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炎篇】龙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龙籍（2）

    咔嚓！咔嚓！嘀嗒！嘀嗒！


    当叶古和洛无面前的铁质大门逐渐打开时，除了控制它的齿轮声音之外，机械的声音，伴随着黑紫色闪耀的魔法，在一瞬间密集地传入两人的耳中。


    洛无像是早已习惯一般，汇聚着手边微弱的绿色魔源力，借助其形成的光芒，在黑暗幽深中摸索什么。


    呜——————


    一阵剧烈的耳鸣声，穿过这些由机械形成的嘈杂声响，逐渐覆盖叶古脑海中的其他声音，短时间成为了他双耳的主流。


    “啊，好吵！”叶古捂住耳朵失声大喊道。


    这些声响，仿佛在这一时间集中于一处，如机械利刺一般，从他的耳膜开始，径直向着大脑深处刺去。


    同时，不光是大脑，他的额头，他的双眼遗迹他的心脏处，都在黑暗中被声音来回贯穿，不得片刻安宁。


    啪！


    一声清脆响声之后，周围机械声音随之全然消失，包含着令人战栗的诡异黑暗，也由高悬于头顶的几盏明亮灯火所取代。


    “大人，您怎么了？用不用我来帮您？”洛无在不远处的开关前朝叶古关切道。


    此时的叶古，满脸虚汗，双耳被双手紧紧捂住。半蹲在地的身躯，不知何种原因不住地战栗、颤抖。仿佛深入冰窖的野兽一般，近乎无法控制身体。


    “大人？”洛无再次喊道。


    随着喊声，他只得轻手轻脚，缓步向叶古方向靠近。


    毕竟走入洛家军事所地道的人很多，在几十年间，有诧异的，有惊奇的，有不解的，甚至有不屑一顾的，但如叶古这样行将崩溃模样的，洛无是第一次看到。即便上述情感有些是来自洛家早前之人的讲述。


    “大人！”洛无绕道叶古身后继续喊道，在摇晃的光线之下，他选择伸手轻拍叶古的后背。


    这一拍，顿时将叶古从不知名的恐怖思绪中拉回，回到了现实的军事所地下。


    “啊！怎么了？”叶古喘着粗气回答道，他并未注意，他的脸颊此时尽是汗水，他的右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大人，您是不舒服吗？”


    “不，不是。可能是之前战斗太累了，听到这些机械声音感觉有些不舒服。”叶古实话实说。


    “哈哈，大人，对这些机械恐惧的很多，恐惧声音的您还是第一个。”洛无笑道。


    “呼——”见到洛无轻松神情，叶古起身长舒一口气，试图缓和之前机械带来的恐惧之感。


    略微感觉身体恢复正常之后，叶古指着周边庞杂地机械问道：“话说，这些机械在这里多久了？都是些什么？如果龙族重现的话，他们会惧怕这些机械吗？”


    “这些机械从三十年前帝国蒸汽化时代之前就产生了，基本都是南都这边机械师的作品。从我个人来看，如果龙族重现，想必也会从灵魂处惧怕这些机械。至于是什么？我们时间还多，大人可以随我过来简单查看。”洛无说着，向前两步。


    在情绪镇定，光线有所充盈之后，叶古这才有机会仔细环视洛家军事所地下的空间。


    顺着洛无的指引，叶古紧随同时，也对这个空间中的大致环境有所了解。


    刚才进入的并没有多少阶梯的小型空间，是洛家地面通向地下的一个密闭悬梯。进入悬梯后，由机械的作用下，悬梯连同四方空间之中的人，被绳索牵引垂直下落。最终下落的尽头，就是这个充满蒸汽与魔法的巨大地下空间。


    “这里实际上可以称作南都实验室。我们洛家用了十年时间建成。想必小姐曾经告诉过大人我们洛家的风格，就是在帝国各地不惜花费漫长时间，也要建立完备的地下系统。至于为什么这样，可能我们的族长知道。”洛无踏着回荡的脚步声，向叶古介绍实验室的历史。


    “您看，这个巨型钟表，就是机械师业余空闲时间的产物。西人的计时方式和我们炎火帝国的不同。如果用日晷，哦，相信帝都也没人用这个了。如果用它，一般都会以十二个时辰作为计量的量度。但是西人不同，他们以一天为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通过机械的精密运行，这个东西可以保证误差在一秒之内。”


    洛无说着，将叶古带向有两人高的巨大钟表面前。


    这钟表全身圆形结构，时针分针秒针有规律地分工运行，在当前及其安静之下，叶古能隐约听见内部机械运作的细微声音。


    这声音和刚才的机械声相比，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真的神奇！它有小型的吗？”叶古赞叹并问道。


    “应该有，不过我手上没有。”洛恒摊手回答道。


    叶古观察钟表的余光处，一堆机械物件之中，闪过了一丝光芒，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个是什么？”叶古疑问道，跨着大步，向一旁走去。


    “是这个吗？哇，还挺沉的。”洛无说着，费力地从一堆废铁中拿出了叶古指着的那个物件。


    物件与叶古的械炮相比略微娇小，但类似火炮长管的中心，散发着丝丝光芒，这就是吸引叶古的那处。


    “对啊，看样子不像是一般的机械武器。”叶古说道。


    “嗯，这是焰铳。可以发射持续火焰的，中心由在帝国火山附近发现的带有魔源力的石头维持能量。只要扣动机关，就能发射。”洛无说着就要扣动机关为叶古演示。


    “别，不用演示了，我们还是先去看《龙籍》。我这两天一直放不下林海和灵虚的那些话，想看看这《龙籍》究竟是什么。”


