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州城,这座位于成都府东面的门户,城墙虽不算太高,但早已戒备森严。


    尤其在大规模镇压、抓捕乱民之后,城门口的盘查更是严密。


    樊刚、任诚两人深知,带着三百人想要攻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咱们分批进,化整为零。”


    “老任,你带着百十来个弟兄们乔装打扮,扮成逃荒的灾民,混在每天清晨进城卖柴、找活计的队伍里。”


    “家伙事儿都交给我,我从另一头进去。”


    樊刚蹲在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着,


    “其余人,跟我走水路。”


    “绵州城依江而立,我这几天看过了,靠近江面的城墙段没人值守。”


    “咱们趁夜渡河,贴着墙根阴影处摸过去,两丈的城墙不算高,用钩爪就能爬上去。”


    议计已定,众人便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数日后,拂晓。


    任诚带着百来人,换上一身破烂不堪的短打,脸上抹着灰泥,混在一群灾民中,推着独轮小车,亦步亦趋的朝着绵州城里蠕动。


    守门的兵丁强打精神,捂着哈欠,仔细地翻了翻车上的柴火和破烂家什:


    “大清早的,真晦气。”


    看着这群人饿得直打晃的模样,鼻子里传来那股灾民若有若无的酸馊味,值守的兵丁厌恶地挥了挥手:


    “赶紧滚!”


    得知任城一行人顺利进城后,樊刚带着人立刻就赶往了绵州城上游。


    当夜,三更时分。


    涪江水面倒映着稀疏的星光,水流潺潺。


    二十多只蒙着黑布的羊皮筏子如同幽灵般,紧贴着城墙一面,悄无声息地顺流而下。


    樊刚身先士卒,口中衔着短刀,奋力甩出钩爪,精准地扣住了墙上的垛口,蹬着夯土墙就往上窜。


    登上城头后,眼见四下无人,他轻轻吹了声口哨,示意安全无碍。


    绳索垂下,两百多名精悍的士卒有样学样,迅速而安静地涌上了城墙,消失在了城内鳞次栉比的屋脊阴影中。


    就这样,几路人马分批潜入了绵州城,并在城西北角的城隍庙外顺利汇合。


    可潜入绵州城只是第一步。


    二人深知,身处敌巢,四面皆兵,己方这点人马虽然个个都是百战精锐,但要是真被官兵团团围住,陷入长久的消耗战,恐怕也力有不逮。


    毕竟一行人轻装简行,身上只穿了件布面甲防身。


    为了尽可能减小伤亡,达到以小博大的目的,樊刚和任城两人一合计,还是决定先在城里搞破坏。


    只要瘫痪敌人的组织能力,这绵州城轻易便能拿下。


    如果在行动之前,能够先行一步,除掉城中为首的官吏,尤其是知州、同知、通判等一二三把手,便能从根本上摧毁敌人的部署。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樊刚和任诚兵分几路,在城中走街串巷,蹲守在各处高门大院之外。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知州沈耀、同知姚熙、通判袁彦。


    只要除掉这几人,便立刻在城中放火生乱,劫狱并夺取武备库。


    可话虽说得轻巧,但这些明廷官员的行踪却不是那么好打听的。


    知州沈耀深居简出,州衙附近更是戒备森严;


    同知姚熙行踪不定,常在各处大户宅邸流连;


    通判袁彦更是神出鬼没,根本见不到面。


    樊刚带人蹲了几天,除了摸清几个大户宅邸的位置,对几个主要官员的行踪竟一无所获。


    “不能再等了!”


    樊刚蹲在阴暗的墙角,烦躁地嚼着一根草茎,


    “大牢里每天都在死人,再拖下去,估计人都要死光了!”


    “今晚便行动!”


    可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在城西盯梢的哨官猫着腰跑了过来。


    “千总!”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有发现!”


    “任掌令在城西边的听涛阁外,发现了几顶官轿停在门口。”


    “属下翻墙偷听,里面吹吹打打的,似乎有大人物在饮宴作乐!”


    樊刚闻言眼前一亮,立马吐出嘴里的草茎:


    “走!去看看!”


