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特殊的存在

    根据大地震动判断，地面下的鲸鱼离我只有咫尺之距，再犹豫一会儿我便再无还手之力，但面对如此庞大的鲸鱼，我到底该画个什么东西？


    脑子飞速运转，我一边朝后撤，直到身后的几块地砖有些松动，我没注意踩在了上面，等我反应过来时，从地板缝中溅出来的黑色颜料在我身旁围成一个圆圈，好险，差一点就沾到鞋子了，我从圈里面跳出去。


    看着眼前这个显眼的圆圈，忽然我意识到自己何尝不是把自己的想象框在了一个圈中，一个无形的圈中？从画家画出来的第一只鸟开始，我的想象就已经被限制，到后来，无论是鹰、狮子还是鲨鱼，为了对抗画家画出来的东西，我总是下意识画出动物，却从没想过画动物之外的东西。


    而这也是无论如何我都比不过画家的原因，画技也许是一方面，无论是鸟还是老虎，画家画得都比我画得好多了，如果是比画动物，我肯定比不过他。想要打败画家就必须得另辟蹊径。


    这一次画家画的是什么？是鲸鱼，那解决鲸鱼最好用什么？我冥思苦想，突然我想到了！对付鲸鱼我何不用鱼雷？反正这是在梦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脑海中回忆起以前见到过的鱼雷的样子，小时候看过不少电影里面都有鱼雷的踪影，现在我只需要画一个大概的形状，再加之爆炸属性即可。


    我立刻开始作画，先是在天蓝色的地面画出一个鱼雷的轮廓，再画细节，其实相对于我刚刚画的那些动物，鱼雷真正的样子我压根不清楚，所以很多地方我都是瞎画的，怎么顺眼怎么来，怎么好看怎么来。


    直到最后，我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画的是个什么，光看外观，我还以为自己画的是一个火箭，但像那回事就足够了。


    地面上一个巨大的黑影飞速朝我移动过来，但鲸鱼并没有立刻朝我发起攻击，它一直徘徊在我的身旁，时不时引得地面一震，就像是在和我戏耍，我知道这是画家在操控着这只鲸鱼，画家现在肯定认为自己必胜吧？


    而鲸鱼的如此举动也给了我更多时间将这个鱼雷尽可能的画得更大，因为这样我才越有可能将这只鲸鱼一击必杀。


    地面的黑影见我杵在原地不动，兴许是失去了兴趣，身形一动，鲸鱼移动到我的位置，一道巨大的蓝白色水柱出现在我面前出现，我心无旁骛，只是微微侧身躲开掉落下来的颜料，直到我终于画完的最后一笔。


    当最后一笔落下，鱼雷自动飞出，朝着鲸鱼炸过去，我连忙闪开，我很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一场巨大的爆炸。


    鱼雷飞向黑影，短暂的几秒过后，大地的震动忽然停止，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远处一直自信满满跟着我的画家显然有些傻眼了，他似乎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


    我再朝着后面退去，害怕被爆炸波及。


    突然，地面上的颜料开始出现细微的涟漪，下一刻，涟漪剧烈扩散，就连平整的地面都开始出现如同浪潮般的波澜。


    “轰轰轰”大地发出连续三声震动，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动静也是如此，紧接着，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亮色，那应该是爆炸的一瞬间被颜料定格了，亮色快出现之后，以亮色为中心，鲜红色的颜料浮出地面，慢慢朝着周围扩散，而周围更远的地面同样发生了一次剧烈的震动。


    又过了一会儿，一块块鱼肉变成墨痕，定格在地面，接着那些鱼肉一般的墨痕又被浮上来的红色颜料给冲散。


    “那是什么东西！”画家第一次露出惊骇的表情，看着不远处的异状，显然他有些心有余悸，可惜画家离爆炸的地方还是太远了，不然这一波爆炸也许能把画家一起带走。


    停笔许久过后，画家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之中缓过神，一改刚才胸有成竹的姿态，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并没有立刻动笔，而是从身后抽出一幅画，由于离得远，我只能大概看清楚画上面的内容，画布上好像画了一座城。


    他这个时候拿出一幅画来干什么？但看着画家如此凝重的模样，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画家此时完全把心思从我身上收回，而是沉浸在眼前的画中，画布挡住了他的脸，他伸出一只手，对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我走过去。


    我虽有些迟疑不定，但画家看上去并无恶意，于是我便放心地走了过去，但到最后，我还是和画家保持了大概两三米的距离，以免他忽然下黑手。


    “我已经很久没有拿出这幅画了……你知道这层梦世界是如何创造的吗？”画家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却从他的话中读出一些信息，这层梦世界难道不是幻魔创造的，而是眼前这个画家创造的。


    我摇了摇头。


    画家继续说道：“其实当时梦世界只有五层，我当时被创造出来后，幻魔将我安排到第四层的梦世界，让我作为里面的一员，但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陷入梦世界，一个问题出现了，那就是梦世界的数量不够多，导致有些人并没有完全梦化就被扔进了本梦世界，也就是最深层的梦世界，这样以来，当幻魔开始将他们吞噬的时候，有些人便会清醒过来，开始反抗，吞噬的过程也会变得很痛苦。


    我在那个时候已经诞生了智慧，脱离了幻魔的掌控，于是有一天幻魔便找到我，请求我用画笔再创造出一层梦世界，我会作为那一层梦世界中的唯一梦魇，帮他吞噬十个人之后，他就放我自由，答应他之后，我便在画布上按照古城的模样又创造出了一层梦世界，所以，你眼前这个梦世界其实是我用画笔画出来的，既然是我画出来的，那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为我所掌控。”


    我眼神一凝，其实当画家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一个猜测，画家后半句话无疑是印证了我的猜想，这个梦世界竟然是他创造的！但随即我又有一个疑惑，他说的这个“梦化”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我问道：“既然如此，你说的‘梦化’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有被完全梦化吗？”


    “被带到梦世界的人，会被其中的梦之力影响神智，而每往下一层，梦之力对于神智的影响便会更深，而梦化指的是神智完全被梦之力影响，到那个时候，被梦化的人将会任由幻魔摆布。至于你……”画家停顿片刻，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我被盯得莫名其妙。


    只听画家叹了口气，说道：“老实说，你的存在十分特殊，我见过许多人，但能完全和梦之力融合，并能够使用梦之力的人只有你一个，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会给整个世界带来什么，至于你说的梦化，除非是比你强大很多的幻魔，否则你永远无法被梦化。”


    我的存在很特殊？画家的话令我一愣，我原本以为第二层那个梦魇给我的能力是无论放到谁的身上都能用的，但听画家的话，似乎这种能力目前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做到，再联想到每次透支精力之后身体的奇异感受，我也说不出来这种力量对于我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不过从现在看来，暂时没有什么坏处。


    “话已至此，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就是敌人，我不会再手下留情。”画家开口说道。


    我“嗯”了一声，随即握紧画笔，准备应战。