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我寄人间雪满头

    好巧不巧，徐风尘乘坐出租车在瞥见了王卿。


    有一成熟的女人正在陪着她走在街上，两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着什么。


    徐风尘随即闭目养神，没去看那王卿的神色到底如何。


    佟破空、佟玄寺再加上佟家的家主，三人已经命丧在徐风尘的手里，目标已然完成了大半，眼下只剩下弱于佟家家主的佟易水了。


    即便是莫志承和郗裕一前一后，想要徐风尘的命，最终的结果还是他离开了佟家家主的居所。


    此事，为徐风尘敲响了警钟，意味着黄冤句大联盟已然知道了徐风尘此行的目的。


    不然，莫志承与郗裕两位宗师级别的强者，前后联袂而来，绝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他们为徐风尘来的。


    徐风尘给马克发去短信，问了下情况。


    马克那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徐风尘幽幽叹了口气，只能是佟破空那边过早的暴露了，“杀人者，徐风尘”如此信息，足以令黄冤句阵营的人，察觉到徐风尘由津地来京城，是立威来了。


    不然，在两方即将交战的时刻，徐家的家主没理由到地方的老巢，除非是有不得不来的战略企图。


    “师傅，停车吧。”徐风尘说道。


    司机撇了撇头看了眼徐风尘：“不去了？就在这儿下车？”


    “对，不去了，就在这儿下车了。”徐风尘肯定道。


    司机嗯道：“那好，一共三十四块。”


    徐风尘用手机扫了下二维码付了钱，拿着以高尔夫球杆的包勉勉强强装着的洞中仙，快速的下了车，关上车门，稍微用自己的身体遮掩了下露出的一截剑，穿入进街道边的巷子。


    出租车司机注视着徐风尘急速的离开，总觉得这人哪里不太一般，给他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似乎在面对着择人而噬的凶兽。


    看着不断加大的飘雪，叹了口气，司机打开雨刷，将落在前挡风玻璃上的雪花给清理干净，温度急剧降低，冷着搓了搓手，不禁将车内的暖气给开大了一些，他的年纪逐渐增大，手脚冰凉，实在是难受，本想省点暖气，耐不住身子直达冷颤。


    巷子里除了小吃店一类的店铺，还开着不知真假的化妆品、服装店，人流不少，徐风尘在其中，并未引起注意，即便是有人关注到了露出高尔夫球杆包的剑，也没有丝毫的恐惧的心理，还以为徐风尘是玩COS的玩家，拿在手里的是道具罢了。


    随便找了家小吃店，随意的将剑放在桌面上，在这种情况下，越藏着掖着反而起到反作用，当光明正大的亮出来时，别人反而不起疑了。


    一位长相普通的女服务员走来过，问徐风尘吃点什么。


    “您这是道具啊！”


    “嗯，给我来碗炸酱面就行，听人说你们家的炸酱面非常具有特色，我顺道过来吃两口。”徐风尘笑道。


    女服务员点点头：“这您算是来对了，稍等啊，我这就便去给您做一碗来，对了，要大碗还是小碗？”


    “当然是大碗，小碗吃的不够痛快！”


    “好，十分钟，幸好您选这个点来，早来两个钟头的话，人满为患，根本找不到位置坐！”


    “哈，你们店这么火爆啊！”


    “当然，我这就去让厨房给您做，那边有饮料机，茶壶里有茶，您自己倒吧。”


    “好嘞，我自己来就行，不劳烦你了。”


    店里没有多少人，两对情侣坐在两处墙角边的位置，各自吃着东西，聊着天，隐隐约约的声音，听不清她们的在说什么，另有一位遛鸟的老大爷将鸟笼放在桌面上，喝着一碗大盖茶，优哉游哉，小店里展现出一幅淳朴的市井百姓生活……


