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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骑士团训练营地，地下石室。
很少有人知道，在圣骑士与武僧们往日里训练的场地之下数十米处，有着一个特殊的石室。
在这阳光无法照耀的地底深处，有一件特殊的战铠正安安静静地贮藏在了隐秘之中。
石室穹顶上镶嵌着的星辉石头下，微弱的冷光将佐伊拉的棕发染上双色。
这位身材健硕的女骑士单膝跪在冰冷的石板之上，只要微微抬头，就能够清晰看到五步之外的圣铠。
说是“圣铠”，但其实它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与这名字没有多少关联。
那些曾经闪耀着的秘银纹路如今像垂死的萤火虫一样，在铠甲的胸口处汇聚成微弱的光团。
如果不是这残留的一丁点光华，恐怕早会被人当作是废弃的破烂儿扔到一边去。
“……咕。”
佐伊拉满含敬畏地望着铠甲，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渴望，在心中将战铠的来历反复回想。
天使的战铠。
这是一件来自于征战天使的史诗级铠甲！
作为太阳神的忠诚信徒，她对于这件遗失的战铠有着强烈的敬仰以及渴望。
她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这件铠甲的下一任穿戴者。
至于为什么是“穿戴者”而不是“主人”，则是因为这件铠甲并非是普通的魔导道具，而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立意识的“生物”。
只有得到它的认可，才能够有资格将其穿戴，受到它的保护。
而其他没有被认可的人则是根本无法靠近它，就像她现在一样，只能远远观望。
而被它拒绝的人别说是靠近了，甚至会遭到它的主动攻击！
佐伊拉现在能够待这件战铠仅仅五米之外，其实已经是稍微得到了一定的认可。
至少战铠之灵并不讨厌她。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佐伊拉或许就能够真正触摸到它，成为新一任幸运儿。
“……咳咳，咳咳。”
这时，一声疲惫的咳嗽声从后方传来，打断了佐伊拉的畅想，让她表情一变。
佐伊拉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顽固的老家伙正跪伏在自己身后五米处。
石室中并不只有佐伊拉一人，还有另一位候选人。
老骑士莫尔顿。
这位年纪足足是自己八倍的老骑士，此刻也在努力获取铠甲的认可。
修道院的大多数修士不清楚天使战铠的消息，但对于他们这些高阶后期的圣骑士来说，则早已不是秘密。
只要主动申请，每一位圣骑士都有资格来尝试与战铠沟通，试图与它建立联系。
只不过因为条件过高，修道院已经很久没有真正获得认可的穿戴者出现了。
大多都是传奇实力的修士在与战铠之灵沟通过之后强行借用，而非真的得到认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佐伊拉他们两人其实算是竞争者。
但佐伊拉并未因此而感到慌乱。
因为她知道，对方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对方只不过是土生土长的乡下骑士，而自己则是出身于光辉圣城索兰提斯的精英。
迷雾修道院并不抗拒外来的修士。
整个修道院的修士组成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是修道院自身培养的，他们大多是孤儿或是被修士们拯救过的平民。
还有一部分因为各种原因而外来投靠的，像是赫伯特这种被“发配”来，最终留下来成为修士的。
还有一些，则是来自于其他的修道院或者神灵教会等组织。
这些人的占比最少，大多是短期或者长期来到这里历练的，等待修行结束之后便会离开。
佐伊拉就是这样的修士。
作为太阳教会，年轻一代中比较出色的天才，她在二十二岁那年决定来到迷雾修道院，所为的便是获得这件遗失天使战铠的认可。
而身为从小在教会培养下成长，沐浴着太阳神光芒的信徒，佐伊拉一直清楚自身的优势——她对于战铠之灵的亲和感一定是远远高过对方的。
从两人目前的站位，其实就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佐伊拉来到石室的时间要比莫尔顿晚上不少，但是此刻的进度却比他还要高。
五米对十米。
没错。
优势在我！
而相较于佐伊拉的自信，老骑士显得就相当的淡定。
处于下风的莫尔顿此时依旧没有放弃，单膝跪地，不骄不躁地祷告着，并时不时向前移动一小段距离。
他无视了房间中的另一位年轻人，竞争者完全处在自己的节奏之中。
对于佐伊拉的想法，莫尔顿并非不知，甚至还有几分赞赏。
年轻的骑士骄傲、好斗、自信，这并非是坏事，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性格。
年轻人不气盛，那叫年轻人吗？
但已经年逾二百岁的老骑士却已经经历的太多，早已失去了这份锋锐，不必再展露自己的锋芒。
莫尔顿的身上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就连左眼都已经被一道贯穿伤给刺瞎，看上去格外狰狞。
