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 你是我的宝藏
“错啦！我知道错啦——不，不要！”
“啊啊啊——不行了！我要不行了！”
“要碎啦！！！”
镜之空间之中，从各个角度的镜面中传出少女遭受非礼时会发出的凄惨哀嚎。
“……啧。”
而被当做是“恶徒”的路希尔嘴角抽了抽，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攥着剑柄的手逐渐用力，恨不得真的一剑砍上去。
“好了，路希尔，这次就放过她吧。”
被路希尔单手搂在怀里的赫伯特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臂，示意他将自己放下。
“……”
堕天使小姐决定无视怀中人的示意，装作无事发地再继续贴一会儿。
“好了，别装听不见。”
路希尔感觉赫伯特的小手即将要不是很干净的样子，本能地将胸口一缩，躲过了无声的偷袭，不满道：
“……我不放。”
“乖啊，放开我吧，”
赫伯特轻声安抚：“你看，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抱着我，不是吗？”
“我可以的。”
“不，你不可以啊！”
赫伯特对堕天使小姐的“吸人冲动”有些无奈，转过身轻轻抱了她一下，轻声道：
“好了，听话，我之后还是会来找你的，不会故意躲起来的。”
“……”
最终，路希尔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不情不愿地将赫伯特放开，并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默默将剑刃从镜面前移开。
“……那我走了。”
“嗯，你先回去吧，我之后会再去找你的。”
“……哼。”
路希尔也清楚已经闹够了，再胡搅蛮缠下去就没有意思了，她哼了一声。
在进入回去的传送门之前，她转头看向了一旁装死的镜妖，眉头微微一皱。
镜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贴在了镜之空间的其中一面镜子上。
她为了装作是普通的镜面，还在镜面上写了“我是普通镜子！”的文字。
而且那些文字还是高亮、红色、加粗、花体，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嘶！”
看到这抽象的一幕，堕天使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不忍直视地转回了头，感觉这场景实在是辣眼睛。
这家伙，真的是史诗强者吗？
怎么能这么丢人啊！！？
“呵呵……”
而不知道是在“装死”还是在“挑衅”的琉卡莉娅很显然看懂了路希尔的眼神，冷笑了两声，幽幽叹了一口：“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又有谁愿意这样子丢人呢？”
哦？
赫伯特听到这话当场就来兴致了，不怀好意地问道：“那你这么说，你还是不服喽？路希尔，她不服诶——”
半个身子都走入传送门的堕天使当即转头看向辣眼睛的镜子，轻轻嗯了一声：“嗯？”
！！！
“没！没有！绝对没有！嘿嘿……完全没有不服！”
镜妖小姐当即露出了讨好的笑容，镜中的影子对着赫伯特连连眨眼。
“赫伯特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你，赶紧，让她走啊！
“哼。”
路希尔看琉卡莉娅这个表现，也没再多问，轻哼了一声走回了极光圣所。
咔。
“呼——”
琉卡莉娅在堕天使走后当即松了口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嘟囔道：“这家伙突然之间怎么变得这么可怕，感觉好像比之前还要强了啊！”
真是个怪物啊。
明明大家都是史诗，你怎么还能二次进化的啊！
堕天使之前就给了镜妖很强的压迫感，虽然看似平级，但根本做不到反杀，总是隐隐觉得她身上有刻意压制藏起来的力量。
现在一看……嘿，还真是！
这家伙，忽然之间不装了。
难道说，这家伙之前的境界，是故意装出来的？
“别想了，路希尔之前不是故意藏拙，而是刚才想清楚了一些事情，然后恢复了一部分自己原本的力量。”
赫伯特一下就猜到琉卡莉娅在腹诽什么，在一旁优哉游哉地补充道：
“不过，至于到底能不能一鼓作气重新回到圣者之境嘛，那还是看她自己到底想明白多少了……反正呢，我估计是还差上一些火候的。”
路希尔曾经很强。
能够担任太阳女神的天使长，她本身的力量是决计不会弱的。