    “那好，大人请随我来吧。”说着，洛无将焰铳放回原处，顺着实验室的长廊，径直向前走去。


    大概走了一百多米的距离，在这长廊般的实验室尽头，叶古和洛无两人面前再次出现了一道铁质大门。


    与之前那道不同的是，这次的大门，中心雕刻的不再是洛家的图腾，而是代表帝国皇室的火焰与龙。


    虽然对这种装饰存在疑惑，但叶古不想再好奇什么了。如果对这些不重要的、与他目的关联不多的事情过分好奇耽误时间下去，恐怕等龙族尽数复活，他们依然还留在南都。


    咯噔，咔嚓，轰！


    洛无将手中钥匙插入、扭动、旋转，之后开启大门。


    这一系列娴熟的动作过后，一阵明亮的紫色光芒，在并不显得明亮的外部空间对比之下，显得格外吸引人的注意。


    跟随洛无踏入铁门之后，叶古显得有些失望。本以为巨大漫长的地下实验室过后是一个更大的空旷空间，但实际上这个空间仅有他在帝都所住的卧室那般大小。


    就好像是这里本来不准备再设置空间，而强行勉强设置了一处似的。


    而且这个狭小空间之中，除了铁门和处于中央的一个展台之外，并无其他陈设。


    “这就是《龙籍》。”洛无指着那紫色的来源处说道。


    “这就是林海和灵虚两人要的《龙籍》啊，我可以翻阅吗？”叶古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展台问道。


    “当然没问题。不过大人，您就不想了解一下我们怎么把它拿到手的吗？”洛无以一种怪异的微笑说道。


    “我倒是很想了解一下。”


    “其实就《龙籍》本身来说，他的内容记叙的大多可能还是依据龙族纪元而写成的历史。以龙元为单位，一个又一个小故事所串联。最开始是由帝国不知名的魔源师所作。据说这个魔源师拥有与龙族相通的魔源力，可以任意不受约束地穿梭在龙境与现实之中。曾经有很长时间，《龙籍》和《暗籍》一道都沉睡在北方寒国宫殿的极寒领域之中。”


    “北方寒国？那又是怎么到我炎火帝国的？”叶古疑惑道。


    “北方寒国五十年之前就陷入了内乱。他们的宫殿由于战争早已成为了一片废墟。因此，记叙上古战争和黑暗的《暗籍》，不知经过多少途径，被献给了我们上一代老皇帝手中。而《龙籍》流落在了帝国民间，也是某种缘分巧合之下，被我们洛家得到。”


    “这两本书的出现都是一种缘分呐。”叶古感慨道。


    “是的，可能是我们帝国本身和龙族就有渊源吧。总之，《龙籍》我们拿着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其实一个月之前，这里实验室被不知名的一群人闯入，《龙籍》也被他们盗走。幸好，在大人和龙战斗之后的谷离镇，我们组大水退去之后，在执政所中找到了它。我们族长猜测，可能就是吴家盗走了它。”说到最后，洛恒有些愤怒。


    “吴家我知道，帝国四大家族之一，和林家还有你们洛家地位相同。”


    “可您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现在完全投靠了林家。吴离就是林家的走狗，否则也不会在《龙籍》上来搞我们。”


    感到自己情绪有些愤怒过头，竟然口吐芬芳，洛无整理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龙籍》在我们手里，这才是最重要的。记得帝国有个哲学家说过吗？抓住当下，你就抓住了未来。”


    “是啊，这话总没错。”叶古笑道。


    “那现在我可以翻阅《龙籍》了吗？”叶古注视着发着紫色光芒的展台问道。


    “当然没问题了，大人。不过任何想要查看《龙籍》的人都有一个限制，我还是先告诉您为好。”


    “什么限制？”


    “每个人的魔源力不同，每次翻阅所能看到的章节不同，而且一人一次只能查看两章内容。每次翻阅过后，同一人的魔源力注入后要相隔七天，才能下一次的查看。不过一个人每一次查看都能阅读到不同的内容。我帮您取下来翻阅吧。”


    说罢，洛无快步走上前，双手散发出一道绿色的魔源力，在魔源力光芒的影响下，原本悬浮于半空中的《龙籍》瞬间跌落到展台之上，而原本散发的浓烈紫色魔源力，也在顷刻间消散了许多。


    “大人，试试吧，看看您能看出什么内容？”洛无说着，将还残留着一些紫色光芒，带着温度的《龙籍》递给了叶古。


    “注入魔源力吗？”叶古低声道。


    在接过《龙籍》之后，叶古动用意识，在双手间汇聚着自身火焰的魔源力。


    比他预想的速度要快，几乎就在一瞬间，火红色的魔源力便顺着他的双手径直流入到《龙籍》，这个封面雕刻着巨龙的厚实书本之中。


    片刻后，浓烈的火红色取代了先前的紫色，《龙籍》在这魔源力的渲染之下，逐渐悬空，上方的书页，也在飞速地挥舞。


    几分钟之后，书页不再翻动，停留在了一处图画与文字交织的页面中。


    叶古随即接过《龙籍》查看，但除了每段文字首页的阿拉伯数字之外，其他由字母构成的西式文字，使得这个常年使用帝国象形文字的帝国将军感到陌生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