明天你去竞标。” 第二天,她用铁锹把苏家祖坟刨了,嘴里念叨:“我记着是埋在这了呀?” 第三天,她拍了拍某洁癖总裁的肩旁:“小薄啊,联姻不成情意还在,这服药我给你打一折,你就给我600万吧。” * 苏也,40年前死于非命的商界第一女枭雄,机缘巧合重生到同名侄孙女身上。 于是....

麻烦请叫我上仙

作为一个合格的上仙, 对于下凡历劫这种事情呢? 自然是司空见惯了的! 所以对于自己下凡, 我心亦很是淡定! 只是眼前这刀光剑影是怎么回事? 还有满屏幕出现的框框…… 【我们颠倒众生又出新职业了么?】 全服玩家的号角喊起了,只为了那惊艳了他们眼睛的女子…… 【哇塞,这是真的仙女职业么?】 【哇,我一定玩这个职业。】 【今日是借着平衡竞技赛推出新职业么?】 【这波操作太骚,我喜欢!】 【GM真的是太有才了的,谁说我们颠倒众生没有像样的职业的,这仙女一出,就是问鼎游戏界的节奏!】 【哇,我一定要娶个仙女回家。】 【我马上要去建号,从一级小号玩起。】 【这仙女的职业,貌似都不用练什么,就站在哪里就美翻了的……】 对于我出现时候引起的轰动,我深以为然! 只是我悲催的发现自己下凡竟然下到了电脑里一个叫做颠倒众生的游戏里…… 苍天呐!大地啊! 能让我桃桃上仙好好的下个凡,历个劫么…… PS:本故事基本以一个上仙的认知来游历游戏世界的人生,后面的故事也许会涉及到仙凡两界,可和凡人的视角是不同的,愿看书的小仙女和大帅哥也能以神仙视角来认知,若真的颠覆你昔日里的认知,愿能淡然处之,毕竟我们都只是凡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