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 《兽耳娘批量生产日记》
【研究日志·第一日】
“今天，我又被那群自诩高贵的同族们给赶出来了。”
“（粗俗的精灵俚语）！”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污秽的东西，嘴里还嘟囔着‘怪胎’和‘亵渎自然’之类的话……啧。”
“我不生气，真的，我一点都不生气。”
“不过是一群愚蠢的家伙，我犯不上跟他们生气，真的犯不上……啧！”
“（激昂的精灵脏话）！！！”
哐。
说话之人似乎把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不知道砸到了什么，远处传来了一阵破碎声。
“凭什么！！？”
“我就想问了，凭什么啊！！！”
“就因为我喜欢动物，喜欢那些有着毛茸茸耳朵和尾巴的可爱生物？”
“我们是精灵是自然的使者，我亲近一下自然，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精灵族的所谓‘高贵’和‘纯净’，不过是固步自封的借口罢了！”
“他们还跟我说什么：‘艾尔维斯！你的想法是错误的！你这么做会害死很多人！’，还有什么‘因为你的疯狂，王庭是不会给你任何资金支持的！’……啧！”
“自然之主在上！他们这群家伙，全都在放！屁！”
“你们他妈的连神明都敢研究，妄图了解神力的运行原理，现在，我就研究一下‘动物转化’的可能性，就说我亵渎！！？”
“我只是希望能够在赋予它们灵性之外，给予它们更多的可能！”
“和你们比起来，我真的很过分吗？”
“（狂躁的精灵粗口）！”
“你们这群没有品味的家伙！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你们全都不懂我！你们——”
沙沙沙……
赫伯特耳畔的记录中断了一下，出现了略微刺耳的噪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录制时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因为时间久远已经破损的缘故。
但很快，那声音又重新接上。
“……算了，不值得跟一群没品味的家伙生气。”
“你们不愿意给我经费是吧？不想给我任何支持是吧？还要嘲笑我是吧？”
“好！”
“我自己来！”
“我，艾尔维斯·索索林大法师，兽林之主，一定会完成自己的研究！！！”
“到时候……哼！”
“你们到时候一定别后悔！”
“别后悔！！！”
咔。
沙沙沙……
至此，第一段录音终于是结束了。
“……这是什么？”
赫伯特蹙着眉头，奇怪地快速眨眼。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是不是，有些奇怪的呐喊？
这是什么XP大爆发啊！
这位数据的记录者，呃，姑且推断为这座遗迹的主人，精灵帝国时期的某位精灵大师……
“真的是，嗯，相当的有个性啊！”
“不过，他还是挺有品味的嘛……”
赫伯特坚信一个道理。
喜欢尾巴的都没有坏人。
没有！
然后，他很快就被打脸了。
没等赫伯特开口，第二段日志经过加载，竟然直接播放起来。
不过，终归是过去了太多年，记录并不完整，第二段日志的日志直接跳跃到了十几天之后。
【研究日志·第十四日】
“抑制剂是三瓶矮人血液样本以及两管兽人骨髓提取物。”
“注入后30秒，实验体心率上升……体温异常升高，啊！开始了。”
“目测记录，第47号实验体出现预期形态变化，新增可自主转动的猫科动物耳部结构，以及尾椎末端开始延伸……不对。”
“又失败了。”
沙沙沙……
“不，不对，方向彻底错了。”
精灵大法师的声音冷漠，有着对实验失败的疑惑，但却没有对实验体的怜悯。
“我不该直接把动物的器官嫁接到他们的身上，排异反应太强烈了。”
“包括体质和生命力顽强的兽人在内，已经有十几个实验个体因为这个原因濒死了。”
“就连龙裔生物，也是一样。”
“真奇怪，他们明明可以跟异族繁衍后代，但却不能直接拼接异族的肢体……”
“算了，我想要的也不是一只缝合出来的怪物，那我不如去找亡灵法师购买。”
“算了还是再换一个温和一些的方式吧。”
“就……”
“还是先让他们用传统方法来繁衍吧。”
……
赫伯特眯起了眼睛。
