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比资历

　　原本安静又规律的大厅内，因为谭灵和严白虎两人发生冲突的原因，骤然间变得热闹起来。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有不少人在吆喝，起哄。

　　“喂，小朋友，要我我是忍不了啊，赶紧再给他来一拳。”

　　“拿把破枪吓唬谁呢，喂，小兄弟，你信我，这家伙绝对不敢开枪，干他，干死他！”

　　“嘴巴真脏啊，士可忍孰不可忍，打脸怎么够，依我看，拔了舌头才对嘛~”

　　“哟吼，这不是我的虎桑吗，怎么被一个实习生给扁了呀？这牙，掉了一地耶，渍渍渍...”

　　“虎哥，咱支持你，这哪来的愣头青，居然敢打老人了，不给点教训，岂不是反了天呐？杀！”

　　周围看戏的人七嘴八舌的，有说严白虎的，有支持谭灵的，但没有一个上来拉架的。

　　看似两边人互相站队，实际上，都巴不得两人的冲突继续升级，死上一个才好玩。

　　非队友，就是同行。

　　同行，就是敌人。

　　不要觉得是个诡异事件就是灾难，那只是少数。

　　大多数的时刻，诡异事件都是种资源，是个机会。

　　厉鬼也好，成长阶段高的恶鬼也罢，都是稀有角色，不然伤亡太大，纸早就包不住火了。

　　恐怖一些的诡异事件，敢于处理的人或者队伍，很少很少。

　　大多数调查员看中的，都是某些不会害人的闪灵，或是伤害手段非常有限的恶鬼。

　　而在一个地点里，危险程度较低的诡异事件，自然是香饽饽。

　　谁能处理，或是谁能拿到这份功绩，全靠抢。

　　手快手慢也好，交易也好，反正调查员和调查员之间的关系，远没有那样简单。

　　有时候是队友，有时候是敌人。

　　有时候是交易人，有时候是生死之交。

　　这种关系是可以变化的，依据不同的情形。

　　恰巧，严白虎这个人，作为敌人的情况，似乎比较多，风评很差。

　　他当众枪杀新人，绝对要被处理，到时候少了一个竞争者，这些人也出了口气，简直是一举两得。

　　“怎么回事？”

　　那个戴着黑面具的守卫走了过来，对谭灵问道：“为什么动手打人？”

　　看热闹的人不少，真正维持秩序的，只有之前那两个守卫。

　　虽然没一时间看到情况，但严白虎脸肿成这样，还愤怒的动了枪，很容易就借用脑补到。

　　这新人居然揍了一个c级的调查员？

　　对于守卫的责问，谭灵的表情非常无辜，怂了怂肩，“他自己说过啊，打人也是规矩，这可不怪我。”

　　“什么？”

　　黑面具的守卫没有明白谭灵的意思，转头看向了那边的严白虎。

　　在他那边，白面具守卫也在了解情况。

　　他对严白虎说道：“严调查员，请把枪放下，这里禁止使用武器，还请您谅解。”

　　“谅解个屁！”

　　严白虎啐了一口血痰，半边脸充血肿胀，缺牙的嘴骂道：“这小崽子给我打成这样，你眼睛瞎吗？这事如果就这么算了，老子今天不姓严！”

　　脸上的伤是小事。

　　能当调查员的，都不在乎这些，因为诡异事件缺胳膊短腿，是个常态。

　　但真正落不下的，是这面子。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谭灵打他一拳事小，丢脸事大。

　　他一个老牌的c级调查员，被一个实习生新人给揍了，这要传出去，严白虎的名声算是毁了。

　　如果让其他人觉得，连个雏都能蹲在你头上拉屎，以后还怎么混？

　　今天必须有个结果。

　　要么谭灵跪下，当狗，要么死一个。

　　白面具也明白严白虎的想法，没再继续做无用功，趁着谭灵和他对峙的空档，和黑面具商量了一下。

　　一个巴掌拍不响。

　　严白虎的风评在这，也肯定是有什么由头，不然谭灵不可能惹一个2002的正式员工，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是说这样说，但国有国法，行有行规。