    培江边,夜色下的听涛阁,丝竹管弦声夹杂着人声隐隐飘出,与江风混在一起。


    樊刚带着几个亲兵,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悄悄躲在阴暗的街角,伏下身子静静观察。


    约莫一个时辰后,院门轻轻打开,几个喝得东倒西歪的官吏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了出来。


    其中一人正是州通判袁彦。


    他穿着一身绣着花鸟的官袍,被两个娇俏的歌姬扶着,醉醺醺地钻进了一顶颇为华丽的青呢小轿。


    樊刚见状怒了努嘴,低声道:


    “跟上,看看他去哪儿。”


    小轿晃晃悠悠,在寂静的街道上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城西北角一处门脸不大、但围墙高深的宅院后门。


    浑浑噩噩的袁彦被门房搀扶着下了轿,踉跄着进了院门。


    樊刚躲在暗处,牢牢记住位置,迅速返回召集人手。


    子时,夜深人静。


    别院静悄悄的,只有西厢房还亮着微弱的烛光,隐隐传来女子的娇笑声和男人的醉语。


    樊刚带人无声无息地翻过高墙,轻盈的落在了后院里。


    放眼一看,院内只有四个守夜的家丁,正靠着廊柱打盹。


    几个亲兵悄悄摸过去,瞬间将四个家丁抹了脖子,随后守在了东西两个院门外。


    樊刚蹑手蹑脚的来到亮灯的厢房外,用唾沫沾湿窗纸,戳开一个小洞向内望去。


    只见那喝得醉醺醺的通判袁彦,正半靠在拔步床的软榻上,双脚浸在一个硕大的黄铜脚盆里。


    水气蒸腾里,一个只穿着薄纱中衣、身段窈窕的年轻小妾,正跪在脚盆边给那袁彦洗脚。


    她动作轻柔,手指白皙纤细。


    袁彦眯着眼享受着,几杯酒水下肚,让他浑身燥热,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嗯舒坦”


    袁彦哼唧着,粗糙的大手不再满足于搁在膝盖上,而是顺着小妾光滑的手臂,不安分地向上游移,一把捏住了她圆润的肩头。


    小妾的身体微微一僵,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只是声音更柔了几分:


    “老爷,水还热着呢,您再泡会儿.”


    可袁彦哪里听得进去?


    他手上发力,猛地将小妾往自己怀里一带。


    小妾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整个人跌坐在袁彦怀里,打翻了脚盆,温热的洗脚水泼了一地。


    “老爷!水水洒了!”


    那小妾挣扎着想站起来擦拭。


    “洒就洒了!管它作甚!”


    袁彦喷着酒气,双臂如同铁箍般紧紧抱住她,一只大手更是蛮横地探入她的薄纱中衣,在她光滑的脊背和腰肢上肆意揉搓摸索,另一只手则粗暴地去扯她的衣带。


    “心肝儿让爷好好疼疼你.”


    那小妾扭动着身子,欲拒还迎,薄纱中衣在挣扎中被扯开大半,露出里面水红色的精致肚兜。


    “老爷,先擦脚”


    “擦个屁,老子现在就想要!”


    袁彦喘着粗气,猛地把小妾推倒在旁边凌乱的锦被上,沉重的身躯随即压了上去,像座肉山。


    他不管不顾地在那小妾裸露的肩颈、锁骨上啃咬着,双手疯狂地撕扯着那碍事的肚兜系带,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淫词浪语。


    “老爷轻点”


    然而,袁彦的动作并未持续太久,或许是因为酒劲上涌,或许是身困体乏。


    这厮动作越来越慢,随后脑袋一歪,沉重地砸在了那小妾柔软的胸口,发出了一阵阵呼噜声。


    窗外,躲在暗处的樊刚,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看得是气血上涌。


    “呸!”


    “事到临头了,真是个废物!”


    他十分惋惜地啐了一口,随即轻轻抽出腰刀,摸到了厢房门外。


    他一点点将刀尖探进门缝,慢慢地挑动着门闩。


    “嗒!”


