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六神碎

    如今秦宇的意识已经是到达消耗极限，他不知道这次冲击会让自己的意识发生什么变化，说不定会前功尽弃直接崩溃，即便如此他也义无反顾地去尝试。现在他已经分不清那些分流哪一支是刀意的分流，而且意识流动的方向和水流一样是全支流贯通，所以既然无法控制那就随波逐流好了。


    第一次的尝试秦宇牟足了劲，所有意识汇聚之后骤然减轻质点的质量，让所有意识像洪水一样冲灌所有意识支流，这个度必须要精确把握，否则一旦质点质量过轻它就会失去意识凝聚效果，到时候自己的意识很可能就完全解体了。


    神识没有固定形体，在脱离身体容器后基本上秦宇就是靠质点的质量和自己的潜意识金莲来维持它的形态的，这样才不至于在昏迷的时候变成怪物。冲灌的意识带着流淌之力再次去到意识支流末端，秦宇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支流的确有延伸的趋势，可是在那黑暗中有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


    这一次冲撞之下他的意识支流巨震，外面维持身体形状的意识金莲都从眉心溢出，饶是如此他的意识还是四下撕裂差点被撕开。谁都清楚地看到他的意识从六神之处呈扩散式裂开，然后又被什么东西强行聚拢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重构和凝聚的速度跟不上也不可能对意识造成这样的撕裂！”


    很多管理员都看出了不对劲，纵然他们没有接触过龙鼎，可既然是凝聚，无非是意识和序列的交锋，即使数据量远超他的意识所能承受的程度，也最多不过暂时失去意识昏厥而已。可是现在的程度哪里是昏厥这么简单，刚刚那一瞬他们都感觉到秦宇的意识气息涣散，几乎快要消失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雾斯脸色深沉无比，旁边的沐小溪可算把东西捡完了，刚好听到自己老师的话。


    “老师，看他的眼睛。”沐小溪说道，虽然还是很没兴趣，但现在也没什么东西看了。


    “眼睛？”


    雾斯的意识展开，现在秦宇的眼睛是睁开的，看起来里面一片黑暗比死水更加沉寂。光用眼睛的确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在意识里那一边黑暗之中有那么一丁点不可查的光亮。再更加细致的感知，这光亮是一滩精神力，而且分流无数，气息与秦宇的意识一模一样。


    “这是……他的意识！”


    雾斯着实一惊，没有一个人的意识是没有形体的，哪怕是脱离了身体，意识也会维持原样。相反的，一个人的身体不管怎么变，他的意识都是初态形状才对。可是秦宇的意识在外面是人形，在里面却是一滩水。而且他还还能窥见支流，那意识中心就像照着一层迷雾，完全看不透。


    在场的人中强过雾斯的老妖怪大有人在，所以他们自然也很快发现秦宇眼中的意识反映，几个老家伙联起手来讲他眼里的意识世界完全重现到所有人的面前。因为凝聚龙鼎的过程谁也不知道更没见过，所以他们是想让自己的后背们都看看。


    雾斯虽然脸色阴沉，因为这等于是间接窥探别人的意识，但是现在秦宇的状况很不稳定，能够这样看到他意识的状况，至少可以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忙。


    在那画面显现之间，秦宇的意识再次进行了第二次的撞击，这次虽然感觉强度明显不如第一次，但无疑都是他的全力。而这一次的冲击无疑也和上次一样造成他的意识剧烈震荡，那些支流都被震裂分支了。


    同样秦宇的意识也剧烈的扭曲，甚至比上次更加严重，严重到最后都没能完全复原，手臂的部分模糊扭曲，已不成型。那些延展的意识支流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这不像是在凝聚什么龙鼎，更像是在突破某种瓶颈。


    在意识状态身处一片黑暗的秦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阻挡了自己，但是外面的人却知道得清楚，因为他的意识延展出来的那些支流末端就是他自己的眼珠边界。那无尽的黑暗就是他自己眼中的一片漆黑。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秦宇已经发起了第三次的冲击，这次要冲灌的意识支流更多，而威力却比之前下降了一大截。但这依旧是他的全力，所以受到的反震也丝毫不减，这一下让那本就没有恢复的手上的碎裂范围又增加了。


    上至手臂下到手腕都散裂在空中，好像还被什么东西固定着一样，还维持在原来手臂上的位置。其他人都没掌握什么情况，第四次第五次的冲击不断发起，他的意识也越来越弱，到了最后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意识还成形状，除了保持在原来的位置，他所有的意识都已经完全散裂。


    秦宇已经冲击了十八次了，没有人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哪怕真的是瓶颈又何必做到这个地步。意识不是修炼，是没有天阶威胁的，一次不能突破还可以下一次下下次，通过时间的累积法则，迟早会有突破的时候，他们从未见过一个已经跨越法则时代来到芯体世界的人如此卖命地提升意识。


    十八次之后秦宇的意识完全涣散了，那意识元莲所牵着的六神也显现出来，这下所有人明白了一直凝聚他意识的东西是这朵金色莲花，它一直把守着意识的六神，这才让意识没有散去。就在雾斯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都觉得秦宇会这么算了的时候，画面中的意识流再一次向着中间汇聚。


    “他要做什么！！难道还不放弃！”


    “这是要作死吗？没有意识凝固的六神脆弱无比，不可能经受那样的震荡创伤！”


    “就算这朵金莲是一件守卫六神的宝物，他现在这样的意识根本不可能发挥作用。”


    “勇气可嘉，可是用错了地方。”


    “……”


    一个个管理员不认识秦宇，但是现在都为了他而提起了心胆，有人惋惜有人叹，有人觉得傻也有人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小子究竟在想什么，快住手啊！”


    雾斯在心里一直低语，秦宇在他的眼中是个很特别的人，而且能够开辟御龙之界的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完全没有必要要在这里死磕。只可惜事与愿违，秦宇还是选择了所有人看来都是死路的路。


    另外两边的人都已经放弃了，这又哪里是人力可为，以他们的意识连极限都触摸不到，更别说冲击瓶颈。而秦宇也并非就是个不知死活的人，只是他一直牢记着雪夜天的那句话，在神识的修炼道路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指引，更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参考。


    别人可以将意识固定在形体里感悟法则乃至驾驭法则，但是神识能不能那样做还是未知数。自己的修炼速度和面对的敌人根本不是一个层阶，若是等他到了能接触法则的境界，那么对手必定强十倍乃至百倍，到那时再发现自己的神识被法则排斥，那么一切都晚了。


    之前在精灵大陆催动九业红莲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整个天地法则对自己意识的排斥，它们对那具莫名其妙诞生自恐惧的第二身躯都能包容，却容不下自己的意识。所以秦宇不敢冒险，在他的身上背负着太多责任。


    现在好不容易神识能够触及到这样的极限境界，选择放弃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巨大的生存压力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更何况…..更何况还有冬阳，她的背景之大足以为自己引来强万倍乃至十万倍的敌人。


    在这样的重压之下秦宇又有什么选择，他再一次提起意识全力冲灌，当所有意识同时冲出末端之时，剧烈地震荡再次传来，这一次的震荡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强到质点的位置都发生了轻微偏移，导致在它周围固定的那些东西都跟着移动，强到那元莲所固守的六神精魄通体都一起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