即便是在圣者之中，她也是尤为强大的那一批，处于绝对的第一梯队。
至于能不能比得上“论外”级别的大主教，那估计还是差上一些的吧。
目前迷雾修道院中共有三位史诗级别的魔物娘，但初入史诗的瓦伦蒂娜与不善战斗的琉卡莉娅根本不是路希尔的对手。
不光是在战斗经验与技巧上，甚至是在纯粹的破坏力上，她们两个都无法胜过路希尔。
烈日，同样是擅长毁灭的。
可别忘了，艾伯斯塔可是将【毁灭】当做自己的主神职之一的！
而作为祂曾经最受宠爱的天使长，路希尔的战斗风格也可想而知。
……当然了，如果在吃饭这方面能够比拼一下的话，那么整个戒律所都没有人能是瓦伦蒂娜的对手。
在吃饭一道上，饿龙将立于高天之上！
简而言之，如果路希尔想要顺利恢复到全盛时期的话，重新回到圣者级别那这注定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付出的代价肯定要比寻常的人付多得多。
光靠一些心境上的感悟突破是不够的，她还需要切实的大量能量进行补充，填满干涸的身躯。
一般情况下来说，这种级别的能量，除了让圣者自己慢慢吸收外，就只有神明能够有资格一次性赐予祂们的仆从。
就算赫伯特有心想要帮助路希尔快速恢复，也需要先找到大量的能量源才行。
不过，这点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非常困难的，但对于赫伯特来说却不算是完全找不到方向。
他知道一个地方，那里一定有大量的能量残留。
“没错，那个地方就是——迷雾山脉的深处！”
作为曾经破碎的神国，它的深处中一定残余着大量的神力！
【“不是，你真就拿我当宝藏啊。”】
涅娜莎本来是打算当做没听见的，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地吐槽了。
吃我的用我的也就算了，还要用我的力量来讨好其他的女人。
“是的，你就是我的宝藏女孩。”
【“呵！”】
不过涅娜莎虽然冷笑了两声，但也没有拒绝赫伯特的打算，反正那些力量放着也是放的，给谁用都是用的。
而且……
让那个女人曾经最忠实的仆人靠着我的力量获得重生，嘿嘿，不也是一种很令人兴奋的体验吗？
涅娜莎光是一想到那样的场面，就感觉无比愉悦。
【“很好，你一定要让她靠着我的力量恢复！”】
赫伯特：？
什么情况？
你刚才不是还在闹别扭吗？怎么突然又变得这么兴奋了？
赫伯特对于某女神的反复无常表示无奈，但也没有深究的打算，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这个时候，刚才还诚惶诚恐地在那努力讨好路希尔的琉卡莉娅这个时候也回过神了。
“呵，您挺悠闲的啊？”
她看着悠哉悠哉站在自己面前的赫伯特，没好气的说道：“我说，欺负我很有意思吗？”
镜妖小姐对于赫伯特狐假虎威的行为提出了严正抗议。
奶奶的，有种你就自己来啊！
能不能不要带着一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到处乱处走啊！
赫伯特倒是没在意她的无能狂怒，随意地回答道：“也就还可以吧，也就一般有意思。”
嗯，也就勉强还行吧！
但看着镜妖小姐“核善”的眼神，赫伯特犹豫了一下，改口道：
“那个，呃，是说你不像伊莉莎逗起来好玩……也不对，我的意思说，那你没有她那么风趣幽默。”
赫伯特挽救一下，但好像越抹越黑了，说的镜妖小姐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嘶，你等等，我想想怎么编。”
而就在赫伯特斟酌着该如何挽回这个局面的时候，结果镜妖小姐却自己乐了出声。
“噗，哈哈哈！”
琉卡莉娅自己从镜子中飘出，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冲着赫伯特连连点头：“你说的对！”
“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伊莉莎她真可爱呢，真的是好天真呢，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了多年的传奇吸血鬼。”
赫伯特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起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戒律所目前有三大谐星——瓦伦蒂娜、伊莉莎、克雷缇。
这三人，堪称是群英荟萃，卧龙凤雏齐聚，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特殊本领。