    随着木质门闩滑落在地,一声轻微的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传得格外清晰。


    里屋的呼噜声依旧震天响。


    但被袁彦压在身下的小妾,却清晰地听到了这异响。


    她猛地转头看向外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哪个丫鬟进来了?


    她艰难地抬起头,从袁彦沉重的身躯下挪出一点空隙,朝着门口方向轻声唤了一句:


    “是是春桃吗?”


    “快帮我看看老.”


    可她话音未落,里屋的门就被猛地推开,只见一个黑衣人持刀闯了进来。


    那小妾吓得花容失色,刚要出声尖叫。


    樊刚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硬生生将那叫声堵了回去!


    “唔!!!”


    与此同时,右手上的钢刀已然贴上了那小妾白皙的脖颈。


    “闭嘴!”


    “敢出声就死!”


    樊刚语气阴沉,吓得那小妾汗毛倒竖,只能拼命点头求饶。


    “捆到一旁去了,嘴堵上!”


    樊刚对着身后的亲兵吩咐后,随即走到了床边。


    他看着还在打着呼噜、浑然不觉的袁彦,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随手抄起地上的黄铜脚盆,对着袁彦那张醉醺醺的脸,兜头浇了下去!


    哗啦——!


    “啊!”


    “谁?!哪个狗才”


    袁彦被洗脚水一激,猛地睁开醉眼,刚要大骂,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啪!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打得他眼冒金星,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紧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就死死地压在了他的脖颈上。


    刀锋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瞬间将他残存的酒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好汉!好汉饶命!”


    袁彦看清了眼前持刀的凶神,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


    “银子、珠宝、古玩字画,你们要什么我都给!”


    “都在正房里屋的柜子里,你们尽管去拿!”


    “只求好汉饶我一条狗命!”


    起初,袁彦还以为来的只是帮寻常的强盗,还想用钱财贿赂。


    可他也不仔细想想,哪路强盗胆子这么大,敢对他一个通判下手?


    樊刚闻言冷笑一声,刀锋又往下压了压,一丝血线顿时出现在袁彦的脖子上:


    “说!”


    “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袁彦听罢愣了愣,什么情况,贼人竟然不要钱?那要什么?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敢不答:


    “小小的袁彦,乃乃是绵州通判”


    通判?


    樊刚心中一喜,好家伙,终于让他逮到条大鱼。


    “好!很好!”


    “老子问你,城中知州何在?同知何在?”


    “还有城里那几家有名有姓的大户,他们今晚可在家?”


    “给老子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袁彦闻言,心中心头剧震。


    这群强盗打听官员下落干甚?莫非.?


    他不敢再细想,只能试图搪塞过去:


    “好好汉,我就一个通判,哪能知道上官去处?”


    “我实在不清楚,您几位要不去别处找找?”


    “不清楚?!”


    樊刚眼神一厉,没有丝毫废话,手中钢刀断然一挥。


    “啊——!!!”


    一声凄厉惨叫从袁彦爆发,他左手的小拇指应声而断。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床榻。


    “不说是吧?”


    “不说我就接着砍了!”


    “老实交代,我还能放你一马!”


    樊刚语气森然,刀锋随即移到了袁彦的无名指上。


    “我说!我说!”


    “好汉爷饶命!”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瞬间击垮了袁彦的心理防线,


    “知州沈耀住在城东梧桐巷,门口有两尊石狮子,最大那家就是!”


    “同知姚熙.他.他常住府衙后院,但有时也去.去城西赵员外家.”


    “李员外在城南柳叶胡同.王员外在”


    袁彦涕泪横流,忍着剧痛,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把城内几个主要官员和大户的位置说了个清清楚楚。


    樊刚仔细记下,随后又问了些城中兵力布防的细节。


    再三确认过没有遗漏后,樊刚找来外面放风的任诚:


    “老任,情况清楚了。”


    “咱们分头行动,我带一队人去城东宰了知州沈耀,然后直奔州衙大狱,把关押的百姓们放出来。”


    “你带另一队去城西,宰了同知姚熙。”


    “完事后别耽搁,立刻去守住城中武备库!”


