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巨人”

车子直接开到了城东靠近郊区的住宅区，这里的建筑全部都是上世纪就建好的平房，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小巷如同蛛网般错综复杂，没有来过的肯定会被这每条都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巷子晃晕了眼，迷失自己。


    七弯八绕之后，车子深入了这片区域的腹地，停在了一家很普通的台球会所门前，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很难想象出入这里的都是些腰缠万贯的富人，单只门口露天摆放的台球桌前那些衣着衣着朴素的顾客，便会让任何一个目的是一家高级会所的人望而却步，再看看会馆的招牌，萧寒有些想笑。


    这么一个地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搭调的名字？虽然门口有几名保安巡逻，以确保不会有不知内情的顾客误入，盘查也很严密，但有了李刚带路，萧寒很容易的就走进了这家名为“巨人”的休闲会馆，在一间很陈旧的办公室内，见到了这里的负责人，财叔。


    财叔五十多岁，据说姓乔，名字无从得知，萧寒只是在来的路上听李刚说过，财叔这个人无儿无女，为人极是精明，这里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手负责，萧寒想要到这里打比赛也好，见识一番也罢，都得先征得财叔的同意。


    “刚子，这就是你说得那个小伙子？嗯，人长得还行，挺精神的，坐下聊聊吧。”财叔指了指办公室里唯一的一张沙发，示意萧寒坐下。


    挥手让李刚出去后，财叔把办公桌后的椅子拖了出来，放在萧寒斜对面，翘着腿往椅子上一坐，一双看似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萧寒，萧寒也不说话，眯着眼睛细数财叔脸上的褶子，恶意的猜测当这个老人笑起来的时候，这些沟壑是否会聚成一朵绽放的菊花。


    “怎么不说话？这可不像是一个要来这打比赛的球手该有的反应，以往来的每个人总是会先滔滔不绝的介绍一番他的战绩，不论真假，至少也说明他们很有自信，你，莫非不想要这份工作？”对一个能在自己面前镇定自若的孩子，财叔也有了几分好奇。


    “您认为我是来应聘的？”萧寒反问道。


    “难道不是？”财叔有些纳闷了。事先财叔只知道李刚发现了一个球打得不错的孩子，想当然的就认为萧寒肯定迫不及待要来这里赚外快，其他的也就没有多问。


    “当然不是，如果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我可以给您解释一下。首先，不是我自己要来这里，而是你们的人推荐我来的，所以您不肯从我嘴里听到那种老孔雀开屏式的长篇大论；其次，我来这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打台球，当然，如果我们双方可以达成一致，让我出场比赛也不是不可以。”萧寒也很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不打球，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财叔马上就起了警惕之心，毕竟做得是这种见不得光的行业，由不得他不小心。


    “我打台球的水平，相信你老也从李刚大哥那里有所耳闻，既然他想让我来，而您也同意了，那么就说明对李刚大哥的眼光，你还是信任的，而这间接也说明，我要在这里打球，应该还是够格的。我说得对不？”萧寒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不错，现在发掘一个高水平的选手的确不容易，但也不是说除了你我们就再找不着别人，所以小家伙，你也别得意太早。”财叔脸一冷，很是反感萧寒所表现出来的狂妄。


    “错，错，错。财叔，咱们当着明人不说暗话，的确，我的台球水平其实也就那样，但您也不用拿话诓我，我这样的虽然多，但愿意来这里打球的却很少吧？既然连我家附近那么小一家台球厅都有你们的人去物色人选，我想，你这里现在应该很缺新手吧？”萧寒根本不为财叔态度所动，继续自说自话。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明白人。不错，我这是需要新面孔来吸引顾客下注，如果都是些大家熟悉的老人，顾客们也提不起下注的兴趣，说到底，你还是来应聘的，如此做作一番，恐怕只是想得到更多的报酬吧？也罢，说说你的要求，但是记住了，如果你的要求太过分，我是肯定不会答应的。”财叔现在已经开始鄙视萧寒的为人了。


    “又错！”萧寒知道是时间说正题了，再继续刺激下去，这老头就该暴走了，那样反倒会弄巧成拙，达不到此行的目的，言辞也就恳切下来：“财叔，我可以来这里出赛，而且我也不要钱，我只想请求您老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财叔从未碰到过这种事，不由迷惑了。


    “我来这的主要目的是，希望财叔您能准许我加入你们的篮球队，作为交换，我可以免费替你们出战台球赛。”说完后，萧寒满是期待的看着财叔，生怕老人说出“不行”二字来。


    “哈哈哈，绕了一大圈，你就为这个？”财叔听完萧寒的真正意图，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只要你来这出赛，就算是这里的一份子，如果只是想要见识一下篮球赛，自然并无不可，只不过如果你是要加入一支球队。。。。。。”


    财叔说到这里，故意一顿，看着萧寒焦急的神情，心中大乐，臭小子，让你刚才耍着你财叔玩，要是不给你找点不痛快，财叔我岂不是白活了这一大把年纪？


    “财叔，有什么为难之处吗？”左等右等，财叔就是不说话，萧寒终于沉不住气，追问出声。


    “这事么，说难也难，说不难他也简单。”财叔毕竟年纪大了，不会真和萧寒计较，一看他真急了，也就不再逗他：“咱们这，一共有四支篮球队，人数都不多，而且成员很固定，轻易不会加人。当然了，只要财叔我介绍你去，他们估计还是会给个面子接纳你，但能否真正得到他们的承认，打得上球，就得靠你自己了。”


    “如此就多谢财叔了。能否现在就找人带我去见识一番？我有点等不及了。”萧寒一听有戏，连忙趁热打铁。


    “去当然是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点，你到咱这来，首先得做好本职工作，打好台球比赛，至于篮球，得等你真正加入了一支球队，我们再谈。”一看萧寒恨不得现在就冲出门去，财叔连忙提醒他什么才是首要任务。


    “这个您就放心吧，只要让我打篮球，台球的事，保证随叫随到。您看，事情都谈妥了，现在是不是找个人。。。。。。”萧寒一脸谄笑的道。


    “去吧，出去找李刚让他带你去，回头别忘了回我这来签协议。”财叔知道再跟他说什么估计萧寒也听不进去，干脆先放行了。


    “得嘞，保证不会误事。”萧寒大半个身子都已经到了门外，只留下一个大头还在房间内，闻言朝财叔一点头，脖子一缩，整个人就没影了。


    “又是一个喜欢篮球的小子，和当年的阿虎一模一样，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吧。”房间里的财叔喃喃自语着，眼角有一丝老泪溢出，晶莹闪亮。


    “事情谈得怎么样，老板留下你没？”一直在门外焦急等待的红毛看到萧寒出来，迎上来迫不及待的问道。


    “成了。”虽然知道红毛如此急切想知道结果，多半还是为了他的钱包，但如果不是意外碰上红毛，萧寒也不会找到一个他所急需的能够提升自己的地方，所以对这个引路人，萧寒还是有几分感激的。


    “那就好，哈哈。”红毛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旋即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签合同了吗？”


    “还没。和老头说好了，先让你带我去篮球场看看。”萧寒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篮球场啊，这边走。”也不知能拿多大的好处，此时的红毛走路都有些轻飘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