    在等待炸酱面的过程间，徐风尘给马克发去一条短信，要佟易水的最新情报。


    马克回道：青帝，非常不建议再行斩杀佟易水的任务了，黄冤句的大联盟肯定对他进行了重重保护，甚至黄冤句本人在那儿守株待兔也说不定，我安排车辆带您离开京城吧。


    徐风尘面露笑意的回复：到了现在的地步，没有一个人不是聪明人，反其道而行之，或许会有更好的效果。


    马克似乎必须劝一劝徐风尘，不再发送短信，而是直接打电话过来：“青帝，没有人是傻子，我们都不知道，黄冤句是否多想了一步，料定你会反其道而行？说实话吧，在莫志承和郗裕去往佟家家主居所的时候，我便撤去了监视佟易水的情报人员，毕竟，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非常的冒险，在如此险峻关头上，我们不能冒险！”


    徐风尘在店里尽量小声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不必再说了，也就是说佟易水的情报已经不能实时得到了？”


    相处几年，对于徐风尘的脾性，马克太过知晓了，连徐风尘对某些事的判断，马克都隐约的可以判断的八九不离十，在他说出有自己的打算时，马克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青帝是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对，既然你必杀佟易水，我马上派人再潜伏过去，不过需要你稍等一会儿，得到些情报，你再前去，变数实在太多了，我做情报这么多年，身处在华夏的京华，也是第一次面对着如此局面，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得万劫不复。”马克唉声叹气说道。


    徐风尘笑了下，鼓励了下马克，“不用再派去情报人员了，佟家的高层只剩下了佟易水一个人，再傻的人都知道自己处于极度危险之中，若是让情报人员去而复返，大概会让他们陷入危险的境地，还是算了吧，好了，话，到此为止，我的炸酱面来了，吃完还要去干活。”


    “面来了，您可劲吃，第二碗半价！”


    徐风尘看着女服务员亲切的笑容，笑问：“这么好啊，岂不是说只要我吃的多就能白占便宜了？”


    “那可不！这不是刚过完春节没几天嘛，我们店的老板娘心善，特意立了这么个规矩，你看挂在墙上的小黑板，清清楚楚写着呢！”


    徐风尘用筷子挑了挑面：“好好好，我就放开肚皮吃了，到时候把你们面店给吃破产了，可不要说我太能吃！”


    “哈哈！你就吹吧！你吃面吧，我去招呼新来的客人了。”


    “嗯，你忙……”


    女服务员是个自来熟，徐风尘也乐得和她说上几句话，以此来缓解方才大战对心态产生的影响。


    莫志承和郗裕看似没有对徐风尘造成任何的伤害，然而在心态上却是对徐风尘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尤其郗裕之后赶来，那缓慢的脚步声，若是莫志承并未有失误，两人汇合在一块，将会对徐风尘形成何等的后果，现下想来，他依然感到略微的后怕。


    毕竟，两人俱都是暮春境武学强者，且还不是寻常的暮春境强者，一对一徐风尘不怕，二对一，就得需要徐风尘极其小心的应对了。


    炸酱面香喷喷，徐风尘的心境在与女服务员的交谈中缓解了下来，随即忍不住挑了炸酱面吃进嘴里，适才他说听旁人说这家面店的炸酱面不俗，纯属是恭维，但是现在吃起来，相比较于此前吃的炸酱面，这家面店的手艺和配料，确确实实独到的很，有令人口舌生津的香味，一口吃下去，瞬间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吃第二口。


    切的细细的黄瓜丝非常新鲜，大概是刚摘下来没多久，不得不说京城的蔬菜供应极为的及时，周边的菜农每天都要往这座巨城里输送新鲜的蔬菜，当然他们都能获得很高的酬劳，要徐风尘说啊，如果有一天，全华夏的城市居民每天都能吃上最新鲜的蔬菜，华夏就真的屹立于世间，然而，此般想法很是可怕，毕竟华夏的人口有十四亿，真到了那个程度，只怕得需要全世界的资源来养活这十四亿人了。