心底本来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精灵大法师的亲切感消失了。
他错了。
对方是否可以判定为“好人”，在不同立场的人眼中，标准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不小心踩扁了路边的一只蚂蚁，在人类的眼中，这算不上什么罪恶。
但对于蚂蚁来说，人类就是残忍的行凶者。
不同人之间，是很难真的做到感同身受的。
在那位福瑞控大法师的眼中，人类和其他种族的实验体跟小白鼠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怜悯可言，也不需要施舍怜悯。
实验品就是实验品。
但是……哪怕理解这一点，赫伯特也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爽。
【研究日志·第三十九日】
“我找到了！”
“经过是之前三十几天的分析和筛选，在历经了兽人、矮人、地精、龙裔……等二十多种种族的筛选之后，终于是选定了一个研究的载体。”
“人类。”
“他们足够弱小，数量多，来源渠道广，价格便宜。”
“不用担心矮人们拎着锤子找上门来，也不用特意去找犯了罪的囚徒……很方便。”
“最重要的，是人类的血脉中有一种特殊的包容性，对其他种族的血液排斥很低，几乎跟所有种族都能进行通婚并繁衍后代。”
“这一点，之前只在龙裔生物上有所体现。”
“但龙裔材料的价格较高，我需求的量太大，经费不足……只能选择人类了。”
“实验，可以继续推进了。”
沙沙沙……
【研究日志·第四十八日】
“奇怪，是我的做法有问题吗？”
“试验进度为什么停滞了？”
“到底是哪一步？这些实验体的子代为什么这么少？这到底是……”
沙沙沙……
【研究日志·第五十日】
“我明白了。”
“人类和龙裔生物不同，他们并不是可以和所有动物结合……对象有限定，并不是所有的生物。”
“而是，魔物！”
“他们的血脉可以和所有具有魔力的【魔物】进行融合，在结合两者的优缺点后诞下新的血脉。”
“很稳定，出人意料的稳定。”
“虽然知道有些人买来了人类奴隶，在不久前创造了一支名为‘半精灵’的混血者，但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稳定。”
沙沙沙……
【研究日志·第六十六日】
【研究日志·第九十日】
……
……
不知是不是遗迹的出了问题，传入脑海中的信息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一段段实验日志快速灌输进赫伯特的脑海中，让他的眼神微微变化。
到了最后，几乎是一秒的时间就将数日的记录全部强行灌入脑中。
赫伯特表面上沉静，看上去什么都没发生，但其实相当危险。
眼下的状况如果换成了旁人，此刻怕是已经头脑发烫，甚至是直接陷入昏迷了。
但赫伯特不但没有感觉到多痛苦，甚至还有心思分析记录其中的内容。
虽然不是很称职，有很大的“监守自盗”的嫌疑，但赫伯特是一名典狱官。
还是骑士团的一名成员。
同时，他还是守密人。
对于任何一名守密人来说，接受大量的信息都不是一件难事。
而且，赫伯特早就已经接受过灰烬主教蛇鳞上知识灌输过。
那场面，可比这个刺激多了！
相比于那些积攒了无数岁月的隐秘知识，这些流水账一样的实验日志根本不算什么。
已经被扩大过的河道，可以容纳奔涌汹涌的江流，自然不会因为缠缠绵绵的溪流而痛苦。
这段缺失了大量内容的记录，所蕴含的信息量还是不小的，能够分析出不少的东西。
在精灵大法师时不时的抱怨中，赫伯特对于那个遗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精灵帝国有很多的认识。
比如，他知道了某个吝啬的王庭大法师的绰号，知道了他所有的亲戚关系……都被艾尔维斯咬牙切齿地亲切问候了个遍。
再比如，他知道精灵帝国并不是一开始就对神明动手，最开始的时候只敢远距离观察，根本不敢靠近。
再比如……
而在数以万计的实验日志中，赫伯特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特殊的日子。
【研究日志·第六千四百二十日】
“我终于发现了一个能够理解我想法的家伙！！！”
“一个德鲁伊！”