    “等我放出百姓后,就去找你汇合!先把百姓们武装起来!”


    任诚重重地点了点头:


    “明白,万事小心!”


    他随即点起一支百人小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樊刚见状,也准备带人离开。


    这时,身旁的亲兵指着床上捂着断指、疼得直抽冷气的袁彦,还有角落里被堵着嘴,瑟瑟发抖的小妾,请示道:


    “千总,这两人怎么处理?”


    “还有这宅子,刚刚这厮叫声引来了不少护院,要不.?”


    樊刚随意地摆了摆手,吩咐道:


    “都宰了,一个不留!”


    “动作麻利点,完事点把火,烧干净。”


    “咱还有下一家要去,没工夫磨蹭。”


    那亲兵闻言,眼中凶光一闪:


    “得令!”


    还在床榻上的袁彦听罢,一脸绝望地看着樊刚离去的背影,嘶吼道:


    “好汉!好汉!”


    “你答应放我一马,你们”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几把钢刀同时捅穿了身子,戛然而逝。


    角落里的小妾只来得及发出一阵呜咽,便香消玉殒。


    十几个亲兵鱼贯而出,在宅子里大开杀戒。


    很快,火光伴随着浓烟冲天而起,映红了城西北的夜空。


    城东,梧桐巷。


    知州沈耀的府邸比袁彦的别院气派得多,朱漆大门紧闭,门前两尊石狮子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城西传来的火光和惨叫,显然已经惊动了这里,门内有人声和灯火晃动。


    “没时间磨蹭了!”


    “把后门给我堵死,强攻前门!”


    “冲进去速战速决,一个不留!”


    樊刚看着西边映红夜空的火光,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果断下达了命令。


    朱漆大门在不断撞击下轰然洞开,早已按捺不住的锐士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宅子里涌了进去。


    “有贼人!!”


    “保护老爷!!”


    院内顿时炸开了锅!


    护院家丁们挤在一起,仓促迎战。


    可这些个看家护院的家丁,哪里是这帮老兵的对手?


    甫一接触,便如同砍瓜切菜般被放倒在地。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房屋点燃的燃烧声此起彼伏。


    整个沈家宅院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此时,沈耀正躲在书房内,他听着前院震天的喊杀声和哀嚎声,吓得瑟瑟发抖。


    连外衣都来不及套上,沈耀推开后窗就想跳窗逃跑。


    可他刚探出半个身子,就看见后花园里,几个黑衣人正如同肆意屠杀着他府中的仆役。


    一个黑衣人刚好砍翻一个试图抵抗的护院,溅了满身血污,一抬头,正与扒在窗台上的沈耀看了个对眼。


    “妈呀!”


    沈耀吓得魂飞魄散,缩头就想往回跑!


    可那悍卒岂能放过他?


    他狞笑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单手抓住窗棂,敏捷地翻身而入,一刀劈向了沈耀的后心。


    沈耀只觉脑后生风,他下意识地往前一扑。


    只听“嗤啦”一声,刀锋划破了他的官袍,在后背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剧痛让沈耀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起身。


    可身后的悍卒不紧不慢地赶了上来,一脚踩住了他的后腰。


    “狗官!”


    “还想跑?”


    那士卒冷笑一声,随即抄起手中的腰刀,一刀捅穿了沈耀的后心。


    沈耀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就这样,绵州城里的一把手,毙命当场。


    “留几个人,把这儿也点了!”


    “其他人,跟我去州衙大牢!”


    宰了沈耀后,樊刚随手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厉声下令道。


    火光,很快开始在城东蔓延。


    但与此同时,任诚那边却遇到了麻烦。


    他带人直扑城西赵员外家,按照袁彦的交代,同知姚熙很可能在此饮宴。


    然而冲进去后,却只抓到几个吓得屁滚尿流的赵家仆役。


    一番审问才得知,姚熙今晚确实来过,但宴席散后并未留宿,而是又跑到了城南的王员外家继续作乐!


    “妈的!扑空了!”


    任诚懊恼地骂了一句。


    看着赵家宅院燃起的火光和远处城东、城西几处冲天的火光,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走!去武备库!”


