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造神计划的短板

　　“我是术者，不是意者！”当秦健讲到，身为意者这样的存在，对于一个国家民族的生存和发展的大义及所应当肩负起的重任时，林枫突然开口应了一句。

　　“术者？”

　　“对，修炼道法的术者！我的师门不方便告诉你听，不过你相信就是了，我没必要诓骗你！”

　　“你修炼的什么道法？”

　　“道德经！”

　　说完这句话，然后便是，相顾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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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落下，山顶很快黑了下来。

　　休整了将近半个小时，林枫体内狂躁的气息也平复下来，而且调息了这许久，秦健也养了些精神，勉强能自己站起来走路了。

　　这两人一番开诚布公的畅谈，虽然没再说多少话，彼此却也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不少的秘辛。

　　秦健至今都想不明白，面前这个痞赖小子一再给他惊奇与震憾，一个怎么看都应该属于天分超绝的自然觉醒意者，到头来竟然说自己甚至连意者都不算。

　　术者？修炼道法，追求天道永生的术者？

　　早已在历史长河中没落沉沦的道法术者，曾几何起，有了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修炼奇才呢？

　　难怪他小小年纪，便可以施展“传音入密”这样的异能，想来这便是传说中道家的奇门法诀“他心通”之术了。

　　难怪总感觉他运转异能的方式，总那样的蹊跷。

　　其实在山腹里冒死摆渡魂力给对方的时候，秦健心里面便有过怀疑，只不过当时境况危急，他只当是自己的幻觉而矣，如今听到林枫讲受了自己的魂力摆渡之后，竟然是做了一次过路财神那般，一个九级意者的魂力能量都只在对方体内转了一个圈，然后被当做消耗品那样折腾光，半分魂力的真核都没吸纳。

　　林枫否认自己的意者身份，偏又无法解释身上为何会有那么多惊人的超自然能力。就比如魂力摆渡的时候，依循常理的话，秦健主动放弃了自身魂力的主导权，就等同于数十年的魂力修为全都赠与对方了，这就仿佛武侠小说里那种厉害大宗师将全身内力修为灌入了所谓有缘之人那般，是万没可能再有机会重新收回来的。

　　奇就奇在，秦健发觉自己这种冒死而为的魂力摆渡方式，竟然只是体内的能量全被吸纳，最本源的魂力真核却是半分都没失去。

　　也就是说，秦健主动送了一份大礼出去，对方收下来了，却只收下来大礼的附加物，最值钱的一部分却悄悄给主人家留了下来。这就好比买椟还珠，秦健在那种危急环境下还只当是产生幻觉，如今九死余生之下确认了这等奇事，震撼莫名，越发看这位“林小子”是小怪物一个了。

　　世上真有这等可随意拆分意者魂力的奇功，还是说小怪物真的是一个与其他意者都有不同的存在，秦健惊惧。

　　不过能够不死，并且还有希望重新修行站在顶级意者的巅峰，秦健到也仿佛重新活过一回，有了新生的希望。

　　“走吧，秦大哥，咱们下山！”

　　望着半山腰那处的灯火，林枫长吐了口气，暂时不再去考虑哪些让人揪心的事。肚子有点饿，而且两人只顾上跑路，身上连件正经衣衫都没有。

　　能有命活着走出大山再想哪些才有意义，林枫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杀了那么多升阳教的野怪老巫婆都没现身，看来多半是不在附近，如此最好。

　　秦健坚持不再让他搀扶，更不要让他再背着。林枫也没强求，他知道一个强者总是有许多的骄傲，有着强者的矜持。好在山上树木繁密，很容易替他弄了根树桠做拐杖当助力。

　　一大一小两个劫后余生的男人，于是就这样开始蹒跚着向山下走，向那处有灯火的地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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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枫怎也不会想到，在半山腰这间有灯火的木屋内，会看到如此令人吃惊一幕。

　　原本打算偷偷潜入木屋内借些饮食，顺便看看能不能再弄两套合适的衣服出来。他仗着身法的灵便，以为这是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却在小木屋的窗口，再一次看到了十几个装扮妖异的COSER。

　　无一例外地，这十几人也是巫妖王希纳娃斯一脉的妖众打扮。林枫隐身暗处探听了一会儿，从这些人的对话之中，听到了一个消息。

　　这群COSER都是些热衷《幻世》的狂热幻迷，只所以他们要以这种怪异的装扮来到此处，是响应了《幻世》官方发起的一项所谓COSPLAY公益大赛，特意不远千里从各地赶路来这里的。而且很幸运的是，他们这一行十三个人，是最早到达这次大赛举办地的幸运儿，因此身体力行，被举办方要求以实际真人秀方式，很幸运地先一步送来了比赛场地。今晚过后，他们就可以登上山峰，进入那最神秘魔幻的实地场景中感受游戏世界里的氛围了。

　　暗中观察了许久，凭感觉，林枫基本上可以笃定这十三个兴奋莫名的COSER是真的狂热幻迷，并非山腹里哪些戾气深重的升阳教教徒。

　　更令他惊异地是，这些COSER言谈之间流露出来的那种莫名兴奋，似乎能被《幻世》官网选中参加这样一次大赛，是一件比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还要令他们欣喜的荣耀。

