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丑陋的魇

    秦宇喝下了那杯酒，随后就任凭自己的意识去真实的反映这就带给自己的感觉，在这个过程中秦宇保持自己心无杂念，以免精神画面中凝聚的‘自己’受到影响。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秦宇也不知道现在精神画面里出现的自己的魔魇是个什么样子，但是秦宇不得不佩服亚元葵，这杯神奇的酒真的让他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一开始入口的时候只是有一股香醇伴随着酒直落入腹，接着各种感觉就涌上心头。首先秦宇感觉到的是温暖，然后就把温暖这个感觉送入了精神画面里。他的心无比宁静，全心全意去感受，甚至在转递这些感受的时候都没有添加半点自己的意识概念。


    一般来讲要凝聚一样东西首先要想的就是它的形貌，但是秦宇怕这样会有主观意识的潜移默化，所以他连形貌基础都直接摒弃，他就是想看看在魇阵里自己没有形体束缚的魔魇模样是什么样。


    温暖自腹中而起扩散全身，接着有些许戾气，又泛起一些温柔。这杯酒已经带给他的感受已经不止是味觉和身体的感觉，更有很多精神意识的感觉。在完全清空的意识里有冲动，有认真，有执拗也有坚定不移。


    除了这些正面情绪，他也感受到了有悲伤，有怯弱，有忐忑甚至有惊恐和彷徨。他不知道是因为那杯酒中本就蕴含这些情绪，还是说它拥有能够刺激意识产生这些情绪的魔法。但是无论哪种情绪，与之对应的事情都在秦宇的记忆中能找得到。


    比如悲伤，灵元宗的覆灭艾欧的牺牲在他心中都是永远的伤痛，以前这些情绪都被他藏得很好很深，这世上除了师姐就只有瞳心知道。但是现在都被这一杯酒所唤醒。


    那只有一口的浑浊之酒酒效足足持续了半小时，半小时的时间对于秦宇来说受益匪浅，让他完全地清楚了迄今为止自己的心神意识的一切所有和所无。当他所感受到的这些心性情绪完全释放到精神世界之后，他看到了一个超乎他想象的魔魇。


    原本他以为没有形体意识掺杂的自己会是一团纠缠在一起分不清的雾，就好像潜意识那样。但是面前的东西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在精神世界之最他正常的意识是第二身躯的兽体意识，虽然狰狞却好歹也手脚分明是一种生物。


    然而面前的东西却完全是一团丑陋不堪无法形容的污秽之物，它的体态像是一团浑身泥泞的气，黑色的乳状物不断流动和滴落。在这泥泞里有大小不一的泡泡鼓出来，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恶心。


    在这些泡泡中间又有三四面乱七八糟插入泥泞中的盾牌，这些盾牌都是上方下尖，有的是露出了一半，只看得到方形的上半部，下半部斜斜刺穿整团泥泞，底部的间断从另外一个方向刺出。有的则是露出侧面，另一半则是陷入了泥泞里看不见。


    那些泡泡在这些盾牌的挤压下变成了各种形状，这看起来更是令人作呕。除了这盾牌之外还有在整团泥泞的顶部能看到有三四种动物的头。首先是长着三只角的牛头，它是最突出的，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是深渊镜子，整颗牛头都在外面，是通过牛颈与泥泞连接。


    接下来还有无比肥胖的猪头，肥胖到连眼睛鼻子都快肿到了一起，这猪头几乎全都陷入了泥泞里的，之留出了一张猪脸。接着还有红色眼睛的老鼠，它那尖尖的嘴巴都还露在外面。最后是一张人脸，这脸庞面无表情也没有眼睛，像是一幅面具那样嵌在泥泞之中。


    除了这样的四张脸孔，接下来就是一条条粗壮有一节节肥胖的出手从泥泞里伸出，还有就是埋没得几乎看不到的刀和剑，这些东西乱七八糟混合在一起组成了他没有意识形态束缚的意识。


    在那精神世界里秦宇的意识完全愣住了，他无法想象这会是自己离开了形体意识所凝聚的精神魔魇，更无法想象在自己心里的那些感情拼凑在一起的会是这样丑陋的东西。


    那一声声的牛吼猪嚎，配上那叽叽的老鼠声，泥泞的流动和滴落声，再加上这丑陋的东西，让人不自觉的感觉心中拥堵情绪烦躁。更重要的是这整个东西还像是心脏一样会跳动，在它收缩和膨胀之间在它身上的各种东西都会变形移位，看起来只有更丑没有更丑。


    倘若只是这样倒也就算了，可是随着那丑陋东西的跳动，秦宇竟然与之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它的跳动评率和自己的心跳完全一致。


    “这难道~是我的心！”秦宇整个人恍然，就是这愣神之间，带到他回过神来之后，他的兽体意识已经消失不见了，而这无比丑陋的东西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已经嵌在了他的意识里。那些盾牌和猪头鼠脑，护手和刀剑泥泞瞬间从心里挤出，将他的意识形态直接撑开炸裂。


    “噗~~”


    一口黑色的鲜血突出，秦宇的意识回到了身体里，应该说他的意识从没有离开过身体，只是脱离了冥想状态。半个小时才凝出的东西，仅仅十息不到他就被撑破意识形体口吐鲜血，之后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在视野中手脚都蜷缩成了一团，胸口有猪牛老鼠的头冒出来。


    秦宇吓了一大跳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再去看时才发现只是错觉。他长舒一口气倒在床上，身体和意识的疲惫竟然让他直接睡着了。自从踏入修炼到现在，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除了修炼就是在操劳其他事情，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自然睡觉的他今天竟然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秦宇才起来，无比久违的懒腰和对床的依赖感让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昨晚那丑陋的东西还在心头盘旋历历在目，如今他的意识进入了一个很奇怪的状态，那就是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意识有多强大了。


    这是一种久违又陌生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天天负重的人原本对自己能负重多少是清清楚楚的，但现在看到那不同的重物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负担得起。有一种再轻也好像拿不动，再重又似乎都担得起的感觉。


    秦宇连忙起身出门，这次他打算去问问雪夜天，作为破界而来的仙界大神，他意识的修炼肯定已到极致，或许只有他才能解释一下现在这种很诡异的状态。


    刚刚打开门走出院子，伯艮也正巧经过，看他的样子有些匆忙。


    “伯艮，怎么了吗？”秦宇叫住了他。


    “嗯~秦公子？”伯艮微微一愣，他差点没有认出秦宇来，一夜之间他就感觉秦宇好像不一样了，这感觉就很奇怪。


    之前他觉得秦宇是个实力强大的人，尊贵崇高，当然这是他的感觉，但是现在人没有变，他却莫名的觉得现在的秦宇似乎和普通精灵没有多少区别，就算他心里依旧很尊敬他，可是却没有了那一层对强者的畏惧感了。


    “你也觉得我很奇怪吗？”秦宇连忙看了看自己，他确定自己没变成毒魇里的魇怪。


    “没有没有，应该是我自己的问题，秦先生你出关了正好，筠儿姐他们在芷萝商店遇到了一点麻烦，正好麻烦先生跟我去看看。”


    “麻烦？那雪兄呢？”秦宇眉头微动，经过那天的事之后很多精灵是亲眼看到自己进到这古店中的，他们怎么可能还敢找麻烦。


    “雪先生他跟店主去了其他区现在还没回来，筠儿姐他们本来是去购买一些材料的，刚刚古店的伙计回来说他们遇到了麻烦，让我们去看看，我刚去过雪先生的院子发现他不在，正准备找您。”伯艮说道。


    “那好，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