    “按原计划,先拿下武备库,等樊千总带人来取武器!”


    他当机立断,带着人马直奔城中武备库方向。


    樊刚这头,则是马不停蹄,带着人赶到了州衙附近。


    此刻州衙的牢头已被惊动,狱卒们正惊慌失措地想要锁门。


    樊刚等人见此情形,立刻冲了上去,瞬间砍翻了门口几个狱卒,撞开了沉重的牢门。


    “乡亲们!”


    “我等是龙安府江大帅手下的义军!来救你们了!!”


    樊刚洪亮的声音在阴森昏暗的牢狱中回荡,


    “城内狗官已死!”


    “随我反了!杀出去!占领城池!开仓放粮!!”


    这道声音如同天籁!


    牢里的百姓们被关押在暗无天日、臭气熏天的牢房里,每日受尽了折磨,早已绝望。


    求生的本能和对官府的刻骨仇恨轰然爆发。


    “是贼.义军!义军来救我们了!”


    “跟着王师杀出去!”


    群情激愤,在樊刚手下士兵的引导和帮助下,成百上千的百姓砸开枷锁,涌出牢房。


    他们有的捡起狱卒掉落的棍棒,有的赤手空拳,汇成一股汹涌的人潮,跟着樊刚的脚步,朝着城中武备库的方向冲去!


    混乱中,州衙几个机灵的小吏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侥幸逃过一劫。


    他们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和欢呼声,吓得瑟瑟发抖。


    等暴动的人群稍微远去,他们才如同受惊的老鼠般钻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魂飞魄散:州衙一片狼藉,牢门大开,囚犯跑光了。


    几人壮着胆子分头去报信,想找上官主持大局。


    一人跑到知州沈耀府邸,只见火光冲天,宅院已陷入一片火海,门口横七竖八躺着家丁护院的尸体,里面传出房屋倒塌的声音。


    另一人跑到通判袁彦的别院,同样只看到冲天烈焰和滚滚浓烟,整个宅子都烧透了!


    “完了!全完了!”


    小吏们面无人色。


    他们抱着一线希望,跌跌撞撞地奔向同知姚熙常去的赵员外家。


    赶到时,赵家也正燃着大火,但混乱中打听到姚熙并未在此过夜。


    “快!去王家府邸!姚同知可能在那里!”


    一个小吏嘶喊着。


    几人又拼命跑回王家府邸。


    当他们终于找到姚熙时,这位绵州城此刻名义上最高的官员,正衣衫不整,搂着一个同样惊慌的丫鬟,脸色苍白如纸。


    显然也是被外面的混乱和火光惊醒,吓得六神无主。


    “姚同知!不好了!反了!全反了!”


    小吏扑倒在地,语无伦次地哭喊,


    “有…有大批贼人!他们…他们杀了沈知州!烧了沈府!”


    “袁通判的别院也被烧了!赵员外家也着了火!州衙大牢被砸开,囚犯全跑出来了!他们…他们喊着要去抢武备库!为首的好多黑衣贼人,凶悍无比!”


    姚熙听得浑身发软,差点瘫倒在地,怀里的丫鬟更是尖叫起来。


    他强迫自己镇定,声音都在发抖:


    “快!快!去巡检司!让巡检立刻点齐所有弓兵、衙役,全副武装到武备库集合!快!!”


    他又对着另一个小吏吼道:


    “你!立刻去城中幸存的几家大户!告诉他们,贼人势大,想要破城!”


    “让他们把所有家丁护院都派出来!带上武器!速到府衙集合!”


    “快去!再晚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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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的前世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嫡长姐病逝,留下一双儿女需要照顾,于是冷淡的父亲和虚伪的嫡母,就哄骗着让她嫁给大姐夫做了续弦。 她一生无所出,尽心尽力地养育嫡姐的孩子。到了生命的尽头,才发觉他们都认为自己是”鸠占鹊巢 “、”蓄意勾搭姐夫 “的人。最后柳月幡然醒悟,自己这一生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得不到丈夫的心、被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憎恨自己……她是个冤大头。重活一世,柳月发誓要逃脱前世的窒息生活,于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位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上。多年以后,已经成为一品权臣夫人,子孙满堂、生活美满的柳月还有几分茫然。她嫁的不是纨绔么?怎么最后他却成了权势滔天的权臣?

