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寒鸦绕村

    所有的事情当中，陈斌最担心的还是埃尔布兰德突然宣布退出《反基因生物克隆条约》这一件。


    《反基因生物克隆条约》是核战之后，多国在一个特殊的政治环境下达成的平衡。


    战争，特别是核战，让全世界原本饱受丧尸病毒侵扰的幸存者数量再次锐减，许多之前的国家都因为各种问题被从地图上抹去。剩下的国家要么挣扎在衰败和灭亡的边缘，要么就开始重组，力求重新崛起，建立新的世界秩序。


    格瑞尔斯是重组的国家之一，埃尔布兰德帝国也是，可以这么说，现存的几个大国都是在重组道路上走得比较顺风顺水的幸运儿。


    当然，大家带着相同的目的，却并没有走向相同的道路。


    战后的世界满目苍痍、百废待兴，所有国家都缺少资源，特别是人口这项资源。


    人口和科技是军力的基础，军力则是国家安全的保障。缺少人口，大部分科技又处于倒退的阶段，为了保障自身安全，并为以后争夺全球霸权打好基础，各国都将发展的目光投向了不同的方向。


    格瑞尔斯政府在保障民生和基建的同时，大力发展动力机甲和AI人工智能；埃尔布兰德帝国则以商业重新立国，并侧重基因科技的研究。


    还有一些国家受国家实力限制，见没办法多元化发展就孤注一掷，将所有资源都往基因方向倾斜，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去克隆丧尸以及部分变异生物，妄图改造它们的基因，让它们成为可以用于战争的杀人工具。


    这些国家的极端行为原本都是在偷偷摸摸地进行，直到“红石谷惨案”的曝光，才让它们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


    红石谷，位于格瑞尔斯北境，是格瑞尔斯、埃尔布兰德帝国以及塔弗勒三国边境交界处的一个山谷，这座山谷因其独特的地貌特征而得名。


    山谷中随处可见红艳艳的石头，无论是在河滩边还是山丘上，远远望去，就像青山绿水中燃着火苗一样。


    石头上的红色并非其本身的颜色，而是一种微生物，它们附着在石头表面，才让石头看起来是红色。


    这种微生物可能是一种苔藓，或者是藻类。当地的村民曾尝试将红色的石头带出山谷，但它们只要离开了山谷，颜色无一例外都会发生变化。


    石头上红色逐渐消失，最后又变成了黑色，跟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


    十几年前的冬季，红石谷上空的寒鸦突然多了起来，它们就像似凭空冒出来一样，一点征兆都没有。


    往常这个时节，寒鸦还在更南端的地方生活，为接下来去北境过冬储备脂肪。它们提前出现在了红石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里有许多它们喜爱的食物。


    寒鸦喜食尸体，特别是腐肉，它们的胃能够分泌较强的胃酸来杀死腐肉当中的微生物，身体的血液中还带有一种特殊的肉毒素抗体，这种抗体可以结合腐肉中的肉毒素并将其安全排出体外。


    格瑞尔斯北境的一只边防军小队察觉到寒鸦的异象，队伍从茂林镇过来，一路追寻至红石谷附近。


    成群的寒鸦嚎叫着飞过林间的上空，它们的叫声凄厉且?人。


    这些寒鸦从头顶掠过的身影将队长薛锦海的目光带向了更远处山谷，他拿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山谷里的情况。


    山谷中有一处村落，村里的住民都是当年躲避战乱时来到这里的人，他们以捕鱼和打猎为生，偶尔才去外面的城镇，用自己在山谷里的收获换上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回来。


    村子里的木屋顶上黑漆漆一片都是寒鸦的身影，这些黑色的鸟到处肆意飞动，旁若无人的在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停歇。


    “薛头，那边村子里什么情况？”一名士兵嘴里哈着寒气搓了搓手，凑到薛锦海的身边问道。


    头顶的树枝上突然微微一响，一捧白雪从枝头滑落，掉在了薛锦海的毡帽上。他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将帽檐上的雪拍了下来。


    薛锦海鼻子里喷出的白气瞬间就消失在他那满是伤疤和胡茬的脸颊旁，他的目光望着村落的方向，神色有些凝重。


    “通知所有人警戒，情况不太对！”


    薛锦海端着枪，朝凑到身旁的士兵林志伟吩咐了一句。


    “咻~”林志伟吹了一声尖细的长哨，附近的树林里，很快便有十数个人影朝这边集合过来。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枪，警惕地跟在薛锦海身后，大家一起朝村落的方向缓缓而去。


    积雪被踩在脚底下发出了“噗噗”的声音，士兵们谁也没理会渗进鞋中的丝丝凉意，他们都是经历过战争并幸存下来的老兵，无论战斗素养还是安全意识都非常人能及。


    林志伟的口哨声就是示警，大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都清楚一点，那就是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很可能会很危险。


    踏过积雪还有谷底河道旁的碎冰，这支队伍不断地朝村落靠近，附近一些寒鸦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很快便嚎叫着扇动翅膀重新飞上了天空。


    停在河边的木船已经跟河岸冻在了一起，系船的绳子上都长了一串晶莹剔透的冰凌。


    河面被冰冻起来，底下仍有潺潺的流水声，士兵们从冰上跨过河道来到对岸，他们离村子近了。


    “这里怎么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寒鸦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来……而且，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


    “薛头，你看！”


    朝村落靠近的过程中，士兵们正在小声地交流着，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突然朝前急奔几步，在岸边一处栅栏旁捡起一个东西。


    这是一条死了的鱼，鱼身很肥，却只剩一半。


    “胡子，是条死鱼啊。”


    “寒鸦可咬不出这种形状……”


    发现这条死鱼的士兵名叫胡寅志，他留着浓密的胡子，“胡子”也是大家给他取的绰号。


    胡寅志掰开鱼肚，将鱼身上的缺口展示给其他人看。


    “去那边搜一下。”薛锦海查看过胡寅志捡到的鱼，接着朝不远处的几座木屋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