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2章 大小姐的抉择，现实里的约会
龙之墓地的屠杀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最后一个星辰公会的玩家化作白光，在遥远的复活点重生时，整个《神境》的权力版图，已然天翻地覆。
“肝帝联盟”这四个字，不再是论坛上的一个梗，而是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压在了所有顶级公会的心头。
一个能批量制造史诗装备，能凭空创造唯一职业的组织，它的力量，已经超出了玩家的理解范畴。
荣耀之城，【肝帝】联盟临时租用的高级炼金工坊内。
青色的风元素光芒缓缓散去，叶清眉解除了【风暴龙骑】的形态，重新变回那个身穿黑色紧身皮甲的性感刺客。
但此刻，她只是静静地站着，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势却仿佛融入了她的骨子里，让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别样的压迫感。
团队频道里，胖子王浩的声音已经乐开了花。
“明哥！全灭！一个都没跑掉！霸天虎那头蠢猪，刚才还哭着喊着私聊我，问咱们联盟什么时候开放第一次‘神选’名额的拍卖，说他愿意倾家荡产！”
“我跟他说，让他先凑够一百万点友好度再说。你猜怎么着？他现在正带着他们公会的人，满世界追杀星辰公会的落单玩家刷友好度呢，比咱们还积极！”
白琉璃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给这场狂欢做出了最终的总结。
“数据已更新。经此一役，星辰公会在荣耀之城的阵营声望已跌至‘仇恨’。所有NPC商店对其出售商品价格上浮百分之两百，任务系统奖励降低百分之五十。根据模型推算，三天之内，必然会有超过半数的精英玩家退会。结论：星辰公会，已经名存实亡。”
苏明听着频道里的汇报，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他正专注地操作着熔炉，将那块已经初步融合了【龙魂水晶】和【风之源核】的半成品，用特制的冷却液进行降温。那块材料表面流淌着七彩与青光交织的纹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他动作轻柔地将其取出，小心翼翼地封存在一个符文盒中。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都下线休息吧。”苏明在团队频道里说道。
“好嘞！明哥！我这就去论坛，再发几个帖子，把咱们今天的战绩和龙骑大人的英姿好好宣传宣传！”王浩兴奋地喊道。
“我去整理【风灵催化剂】的实验数据，争取明天能进行第一次量产。”白琉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工坊里，很快就只剩下苏明和叶清眉两个人。
气氛，在喧嚣过后，反而变得有些微妙。
叶清眉一步步走到苏明面前，高跟皮靴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用轻佻的言语和暧昧的动作去挑逗。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总是带着钩子的凤眼里，此刻没有了丝毫玩味和试探，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灼热。
“苏明。”她轻声开口。
“嗯？”苏明抬起头。
“我们之间的那个约定，还算数吗？”
苏明看着她，反问：“哪个约定？”
叶清眉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对他的“健忘”有些不满，但还是认真地重复了一遍：“陪我约会一天。在现实里。”
苏明看着她那双写满了认真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算数。”
简单的两个字，让叶清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笑了，那笑容不再是招牌式的妖艳媚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加掩饰的明媚，让她整个人都生动得不像话。
“好。明天中午十二点，荣耀之城中心广场，那座最高的钟楼下面，我等你。”她报出一个现实中的地址。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不许迟到。也绝对不许……放我鸽子。”
“嗯。”苏明再次点头。
叶清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把他此刻的样子牢牢刻在心里，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转身，身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工坊中。
苏明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工坊里，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面板。
【主线任务：妹妹的手术费（2/10）】
【任务进度：120,000/ 1,000,000】
今天这一战，通过胖子的操作和后续的收益，又入账了六万多。
他打开现实货币兑换界面，熟练地操作着，将游戏金币兑换成现实货币，然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母亲压抑着惊喜的声音。
“小明！你猜怎么着？医生今天查房，说小雅的情况好转了很多！各项指标都稳定下来了，他们都说，这简直是个奇迹！”
“妈，我这边又凑到一笔钱，你明天去把第二阶段的费用也交了，让医院用最好的方案。”苏明平静地说。
“好好好！太好了！小明，你……你真是妈妈的骄傲！”母亲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挂断电话，苏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胸中的郁结仿佛也随之消散了些许。
他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看了一眼时间，他也选择了下线。
与此同时，一间装修奢华得如同宫殿般的书房内。
林天南，星辰公会的会长，一个在现实世界中也跺一跺脚就能让一方商界震动的大人物，此刻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林若曦跪坐在昂贵的地毯上，眼神空洞，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娃娃。在她身旁，是价值不菲的水晶酒杯碎片。
“我早就跟你说过。”林天南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对手，尤其是一个，你完全看不透的对手。”
他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把游戏当成了你的秀场，以为靠着S级职业就能为所欲为。而他，从一开始，就把游戏当成了战场。”
“你用你的骄傲和情绪来决策，而他，用最冰冷的利益来布局。”
他喝了一口酒，看向女儿。
“所以，你输得，一点也不冤。”
林若曦的身体微微一颤，两行清泪，终于无声地滑落。她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如此彻底的挫败。
“爸……我……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助。
……林天南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星辰，完了。”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至少，在《神境》这个项目上，我们的投资失败了。”
林若曦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林天南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愤怒和不甘，只有一种商人的冷静和决断。
“但是，我们林家的商业版图，不能出现败笔。”
“那个叫苏明的年轻人，他不是在针对星辰，他是在用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定义这个游戏的规则。他手里掌握的，是这个新兴市场的‘核心技术’。”
“我们之前选择与他为敌，是战略误判。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风险对冲，甚至是……股权并购。”
“爸，你的意思是……”林若曦的声音在颤抖。
“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星辰公会的会长。我会解散公会，将资源重新整合。”林天南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声音变得更加冰冷，“然后，我会动用林家在现实世界的所有资源，去调查这个苏明。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他所有的‘需求’。”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落在女儿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上。
“若曦，你最大的优势，从来不是你那个S级的游戏职业，也不是你的游戏技术。”他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不像父亲在看女儿，而像是在评估一项最顶级的资产。
“而是你的身份，你的样貌，以及你身为女人本身所拥有的，最原始的谈判资本。”
“游戏里的战场，你输了。但是，人生的牌局，才刚刚开始。”
“既然我们无法在技术上战胜他，那就在规则之外……控股他。”
“我要你，动用你所有的能力，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成为我们林家版图中最重要的一块拼图。你可以让他爱上你，也可以让他恨你，但最终，必须让他离不开你。”
林若曦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父亲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终于明白，从这一刻起，那个在游戏里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星辰大小姐，已经死了。
活着的，只是被贴上“林氏集团未来”这个价码，用来进行一场豪赌的，最昂贵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