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跟他过不去呢?顾立泽在脑海中快速回忆着自己在这个地方的客户和经手的案件,能想到的只有两件。除了一件几年前办结的以和解结案的陈年旧案之外,剩下的便是他目前在处理的一件,这也是他从上海飞到这里的原因。案子一起涉案八千多万的借贷纠纷,主体是两家公司,他代理的这家公司是借方。这笔钱欠了好久,因为最近业务发展,资金紧张,客户有想法去北京证券交易所上个牌,所以专门到上海聘请了李俊成做尽调律师,顾立泽便跟他一起进项目组,处理一些争议解决的事情。他还记得当时说到这期案子的时候,董事长那一脸的有苦难言:“其实按我跟这家公司往来的实际金额,远不止八千万。但是现在落在纸面上的,也就这么多。现在这笔账是走公司财务渠道的,两位也都懂,所以不得不处理一下。不过啊,”

  说到这里他看向顾立泽,欲言又止:“对方公司那位老总,现在已经在幕后了,他呢,确实有点难搞,顾律师,你万事留个神啊。”

  顾立泽从业多年,人情百态大小风浪各色人等也都见识过,耍狠卖惨的面孔也瞧了不知多少,自是成竹在胸。况且如今都签了代理合同,他哪里肯在客户面前露怯,于是便说道:“您放心。该留意的我会留意。既然已经接了您的案子,自然尽最大努力为您争取。”

  如今被套在麻布袋里,身上被绑的紧紧的,顾立泽对客户的那句“难搞”的提醒方回过味来,也有些后悔自己那天下午大意了。本来说好跟李俊成一起过来的,谁知他临时有事,便约好他先过来,晚上汇合一起踩踩当地夜市。客户派车将他接到了酒店,又要安排酒席,顾立泽以要研究案情为由婉拒了。到了房间稍作休整,看看手表,心想李俊成估计还没上飞机,自己先去吃个饭。刚要出门收到一条短信:“是李俊成律师吗?”

  顾立泽一看是陌生号码,有心不理,忽然想到李俊成也姓李,莫不是客户找然后记错了号码?于是他回道:“哪位?”

  对方不答反问:“有时间出来见个面吗?商量一下凯丰公司的那笔账。”

  凯丰公司便是顾立泽跟李俊成这次来永州的服务客户。一看对方这种开门见山的措辞和语气,顾立泽直觉对方可能是被告律师,更有可能是被告本人。想了想他回:“商量什么?明天上庭说。”

  电话沉默了。顾立泽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看,一查号码果然是永州本地号。刚放下手机又来消息了:“我是律师。我们想把跟凯丰之间所有的账都清算一下,所以想跟您见面谈谈。凯丰的魏总给我您的号码的。”

  顾立泽心想,魏总的确说过两家之间的帐不止八千万。但是或许是苦于没有保留下证据,所以只能起诉这八千万。如今对方肯主动还,那自然是好事。想到这里他便问:“哪里见?”

  对方回复:“您定。”

  顾立泽心想,这人还挺客气。此时肚子作响,他便上了自助餐厅准备吃些东西,忍不住走到落地窗前往下观望。看到马路边有一家肯德基,他便回道:“XX路肯德基见。”

  对方很快回复:“可以。但是,为了双方利益,请不要携带手机和录音设备,谈话只在我们两人之间进行,成就成,不成就当今天没见过。同意的话我们半小时后在肯德基见。”

  对方语气这般神秘,顾立泽立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再次往下看了一眼,他有些犹豫。想了想他给魏总拨了电话,确认对方律师的确找过他。于是他挂了电话,回复可以。

  顾不上吃东西,他回到房间,将手机放下,换了一件衬衫下了楼。临出门他莫名停住了,摸着口袋里的房卡,总觉得不该带在身上。想了想他返回将房卡留在大堂前台,然后出门到了三百米外的肯德基。

  果然见到了一位面庞消瘦目露精光的中年男人。留意到中年男人那骨节明显但显得异常庞大的手,加上他略带谄媚的笑中直露露盯着他的目光,他对此人的第一印象实在不怎么样。男人自称被告律师,顾立泽跟他寒暄过。

  男人开始侃侃而谈起来。顾立泽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打断:“既然都是律师,咱们就不聊这些虚的了,您直接说核心的,时间宝贵。”

  男人停住低头笑了笑,再次看向顾立泽,眼神表情语气都换了:“您确实没带手机和录音设备吧?”