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致残伤，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就可以让自身恢复到最巅峰的状态。
迷雾修道院并不缺少高阶牧师，帮助他恢复伤势也不需要花费代价。
但莫尔顿却拒绝了他人对自己的帮助，执意留下伤势。
年轻时候的他对提升实力有着近乎于狂热的执念，认为只有留下这些伤痕，才能够更好的帮助他提升实力。
虽然到了如今，他已经放弃了对于提升实力的强力执着，但他依旧没有恢复自身的伤势。
年老的圣骑士早已习惯了这些伤痕。
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已经在无数次惨烈战斗中将锋刃都磨钝了的重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那么，眼下的莫尔顿真的已经完全落在下风了吗？
虽然佐伊拉可能不愿意接受，但事实……其实并非如此。
只要莫尔顿愿意，他早就可以来到此刻佐伊拉所处的位置，甚至比她要更加靠前。
但是老骑士却依旧按照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的缓缓推进，不打算惊扰到战铠之灵。
甚至说，他的心中未必就没有等待着年轻人将他超越的期待。
莫尔顿其实一直在等待。
如果佐伊拉能够成功取得战铠之灵的认可，那他便会主动退让，非常恰到好处的“棋差一筹”。
这并非是在刻意放水，只不过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对晚辈的提携而已。
莫尔顿没有亲族，但如果他当年没有成为圣骑士，没有加入修道院成为修士的话，那他重重重重孙女大概就是佐伊拉这个年纪了。
嗯……他就是很喜欢照顾年轻人。
如果没有其他的意外，那么两人的对决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最终决出一位胜者。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就在佐伊拉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原本一直沉寂着，对两人的靠近，爱搭不理的战铠忽然颤抖了一下。
接着，那看上去早已破旧的战铠上突然绽放出耀眼光芒！
嗡——
毫无征兆的突然变故让佐伊拉一愣，猛然抬起头，看向了战铠。
“嗯！！？”
发生了什么事？
在最初的懵逼之后，她很快激动起来。
天使战铠有了反应，那也就是说，战铠之灵已经彻底苏醒了。
！！！
难道说，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自己刚刚又迈出了一小步导致的？
不，不能激动！
佐伊拉紧紧抓住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自己起身向前的冲动。
“……咕。”
她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战铠。
年轻人激动，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战铠之灵的认可。
而另一边，老者却表情微微一变，感觉眼下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这……发生什么了？”
佐伊拉激动，但在她身后的莫尔顿看得清楚。
战铠之灵的复苏绝非是在佐伊拉向前迈步之后当即发生的，而是在过了一两秒后才有了变化的。
老骑士对战铠之灵的变化有印象，它并非是苏醒，而是被另外的人引动了。
上一次引动战铠之灵还是三年前，当时是被那个叫“法奥”的年轻圣骑士给吸引的。
不过，那位年轻人在得到吸引了战铠之灵的注意力之后，却并没有试图与它建立更深的联系。
法奥自认为实力还是太弱，如果接受了战铠的庇护，那么他将再也没有生死之间的危机感，实力很难再有显著的提升。
最终，他反而是放弃了这份难得的机会，选择继续磨练自身，等待未来实力足够之后再来尝试。
莫尔顿对于法奥的观点是非常认可的，他年轻时候也抱有着类似的想法，不过他更极端一些——选择了最危险的打法。
莫尔顿是不穿甲的，别说重铠了，他连皮甲都不穿。
完全是以伤换伤，以血换血的拼命打法。
而或许是因为他的这个坏习惯，也让战铠之灵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不抗拒，但也不喜欢。
而现在天使战铠却忽然间爆发出了比之前遇到法奥之时更加激动的反应。
嗡嗡嗡！
石室中央，那战铠此刻已经剧烈的颤抖起来，身上的气息也在逐渐变化。
两倍？
不，这反应的剧烈程度，恐怕要在十倍之上了！
莫尔顿沉思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引动战铠发出这么大的反应。
“这到底是……”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说，是法奥的实力提升进入到了传奇了吗？
前方的佐伊拉等待了一会儿，实在坚持不住，激动的站起身想要靠近。
“战铠大人，我……嗯！！？”
结果，刚一迈步就被一股力量给弹了回来，连连倒退了数步，停在了莫尔顿身前。
“这是……”
这个时候，佐伊拉也反应过来不对，情况似乎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对。
难道说，战铠之灵期待的那个人不是我？
“是你！！？”