“那个特殊的德鲁伊在听完我的解释后竟然认同了我！他也觉得我的设想很不错！”
“哈哈哈！”
“真没想到，德鲁伊他们中竟然也有能够理解我审美的家伙！”
【研究日志·第六千四百二十一日】
“那个德鲁伊就是个■■！”
“他！”
“那个家伙和我不是一路人。”
“他喜欢的，竟然是那些纯粹的动物，是那些会说话的灵性生物，完全不是我畅想的拟人形态。”
“真是个变态！”
“我断然不会和这样的家伙有什么瓜葛。”
【研究日志·第六千四百二十二日】
“好吧，德鲁伊说服了我。”
“他那个方向的爱好，嗯，和我不同，但确实也有别有一番风味。”
“但还是不适合我！”
【研究日志·第六千四百二十二日】
“绵羊，不赖。”
……
？
不赖？
什么不赖啊！！？
连续四天，狂喜、切割、理解、加入，让赫伯特都有些茫然。
你，呃，这……算了。
赫伯特不理解，但是表示了尊重。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本毫无保留的日记，逐渐了解这个素未谋面的……福瑞控。
这是一位相当独特的精灵。
但是，真正令赫伯特沉默的，是最后的几段录音。
【研究日志·第■■■■■日】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些家伙的研究越来越奇怪了，他们怎么敢的？他们……咕。”
“这群家伙恐怕是真的疯了！”
一向傲慢的大法师与往日表现得很不同。
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是害怕被人听到而压低了声音。
“他们……”
“那群家伙，我本来以为他们只是开玩笑的，但他们竟然是认真的吗？”
“他们竟然真的想要奴役神明！！？”
“疯了，全都疯了。”
因为“亵渎动物”而被整个精灵王庭冠以“疯子”之名的怪异大法师，此刻却只对他人的疯狂感到恐惧，兀自不停地咒骂着。
“（战栗的精灵俗语）”
“他们，他们真的没意识到问题吗？”
“那个，那个，那个被他们研究的神明……祂一直都睁着眼看着他们啊！”
“他们都看不到吗？”
哐！
“走，我必须赶紧离开他们……”
“但是，但是！我的实验日志，我的研究成果，我的实验室……”
“已经要有结果了，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走？”
“真的要走吗？”
……
【研究日志·第■■■■■日】
“我终于回来了！”
“虽然女王陛下把我从牢房放了出来，但却限制了我的移动范围，我现在只能待在这里……”
“我被囚禁在这里了，哪里都去不了。”
“但是，已经进行的研究不能停止，必须继续进行！”
“不管他们做什么，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不能停止……不能！”
……
【研究日志·第■■■■■■日】
“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兽化人，而且是有限度的兽化……保留一定的动物特征，但又不会浑身布满毛发，符合我的审美。”
“我创造了一个可以轻松转化兽化人的药剂，并且新生的兽化人血脉稳定，能够自动继承父辈的能力……”
艾尔维斯侃侃而谈，对于自己一个人历经数百年完成的作品相当满意。
一个人在没有他人的帮助下做到这不，他已经足以自傲了。
“虽然我不觉得有人会拒绝这种美好的身体，但还是以防万一地准备了解药，可以让新转化的兽化人在一个月内恢复成原本的形态。”
“如果是子代的话，估计需要的时间会更长，也许一年，也许十年？这得通过具体实验测试……”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把所有的残次品和完美成品全部释放，让他们回归自然了。”
“现在，我已经因为心软而没有任何素材可以使用了。”
“……不。”
一向骄傲的精灵大法师声音顿了顿，成功的喜悦消失，只剩下了满满的苦涩。
“我是知道的，我会那么做不是因为心软，其实……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因为……”
他战栗着，梦呓般低语：
“祂们……”
“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