  顾立泽:“当然。”见男人还是一副笑脸看着他,他便站起来将裤兜掏出:“真没有。”完了为表诚意,连两只鞋都踢掉倒两下又放在地上:“要不,您再搜个身?”

  “哦不不!”男人摆手张嘴笑了:“我没有权利搜您的身。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们范总,也就是光远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委托我给您一个邀请。就是您如果能在庭上不让我们输,不用承担这笔债务,我们愿意为您本次来到永州的各项费用和辛苦工作进行合理的,补偿。这是我们的诚意,您过目。”

  顾立泽正猫着腰系鞋带,闻言顿住,手上却没停。系好鞋子,他坐直身子,拿过对方推过来的一张折叠的A4纸打开看了一眼,合好放回桌上,脸上现出笑容:“这哪儿合理?这不合理。”

  男人立刻接口:“您开个价儿?”

  “八千万也肯?”

  男人笑容凝固了。但很快他站起身:“您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顾立泽看着他走出门去,在外面背着身子说了一阵,重新坐在他面前,脸上变的严肃起来:“李律师,您胃口真大。我们范总的意思,只要您能不让我们输,他可以出到这个数。”说着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个数字,拿给顾立泽看。

  “哦?”顾立泽来了兴趣:“范总真是大方。早知道我去做他律师了。”

  男人重新高兴起来:“哈!哈!您现在就可以做我们的律师啊,这个啊,就是代理费了。”

  顾立泽不说话了,看着对面的男人,笑容浅浅的淡了,眼睛却一直看着他。男人有些不自在,不禁开口:“李律师?”

  顾立泽移回目光,略想了想抬眼说道:“我想您误会了。我刚才说不合理,是因为这个,”他食指虚指了指:“太多了。”

  男人愣住,立刻笑道:“不多,不多!您只要……”说着挤眉弄眼一番,顾立泽移开眼不想去看。

  见顾立泽不语,他又道:“我们……不按这个,按这个!”只见他用手指着刚写上去的数字,那个比事先印刷好的数字更加夸张。

  顾立泽:“替我给范总带一句话吧:非常感谢厚意,但是,我只赚经得起查的钱。他日若有缘,或许也可以考虑为贵公司提供法律服务。”

  男人急了:“李律师,你可别犯傻!这种机会,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顾立泽:“我不差钱。但是我的一生还很长,不想脏了羽毛。”

  男人脸上的笑消失了。顾立泽看着他从谄媚的面相变得像阴暗之地的蛇一半露出阴狠的目光:“一生很长?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立泽不为所动。谈话至此已无继续的必要,他站起身道一句:“再会!”便走出肯德基大门。不想没走几步,便莫名其妙被人掳上车,一夜惊心动魄到了现在。

  虽然从法律人的思维去推,他被掳这件事,跟肯德基里面的那个男人以及他代表的光远公司,也就是他代理的案件被告,暂时还看不到什么直接的关联,但一想到那男人最后那几句恶狠狠的话语,加之他自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仇家恩怨,想来想去,光远公司对他下手的嫌疑最大。

  感受着穿进头套的光线,他忍不住想,现在是上午?中午?下午?如果真是光远公司所为,对方口口声声唤他李律师,说起来他这也是代李俊成受过啊。这家伙到了永州没有?发现他不见了吗?在想办法找他吗?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他跟法院沟通了这件事没有?案子延期了吗?慕慈……慕慈在做什么?她知道了吗?会为他担心吗?算了她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最好李俊成突然出现救他出去,然后他便立刻坐上回上海的飞机,回到她身边,抱着她美美睡一觉再说。

  胡思乱想一阵,他意识到这些问题他此刻都无能为力。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这伙人是不是光远公司派的人,还有这些人绑他到底要干嘛?坐以待毙可不是上策。于是他开始挣扎出声响,并且对着窗外喊着:“有人嘛?有人嘛!进来个人!”

  门很快开了,他感到两个人似乎不太高兴的走近了。不等他们说话他先说了:“我想上厕所,憋不住了。”

  “憋不住也憋着!憋不住就拉裤子里!就你也配喊我们进来!”小个子暴躁大声喊着,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

  “我上个厕所怎么了?我又没跑,也没让你们放了我,怎么连个厕所都不给上?我们有仇吗?那战俘人家还善待呢,莫名其妙的不给上厕所是啥意思?”