佐伊拉猛然回头，看向了沉默着的老骑士，但却没有被理会。
此刻，这位老骑士正回过头看向了石室的入口。
注意到佐伊拉的视线后，他沉声问道：“孩子，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我什么都没……嗯？”
佐伊拉表情一变，也听到了那细微的轻响：“这是……脚步声？有人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莫尔顿的表情非但没有放风，反倒绷得更紧。
没错，真的有人来了。
这并没有什么实事，并非是他们两人独有，其他人也有资格前来。
可问题是……莫尔顿虽然听到了在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但却诡异地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
一个不明正体的存在，正在缓缓接近。
如果不是佐伊拉也听到了声音，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而且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莫尔顿的心中就越发不安，浑身肌肉逐渐绷紧。
他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这是他通过多年战斗养成的本能预警。
无法确定对方的敌我，但有一点能够确定……对方一定非常的危险！
对方绝对是传奇级别的强者。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传奇！
莫尔顿虽然在纸面上只有高阶实力，但他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曾经不止一次被邀请加入到传奇小队，讨伐过数个传奇级别的敌人。
他这一生已经见识过相当多的传奇。
这个未知的来着，恐怕是在所有传奇中，也是相当危险的存在。
莫尔顿的心中闪过一个想法。
“这个感觉……难道是升格者吗？”
思索了一下，莫尔顿缓缓点头。
是了，估计真的是这样。
在他这辈子见识过的那么多传奇中，只有一位举行过升格仪式后的传奇法师才能给过他这样的压力。
佐伊拉虽然没有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但莫尔顿的沉默让她也紧张起来，下意识将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两个人一左一右，严阵以待地看着石室的大门。
不过，两人虽然紧张，但也没有真的多担心。
别忘记了，这里可是迷雾修道院，来者大概率是友非敌。
“……”
可即便心里清楚，感受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他们身上的压力却越来越大。
哒、哒、哒……
不知何时，他们似乎听到了自己耳畔传来了强而有力的跳动声——那是他们自己的心跳。
那心跳声似乎与脚步声渐渐重合，每一次落下似乎都踩在了他们的心上。
而这个时候，两位圣骑士不同的反应体现出了两人的不同性格。
佐伊拉搭在剑柄上的手越来越紧，表情却越来越平静。
而莫尔顿虽然心跳越来越放缓，但表情中却多出了几分狰狞，被刺瞎的左眼也隐隐有了光泽。
哒哒哒……哒。
而在他们紧张的等待中，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门外之人还非常有礼貌的轻轻敲一敲。
咚、咚。
两声仿若敲击在心脏上的敲门声，让石室内的气氛彻底凝结。
在没有得到回应后，门外之人没有开口，缓缓推开了大门。
嘎吱……
而就在大门缓缓推开之时，整个石室中最先做出反应的却不是莫尔顿与佐伊拉。
最先做出反应，也表现的最激烈的……是石室中心的天使战铠！
嗡！！！
那之前对两位圣骑士一直兴致寥寥的天使战铠，此刻却猛然从石台上飞起，冲向了推门而入的身影。
那战铠速度极快，来的又突然，吓了进门的人一跳。
“嗯？什么东西？”
来人想都没多想，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战铠的头盔之上。
嗖——啪！
“偷袭？”
伴随着一声不确定的咕哝声，那天使战铠以比冲刺过去更快的速度猛地倒飞。
嗖——哐！！！
在佐伊拉震惊的视线中，那被她渴望了许久的战铠，却被那个不认识的少年随手拍飞，重重地砸在了墙上，瞬间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
佐伊拉这个时候根本就绷不住之前紧绷的表情，大大地张开了嘴巴。
……啊？
这一刻，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追问来人到底是谁？
她只是紧紧的盯着地上散落一地，但是还在颤抖着想要拼聚在一起，又要冲过去的天使战铠。
这……对吗？
她就像是舔狗看到平日里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心爱女神对着别人投怀送抱，然后还被别人嫌弃推开后跌进水坑里一样。
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悲伤还是该欣喜？
欣喜的是，别人看不上自己的女神。
而悲伤的是，即便别人看不上了，女神也不喜欢自己这个舔狗。
“想要偷袭我？”
而赫伯特在进门之后打退了偷袭者后甩了甩手掌，哼道：“再回去练练吧。”
