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就是个跑腿的

　　现场推销，肯定是女孩子更占优势。这要是突然间多了一个男人，就跟鲜花丛中突然多了只苍蝇，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反正，潘月虹是坚决拒绝，就是不想要。不过，既然白静初这么提出来了，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潘月虹笑着道：“白经理，我是没有意见，就是不知道我们小组的这些人，她们是怎么样的想法。过来，你们说说，你们需要一个端茶倒水的人吗？”

　　“不需要。”跟随着潘月虹久了，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销售部二组的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自然是跟着拒绝了。

　　对于她们的反应，潘月虹很满意，耸着肩膀道：“呶，你们也看到了，她们不同意，我也没法子了。”

　　白静初瞪了潘月虹一眼，大声道：“程艳，就把他交给你们销售部一组吧。”

　　程艳倒是点了点头：“行，那就留下来吧。”

　　销售部还有很多事情，白静初又叮嘱和勉励了潘月虹、程艳等人一番，就转身离去了。霍青也明白，他之所以能留下来，这完全是看在白静初的面子上。来之前，他还有这一番雄心壮志，想做出点儿成绩给沈嫣然看看。可现在看来，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只有端茶倒水的命儿了。

　　等到白静初一走，程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我们白经理认识？”

　　霍青介绍了一下自己，摇头道：“白经理？谁是白经理啊，我不知道。”

　　“行，那你去忙……”

　　程艳的话还没等说完，现场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和尖叫声。在对面的展台上，销售二组的女孩子们脱掉了外套和裤子，露出了里面的白色露脐背心和热裤，把女孩子的曲线轮廓勾勒得分毫毕现。这样的一排十个女孩子，只是往那儿一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甚至是还有一些人拿出相机，对着她们咔咔地拍摄。

　　她们的脸上带着笑容，倒了一杯杯的茶水，供人免费品尝。

　　一时间，销售二组的展台上人声鼎沸，很是热闹。相比较而言，销售一组的站台上就显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了。一组的女孩子们看着二组的这些人，在目瞪口呆的时候，又有些恼火，为了拔得头筹，她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来一包茶叶。”

　　“给我也来一包。”

　　“我来两包。”

　　人多了，还真有买的。销售部二组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没多大会儿的工夫，就销售出去了有三十多包茶叶。而一组的人，还没有开张呢。

　　潘月虹走了过来，问道：“哎呀，程艳，你们这儿一包都没卖出去吗？”

　　程艳笑道：“七天的时间呢，急什么？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

　　“你说的真有道理，我们那边儿太忙，就不打扰你了。”

　　“好。”

　　看着潘月虹扭着屁股离开，那份妖娆的模样，气得人都肝儿疼。

　　程艳叱喝道：“霍青，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一愣，霍青点点头，转身忙去了。

　　一组的人，只是碍于白静初的面子，才没有将霍青给撵走了。眼看着二组的人销售火爆，一组的这些女孩子们，都有些火大。自然而然地，她们都把怒火发泄到了霍青的身上。

　　“霍青，还不快去烧水？”

　　“霍青，给我倒一杯茶水。”

　　“霍青……”

　　霍青是真的成了跑腿的，让一组的女孩子使唤得滴溜溜乱转。

　　这些人，也太拿豆包不当干粮了。要是搁在以往，霍青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这份工作是白静初给找来的，他不想让白静初没面子。你想想，人家好心好意地给你找份工作，你还挑三拣四的，有些太不像话了。还有，这是华泰集团旗下的产业，他是要向沈嫣然证明自己，而不是让人来瞧不起的。

　　霍青很勤快，跟谁都笑呵呵的，让你连挑毛病都挑不出来。

　　二组的这些女孩子们，也投入到了紧张而有序的“战斗”中，也销售出去了一些茶叶。可是，她们的穿着比较随意，就跟杂牌军似的，跟二组的成绩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等到了中午，程艳叫道：“霍青，你给我过来。”

　　越看着霍青，程艳就越是火大。这要不是因为他，一组的销售业绩能这样？这女人也真是的，拉不出来屎，就怨地球没有吸引力，把一切都怪罪到了霍青的头上。你说，霍青就是一个跑腿的，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说过几句话，销售业绩的好坏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霍青倒是没生气，问道：“程组长，有什么事情吗？”

　　程艳哼道：“现在都中午了，你总不能让大家伙儿都饿肚子吧？去，买几份盒饭回来。”