  “哎西!说了别给他吃东西,吃了就要拉,还有力气乱喊乱叫,烦死!”小个子原地走着发牢骚,忍不住抬起脚想踹上来,想起大个儿嘱咐,还是忍耐了。

  “我再说一遍我要上厕所,这要求不过分!都是人类,别太过分了啊!”

  一人笑了:“我看你是书读傻了。我们就是奉命行事,我们不懂什么过分不过分。”

  顾立泽正要问奉谁的命,大个儿在后面说话了:“带他去上厕所。看紧点。不怕他跑。”

  于是顾立泽被小个儿和开车那人带出了门,乍一出门就被外面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像盲了一般。

  头上戴着麻布袋,隐隐绰绰的,腿上又绑着,他走的不太利索。便说了:“把我头上这东西去了行吗?老跌跤。”

  “你想的美!”小个儿说:“去了你不就看到我们了吗?”

  顾立泽心想,昨天下午就把你们几个看在眼里了,这会儿才想起避险。不过他口中这样说道:“我不看,你们走我后面就行了,我不回头。我就上个厕所。”

  开车那人说道:“给他摘了吧,咱们两戴着呢。就走他后面。”

  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尽管因为蒙久了还有麻麻点点的残留印记。两人给他带到两棵大树后面:“就这儿吧。”顾立泽心想,好家伙,原来没有厕所。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目之所及都是绿草大树,旁边一条公路,似乎这里就是路边的一个孤零零的简易修车铺。草草了事往回走,他开口道:“谢谢了。”没人应他。重新回到房间,几人又要给他戴上,他笑脸相求:“能不能别戴了?我有哮喘,容易过敏,难受的很。”

  小个儿又叫起来:“戴着!就你事多!”

  顾立泽毫不相让:“我已经给你们拘在这儿了,绑成这样,又有你们三个看着,我能跑到哪儿去?你们这样对我,我不怨你们,但是啊,别这么折腾人,人在做天在看,多给自己积点德,好吗?菩萨在天有灵都会表扬你的。”

  本就是凭着一点观察试他,不想小个儿真的很信这一套,前世来世因果轮回积德行善之类的。只见他忿忿的一把扔下旧麻袋片,狠狠剜了他一眼:“就你屁事多!”

  顾立泽看到了他三角小眼睛里那点眼白,还有那晒的黝黑结实的胳膊和大脑门,还是泛起笑容:“谢谢啊,松快多了。”

  正想着再搭讪聊几句,只听大个儿说道:“别聊了,出来吧。“

  小个儿便用手指着他:“老实点!不然揍你!”

  时间到了下午。小个儿这两天在这里,可把自己牛逼坏了。以往都是看人脸色任人驱使的角色,如今面对屋里那个被绑着的人,顿时有了翻身做主把控全局的感觉。但是方才老大过来说,上面说了,不能再动手打人,更不能伤害性命,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只要熬过明天就行。老大说完特意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责备的意思,这让他很是不爽。没错上车的时候他给了那人一肘子,但他那不是为集团奉献吗?怎么还落下不是了。老大走后,他摸摸自己有些隐疼的胳膊肘,怀着一肚子不自在对开车那人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人有点奇怪?”

  开着那人眯着眼看过来:“咋了?”

  小个儿:“他到现在都没有问我们为什么绑他?”

  那人沉思一会儿道:“是有点不正常。跟电视上演的不太一样啊。”

  小个儿:“而且他也没问我们是什么人。就那么坐着,除了要吃喝要上厕所。”

  那人点头:“是哦。不会脑子坏掉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漫漫长日,两人一直守在外面,难免无聊。眼见老大在几米外停在车棚里的车上打瞌睡,他们想出了个解闷的法子。

  两人开门进去,重新站在顾立泽跟前。顾立泽正打瞌睡,冷不丁被踢了一下,立时清醒了。瞅见两人便开口:“两位兄弟,有事儿?”

  小个儿便开腔;“知道为啥把你请到这里不?”

  顾立泽心想,瞌睡遇上枕头了。他正寻思怎么开这话头呢,对方自己送上门了。于是他波澜不惊的接道:“哦对,为啥呀?”

  小个儿拧眉:“听你这口气好像不感兴趣啊,那哥们还有什么说的必要呢。”

  顾立泽:“哎呀,这怎么说呢。其实吧我如果还在城里,我就要面对一大堆烦心的事情,那都是很难办的。幸亏你们把我绑到这儿来,我暂时就不用处理那些事了,别人也不能说我什么。毕竟我是被你们请到这儿来的。说起来啊,还要感谢几位啊,谢谢。”

  小个儿跟开车的对视一眼,再看看顾立泽,顿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断片。这完全不按套路演啊。定了定神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知道你为啥在这儿不?”