他看着地上散落的天使战铠，撇了撇嘴。
就这？
这东西，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啊？
在奥菲迪娅的劝说下，赫伯特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将要前去太阳教会那便溜一圈的任务。
然后他便果断的去跟锈钉主教询问更多的细节，力争把所有细节做到最好。
事已至此，那就上吧。
既然没有办法逃避，那就只能享受了。
反正涅娜莎那便都已经打包票不会被发现了，就算出了问题那也不是他的锅。
只要最大的秘密不暴露，那么这次出行就是有利而无害。
反正赫伯特这次也只是去帮帮场子，不是真的当打手。
只要他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不被孽欲教会注意到，估计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嗯……估计是。
虽然赫伯特心中隐隐感觉，事情有很大可能不会按照自己所期望的发展，但他还是决定先当做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在跟锈钉主教询问过后，赫伯特便优哉游哉地来到了这处石室，准备把天使战铠带走。
结果刚一进门，就被人——偷袭！
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刺客”其实就是自己要穿着的铠甲，但赫伯特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在心中感慨道：“果然，多行不义必自……不对！自古红颜多薄命，呃，也不对！”
“咳咳，是总有刁民想害朕。”
赫伯特在心中吐槽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了方案石室中的另外两人。
他的目光在年轻的女骑士身上扫了一眼便移开，落到了那位独目的老骑士身上。
眼前的这位骑士虽然只有高阶实力，但是给赫伯特的感觉却一点不比一般的传奇要差。
两人对视了一下，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莫尔顿依旧保持着警戒的姿势，右手紧紧攥住了腰间的剑柄，右眼死死盯着赫伯特的右手。
“这位阁下，您……哦？”
赫伯特本来打个招呼，但看着老骑士这幅样子，眉头忽然微微一挑，意识到了什么。
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压抑了许多年，正寻找着一个爆发的契机。
一会儿是看到了一棵已经朽败老垂的断裂大树，在努力地从断痕处生长出一颗新芽。
是毁灭，亦或是新生。
莫尔顿正在等待一个契机。
“……呵呵，可以。”
赫伯特微微一笑，什么都没问，只是冲着莫尔顿点了点头，轻笑道：“你如果想的话，可以试一试，我不会介意的。”
投桃报李。
修道院对赫伯特一直很好，他也想要做出回报。
不需要询问理由，也不需要任何条件，赫伯特不介意去帮助修道院的同胞一把。
如果我是你进阶的契机的话，那你就来吧。
“呼！”
而赫伯特的许可就像是给了莫尔顿一剂强心剂，他猛然间松了一口气，重重点头。
老骑士将长剑抽出，声音略带着兴奋地沉声道：“感谢您的宽容！请恕我无礼！”
莫尔顿深吸口气，猛地睁大了自己的左眼。
“哈！”
伴随着一声低吼，他全身的裸露在外皮肤都开始迅速泛红了，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处都渗出了细密的血珠。
咚咚！
心脏疯狂跳动，整个人的体温都在升高。
他身上的气势也迅速暴涨，很快就逼近到了寻常的传奇。
莫尔顿要调整出自己最好的状态，试图寻找一个进阶的契机！
“呼，呼，呼……”
而就在莫尔顿集中全部力量将要挥出第一剑之前，那本来已经散架的铠甲却猛然飘起，自动挡在了赫伯特的身前。
咔咔咔咔！
整套盔甲迅速组装起来，像是一个空壳天使一般，忠心耿耿地挡在了赫伯特身前。
神器护主！
然后……
“啧！别捣乱，闪开！”赫伯特没好气儿地砸了砸嘴，然后一掌将其拍飞。
你这个时候挡在我面前要做什么？
真是的，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没看到我正在帮人突破的吗？
自动护主的战铠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到自己所保护之人的偷袭，瞬间破防。
天使战铠就这么水灵灵地再一次被赫伯特一掌拍散，洒落一地。
哗啦……
而佐伊拉呆呆地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好了。
“啊这……”
哪怕佐伊拉是资深“舔狗”，哪怕是从小就对这件件天使战铠有着深深的向往。
但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她的内心还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自己这些年的坚持，到底是在为了什么？
自己的努力……真的对吗？
还有，那天使战铠，真的那么重要吗？
自己一直将绝大多数精力耗费在这件事情上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赫伯特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便拍出了两巴掌，竟然就让一只“资深舔狗”对她的女神祛魅了。
