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们想演她还不想看
这系统来得可真是时候。
想着三十八岁自己的遗憾，林序决定任性一回。
“妈，我还是想报地理。”
刘蕙兰愣住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林序抢在母亲开口前说，“但是我选了个不喜欢的专业，每天上班像上坟，赚再多钱也不香。”
她晃着妈妈的手撒娇：“而且您女儿这么聪明，干啥不能闯出来一片天呢？最不济，我回我母校当地理老师去。”
刘蕙兰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妈不懂这些，只是我们这种家庭没有能力为你的选择托底，你得自己考虑清楚，其他的你不用操心，妈还年轻，还能再工作二十年。”
“妈！”林序扑进母亲怀里，鼻子发酸。
她在心底发誓日后一定要给妈妈最好的生活。
“那我先去网吧报个志愿，一会就回来。”
她兴奋地打开大门，然后……
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建德一家子又站在了她家门外，脸上堆着假笑，活像个上门推销假冒伪劣劣质品的。
怎么讨厌的苍蝇总是甩不掉呢？
林序皱起眉头，“你们怎么又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林建德的老婆王彩凤一把将她推开就往里挤，“我们当然是来看望嫂子的了。”
“你看，我还带了水果呢。”她说着便给林序展示了一下手中都快皱成核桃的苹果。
刘蕙兰听到声音，喊了一句：“序序，让他们进来吧。”
林序不情不愿地让开了一条道。
一进屋，林建德和他老婆王彩凤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地四下打量起来。
王彩凤更是边走边到处摸，嘴里啧啧有声：“嫂子，你们这房子还是大哥在时候的老样子啊，一点没变，就是这家具也太旧了，该换换了。”
她语气里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
林序看着她这副欠欠的模样，心里一阵作呕。
当年要不是他们非得闹着要分房子，母亲为了保住这套安身立命的房子，不得不将仅有的那点抚恤金通通都给了他们。
父亲住院本就耗光了家里的积蓄，加上抚恤金基本没留。
她永远记得，那一段时间她和母亲的日子过得有多惨。
她实在给不了这几个人好脸色，故意说道：“要不，你们出钱给换换？”
王彩凤脸色一沉，狠狠白了林序一眼。
林建德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我都听说了，序序现在可是出息了，市状元呢，听说还在电视上讲话了？真是给咱们老林家长脸，大哥泉下有知该瞑目了。”
林序没接话，扶着母亲在离他们最远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去倒了杯温水递给母亲。
刘蕙兰喝了口水，缓了口气，才语气疏离地说道：“建德，今天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彩凤立刻凑过来，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嫂子，瞧你这话说的，没事我们就不能来看看你们吗？听说你住院去了，我们这心里惦记着呢，现在身体没事了吧？”
林序心中冷笑，这假惺惺的模样，他们想演，她还不想看呢。
见她们娘俩不搭理自己，王彩凤接着说：“这次住院花了不少钱吧？”
她说着就把话题引到了钱上：“我听说市状元有很多奖学金的，要不让林序拿点钱出来给老太婆养老？”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刘蕙兰闻言，眉头蹙起，双手捧着杯子没有说话。
林序心底的怒火噌地一下子冒了起来。
她都要被这无耻的一家子气笑了。
十年前，他们就是借着要给奶奶养老的名义来拿走她们活命的抚恤金，十年后，居然还有脸用同一个借口让她拿钱？
她不等母亲开口，侧身对向王彩凤：“婶婶，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了？”
王彩凤被问得一怔，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林序向前走了一步，“十年前，我爸车祸的抚恤金不都被你们以赡养奶奶的名义拿走了吗？当时你们拍着胸脯保证，奶奶以后生老病死全由你们负责，再跟我们母女没关系。白纸黑字，还有见证人的，要我拿出来给你回忆一下吗？”
且不提这抚恤金的事，就冲她那奶奶曾经因为她是女孩，就对她母亲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样，她就一分钱都不愿意出。
林建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王彩凤脸上挂不住，强词夺理道：“那……那点钱够干什么啊？现在老太太年纪大了，毛病多，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是林家的孙女，出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林序重复着这几个字，嘴角的讽刺更深，“抚恤金你们拿走了，奶奶的退休金也一直在你们手里攥着，我们当初穷得上顿没有下顿的时候怎么没人提起我是林家的孙女？现在出钱的时候就想起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继续说道：“天底下的便宜就该让你们一家子占尽吗？还要不要脸了？”
“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的呢？”王彩凤被戳到痛处，尖声叫了起来。
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林建德猛地站起来，指着林序：“林序，你别太目无尊长，我们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爸要是还在，也不会让你这么跟我们说话。”
“别提我爸！”林序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们不配提他，当年他躺在医院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别说借钱了，看都没来看一眼，现在倒是想起他了？”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钱，我一分都不会给。”
“嫂子……”林建德转头看向刘蕙兰。
刘蕙兰放下水杯，声音虚弱，但语气十分坚定：“我们家序序说了算。”
林序不想再让这不相干的一家子影响到母亲的病情，她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现在，请你们立刻离开，以后也别来了。”
林建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狠狠地瞪了林序一眼，拉扯着还在骂骂咧咧的王彩凤和一脸茫然的儿子林宇辰走了。
“哎，爸，不是说好了让她给我免费补课的吗？”
林序重重地关上门，将这一家三口的污浊之心全都关在了门外。
气是解了，但以这三口之家的无耻程度来看，没要到钱应该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