  顾立泽:“哎对,为啥呀?”

  小个儿伸手一指:“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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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救命!太子妃她又在揍人啦

自石蕴容嫁给太子起,她就明白,她不只是太子妃,更是康熙用来打理后宫、妆点太子身份的工具她要担起瓜尔佳氏一族的荣耀,要规劝太子,要为天下女子树立端方贤良的典范她不能妒忌、吵闹、需时刻谨记规矩,活的仿佛框起来的木头人直到太子二废,她一同被圈禁,眼睁睁看着自己独女被抚蒙惨死,她这才醒悟,端方无用、贤良友善更是狗屁再睁眼,她重生到了康熙三十五年重活一世,她势要活出想要的自己于是当晚,祭天回宫后,石蕴容就把胤礽按到了榻上太子震惊! 太子不解!太子暴怒:“瓜尔佳氏你竟敢以下犯上?”看着想动手的太子爷,石蕴容微微一笑,先一步把人揍了事后,太子一脸怀疑人生的看着她:瓜尔佳氏,你疯了? 石蕴容:我就是疯了!太子爷若想让满宫都知道您被自己福晋打了,大可叫人来太子张目结舌,气的大喊要废了她可第二天她还是外人眼中端方得体的太子妃,不仅半点事没有,太子还不敢再轻易动她她从此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太子不听话怎么办? 揍他!太子放任宠妾恃宠而骄怎么办?揍他!太子要被废了怎么办?还是揍他! 可没想到,揍着揍着,她专宠了;揍着揍着,太子登基了;揍着揍着,包子就出生了

朕的爱妃太能卷了

互联网大厂卷王姜娴穿越了。 穿越前,她刚因为焦虑症向医生求助:“ 我一天不加班浑身难受,放一天假就呼吸不畅,怎么办?” 万恶的资本家朋友问道:“你这病传染不?来我公司待一下,抓紧把这病传染开去!” 穿越后,来到慢节奏的后宫,人人无所事事,她快闲疯了! 于是她二话不说,直接开卷。 *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答应:十一月份,京城雪下得最大的时候,姜答应天天在梅园跳舞!我的亲娘啊,用得着这么卖命吗?争宠什么的,那就不是我们年薪四两该操心的事。 所以同年,姜答应成了美人,而她还是答应。 * 再后来,传闻姜贵妃和后娘关系不睦,后娘得子后进宫求见,贵妃娘娘赏她十五字真迹,挂在便宜弟弟床头——距离科举考试还有四千三百七十天。 * 在老板面前刷存在感,姜娴是专业的。 你见过凌晨三点的后宫吗? 宫妃五点起床,她三点: 宫妃赏花赏月看戏扯淡的时候,她在练舞练歌练琴,钻研大老板的喜好,业务能力和奉承阿谀两不误,姜闲相信,只要这么卷下去,老板升职加薪必然第一个想到她 。 而皇帝见识过无数争宠手段。 还真独独记住了姜娴一一 这女人实在太爱朕了! #拒绝画饼,爱我就晋我的位# #爱妃只想晋位要赏赐,心里根本没有朕#

半路抢的夫君他不对劲

双亲亡故,虞听晚寄人篱下,任劳任怨起早贪黑忙活。 一朝落水,她预见未来。 舅母不久后将她卖给年过古稀的好色乡绅,她求情无门,不愿受辱,凄惨而死。 虞听晚摆烂了! 她不伺候了! 与其婚事被拿捏,倒不如她自己做主。 岂料,虞听晚准备相看的路上出师不利,撞见被众人抬着浑身是伤的卫家郎君。 她莫名晕炫,眼前竟多了一片红,瞧见画面里那卫家郎君神情晦气郁郁着喜服,被其母推着入了喜房。 也不知哪个姑娘这么倒霉嫁给他! 虞听晚看到了榻上被压着翻滚的新娘脸。 竟……是她自己!!! 将军魏昭矜傲清贵,立下战功赫赫。参破算计他十余载的弥天大谎后,他倍觉荒唐,心存死志。 边塞一战,他用斩杀敌人的破云枪捅向了自己。 可他没死,成了偏僻村落的卫家郎。 魏昭这一生阴暗潮湿,他以为永远见不到光亮。 直到有人闯了进来。 她凶巴巴的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嘬了他一口。 “别不识好歹,娶到我偷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