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③殷秦：初见

    美国。


    芝加哥，埃文斯顿。


    梅雨季节，芝加哥也毫不意外，从公司出来以后，就已经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雨。


    雨雾迷蒙，视野里都是阴沉的水汽，秦素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摘下了戴着的眼镜，轻轻地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装进了眼镜盒内。


    她动作斯文优雅，带着与生俱来的斯条慢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管家Kim从后视镜里看她，突然开口：“听说你拒绝了迈克尔教授的邀请，不打算去哈佛读博了？”


    少女艳丽逼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笑，饶有兴味的听着自己不苟言笑，严肃古板的管家突然的问话，等他说完，她才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对啊。”


    ≤家Kim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情：“迈克尔教授商业管理界公认的‘竞争战略之父’，你如果能在他手里读博，对今后管理公司一定很有帮助。”


    秦素抱着自己的腿，将自己的下巴抵在膝盖上，少女柔软纤长的身体包裹在修长的白色连衣裙里，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水百合，优雅轻懒。


    她漫不经心：“阿烈打电话给我，说他交了一个小女朋友。我想去看看。”


    “……”Kim无语道，“就为了这个……？”


    “反正你先给我办一下榕城高中的入学手续……”她话还没说完，车子就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车厢一晃，然后便是急促的刹车声震耳欲聋，秦素吓了一跳，旋下车窗迅速往外看去，便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被反弹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天阴沉的可怕，视线都模糊不清，她只看到那个被她的车撞倒的孩子一下子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像是一只野猫，敏捷而迅速的窜进了对面的小巷子里去了。


    秦素视线落在那孩子刚刚爬起来的草坪上，湿润的地面，有隐约殷红的血迹，她心里一跳，赶忙出声：“欸，你等一下！”


    那孩子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快得像是根本没受伤，眨眼就要消失在小巷里。


    秦素心里一急，咬了咬牙，一把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拎着裙摆跳下车，追着那孩子的背影跑了过去。


    “大小姐！”身后传来Kim惊讶的喊声。


    秦素心急如焚，也来不及跟Kim说一声，一眨眼也跟着消失在了小巷。


    “喂，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秦素看着地上滴滴答答的血迹，心惊肉跳。前面逃跑的小孩明显体力不支，跑得慢了下来，偏过头，站在不远处，从乱蓬蓬的刘海里看着她。秦素勉强露出和善的微笑，看着这个明显才六七岁的小孩子，轻声道：“我不是坏人，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看不清脸，衣服也破破烂烂，可能是孤儿，分不清男女，只能从幼小的身形里分辨出来，是亚洲人。


    秦素看着他警惕的模样，暗想可能是这条街上的流浪儿，撞了车，怕被追责，才逃得这么快。


    “大小姐！”


    身后传来Kim的叫声，那小孩听到那声音，立刻跟炸了毛的野猫一样，转身就跑，却忘记了前面立着一个巨大的垃圾桶，他小身板撞在垃圾桶上，“轰”的一声，撞翻了垃圾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都栽倒在垃圾桶上。


    “你没事吧？！”秦素吓了一跳，赶忙追过去想要扶起他，手指还没碰到小孩的手臂，对方像是被激怒的小兽一般，踉跄的，浑身颤抖的，从喉咙里发出“呲呲”的威胁声，“别碰我！”


    秦素动作一顿，看着对方又惊又惧的神情，小孩满脸脏污，只有一双狼一般雪亮的眸子从乱发里透出来，带着阴戾和煞气。


    好凶的小孩！


    秦素心里暗道，小心翼翼的放下手，露出和气的笑容，安抚道：“你受伤了，我司机不小心撞到你，我得送你去医院。我不会伤害你，你跟我来，好不好？”


    她也没带过孩子，不知道怎么跟小朋友交流，只能试着放软自己的声音，朝他露出笑容，试图让他降低警戒。


    秦素并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对面那个孩子看了一眼她的笑脸，愣了愣，似乎是微微的恍惚了一下，身体软软的没什么力气。下一秒，一阵晕眩令他整个人再次跌倒在了垃圾堆里，他不甘心的想要重新站起来，被秦素伸出手，整个人从垃圾堆里抱了起来。


    身子腾空，一阵温软的馨香从她身上传了过来，鼻息之间满是女孩身上的味道，并不是什么工业的香水味，是她本身的体香……


    她穿着明显裁剪昂贵的白色裙装，却毫不避讳他身上的脏污，抱着他，往小巷出口走去。


    秦素发现安静了一秒的小孩突然又挣扎了起来。


    “你怎么了？”她惊讶道。


    “放下我，”小孩声音凶狠，“我不能去那边，有人要杀我！”


    “……”秦素顿了顿，瞅了一眼自己怀里脏脏的小孩，就这么一只小孩，竟然还有被害妄想症？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他又开始叫嚣，沙哑的童音，透着虚弱。


    “Kim，把车开过来。”秦素对撑着伞来到她身边的KIm道，“我们先回家。”她看了一眼小孩手臂上的擦伤，“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孩子警惕性又强，又有被害妄想症，估计是不肯去医院做检查的。


    她低头看着小孩，“我先带你回家，我一个人住，家里没有人会杀你，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她脸离我好近……


    他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脸微微有些发烫。只是隔着一层脏污，谁也看不见他脸红了。


    “他同意了。”秦素也不知道哪里看出他点头，立刻对Kim道，“Kim，你去开车。我们先回家。”


    Kim看了一眼被秦素抱在怀里的小孩，他早就习惯了秦素没事出门捡流浪猫流浪狗，然后送宠物医院做绝孕，再给他们找主人，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捡一个人回家……


    *


    先素素后幽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