    酱料或许是这家店的独门秘方，香味刚刚好，勾起人的食欲，又不会过于香了，反而感到腻，且有点点的辣度，仿佛是点缀，一碗吃下去，徐风尘只觉的浑身舒坦，朝正对着他笑的服务员竖起大拇指，然后说道，再来一碗，太好吃了。


    “继续大碗？”她问道。


    徐风尘郑重认真的点点头：“肯定是大碗！”


    “好的。”


    或然是顾客多了起来，这次没用多长时间就为徐风尘端了上来。


    “还没问你，你是职业的CosPlayer吗？”她询问。


    徐风尘摇摇头，故意拍了拍洞中仙，“不是，不过是我的爱好，我有主业的。”


    “哦，好的吧。”


    “怎么了？你也喜欢这个？”


    “嗯，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对cosplay特别沉迷。”


    “后来呢？”


    “学习不好，高考考的很烂，家里就让我出来打工了。”


    “打工多少年了？”


    “两年了。”


    有客人大喊：“我的面还没好吗？”


    她回头笑着回道：“您得再等两分钟，很快啦！”


    “不说了，我去忙了，你少吃点，小心撑破了肚皮！”


    徐风尘哈哈大笑：“非常感谢你的好意！”


    第二碗吃下去，才觉得真的饱了，付完钱，看到她正在后厨忙碌，徐风尘便未向她道别，拿起洞中仙，转身出了面店。


    适才，在她说起小黑板的时候，徐风尘看过去，才发现在悬挂墙壁的小黑板的最下面写有一首诗。


    “阴晴冷暖随日过,此生只待化尘埃。”


    徐风尘自然是知晓此诗的前两句，为：不自修饰不自哀，不信人间有蓬莱。阴晴冷暖随日过，此生只待化尘埃。


    很是消沉。


    不知写出最后两句诗的人，又有何种难以言喻的经历。


    佟易水居住在京华的东城。


    东城车水马龙，流传了很多叹为观止的故事。


    而佟易水住在其中一条胡同里的四合院里。


    看似亲民，实则居所大有玄机，为前朝某位格格的住所，让佟易水花了大功夫给弄到了自己的手里，作为他起居消遣的归处。


    佟家毕竟是前朝遗老，家族作风上保持了很多封建礼仪，就如徐风尘斩杀的佟破空、佟玄寺两人，在此方面做的尤为的出格，家族子弟见了他们是要行三拜九叩大礼，如礼遇上天。


    并且还在跟其他遗老联系的紧密，大有自成一体的趋势。


    只不过时代变了，任其折腾，也无济于事。


    重新拦下辆出租车，徐风尘跟司机说去佟易水居住的胡同名字。


    司机暧昧的笑了笑，二话不说，拔脚就走。


    徐风尘纳闷，主动询问了下。


    一问才知，原来那个胡同是真正的富豪居住的地方，经常出入高级三陪，甚至已经产生了完整的“产业链”，只要有女子站在胡同口，即便不是富豪，有点钱的男性也会主动上前搭讪，开一个好价钱，让其陪自己共度良宵。


    此事徐风尘还真不知道。


    直到到了胡同附近，徐风尘给了司机钱，拿着洞中仙下了车，看到胡同口附近站有四五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又有六个男性围着她们说话，徐风尘才信了几分。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感叹一声。


    徐风尘按照马克早之前给徐风尘发来的路线图，从另一条胡同进去。


    现在是现代社会了，即便是残存有文化气质的老、胡同，都装有监控摄像头，两边的店铺装修的都非常好，外面仿佛还处在百八十年前，里面瞬间就拉近到了现代社会。


    徐风尘买了包烟，抽出一根递给老板，自己再点上，说了几句家常，再拉回到附近的路线上，旁敲侧击的令其说出了几个小路，才满意的离开。


    马克提供的路线还是有一些缺憾的，典型的就是在两条去佟易水四合院的路线上，产生了错误，如果按照其前去，极大可能会遇上执法人员，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徐风尘拿着搂着剑身的高尔夫球杆的包，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而便利店老板提供的小路，却是附近老居民的中肯意见，他们住在这里几十年了，哪个地方有什么，一清二楚。