能够在一个小小的戒律所中找到这三位天才，赫伯特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不过，赫伯特倒是没有附和琉卡莉娅的观点，反倒是摇了摇头，替伊莉莎解释道：
“其实，你只是看到了她想让你看到的那一面，真实的伊莉莎并没有那么无害。”
“她也有凶暴残忍的一面，只不过那一面是展露给敌人的，而不是展露给我们这些伙伴的。”
赫伯特回想起自己曾经在鲜血中看到的记忆画面，那在月光下残忍将自己的“父亲”杀死的身影，是那样的令人印象深刻。
——嗯，她口中嘟囔的中二台词也同样令人被封印的左眼感到一阵幻痛，差点被漆黑之力反噬。
结果，琉卡莉娅反倒是奇怪了赫伯特一眼，反问道：“那你觉得，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才是假的呢？”
嗯？
赫伯特不明所以地回望，看到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与轻轻舔舐着红唇的银舌。
“既然伊莉莎都已经主动展现出了这个姿态，那为何还要纠结那些呢？”
刚才在堕天使面前还是一副谐星模样的镜妖，此刻却像是一个充满智慧的智者。
“对于你来说，这样的她，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赫伯特也收敛起了笑容，眉头微挑，沉默了一下，语气奇怪地问道：“你这是在，对我说教吗？”
“没~有~哈哈哈！怎么会呢！”
琉卡莉娅舔了舔舌头，表情玩味地用力挥挥手，笑道：“哎呀，人家哪敢对大人您说教啊！”
“您要是生气了，再把那个可怕的堕天使带过来，那我可就只能再装傻了呢。”
“只是呢，我想给你一点小小的建议——没有人是完美的，有的时候，你真的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我见过太多的例子，顾虑会导致犹豫，而犹豫就很可能会走向令人遗憾的结局。”
镜之空间忽然间安静下来。
琉卡莉娅不再开口，坐在镜面本体上，两手交迭起来托着下巴，手肘落在腿上，前后摇晃着双腿。
配上她娇小的身躯和幼态的容颜，看上去就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正坐在桥上，低头俯瞰着桥下的风景。
而赫伯特则像是那乘船恰好路过桥下的渔夫，仰起头与她对望。
一眼万年。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望着彼此的眼睛，试图看清其中深藏着的想法。
片刻之后，赫伯特忽然笑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笑得相当玩味，问道：“琉卡莉娅，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好像有点太过多管闲事了？”
“会吗？”
镜妖小姐同样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两腿摇晃地更随意了，晶莹剔透的双腿在摆动时洒下了点点如镜面破碎后的闪烁光芒。
那并非是实体的碎屑，而是魔力的聚合，是镜妖心情愉悦的象征。
琉卡莉娅这一刻很开心。
她知道，赫伯特听懂了自己的暗示。
很好。
这真的很好。
谜语人最怕的是什么？
是谜语被破解吗？
不，完全不对！
谜语人最怕的，是对面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谜语啊！
要是对面是什么都听不懂的莽夫，那自己的努力才是对牛弹琴，白白浪费了。
“放心吧，我只不过是在试图给你一点小小的帮助，至于接受不接受，那就看你自己了。”
“只是呢……我希望你能够走得更轻松，得到更多的帮助，走得更远一些。”
她望着赫伯特，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色彩。
在见证完赫伯特在光辉圣城的经历之后，琉卡莉娅就已经彻底的弄清楚了一件事。
这个男人，并非是一个“有可能”的潜力股。
而很可能是自己有生以来遇到的最珍贵的宝藏！
她现在已经不甘心只是见证赫伯特走到最后了。
所以，琉卡莉娅已经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这一次，她不打算只是当一个见证历史的记录者。
她……
也想要走入这一段历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