　　这些被选中的COSER，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对巫妖女王希纳娃斯的热衷，以及疯狂的喜欢独自一人下副本，进妖王冢单挑整个巫妖王的基地。

　　言谈之间，这些人还透露了一点，这次的神秘COSPLAY公益大赛，主办方将会有最为神秘嘉宾到场，不过这些消息灵通的COSER们说到这一点时，立刻流露出会心的笑容，因为经过他们的内部消息佐证，这次丸美公司的大老板秦健，以及最令宅男幻灭众痴迷的公关客服部部长藤兰大姐姐，日前均已登上前往南方边陲小城玉山市的飞机。由此可见，主办方欲语还羞的所谓神秘嘉宾，不言而喻便是他们二人了。

　　意外获知了这等消息，林枫顿时感到棘手起来。

　　山腹之内的确是有一处很“真实”，很“魔幻”的妖王冢，可是内里的那群两腿“生物”，都是些怎样的人，他可是深有体会，这些生瓜愣枣不分青红皂白往里面跳，怎么看都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丸美的大老板秦健就和他在一起，这次的神秘大赛显然不是他所策划，极有可能是藤兰由纪香在暗中搞鬼。可是运作这样一批人来这升阳教的秘密巢穴里，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带着一肚子疑问，林枫没有惊动木屋内的人，返身回到秦健的藏身处。

　　将这个发现一讲，秦健果然大为震惊。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秦健似乎仅仅是对这场由他的公司秘密策划的公益COSPLAY大赛的时间和地点感到吃惊，他的反应对林枫而言，好像丸美原本就有这项计划，只不过发起的时间和地点有所变化，他这位一把手根本不知道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枫狐疑地问道，“难道丸美公司本来就有这样的邪恶计划？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林枫口气有些生硬。

　　“没想到，升阳教的手伸的还真是够长！丸美还真是替人做嫁衣裳啊！”秦健面色古怪，表情十分的落寞。“还记得在那烂尾楼的天台上，我对你讲过的‘造神计划’吗？我想升阳教现在要做的，正是这样的一件事情！”

　　“就凭那十几个狂热玩家？！你说过，这项计划，需要有无比庞大的群众基础，需要有足够的汲取灵魂能量的源泉，而且还需要有能让玩家以精神体方式进入游戏虚拟世界的成熟终端技术，这两点缺一不可！”

　　“的确如此！不过我想，这也正是升阳教如此疯狂寻找那所谓圣器的原由！”

　　“圣器？！什么圣器？！你不也说过了吗，那根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林枫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野猫，圣器这两个字眼对他而言，实在是太敏感了些。

　　暗影里秦健的两眼像野兽的眼睛那般发着幽光。或许是惊讶于林枫的敏感度太高，他沉思许久，才又说道：“这一路走来，这座山峰总给我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刚才你离开后，我四下里观望了一番，这座山峰外形实在独特的紧……”

　　“很像一口倒扣的大钟？！”

　　“对！……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秦健疑惑道。

　　“不知道！听你说这座山峰外形独特，我才想起来，这里应该就是玉盘山最著名的三座主峰之一的药王钟！”说到药王钟三个字时，林枫自己也被猛地吓了一跳。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升阳教在山腹内设下的巢穴仿造了《幻世》中的妖王冢，现实中这座主峰名称竟然也叫药王钟？

　　“药王钟？”秦健未曾亲睹山腹内的构造，咀嚼着这三个字眼，却和林枫一样心中惊诧莫名，“借地利之势行逆天之实！升阳教此举，还真是丧心病狂到极致！”

　　“怎么讲？”

　　“在这山腹之中架构出来现实版的妖王冢，如此大工程量，即便专业的工程队，没有一年半载，怕也开凿不出来！那升阳教暗中经营这处巢穴经年之久，却能始终保持不为外界所知，可见他们在此处秘巢上花费了多少心血！钟者，冢也！竭一地之灵气积聚于一处，你玩《幻世》的副本妖王冢，应该知道巫妖王希纳娃斯的王座之中，有把能快速汇集灵气的聚灵王剑这样的剧情吧？”

　　“聚灵王剑！可以汇集四周环境灵气于一剑的聚灵王剑？”林枫黯然，玉山市是他自幼成长的故土，这玉盘山三大峰老君峰、药王钟、天目崖，少时的他与伙伴不知在诸峰之间留下过多少脚印，却从未曾想过，这大山之中竟然掩藏了如此之多的祸根。

　　在妖王冢的游戏副本剧情之中，但凡玩家独自挑翻妖王冢内大小野怪，并且单挑杀死巫妖王希纳娃斯的人，在巫妖王覆灭之后，便可有一定机率获取妖王宝座内蕴藏的这把神器……聚灵王剑。

　　聚灵王剑乃《幻世》十大神器之首。

　　幻迷歌诀有云：聚灵王在手，幻世任我走！这话说的便是这把王者之剑的巨大威能。据未公开的一帧剧情透露，当玩家装备了这把聚灵王剑之后，最大的好处便是，从此不再需要为在游戏中要携带多少比例的红瓶蓝瓶而苦恼，有此装备的玩家，称得上是永不掉血的幻世真神，即便是在决斗中对上级别超出一多半的对手，对上玩家工会组团追杀，也可保证不被秒杀，轻松脱身！