穿成武则天女儿后被团宠

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女子:【家世不算强】:爷爷是皇帝,爹爹是皇帝,母亲是皇帝,哥哥是皇帝,不出意外,她也可能是皇帝。 【宠溺不算重】:唐高宗视她如掌上明珠,武皇后爱她如怀中珍宝,百姓的小千岁,大唐的万户侯。 【颜值不算高】:镇国妖娆,洛阳之花。王公贵族的梦中情人,诸国皇子的钦定王妃。 【婚姻不算豪】:大婚当日,长安城鲜花铺地,树裹红妆,陪嫁的队伍从大明宫排到宣德门外。 【头衔不算多】:初唐文坛的精神导师,海外汉人的无冕女帝,神龙政变的总策划师,女性地位的奠基人,盛世王朝的掌舵者,皇权更迭的话事人……她是公主中的公主,龙凤中的龙凤,后人谓之曰:太平!

团宠狂妃倾天下

【团宠,高甜,穿越,1V1】 穿越大周朝的陆挽澜,一无所有。 只有六个呼风唤雨的哥哥,宠妹无度。 只要是小妹喜欢,上天入地也要帮她拿到手。 可是,小妹她想要萧晏之的心,这可难办了。 萧晏之重生而来,再也不想跟陆家有半点瓜葛。 就算是装病装死,也不愿娶陆挽澜这天下第一悍妻。 却没料到大婚当日,她披麻戴孝抬棺而来,说要给王爷送终守寡! 萧晏之“病”中惊坐起: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大哥:王爷,我家小妹,柔弱不能自理,有劳王爷多多照拂。 二哥:为兄准备了几个面首,随你一同进王府侍奉左右。 三哥:这撩夫可不能莽撞,为兄帮你给妹夫写封情书。 四哥:呸,想留住男人的心,需得留住男人的胃。咱们家的厨子,明日就给你送去。 五哥:可这……一直不圆房总是不妥,宫中的秘药我给你备下了。 六哥:他萧家的江山都是陆家打下的,这人忒不识好歹!休了他哥哥养你! 陆挽澜:御夫,还得看手里的鞭子! 萧晏之:天堂有路你不走,既白白送上门来,本王只好笑纳了。 陆挽澜越发觉得,之前还一副病娇模样的萧晏之,最近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透露出饿狼般的凶光。 陆挽澜:王爷,我,我要回家…… 萧晏之:你以为燕王府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燕王妃当腻了,当皇后可好?

权御山河

高山流水,竹林邀月。艳曲流韵,悲笳戍鼓。这是风雅疏狂的时代,也是荒唐动荡的乱世。 世人皆言谢家七郎风骨超尘,玉山倾倒,独占大晋朝半壁风流。萧清晏早有不轨之心,却只能将人供做心头白月光,悄悄珍藏。 只因为,她必须做好她的云陵萧氏九郎。在这个属于男人的强权舞台上,想要横着走,必须先专心搞事业! 山河破碎,秩序崩塌,中原大地白骨塞川,门阀豪强却仍在博弈厮杀。 不想被当做棋子,就必须要手下有兵,掌中有权。铁马踏烽烟,权谋慑朝堂,所有人都骂她乱臣贼子,狼子野心。 唯有他眉目潋滟,笑意温柔地抚着她的发鬓说:“卿卿,有我在,莫怕。”(书粉q群:232886807)