　　“程组长，你把钱给我，我就去买。”

　　“给你钱？现在，公司还没有申请下来餐饮补助，你自己想办法。”

　　华泰集团是有餐饮补助的，公司食堂的伙食很好，每顿饭有10块钱就够了。要是出差，或者是有什么活动，每个人是20块钱的标准。现在，程艳的这般态度，让旁边的一个女孩子看不过眼了。她叫做于丹，算是销售一组的老员工了，比程艳来华泰还更要早一些。

　　于丹道：“霍青，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

　　“行了，咱们走。”

　　于丹拽着霍青往出走，叹声道：“其实，程姐是个很好的女人，就是家中的男人……唉，不说她了，我希望你能理解她。”

　　霍青笑道：“没事，我本来就是跑腿的嘛。”

　　于丹笑了笑，和霍青来到了市展览中心的门口。

　　在这儿，有一家鸿运快餐店，店里人满为患，生意非常火爆。

　　第一，这儿的地理环境好，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第二，快餐的价格比较实惠，一荤两素是10块钱，两荤两素是12块……四荤两素的18块。当然了，也可以在这儿点几道菜，再来两瓶啤酒，价格也不会很贵。要是人多的话，还可以包厢，一切以经济实惠为主。

　　这家店的老板很会做生意，一点儿空间都没浪费。在门口的两边，是一溜儿的柜台。在柜台内，是一份份炒好的菜肴。有几个戴着口罩，穿着白色衬衫，黄色马甲的女孩子在这儿忙碌着。谁想要吃什么，都是在门口凭票购买。

　　卖票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叼着烟，脖颈上戴着很粗的金项链，就跟暴发户似的。他的肩膀上搭了条湿毛巾，时不时用毛巾擦下脸上的汗水，热得呼哧呼哧直喘。

　　“老板，给我来12份四荤两素的饭票。”

　　于丹作势要掏钱，却让霍青给拽住了。

　　霍青看着那个老板，一挑大拇指，赞道：“这位老板的耳朵长得好啊，肉肉呼呼的，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那老板一乐，呵呵道：“你小子挺会说话呀？行，就冲你这几句话，我老胡给你们每张饭票优惠2块钱。”

　　“胡老板，我想问问，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胸闷气短？发作起来，从前胸贯穿到后背，再从后背贯穿到前胸，疼得都喘不上来气，对不对？”

　　“啊？”

　　胡老板腾下站了起来，吃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霍青郑重道：“你的耳朵，确实是带着福相，可是，你的耳垂太厚，晦暗无光……这应该是有胸痹之忧呀？”

　　“胸痹之忧，这又是什么病？”

　　“你们家开的这家鸿运快餐店，算是让你有了口福。往日里，你没少吃那些油的、腻的，再喝两口小酒，就让一口湿痰堵在心里。如果哪天，谁惹你生气了，你的肝火上升……恐怕，唉，不堪设想啊。”

　　越说越对！

　　胡老板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连忙道：“这位小兄弟，你看我的这个病症有的治吗？我去医院检查过几次，他们也没检查出什么毛病来。”

　　霍青笑道：“你尽管放心，等抽空去一趟中药店，买点儿炙甘草和黄芪，三碗水熬成一碗汤，连续地服用7天，保证你药到病除。”

　　“行，行。”

　　“你收好了。”

　　霍青用随身携带的笔和纸，立即给胡老板开了一个炙甘草和黄芪的配方比例，交给他：“我叫做霍青，我们公司在展览中心有两个展位，在做山野茶的促销活动，刚好也是7天，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这话，有两个意思。胡老板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或者是担心霍青骗了他，都可以来找霍青。霍青是问心无愧，绝对不会开一个方子，就逃掉了。

　　胡老板从抽屉中抓了一把钱，塞给霍青，大笑道：“哈哈，我相信霍老弟，这些钱你收下……”

　　“这成什么事儿了，我哪能收你的钱呢？要不这样，你每天给我们送一份快餐吧？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是小事儿。”

　　这些饭菜，又能值几个钱，胡老板就是干这个的。这下，他反而更是相信霍青给他开的那个药方了。胡老板亲自过去，叫人给霍青、于丹打了满满的饭菜，更是帮忙给他们送到了展位上。

　　一直将饭菜放到了桌子上，胡老板等人离去了，于丹才算是反应过来，盯着霍青看了又看的，问道：“霍青，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霍青微笑道：“我就是一个跑腿的，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