    当然不怪提供路线的情报人员，除非是像便利店老板这般的老住户，一般人在此侦查个两三天，还真找不到其他的小路，另外情报人员也不会想到，徐风尘眼下的处境竟然如此尴尬。


    听其便利店老板的指示，徐风尘自便利店的旁边拐去另一条胡同，走了一段距离挥手向老板告别。


    看似是背道而驰，实则到达另外一条胡同时，再走一条小路就能饶过佟易水所居住的胡同执法人员，直接到达他的那所四合院的后面，不过是路程远了些。


    便利店老板也问起徐风尘为何带了把剑，徐风尘依旧是回答女服务员那番话，是喜好角色扮演。


    毕竟，现代这社会，除了江湖人士，寻常人对于古剑的理解，仅限于角色扮演了，而非是杀伐之兵。


    确实如便利店老板所言，徐风尘遵照他的指示，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了佟易水的四合院。


    他在一个巷弄口观察了下形势。


    有人看守，走来走去。


    人不多，三个人罢了。


    徐风尘纳闷都如现在的紧急局势了，佟家掌权的十几个人，除了佟易水自己外，已是全军覆没，为何他还如此心大？莫非保护佟易水的高手，当真是黄冤句大联盟的宗师？或者，黄冤句亲自来了？


    不管如何，徐风尘本着不见黄河不死心的心理，这趟虎穴无论怎样都是要闯的。


    这基于他对自身实力的自信！绝不能由于莫志承与郗裕，便将徐风尘给吓住了，不敢再去虎口夺食！！


    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夜幕降临了。


    雪也大了。


    雪花落在徐风尘的肩上，温度很凉。


    使得徐风尘精神为之一振。


    缓缓吸了口气，再轻轻的吐出。


    此刻，他已手握洞中仙，有此瑰宝，凭白帮徐风尘增添不少的战力。


    如影如随，眨眼间就出现在了那三位巡视人员的一旁，洞中仙斩碎了雪花，同样斩杀了他们三人。


    三人倒地的声响辨不可听。


    原地一跃，跳上墙头。


    如鬼魅，丝毫不在原地停留，在夜幕的帮衬下，在四合院里巡逻的十几位佟家精锐压根便看不见徐风尘的身影。


    根据之前的情报，佟易水住在正中的屋里。


    徐风尘像猫，踩踏在砖瓦上，倾听里面的动静。


    “喂？黄家主，您真的敢肯定徐风尘不会找我麻烦吗？”


    “放心吧，易水，徐风尘在你们家的家主那遭受了莫志承和郗裕的前后夹击，胆子都要吓破了，自十六楼跳下才得以活命，徐风尘是个聪明人，他非常聪明，聪明人不喜欢干蠢事，所以，他会认为为了保护你，我已然派了宗师在你身边，等候他自投罗网！”


    徐风尘还是第一次听见黄冤句的声音，沧桑又不失圆润。


    佟易水接过一盏茶，茶杯青花，古香古色，伴随着茶香袅袅，自由一度古风。


    “黄家主，难道您就不能真的派位宗师来保护我吗？我现在很怕啊！倘若徐风尘不按照常理出牌，我必然是死定了。”


    黄冤句在电话的那边，像是沉吟了少许，对其说道：“不好意思，易水，徐家向你们佟家出手，在大联盟内部造成了严重影响，我必须把宗师派往更加重要的家族，保护他们的大人物！”


    “黄家主，莫非我佟家对您就不重要了吗？”佟易水失望的问道。


    黄冤句轻笑一声：“佟家除了你之外的强者，被徐家的人歼灭一空，你认为佟家对我的大联盟还有何种作用？不如把宗师派去全盛大族，让他们安心，顺势防止徐家得寸进尺，吃掉你们佟家还不满足，想要蛇吞象，再吞下一个家族的强者，那对我的大联盟来说，有土崩瓦解的风险！”