重生后女帝拿了美强惨剧本

一场宫变,皇位离奇地落在了胸无大志的四皇子叶倾怀头上。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江山早晚要拱手让人,因为她是个女扮男装的皇帝。 这一日来得极快,她在龙椅上只坐了三年,就被叛军兵临城下,逼得殿上自刎。 叛军统领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让她芳心暗许的帝师陆宴尘。重来一次,叶倾怀对情爱再无期许,一心只想铲除危机,早日寻个栋梁之材将皇位禅让出去。 然而,这一世她却发现,万里山河并非她以为的那样河清海晏,肱骨之臣也非她所知的那般忠君爱国。 她贵为天子,却不过是一只笼中鸟,所见所听都是表演给她看的童话罢了。 奸佞当道,民生涂炭,景帝叶倾怀是百姓心中唯一的希望和信仰。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终有一日,她不得不在大爱与小爱之中做出抉择。 “老朽想知道,陛下为了这个天下,能付出些什么?”叶倾怀略一沉吟,答道:“一切。”

仙尊归来后杀疯了

叶恒为救世散尽修为功德,以为会就此消散于世间。没想到六百年后被自家后辈唤醒。 醒来后的叶恒成为身负仇怨,被人鄙视、针对的叶星落……看到混乱的家族,面对失去傲骨的叶氏后人,叶星落只能含泪打击教导孩子……整个京城都知道叶家那个在乡下长大的嫡女叶星落要为七皇子冲喜。 大家都等着看这个乡下土包子的笑话。没想到等啊等,等到了除夕宫宴。 当长身玉立,面色红润的七皇子小心翼翼的扶着仙姿玉质的女子进门,满京官员家眷都惊呆了!

理科学霸的穿书团宠日常

远在岭南做知府的宋家旁支庶子,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屡次得了皇帝青眼,十几载待在偏远的岭南竟然也混出了名堂,力压宋家嫡支长孙,回京成了大周朝最年轻的阁老。 正值众皇孙选妻,宋阁老家那位岌岌无名,回了京就一直住在庄子上的庶女也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机缘巧合救了被刺杀重伤的肃王府世子,直接被世子以身相许了! 京中闺秀圈震惊!宋清月:MD!她明明是来救男主的啊,怎么会救成反派大boss的?

神秘复苏之我不怕死

“我叫林凡,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还活着……”林凡穿越到神秘复苏的世界,向死而生,不断求活,多年以后,一个恐怖的诡异存在就此诞生……

穿越古代去逃荒随身带着时空门

《穿越古代去逃荒随身带着时空门》 小龙崽拿着从亲爹那得来的仙界至宝破界珠,穿越到了大炎朝。开局就在洪水中,正惬意的游来游去,就被一家四口给救了。从此走上了逃荒之路……

穿书后我们一家喜提炮灰剧本

杨家人好不容易凑齐,过个年,谁曾想睡一觉直接到了历史上不存在的大秦朝,这家人因为误食了晒干的有毒菌子,除夕夜,全家都被毒倒了。 杨玉晴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人,刚到这边就被一大堆的剧情给塞得整个脑袋都要炸了,只来得及看了还昏迷的一家人一眼又晕过去了。 等她捋清楚情况,再一次醒过来,看着一屋子莫名相似的脸,说实在的,她是有点懵的,突然听到他们家陆女士那句熟悉的口头禅,才猛地惊醒,她全家都在这了。 杨玉晴看到家人就安心了,只是在她看到自己的小鸡爪子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知道更不好的还在后面呢? 兵灾人祸迫使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一想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杨玉晴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细节都跟家里人说了。 老爹会因为考不中秀才而变得疯疯癫癫的,老娘会在跑难的路上,因为护着五岁的小崽崽,被抢东西的难民活活打死,二哥会因为家里断粮了,山上找吃的,一去不回,大哥也会在逃难刚开始就在混乱中失踪,三姐会因为妹妹被男主的狗咬死,疯狂报复,最后死在寒冷的大街上。 国文教授老爸:“……” 散打冠军老妈:“……” 武术冠军大哥:“……” 二哥,三姐:“……” 可……这是进了炮灰的窝吗?

