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放弃

原以为我就是最大的篮球天才了，没想到你才是啊。”萧寒投进最后一球之后，比赛宣告结束，石清泉再次主动走过来搭话道。


    “哦。”这时萧寒已经失去了和他计较的兴趣。


    “我道歉，为我之前说过的话，现在，我郑重表示，收回我不当的言论！”这时的石清泉反倒一脸严肃，郑重其事。


    “嗯。”到最后也没看到古晗玥露面，萧寒此刻心情极度低落，丝毫没有夺冠后的喜悦。


    “能问你个问题吗？我保证，只有一个，请你务必回答。”虽然发现萧寒对自己挨打不理，石清泉还是锲而不舍的坚持发问。


    “好吧。”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石清泉那张笑得很是欠扁的脸，萧寒只好妥协。


    “太好了。是这样，虽然我的投篮已经很准了，但我还是直觉，你的投篮应该更准，能告诉我有什么秘诀吗？对了，别拿苦练什么敷衍我。”石清泉一脸的期待。


    “靠！”萧寒在心中狠狠比了一个中指，要想投篮准，除了苦练，还有毛办法？可是看着简直就是一脸慕孺的石清泉，又实在不好发作，再说了，罗昊这小子也不知道从那勾搭来一大堆身材惹火的美眉，不管怎样，也不能在女士面前丧失风度不是。


    想了想，萧寒还真找着个搪塞的办法，神秘兮兮的把石清泉拉到一旁，心里坏笑着，脸上却是一脸肃穆：“我告诉你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肯定不会，我发誓。”石清泉此时的表现完全就是个乖宝宝，应声虫。


    “听说过纪昌学箭的故事么？”萧寒一脸虔诚。


    “没有啊，那是啥？”石清泉适时表现着自己的无知。


    “这都不知道，太白了吧你。”萧寒抓紧一切机会打击报复石清泉：“古时候呢，有一个叫做纪昌的，拜了一位远近闻名的神箭手飞卫为师，学习射箭。可是飞卫呢，并没有教他射箭的技术，反而首先让他学会不眨眼睛，于是纪昌回到家里，仰面躺在他妻子的织布机下面，两眼一眨不眨地直盯着他妻子织布时不停地踩动着的踏脚板。天天如此，月月如此，两年后终于做到了。接下来，飞卫又让他练习把小的东西看到大的一样，纪昌又一次回到家里，选一根最细的牦牛尾巴上的毛，一端系上一个小虱子，另一端悬挂在自家的窗口上，两眼注视着吊在窗口牦牛毛下端的小虱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三年过去了，小虱子在他眼里就如同车轮一般大了。这时候，纪昌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神箭手了。”


    “老大，你这是啥意思？不会是让我照这个法子练吧。我上哪去找织布机和虱子啊。”石清泉苦着脸道。


    “笨啊，这只是个比喻罢了，没有织布机，你不会去大街上看汽车轮子啊，至于虱子，谁让你真看虱子了？我是让你有空的时候就盯着篮圈看，看着看着，它不就变大了吗？这样你投篮自然而然就准了。”萧寒继续诱拐道。


    “有道理耶。谢了哈。”石清泉对萧寒的话完全深信不疑，但他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刚有点诲人不倦感受的萧寒直接吐血三升：“知道了你的秘密，我就更有把握打败你了，不是我说你啊，你咋这么轻易就相信人呢？也太没有防范意识了吧，哈哈。”


    “好狗.日.的，还好我说得也不是实话，你小子就整天上大街数汽车轮子去吧。”看着自以为得计的石清泉，萧寒暗自腹诽，不过想想这小子刚才唱做俱佳的苦情戏，又难免有些佩服，为了篮球，这小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取得这次比赛的冠军，并且能够代表市里去省城参加这次的耐克杯，和更多高手过招，有什么感受没有？兴奋还是激动？”孙学成依旧是一副弥勒佛状。


    “老狐狸。”萧寒先在心里恶狠狠的鄙视了他一下，才开口道：“孙叔叔啊。需要有什么感受么？挺平常一件事，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小狐狸。”孙学成也对萧寒的态度也是极为不满，这小子，怎么总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从他嘴里，根本什么都套不出来。