    黄冤句的话音刚落。


    徐风尘在房上便直立起来。


    像是天外飞仙一样轻飘飘降落在四合院里，与他一同降落的，还有漫天的大雪。


    一出手全是杀招。


    徐风尘似是位移，在佟家精锐之间来回斩杀。


    杀气震天。


    冲破了继续落下的雪花。


    紫金光芒在他的身边煌煌如银河，闪耀夺目，为夜幕之下点亮了无数盏亮灯。


    与天地为一体。


    这时的徐风尘感受到的是遍体的清凉。


    或然，今日大雪，自是蕴含有清寒之气吧。


    当他一手负手，另只手持剑斜指，站在佟易水门外之时，院子里的尸体尽皆伏地，雪降在他们身上，似铺盖了白绒绒的棉被，又像雪夜在哄他们进入长眠。


    佟易水全身巨颤，拿着电话走出了门。


    他看向徐风尘，却是向还在接听的黄冤句说道：“他来了……”


    黄冤句回：“你拼死一战吧。”


    佟易水得令，哆哆嗦嗦的把手机放在湿润的地面，心知手枪对徐风尘定然没有半点威胁，以藏剑术握住一把软剑，舍身冲杀。


    徐风尘讶异了一声，抛开陪他历尽杀场的庆庭秋，还是第一次见使用软剑的大人物。


    软剑灵活多变，多是女子喜爱，而庆庭秋性质奇特，能软能硬，令徐风尘特别顺手，才一直留着使用，不然的话，他还是会寻找一柄硬剑，如此更为的适合徐家的剑法，与敌人交手，亦是更为的顺手。


    佟易水的战力还是很强悍的，比佟家家主弱上两线，却是凭借着年轻，敢打敢拍，战力反而胜过佟家家主。


    徐风尘尊重佟易水，明知必死，还敢向他出剑。


    所以，全力以赴。


    洞中仙若横贯人间。


    劈斩向他。


    自屋檐掉下来的雪花，未等降在地面，就被洞中仙凛冽的气机破碎成肉眼看不见的小雪花。


    佟易水吐出一口热血。


    徐风尘荡漾在体外的气机就已让他承受不了。


    为了活命，尽管看似十死无生，软剑仍然缠绕上了洞中仙的剑身，旋即猛然朝旁边甩去，但是只见洞中仙动也未动，依旧顺着原来的轨迹，斩杀向他的脖颈。


    佟易水瞬间绝望。


    他与徐风尘的差距，如若鸿沟。


    跟着洞中仙的速度，缠绕在其剑身的软剑，叮当一声碎裂成数十片细小的裂片，有裂片向徐风尘激射而来，却被载沉载浮的紫金光芒剿灭，徐风尘完好无损，佟易水就没此等功夫了，他的前胸没入十几片裂片，之后裂片穿透了他的身体，钉在身后的房门上。


    而洞中仙也完成了斩杀……


    一分为二。


    热血泼溅。


    徐风尘避开鲜血，走到还未挂断的手机前，弯腰捡起来。


    “喂，我是徐风尘。”


    “佟易水死了？”


    “死了。”


    “我属实没有想到，六年之前放过了你，六年之后，你居然成为了我的大患。”


    “呵，黄冤句，你必死在我手。”


    “拭目以待吧，我劝你快回徐家，明天我就要带人前往江南，这次，有万全准备，你们徐家必灭之于我手！！”


    “哼，大言不惭。”


    徐风尘挂断电话。


    他知晓，佟家核心俱死于徐家强者的手里，接下来，黄冤句为了稳定他的大联盟，只得尽快向徐家宣战，以战团结人心！


    那好，战便战吧。


    徐风尘站在院内良久，直到雪落满头似生了华发。


    “我寄人间雪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