恶娇

出生于青楼,昭昭做不了天真烂漫的女儿家。 风霜雨雪吹打,虎豹豺狼欺压。 想从泥里闯出一条通天路?那就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昭昭:“人人都怕鬼,所以我要做鬼。” —— 遇上高不可攀的湛修逸时,昭昭年纪尚小。 脸儿白白身子瘦瘦,生了一副孱弱样,被剑锋抵住眉心时却挑衅道: “世子殿下,我们来日方长。” 湛修逸冷冷道:“我不记妓女的名字,脏耳朵。” 后来,后来。 山河动荡,朝堂另起。 金銮殿中,新皇向本朝开国百年唯一的女相伸出了手。 “昭昭,来我身边。” 昭昭微笑:“我不听傀儡的命令,没必要。”

鹤饮春风

【非物质文化遗产】【古琴·斫琴】【刺绣】【龙泉剑】【阴阳五行】【天干地支】【家国大义】【群像】【无CP】【玄学】【 “道”文化】【民俗文化】权利、金钱与所谓的自由之下,到底容不容得下黑白分明? 置身事外时的共情山水,身居高位时的怜悯众生,到底理不理的清青红皂白? 当兰亭终将已矣,明月碎落江中,承继成了威胁,平安是许他人那么:机敏聪明能成错,身不由己空余恨,一腔热血又该何去何从? ——————年少时的他说:“师父说:命来守安泰,不负天地材。”后来的他说:“如果痴傻可以行路,我宁不要什么清风朗月”——————阴阳归混沌,善恶愈分明。 看不见鬼,做得了神,盛衰、荣辱、忧天下,皆凭一心。

娇姝无双

裴姝当了一辈子傀儡女君,为家族燃尽光亮,最终冻毙风雪。一朝重生,裴姝决定换个活法,凡事不求尽善尽美,但求为所欲为。 两世为人,若一定要论个最,裴姝最想退避三舍的人,非第一权臣谢显莫属。 谢显,出身勋贵世家,谋略过人,文武兼修。他狠戾隐忍,大权未握时,外人皆赞他郎朗如月,谦谦知礼。 裴姝却比谁都清楚,这位穷尽诗家笔的濯濯公子,内里有多黑。上一世为推渣夫上位,稳固国公府的权势地位,她没少跟谢显明争暗斗,两人一度斗成死敌,生命的最后也曾与虎谋皮。 但......重活一世,几次交手后,裴姝微妙的感觉哪里不对。不明白,前世宿敌,何以今世白月光? 一日,细雨霏霏,别苑尤云殢雨初歇,裴府女君披衣正欲起,谢显青竹似的指节勾缠住她腰间银丝带,平静地瞧着她:“你我事已至此,是不是该计算长远之计了。”裴姝长睫微掀,一双情潮尚未褪尽的眼眸显得多情又冷漠:“浮世三千,吾只争朝夕,不求长久。”谢显闻言只轻轻笑了一声:“阿妤,你别后悔。”

种田不慌,我全家都有金手指

??网文填坑节,12月1日大佬包场,请你免费看独家番外、人气连载新章??又名《家穿非我所愿,幸得平台相见》花家四口八机疯狂嗨购,不料眨眼全家群穿。 还没悲伤:亲爹是九年不中秀才的童生,亲娘是十指不沾春水的绣神,她,花田是七岁垂髫小天真,就发现,还有一个在娘肚里明年才生。 全家还不知道,花奶她是重生!言称太公给她托梦,天旱、蝗灾、地动、流民、疫症环生,花家村抢得先机,逃荒也要全村出动! 惊喜的是,四口子共享种花家穿越者扶持平台,提供给你们的平台,要好好利用!

如意络

本书要讲的故事,几个别名可以概之:《西嫁记》,不是《西游记》,唐僧师徒历经劫难方取回真经,本文男主为了娶回公主,也是难得能掬一把辛酸泪;《丝路情歌》,从洛阳到敦煌,故事沿着丝绸之路一路向西铺展开。 《白花公主与十三骑士》,公主是朵小白花,然十三骑士都不待见她,盼她早点挂掉好回家喝汤睡觉,走一路斗一路,一对多,小白花表示没带怕的!

穿越之直上青云

青云醒来发现她在逃荒的途中,她以为她要开启种田模式,结果有人告诉她,她在上任的途中……所以,她要开启官途,青云直上重点是:她是女的,女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