    “怎么样，有兴趣加入省青队没？这次孙叔叔可是很认真的邀请你哦。”孙学成表达着自己的诚意。


    “没兴趣，而且这次省里的比赛我也不计划去了。”萧寒不仅毫不领情，反而又投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说啥？别啊，如果是因为孙叔叔要你们加入省青队的事，我可以收回，你也用不着不去比赛啊。”孙学成这下真慌了，如果这小子真的放弃了省里的比赛，自己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真不去了，不是因为你，而是我觉得这样的比赛实在没什么意义。”萧寒笑着摇了摇头，婉拒道。


    “真就不去了?你不去，那他们俩呢？也不去了？”孙学成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去了。我们都商量好了。”萧寒说得是实话，经过这几天的比赛，他已经意识到，这样的三人篮球和真正的全场比赛有着很大不同，参加这种比赛，到了萧寒他们这样的水平，由于很难碰到势均力敌的高手，对技术的提高并没有多大帮助。


    真正的高手其实还都在一年一度的高中联赛之中，很多人对于参加这样一个类似于哗众取宠的比赛并没有兴趣，石清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如果不是杨曦意外退出，谁又能知道，高阳市居然还隐藏着石清泉这样一号人物？


    晓得萧寒是真打算退出了，加入省青队更是全无可能，孙学成不胜唏嘘，高阳市好容易出这么两个有天赋的孩子，却就要这样擦肩而过了，真不让他惋惜。


    “孙叔叔，我能问问你为啥非要我们加入省青队么？”孙学成沉默了，萧寒反而主动挑起了话头。


    “这还用说，当然是为国家发掘有用人才啊。”孙学成回答的铿锵有力。


    “别尽挑冠冕堂皇的说。”萧寒根本就不信：“难道说对你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额，好处当然也有一点，但这不是关键啊。”要知道，如果能发掘这么几个有前途的苗子，在业绩考核上，那可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啊，可是偏偏必须得在省里的比赛冒了头才能算数。而这也只是小事，孙学成打心底里还是希望能为国家挑选几个真正有天赋有实力的年轻球员的。


    “也许吧。”萧寒笑了笑，突然道：“对了，所谓的颁奖礼我就不参加了，先走了。”


    孙学成张了张嘴，想要劝说，想起萧寒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话到了嘴边又觉得难以出口，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对了，有句话实在不吐不快，这样吧，我也就这么一说，您也就那么一听。如何？”走了两步，萧寒还是忍不住回过身道。


    “你说，孙叔叔听着。”以为萧寒要改变主意了，或者说有什么条件，孙学成连忙接过话头。


    “那我就说了。如果你真觉得齐风有天赋，有前途，那我真心的劝您一句，别让他加入什么青年队，那不是帮他，而是害他。”这句话萧寒说得是掷地有声，毫不客气。


    “胡说，加入专业队伍才能得到更好的训练，取得更大的进度，那里不好了？”孙学成没想到这么个孩子，居然说出了如此没有分寸的话。


    “也许吧，话我撂着了，听不听在你。希望齐风那点个性的发展空间不会被你们扼杀吧。”说完，萧寒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篮球馆，留下孙学成自己在那里气的吹胡子瞪眼。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刚走到停车场准备骑车离去，一个有如天籁之音般的声音将他所有的动作都定格了下来。


    萧寒惊喜莫名的抬起头，一张这两日来只存在于脑海中面容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叫萧寒。风萧萧兮易水寒，萧寒。”萧寒很有些笨拙的解释着自己的名字，生怕伊人听不明白。


    “可以和我随便走走吗？”温柔的语气，述说着萧寒无法拒绝的请求。


    “当然，去那都可以。我。。。我都陪你去，我们怎么去？”萧寒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了。


    “当然是骑你的车去呀，呆子。”古晗玥扑哧一笑，这一刻，萧寒的世界百花齐放。


    坐在萧寒的车后座，听着他那些简单到好笑的问题，古晗玥都一一的认真做着回答，感觉是那样的温馨，甜蜜，不知何时，脸就贴上了萧寒的后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说话时传来的震动，一时之间，竟是痴了。


    一起吃饭，陪她逛街，带着她在公路上发疯似的飞驰，一天下来，虽然连古晗玥的小手都没敢去拉，晚上回家，萧寒还是一个劲的在那傻乐。


    这一夜，就在梦中都差点笑出声来的萧寒隔壁，庄凝雪却是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