　　还是得依照条例处理。

　　“实习人员谭灵，因为你对高等级调查员进行攻击，且造成了恶性后果，已经触犯工作条例第28条，现对你实施抓捕。”

　　黑面具从腰间拿出了一段黑色的锁链，抻了开来，“请陪合，否则后果自负。”

　　谭灵没有抵抗，只是被那冰冷的铁锁一缠，身上的厉鬼似乎受到了一种压制，瞬间沉寂下去。

　　双眼的血丝退去，谭灵无法再朝它借用力量，哪怕一点。

　　可这不代表自己要坐以待毙。

　　谭灵突然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提出抗议请求。”

　　“请求准许，抗议阐述第一次。”

　　白面具虽然惊讶于谭灵居然知道“抗议请求”这个东西的存在，但还是给予了肯定。

　　抗议请求其实就是给自己个辩解的机会。

　　在2002，犯多大的错都没关系，可以功过相抵。

　　只要你的功绩足够多，干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反人类或是反社会，上头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只要给说出自己的理由，执法人判定合情合理，就不用进行抓捕或者监禁。

　　按照常理来说，谭灵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根本不了解，也用不上这个。

　　“第一，这家伙曾对我母亲进行过言语侮辱，我打人的动机充分。第二，他之前对我有过威胁的意图，我打人的目的是正当防卫。第三，他口头承认，只要我有实力，就算给人打成猪头，也不会追究，我们之间有免责协议。”

　　谭灵声音缓缓说道：“综上所述，我打了他一拳，合情合理。”

　　“......”

　　黑白面具对着看了一下，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他们再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就有些损害组织风评了。

　　那就只能...

　　白面具又转头看向严白虎，对他问道：“严调查员，请正面回答，谭灵之前所说的内容，全都属实吗？”

　　严白虎本来想矢口否认的，但转头看了看周围那群看热闹的“同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自己要当老赖吗？

　　太有损面子了。

　　其次，刚才有几个离得近的人，全程见证了二人的对话，和冲突起因。

　　从各种方面来说，占理的都不是自己。

　　“说这些有什么用，狗屁的东西啊，这小子就是打了我，以下犯上，这有什么疑问吗？”

　　严白虎装起糊涂，“要么你们处理，要么我一枪崩了他，你们看着办。”

　　理由根本不重要。

　　只要他还是个实习人员，身份比自己低，这就是理。

　　白面具知道，再这样下去，简直就是翻版的对簿公堂，没完没了，所以只能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请正面回答，谭灵刚才所说的是否全都属实，一次警告。”

　　白面具说完后，又对严白虎确认到关键：“你们之间是否有着免责协议？”

　　“有，的确有，但这可是有个前提，但这小子有实力才行。”

　　严白虎自知不可能这么蒙混过去，只能咬着牙，回答道：“我严白虎在2002干了这么长时间，打了多少鬼，解决多少诡异事件，这小子呢？”

　　自己还差一点功绩，就已经b级了。

　　只要论资历，而不是拳头，这家伙必败无疑。

　　虽然自己的原意的“本事”，的确是论拳头，但谁知道这小子力气这么大，还没等自己展示格斗技巧，人已经飞出去了。

　　不动用灵异，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花里胡哨都是无用的。

　　听到严白虎开始卖弄资历，谭灵面无表情，只是发出了一个疑问：“那么你打掉过厉鬼吗？”

　　“什么？”

　　严白虎楞了一下，随后下意识的回道：“当然没有。”

　　这不废话么。

　　能干掉厉鬼，自己还用得着在这排队？

　　“那就抱歉了。”

　　谭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如果要论处理诡异事件的能力，恐怕是我更胜一筹呢。”

　　就在这时。

　　周润财带着毛横过来了，因为他已经收到消息，有人在顶楼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