　　“难道这升阳教在现实之中，也能运用技术布置下这样的聚灵王剑？他们的‘造神计划’，便是要借助这把聚灵王剑，吸收哪些幻迷的灵魂之力，从而造出所谓真神？”第一次在玉盘山内目睹的那场邪魅祭奠仪式，那老巫婆便是在主持所谓迎接侍灵回归的纯阴之体筛选计划，后来小芸更是被那老巫婆相中，要捉她做接引鼎炉。自己的体内有貌似升阳教的劳什子圣器，自己的意中人又成了被人盯上的接引鼎炉。想到此处，林枫忍不住有些想抓狂。

　　秦健想了想说：“造神计划一向便是升阳教的教旨，二十多年前那场意者之间的全面战争，便是因为这个计划而起！这些鬼子亡我华夏之心不死，想不到这许多年他们一直都没停止过这个阴谋！”

　　“亡我华夏之心不死？！哼哼，可笑！这些年来你们这些国家豢养的黑暗势力都在干什么？那群国安九局的高手们又在干些什么？被这等弹丸小国的一个破烂肾教在眼皮子底下折腾了这许多年，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国之栋梁，眼睛都瞎了吗？”

　　“小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或许组织上另有考量，我也不相信这升阳教的保密工作能做得那么到位！”

　　“另有考量？哼，哼哼，好一个另有考量！当我三岁稚儿么？莫非站在你们背后的大佬里，也有人想试试做神的感觉吗？”

　　“小林，你莫乱猜！”秦健变了脸色，显然林枫的话说中了他的顾虑，“这世上哪里来的所谓真神，不过都是一群被洗脑了的疯子的痴心妄想罢了！所谓造神计划的理论依据，在意者的世界里其实早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我虽然猜度不透升阳教为何在药王钟下如此大赌注的依据所在，但是这世间的法则却非是人力所能逾越的！造神计划的两大要素缺一不可，即便是这山腹里真的存有能攫取意者魂力的所谓圣器，没有足够多数量的意者为基数，造神计划注定了只能走向失败！”

　　“莫乱猜？！”林枫很想大吼一声那所谓能攫取意者魂力的圣器就在自己身体里，那所谓需要足够多数量意者为基数的魂力攫取对象，这邪门的升阳教似乎也有法子可以批量制造！

　　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木屋内那十三名狂热的COSER只要有机会踏入山腹内那座妖王冢内，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而最大的可能便是，被躲藏在山腹内的升阳教教徒洗礼成为拥有超能力的意者！

　　且不论山腹内哪些已经貌似被自己杀死的意者的来源问题，相信如果数量如此惊人的意者团体先后潜入国内，然后又集中汇集在玉山市这样的一个小地方，负责国土安全的国安九局还有组织背后的大佬们能忍住不做任何动作才怪！借他们一千一万个胆子，也没可能有人胆敢以“另有考量”为理由来置身其外，静观这样一支可说是超能者组成的军队在国家内部的肆意妄为吧！

　　这是其一，令他怀疑山腹内的多数意者都是在妖王冢内才产生异变或者觉醒。

　　另有一条理由让他担忧的便是，自己曾经的班主任李向东的罪恶之路。仅仅只在一个神秘网站下载了一些开发异能的神秘功法，李向东便能自行修炼成为一个邪恶的初阶控神术意者，而且最终演变成替升阳教做事的走狗，可见升阳教所掌握的秘术的可怕之处。

　　当初从玉盘山脱险归来被国安九局请去做异能检测，哪些人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不善？还不就是哪些人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也极有可能是李向东那样的，因为修习了升阳教邪恶秘术而觉醒的意者吗？更别提后来在妞妞的空间里见到的哪些机密档案，更是明确地记载了升阳教在开启普通人脑域催发人体潜力这一领域中的诸多详尽实例。

　　林枫很想挑明了跟秦健说出这一切，然则妞妞有可能会是升阳教所追查的圣器的事实，让他无法将这个机密吐露半个字眼给另外的人。

　　他没这份勇气！

　　说出这个事实的后果再明白不过，第一他自己百分之百从此要失去人身自由，第二他从此将面临暗无天日的生活！没有人会让他这样一个有可能威胁到整个意者世界生存的异类存活下去，一旦身份曝光或者失去被继续庇护的价值，他将立刻被抛弃！如果不想变成这种结局，他便要站在整个意者世界的对立面，独自一人与守护人类的整个意者世界战斗，在征服与被征服的血腥中走向心生或毁灭！

　　他只是一个简单而普通的高中生而矣，他心中尽管也在无数个孤枕难眠的深夜里胡乱YY着有朝一日能过上左拥右抱、三宫六院夜夜笙歌做新郎的性福生活，可那毕竟只是思想深处的YY而矣，如今他有了心仪的意中人，更加不可能脑子发热进水，妄图成神，与整个天下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