果然，经典力学还是经典。
批判的武器永远比不上武器的批判。
而没有了外人的干扰，莫尔顿也将状态调整到最好。
就在赫伯特拍完战铠收手的那一刻，他抓住了时机，瞬间做出了攻击。
屏息，凝神……出手！
嗖——
他瞬间爆发出了极强的实力。
莫尔顿将自己这二百年人生中所有磨练的记忆，曾经承受过的痛苦与愤怒，以及这些年的感悟全部汇聚一点。
枯朽的身躯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宛若火山喷发一样的怒焰。
手臂如鞭，猛然一甩。
剑刃在石室中划出一道半月，轰然斩向了眼前的少年。
他已经在这石室中待得太久，不知道赫伯特的身份，也不清楚他的真正实力。
但是他却对赫伯特有着一股莫名的信心。
眼前的少年，不，这位传奇强者，这位强大的升格者，绝对能够顶得住。
而结果，也确实如他所预料的那一般。
莫尔顿已经将自己所能做的都做到了，将毕生所学都凝聚在了这一剑之中。
可是，就是这样凝结了他一生功力的一剑，却被赫伯特轻飘飘的挡在了身前——用两根手指。
叮。
赫伯特两指一并，轻而易举地夹住了老骑士的剑锋。
整套动作轻描淡写，没有一丝的烟火气息，但却让这已经达到传奇的一剑，完全消弭于无形。
而在自己的一剑被接下来之后，莫尔顿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他没有继续出剑。
而只是呆呆的看着赫伯特的指尖，仿佛的两指之间有着无尽的奥秘一样。
赫伯特轻轻松开指尖，冲着仍在恍惚之中的老骑士问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已经找到你所追求的那个感觉了吗？”
温和的话语让莫尔顿如梦初醒，猛然甩了甩头，然后用力点头。
“找到了……我找到了！”
莫尔顿冲着赫伯特连连致谢，激动道：“感谢您的指导！多亏了您的帮助我现在好像已经找到那种感觉了。”
在见识到了真正的强大之后，他感觉那个困扰了自己百年的关隘似乎终于破开了一道裂隙。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眼眶湿润。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治疗自己身上的伤口，一方面是为了保持自己的警觉。
而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一种在进阶无望后的自暴自弃呢？
而现在，他终于又再次找到了自己前进的道路。
“多亏了您的帮助，阁下，感谢您……”
“没什么，不必感谢我，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其实什么也没做。”赫伯特轻轻摇头。
赫伯特的这句话倒不光是谦虚，他其实真的觉得自己没做什么。
刚才那一剑，真正打破瓶颈的不是赫伯特，而是莫尔顿他自己。
赫伯特不认识莫尔顿，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经历。
他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在这个即将爆发的火山之前充当一个目标而已。
“……您不必谦虚。”
莫尔顿缓缓摇头，他并不认为赫伯特什么都没做。
他也遇到过强者，修道院中不乏传奇，但是却并没有一位传奇能够让他找到这样的感觉。
“呵呵，那就当成这样吧，如果这么想能够让你感到好受一些的话。”
两人短时间都无法说服对方，于是便都心照不宣地将这个话题略过。
就在这时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女骑士终于开口了：“那个……”
莫尔顿猛然一惊，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赫伯特的到来明显是为了战铠，而这正是佐伊拉所一直期望的。
不好！
年轻的骑士总会有自己的脾气，
他们虽然正直，有着自己的坚守。
但同样也好斗，不服输，坚信着自己才是真的天选之人。
而就在老骑士准备拦住年轻骑士，让她不要冲动的时候……佐伊拉却是先一步，已经激动地冲到了赫伯特身前。
“孩子，不要无礼！你……嗯？”莫尔顿连忙呼喊，然后他的表情就呆住了。
因为在他的视线中，佐伊拉不但没有做出任何无理的事情，相反，她表现得非常有礼貌。
甚至有些过于有礼貌了。
女骑士对着赫伯特深深行礼，感激道：“这位阁下，感谢您的教导，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将精力浪费在战铠之上！”
而被她感激的赫伯特，则是……一脸迷茫。
？？？
赫伯特：我不明白！（奉化口音）
老骑士对他感激，他还能有些理解。
你又是什么鬼？
我可没指导过你啊！
不过这种突发的小场面还是难不倒赫伯特的。
“嗯？嗯，哦哦。”
他只愣了一秒，然后便微笑着点头，轻声道：“呵呵，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与我无关。”
真的与我无关啊！
……
……
光辉圣城·索兰提斯。
“教皇冕下，不久前接到报告，又有人看到那位【女士】出现了。”
听到汇报，太阳教皇缓缓睁开了眼睛，蹙起眉头，沉声道：
“她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